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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因為有羅總包場,一幫人玩的很嗨,好酒不知道開了多少瓶,都把自己往死裏喝,反正不用自己掏錢,不喝白不喝。

最後一個個都喝大發了,鬧到半夜,還能站起身的互相攙扶着回家了,站不起來的幹脆躺倒在沙發上睡了,季南霆也是其中之一。

但畢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季小爺,別人喝醉了沒人管,管他的人卻多到泛濫,他助理鐘鳴沒敢多喝,過來把自家老大從沙發上扶起來,要帶他回家。

秦露站起來道:“我跟你一起吧,喝醉酒的人最難弄了,你一個人估計搞不定他,反正也順路。”

鐘鳴一想也是,他還得開車,萬一老大在後面吐了,也得有個人照顧他,便點點頭道了聲謝,“謝謝露姐。”

秦露一笑,“沒事。”

千千今晚也喝了不少,意識倒還算清醒,一看秦露要跟季南霆一起回家,心中警鈴大作,忙提議道:“大晚上的,別折騰了,幹脆在這開個房間,讓季總睡這兒得了。”

鐘鳴一聽,覺得言之有理,略一猶豫,“那我,去開一間房……”

“開房做什麽?”秦露突然板起臉來喝了一聲,看着千千冷聲道:“還是回家方便,在這兒有人照顧嗎?”

鐘鳴見她突然發火,吓了一跳,慫的……“那,那還是送季總回家吧。千姐,您怎麽回?要不要我幫您開一間房?”

千千凝視了秦露一會兒,兩個人四目對接,都看出了對方的意圖,只是不好說白罷了。

“有人來接我,甭擔心了。”良久,千千甩了這麽一句。

秦露偏過臉去,避開她的目光,手還扶着睡過去的季南霆,對鐘鳴道:“我們走吧,一會兒別再堵車什麽的。”

千千目送着他們離去,唇角緩緩揚起一抹清涼的笑意,都是女人,秦露那猴急的模樣,她一眼就瞧出她想幹什麽了。

二十分鐘後,千千從紅五星走出去,陸明寒的車子已經在外頭等着了,她鑽上車,就打出去一個電話。

“鐘鳴,你們到家了嗎?是在季總哪個家,鹿鳴小區是嗎?……秦露還在?嗯,我知道了,你什麽也不用說,出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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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寒一頭霧水地看着千千,“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千千一挑唇,“是馬上要出事了。還是件大事。”她找出北悅的微信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然後就關了機。

短信只有短短九個字,【季總在家,出事了,快來!!!】

164章 狗血劇輪番上演

今天是臘八節,晚飯的時候安姑媽托Ada送來滿滿一煲臘八粥,給北悅喝撐了。

肚子又開始發脹,北悅吃完飯就躺在沙發上揉肚子,效果不怎麽明顯,幹脆鋪了張瑜伽墊在地上做平板支撐,做的大汗淋漓的,她平時對身材挺控制的,以前動不動就去健身房揮汗如雨,這陣子疏于鍛煉,小肚子都出來了,馬甲線更是早就還給教練了。

今兒去拳館打了兩套拳,明顯感覺體力不支,館長都笑話她“老了,踢不動了吧”,她不服,結果給自己練抽筋了。

現在小腿肚還一抽一抽地疼着呢,看來年紀是真大了,元旦一過,迎來一個新的年頭,馬上她就二十九了。

二十九都到了,三十還會遠嗎?

女人三十是個坎啊,明明感覺自己前些年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怎麽一眨眼就往三張奔了呢?

“呼……”北悅撐不住了,趴伏在瑜伽墊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汗消的差不多了,她進浴室沖了個澡,對着鏡子做護膚,用的是從盛伊凡那裏拿來的海藍之謎的精萃液和面霜,敷上去厚厚的一層,有種把錢往臉上糊的感覺,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倒是突然想起來在盛伊凡家裏發現的那一抽屜化妝品,還沒細問他呢。

難道是之前結婚那小兩口留下來的?北悅心頭深感疑惑,也沒有細想。

自從那天在盛伊凡家裏睡了一晚,第二天被伍媚橫眉怒目地數落一頓之後,她也深深地反思了一下。

這段時間過得稀裏糊塗,活的不像個人樣,或許是心裏壓抑了太多東西,總有種行屍走肉、想要自暴自棄的感覺,但生活還在繼續,該面對的事情也還是要面對,她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也不能那般沒有原則,人活一遭,總是得要舒舒服服地過日子。

