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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服務員日常訓話中,遠遠看到北悅進來了,忙迎上來,堆起笑臉,“呦,北總,有日子沒來了。”

“是啊。你們伍總在嗎?”

“在呢。昨天對了一天賬,說累得腦仁疼,這會兒應該還沒起來呢。”

北悅點點頭,徑直上電梯,輕車熟路地到了頂層,這層只住着羅镧和伍媚兩兄妹,一人幾乎占了半層樓,套間裏應有盡有的。

伍媚雖然房子多,但平時喜歡住在這裏,說幹什麽都方便,尤其是助興的“道具”比較多,那方面也能玩得盡興了。

剛出電梯,好巧不巧的,迎面又撞見了羅镧和靳尚兩個,靳尚一副“睡美男”的慵懶模樣,半靠在羅镧肩頭,也不好好走路。

北悅如今看到他們這樣都習慣了,男男秀起恩愛來比男女還令人發指,但她還是微笑面對,“羅大哥,早啊。”

一聲問候,倒讓他懷裏的男人很給面子地站直了。

羅镧也不理會旁邊的小東西,沖北悅淡淡一笑,“早。來找小伍?昨晚睡的晚,這會兒八成還沒醒。”

“沒事,我來了,她就該醒了。”

北悅說着,就沖他們點了點頭,轉身去伍媚房間,忽聽後面響起靳尚的一聲,“哎,內個……”

她轉回身去,不知他要跟她說什麽,靳尚扁了扁嘴,好半天才支吾道:“沒什麽,南霆昨晚喝了不少回的家,你沒瞧見他?”

一提到季南霆,一提到昨晚,北悅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冷聲道:“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系,用不着告訴我。”

她冷冷的,轉身就走,心裏憋着股子火。

身後傳來靳尚氣憤的罵聲,“我說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他因為你都快把自己喝死了,你關心他一句不行啊?”

他喋喋地罵着,被羅镧拖進了電梯,順便照後腦勺給了一下,教育道:“人家兩口子的事,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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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兩口子呢,她都要嫁給姓盛的了……”

後面的聲音被電梯切斷了,北悅垂下眼睑,暗暗攥了攥指骨,緩了半天,才讓那股三味真火消下去。

她擡手,敲響了伍媚房間的門。

門是在十幾秒後打開的,伍媚頂着雞窩頭,眼睛半睜半開的,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打個哈欠,“過來幹嘛?找罵的嗎?”

北悅看着她,沉沉道:“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伍媚見她說的嚴肅,睜開一雙桃花眼斜睨她一眼,壓了壓唇角道:“巧了,我也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她踢開門,道一聲,“進來吧。”

伍媚進洗手間洗了把臉,頭發也梳順了,垂在腦後,未施粉黛的臉沒了平日的豔麗,倒是多了幾分清純,肌膚吹彈可破的。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摁了電話內線讓底下人送上兩杯咖啡來,話還沒說完,北悅就急道:“我不能喝咖啡。”

伍媚看她一眼,以為她是大姨媽來了,便對着電話道:“那就一杯咖啡,一杯奶茶。”

北悅道:“奶茶也不能