于是她拒絕了再和盛伊凡同居的要求,堅持回到自己的住處,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啊,還是自己的地盤住的舒服。

盛伊凡見她如此堅定,也沒再勉強她什麽,或許也是因為他家裏人對她的态度,覺得心裏有愧吧。

今天爺爺奶奶打來電話,問她今年春節回不回老家過,北悅想了想,說了聲:回。

二老很高興,又問她季南霆跟不跟她一起回去,弄得她一時語塞,她還沒跟爺爺奶奶說她跟季南霆分手的事情,也沒告訴他們盛伊凡回來了,在二老心目中,她跟季南霆還是如膠似漆甜如蜜的小兩口呢,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搪塞了過去。

一想到這裏,心頭又是堵得慌,還不知道回家怎麽跟爺爺奶奶交代呢,二老都那麽大年紀了,她是真不想要讓他們失望。

北悅從浴室走出來,又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胃裏突然湧上一陣惡心的感覺,她捂着嘴靠在馬桶上狂吐一番。

這下好麽,晚上喝的粥全給吐了出來……

北悅漱了漱口,癱倒在一旁,冷汗都冒出來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麽了,動不動就惡心嘔吐,頭也是時不時眩暈,肚子還總是脹痛,本來以為大姨媽快來了,可這又大半個月過去了,大姨媽是一點兒來的征兆都沒有,她忙得也沒空去醫院做檢查。

看來不去是不行了。

扶着牆從洗手間走出來,北悅想了想,給Ada打了個電話,讓她把明天上午的事情往後排,她得去趟醫院。

Ada吓一跳,在電話那頭急急問道:“老大,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啊?”

“沒事,別大驚小怪的,應該就是婦科毛病。”

Ada那邊“喔喔”應了,又說明天一早過來接她,陪她一起去醫院,北悅心想也好有個照應,就同意了。

泡了杯紅糖姜茶,正盤着腿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喝着,手機“嘀嘀”兩聲,北悅點開微信一看,千千發來的消息。

【季總在家,出事了,快來!!!】

短短九個字,外加三個嘆號,驚得北悅把紅糖姜茶灑了一身,猛地站了起來,季南霆出事了?出什麽事了?

他在家?哪個家?在對面嗎?

一連串的問號在腦中敲響,來不及多想,北悅抽兩張紙手忙腳亂地擦了擦衣服,當即給千千去了個電話,卻不知怎的關機了。

她看着手機屏幕,猛地蹙緊眉頭,什麽情況?不會是惡作劇吧?

雖是這樣想着,腳卻很誠實地邁了出去,一邊繼續給千千打電話,一邊開門往對面走去,隔着老遠,就看到門口站着一人。

電話還是關機的狀态,北悅把手機挂了,望着前方,疑惑地喚出口,“鐘鳴?”

鐘鳴正倚在牆邊一臉糾結地站着呢,冷不防被人點名,吓一跳,卻是立刻回過神來,忙喚道:“北、北總……”

北悅蹙起眉,“你怎麽在這裏?季南霆讓你來的?怎麽不進去?”

鐘鳴張了張嘴,又閉上嘴,複又張了張嘴,結結巴巴、支支吾吾道:“內個……季總……嗨,您還是自個兒進去看看吧。”

這欲語還休的別扭樣子,北悅心頭狐疑得很,季南霆到底在搞什麽鬼?

“不說是吧,不說我走了。”

北悅覺得肯定是他們在搞什麽惡作劇,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她才不配合他們的演出呢,閑的嗎?

剛邁了兩步,就被鐘鳴着急忙慌地扯住胳膊,看着她那表情都快哭了,“北總,您不能走啊,您快進去救救我們季總吧……”

北悅一聽這話,心頭“轟”的一聲,難道季南霆真的出事了,來不及再問了,趕緊輸了密碼推開了門。

客廳裏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北悅低低叫了聲“季南霆”,沒人應,心頭愈發疑惑,再往裏走,手握在門把上,伸手一把推開卧室的門。

就是那一瞬間,北悅愣住了。

像是“轟隆”一聲雷劈響在頭頂,炸得她七葷八素,耳邊嗡嗡一陣亂響,剎那間仿佛什麽都聽不到了,神智跟着恍惚起來,眼前瞬間模糊,心仿佛被一把鐵鈎攪成碎片一樣……

曾幾何時,她親眼目睹顧雲淮在訂婚宴背着自己跟小網紅在外面偷情,那時候她只覺得憤怒,惡心,就像是看到大街上公狗母狗在進行交...配,畜生而已,不值得引發她過多的情緒;可現在呢,除了憤怒、惡心,她還感受到劇烈的心痛,鐵錐狠狠鑿着的痛。

不止她愣住,秦露也愣住了。

她剛剛洗完澡,從衣櫃裏拿了件北悅的睡衣披在身上,把自己下面脫了個精光,也把季南霆褲子連帶襪子都脫了下來……

看着季南霆凸起的那截塵柄,她面紅耳赤,試探性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北悅就推開了門!

倆人都愣着,鐘鳴跟着北悅進來,往卧室一探腦袋,“艾瑪”一聲叫出來,猛地捂着眼睛轉過身,臉刷得紅透。

秦露猛地回過神來,也驚叫一聲,趕緊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撿起內褲穿上,又将睡衣的扣子系好。

手都是抖的……

北悅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像個已經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只覺得兩眼發黑,腦子裏一片兵荒馬亂。

她驀地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伍媚從緬甸回來特意把她叫到紅五星跟她說的,有小妖精對季南霆投懷送抱,差點讓他失-身,無論她怎麽問伍媚都不肯說出那小妖精是誰,當時她就有些疑惑,再後來她跟伍媚提起秦露的時候,伍媚的反應說不出的厭惡和冰冷,大家畢竟姐妹一場,就算一時間鬧了別扭也不會真到絕交的地步,不至于讓伍媚如此态度;還有千千,提醒過她很多次,讓她“防火防盜防閨蜜”。

所以……其實她身邊的人早就知道秦露對季南霆有感情了,只是礙于秦露和她的關系,不肯對她明說罷了。

而她,确實懷疑過,上次在電梯門口,秦露看着季南霆的神情,就讓她覺得不舒服了。

原來,不是她想多了,而是她想的太少,“閨蜜愛上自己男友”這種狗血的劇情,在現代社會還稀奇嗎?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種狗血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她的好姐妹秦露,真的做得出這種事情!

165章 女人之間的戰争

“小北……”

秦露也慌了,伸手扯過被子給季南霆蓋上,挪着步子蹭到北悅面前。

北悅紅着眼睛,猛地轉回頭去,她感覺到自己心口在滴血,根本不想面對秦露,提步走得豁急。

“小北!”秦露奔過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被北悅猛地躲開,她将手舉起來,粗着嗓子喊道:“別碰我!”

聲音說不出的憤怒,還有顫抖。

秦露貓咬似的縮回手,背在後面,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光着的腳丫子不知所措地動來動去,想要解釋,“我……”

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來什麽,她根本無從辯解。

狠狠閉了閉眼睛,她一橫心,咬牙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就不隐瞞了。沒錯,我喜歡季南霆,準确地說,我愛上他了。”

北悅心又被狠狠紮了一下,喉嚨重重梗了梗,啞着嗓子問:“什麽時候的事?”

“我……我也不知道。”秦露有些語塞,“挺久了,大概是在被靳尚傷了心的時候,也或許是南霆為我跟人打架的時候……”

喜歡是一種感覺,她以前也喜歡過不少男生,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怦然心動過,她覺得,這是愛。

北悅重重點頭,粗粗喘氣,“也就是說,在我和季南霆還沒分開的時候,你就喜歡上他了。”

秦露有些理虧,低着頭,點了點。

“呵。”北悅從齒縫裏發出一聲輕嗤,“那你藏得夠深的,這麽久了,我竟然都沒看出什麽端倪。”

秦露聽出她話音裏的諷刺了,唇角揚起一抹苦笑,“我能怎麽辦呢?感情這種事情又不受人控制,我喜歡上南霆是我的事,不隐藏起來,難道跟你說嗎?就算跟你說了又有什麽用,你難道能把他拱手讓給我嗎?你北悅,還沒這麽大方吧。”

北悅眼眶驟然紅了,情緒一瞬間失控,“我不讓,你就過來偷是嗎?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你來搶我的男人?”

一句指責的話,讓秦露心底那點小愧疚小理虧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擡起頭來,直勾勾地盯着北悅,“你的男人?你不是都跟他分手了嗎?現在他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憑什麽我不能追他?”

北悅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澆了個透心涼,像是忽然間不認識眼前之人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秦露嗎?

秦露當然還是那個秦露,只是人畢竟長大了,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總是跟在北悅和伍媚後面唯唯諾諾的小蘿莉了,早已不是。

她看着北悅憤怒的模樣,只覺得可笑的很。

“你總是這麽理直氣壯,抛棄南霆的時候理直氣壯,跟盛伊凡在一起的時候更理直氣壯,你北悅有良心,重感情,前男友一回來你就巴巴地回到他的懷抱了,你只圖自己心安理得,可你有考慮過南霆的感受嗎?他那麽愛你,為了你跟季董頂牛,跟家裏鬧掰,連太子爺的身份都不要了,把公司名字都改成了你的名字……盛伊凡為你擋了一槍就讓你恨不得趕緊以身相許,那南霆呢,他為了做了多少,前前後後挨了多少打,受過多少傷?這些你都在乎嗎?是你自己不要他的,所以,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北悅默默地聽着,看着,像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一顆心已經疼得麻木了。

鐘鳴貼着牆根看着眼前這一幕,大氣不敢喘,頭一回知道什麽叫做“女人和女人的戰争”,見識到了什麽叫“兵不血刃”。

趁倆人不注意,他悄沒聲地蹭進卧室,想要趕緊把季南霆從床上拽起來,內心在狂喊。

老大,快起來啊,再不起來出人命了!

良久,北悅面無表情地說,“你說的沒錯,我的确沒有資格指責你。真對不住,打擾你的好事了。你繼續。”

話已至此,再沒有談話下去的必要,北悅臉上凝着一層冰霜,大步離開,走出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她一走,秦露眼淚就掉下來了。

“小北!”她急喊一聲,猛地從後面抱住北悅,哽咽地哭出來,“就這一次。我就對不起你這一次。你成全我好嗎?”

北悅眼睛驀地紅了,淚水在眼眶裏轉悠着,她深深吸了口氣,沒讓它掉下來。

她冷冷地、掰開秦露箍在她腰上的手,頭也不回地說,“我北悅,正如你所說,就是個無情、無心的人。”

“你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從今天開始,你我再不是朋友。”

北悅放開她的手,木然地離開了。

秦露滿臉是淚,捂着嘴巴猛地哭出來,像是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上,望着北悅漸漸遠去的背影,泣不成聲。

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她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腦中閃過小時候在軍屬大院,她被那些混不吝的男孩子欺負,都是北悅給她出的頭,騎在那些臭男孩身上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她爸媽因為離婚官司鬧得不可開交,她成了沒人管的孩子,北悅把她接到家裏,陪着她吃陪着她睡,幫她熬過了最難的日子;她被後媽欺負,用雞毛撣子抽得渾身是傷,北悅看到了,拉着她直接找到部隊領導,讓她後媽當面給她道歉,寫檢讨……

她大學時參加歌唱比賽很緊張,北悅和伍媚不遠千裏跑到C市來給她加油,因為比賽有黑幕,那倆人為她打抱不平,氣沖沖地跟評委拍桌子叫板;她剛畢業時找不到工作,家裏也不肯接濟她,北悅那會兒剛進軍校只領着微薄的工資,卻總把工資劈成兩份,還總裝出一副女大款的模樣,聲稱要“包養”她;她幹網絡主播是北悅鼓勵的,後來進娛樂圈北悅雖然擔心卻還是選擇支持她,她知道,季南霆對她的好,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北悅的原因……

從三歲到二十八歲,二十五的姐妹情,如今就這麽土崩瓦解,分崩離析了。

說不痛,那是假的。

可是北悅,她擁有那麽多……有引以為傲的事業,有房有車,還有這麽多人愛她,可是她呢?除了季南霆,她什麽都沒有了。

所以,對不起,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手。

……

翌日一早,北悅照常起床,洗臉刷牙化妝,戴上墨鏡下了樓。

樓下Ada已經在等着了,昨晚她直接在姑媽家睡的,一起床就蹦蹦跳跳過來了,一見北悅就活力四射地喊道:“老大!”

北悅淡淡“嗯”一聲,将手裏的車鑰匙丢給她,“你開車。”

“啊?”Ada驚訝地接過車鑰匙,追上北悅的腳步,支支吾吾道:“老大,我駕照剛拿出來不久,還不太會開車吶。”

北悅道:“不練永遠學不會。我在旁邊,你怕什麽。”

Ada心想也是,遂戰戰兢兢地上了駕駛座,摸索了兩下車,就瞥到北悅纏着膠布的手,心頭一驚。

“老大,你手怎麽了?受傷了?”

北悅頭偏向窗外,“沒事,昨晚練拳,沙袋打猛了。”

Ada“噢噢”一聲,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不過老大不願意說,她也不敢再多問,跟了北悅這麽久,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一路磕磕絆絆地開到醫院,幸虧這會兒天色尚早,路上車不多,也幸虧有北悅在旁邊坐鎮,比駕校教練靠譜多了。

他們到的是一家私立醫院,人沒有市醫院那麽多,挂的婦科專家號,北悅輕車熟路上了婦科門診,讓Ada在外頭等着她。

摘下墨鏡,Ada就看到北悅一雙通紅的眼,一看就是哭腫的,她當場愣住了,老大哭了?!

乖乖,她從大學畢業跟到北悅現在,就沒見她哭幾回,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淚的。

到底因為什麽事,能惹的老大傷心成這樣,哭得眼睛都腫了……

***

北悅說了一下自己這陣子的情況,醫生例行公式地問她上一次月經什麽時候,有沒有性生活,上一次做是什麽時候諸如此類。

她艱難地回憶了一下,不太準确地說了一個日期,醫生給她開了尿檢和血檢。

北悅以為只是常規檢查,木讷地去繳費做檢查。

等到拿出化驗單,她連看都沒看,就直接交給醫生,醫生接過來一看,平淡道:“你懷孕了。”

北悅整個人一懵,心咯噔一下。

“什麽?你說我……我懷孕了?!”

166章 懷的是誰的孩子

饒是平日裏再冷靜理智的北悅,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懵住了。

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

“怎麽會呢……”北悅僵在原地,喃喃道。

醫生指着化驗單說:“尿妊娠試驗檢測是陽性,你看HCG多高啊,按你說的日期來看,你懷孕得有十三周了。”

“十三周?”北悅愣了一下,結結巴巴道:“可,可是……我中間還流過一次血,雖然不多,但,但那不是月經嗎?”

“懷孕初期流血有可能是先兆流産、胚胎停育、宮外孕等情況,都有可能引起引道流血。”

“先兆流産?”北悅吃驚地問出來,下意識地摸向肚子,臉都白了,“那我……”

醫生溫和一笑,“別擔心,從尿檢和血檢來看一切指數都挺正常的。但現在也不敢肯定,還是做個B超看看吧。”

北悅無聲點頭,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居然都十三周了,她應該早些來醫院檢查一下的。

醫生一邊在電腦上開着B超檢查,一邊道:“都這麽長時間了,怎麽才來醫院,也太不注意了,回去可得多注意休息調養。”

北悅一臉懵地拿着就診卡走出去,血色還沒恢複過來,Ada遠遠迎上來,“老大,怎麽了?”

Ada見她臉色慘白,心裏也有些緊張,“檢查有什麽問題嗎?醫生怎麽說?”

北悅愣愣地擡頭,迎上她關切的目光,喉嚨微梗。

“醫生說,我、我懷孕了。”

“什麽?”Ada也傻了,“懷、懷的誰的?”

一句話問出口,她就閉了嘴,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趕緊轉移話題,“內個……那,後面做什麽?”

北悅一抿唇,“還得去做個B超,确認一下胎兒是否健康。”

Ada忙點頭應着,半扶着她往超聲波檢查室走去,看着北悅發白的嘴唇和虛浮的腳步,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似的,哪有半點在公司指揮工作時叱咤風雲、所向披靡的霸氣模樣?她心裏暗嘆一聲,再強大的女人也有柔軟脆弱的一面啊,尤其在孩子的事兒上。

做B超時,北悅精神氣兒回來了些,不再那麽恍惚了,可能是因為醫生說的那一句,“胎兒很好,很健康。”

可是醫生下一句話又讓她差點沒昏厥過去,“兩個胎囊,懷的是雙胞胎呢,恭喜了。”

“雙胞胎?!”

北悅一口氣差點沒憋在嗓子眼裏,猛地想要坐起來。

檢查的醫生笑眯眯的,“你懷孕有三個月了,胎兒已經成形了,頭發、五官都能看出來了。看,是不是兩個胎兒。”

北悅看過去,黑乎乎的一團中好像真的窩着兩個娃娃,天哪……

又回到門診室,崔醫生看了一下B超檢查,點了點頭,“确實是十三周了,你看你這小肚子都慢慢鼓起來了。”

北悅讷讷地抿了抿唇,低聲道:“我還以為,是胖的呢。”

醫生不由笑了,“現在還不到胖的時候呢,雙胞胎比單胎對孕婦負擔重,另外激素水平也比較高,所以妊娠反應也較為強烈。像你說的經常腹脹啊,惡心嘔吐啊,頭暈乏力什麽的,這些都是正常現象,不用緊張。不過也要注意休息,別運動得太猛烈。”

北悅一一點頭,想起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的沙袋,不由有些後怕,這倆孩子也是夠堅強了。

醫生給她開了點維生素B1、B6等營養素,要她定期到醫院做産檢,避免勞累,平時加強營養,食用些蛋、奶、蔬菜水果等。

“哦對了,雖然你這已經是十三周了,但房事方面還是要注意,幅度要小一些,避免粗暴,當然了,能忍得住是最好的。”

北悅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一時間被醫生說的面紅耳赤,像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似的。

Ada一直守在門口,見北悅紅着臉出來,臉色較之剛才好看了不少,得知寶寶很健康,心裏安定了些。

知道北悅懷的是雙胞胎,她也是開心的不得了,覺得自家老大真的是太牛了。

北悅心頭卻是五味雜陳,孩子是一定要要的,可是,要怎麽跟季南霆說呢,還有盛伊凡那裏,又該怎麽跟他解除婚約才好?

想想就頭疼,本來周圍的境況就夠複雜的,這倆孩子一來,讓本來複雜的關系變得更複雜了。

回程的路上,Ada車開得跟烏龜爬似的,不時偷瞧一眼北悅,生怕不小心颠到她。

北悅見她一臉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由失笑,“你大膽地開就是了,這倆熊玩意堅強着呢,不會被你颠兩下就颠沒的。”

Ada卻是猛地搖頭,“那可不行,我姑媽說懷了孕的女人最嬌貴了,磕不得碰不得的,怎麽小心怎麽來。”

北悅心道還沒到那份兒上呢,她也沒那麽嬌貴,以前在軍屬大院見多了大着肚子還天天去跳舞、訓練的準媽媽們,虎得很。

“Ada,我懷孕的事,先不要聲張,尤其在公司。寫字樓裏人多口雜的,你懂的。”

Ada一個勁地點頭,“放心吧老大,我明白,絕不會出去多嘴多舌。不過,我能告訴我姑媽嗎,我想讓她給你做點好吃的。”

“別麻煩安姐了,不過她認識的人多,回頭你讓她幫我推薦一個靠譜一點的保姆,我想雇一個。”

“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

北悅輕輕一笑,郁結的心添了不少暖意。

Ada跟在她身邊兩年多了,從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如今也鍛煉得能夠獨當一面,且對她絕對忠心,也實屬難得了。

對她好的人,她都記在心裏,絕對不會虧待。但是那些傷她的人呢……

北悅望向窗外,眼睛還有些幹澀,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出戲,足以摧毀她心裏所有的力量,到現在心裏還在隐隐作痛。

她哀嘆的,不僅是逝去的愛情,還有死去的友誼。從今以後,她為數不多的朋友裏,又少了一個。

突然間,很是想伍媚了。

自從那天她将伍媚氣得七竅生煙差點登天之後,倆人就再沒聯系過……

“先不回家了。去紅五星吧。”北悅道。

……

晨光正好,宿醉過後醒過來的季南霆,正在和他的小助理鐘鳴進行着一場“你追我趕”的游戲。

眼見鐘鳴圍着沙發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團團亂轉,滿頭包地跟季南霆讨饒,“老大,這真不關我的事,我冤枉啊我!”

“你冤枉個屁!”

季南霆臉色鐵青,黑得跟包公似的,手裏拿着一根“兇器”,是他閑置在櫃子裏的魚竿,玻璃纖維材質的,韌性極好。

剛才鐘鳴一個不妨被他抽在屁股上兩下,疼得差點沒蹦到房頂上去,摸了摸屁股,感覺都有印子了。

“老子養你幹嘛吃的,就是讓你看着我,別讓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靠上來,你可倒好,還敢助纣為虐,我打死你個坑貨!”

季南霆人未到竿已至,又抽在鐘鳴屁股上,還偏巧打在臀腿交接處,給他疼得差點沒跪咯。

他捂着屁股,眼裏帶淚地看着季南霆,嗫嚅道:“哥,你別氣了,我錯了還不行……”

想他鐘鳴以前也是街頭一霸來着,率領一幫小兔崽子在十裏長街橫行霸道的,誰見到他不點頭哈腰地喊聲“鐘爺”,當然了,也僅限于小胡同裏那些個不入流的小混混,結果也不知道那天哪塊烏雲不長眼遮他腦門上了,讓他不小心惹到了季南霆這尊佛爺。

其實倆人緣分起始的很俗,就是他家老爺子得了肝癌,需要二十萬塊的手術費,要不然人醫院就得給轟出來,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了,但該治的還得治啊,他把能借的錢都借了,最後走投無路找到了遠房表哥黃然,知道他現在不幹狗仔了,投奔了一個大哥,跟着吃香喝辣的,便想找他借點錢,黃然二話不說,借了他二十萬,但後續醫療費是個無底洞,黃然就給他找了個當司機的活。

第一天載季南霆,就是他喝得酩酊大醉被人從酒吧裏扛出來,他扶着他上車的時候,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口袋,摸到了他鼓鼓囊囊的錢包,心就緊了一下。人特缺錢的時候,看着人民幣比看到女人屁股還興奮,他那偷雞摸狗的毛病一上來,差點就到手了……

手剛觸到錢包一個角,就被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抓住了手。

他永遠忘不了,那晚上季南霆把他帶回家摁沙發上抽的那頓皮帶,長這麽大他老子都沒那麽打過他,但他也知道自己該打,任憑眼淚流了滿臉也沒讨饒,心想只要不把他送到派出所怎麽都行,後來他就呆在季南霆家裏養傷,後者也得知了他的家庭情況,說了句“以後跟着我幹吧,還算是個孝子,但你這偷雞摸狗的毛病得給我改了,再有下回,老子剁了你的手!”

這之後,他老爹的醫藥費基本都被季南霆包了,還時不時拎着果籃到醫院看他家老爺子,只可惜老頭還是沒那個福氣跟着兒子享福,到底去了,後續的殡葬費也幾乎都是季南霆一手包辦的,他這輩子就沒見過季南霆這麽仗義的人,就認了哥哥,跟着他混。

說來也怪,季南霆明明才比他大個四歲,可這不怒自威的氣勢特懾人,管的他服服帖帖的。

季南霆板着臉,拿魚竿點着他道:“昨晚真沒發生什麽?秦露……她後來就那麽走了?你他媽是不是還有什麽瞞着老子?”

他氣得踹了他一腳,見鐘鳴吓得那慫樣,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是還有事瞞着他。

鐘鳴蹲地上,抱着腦袋怯怯地看着他,猶豫再三,終于開口,“其實……其實也沒啥,就是昨晚露姐差點內個你的時候,北總、北總進來了,逮了個正着……”

“什麽?!”季南霆一聽,頓時五雷轟頂,兩個眼睛全直了。

167章 兩個爆炸性新聞

紅五星這會兒人不多,都是些宿醉的客人,或者直接在這開房過夜的,一個個看上去萎靡得很。

大堂經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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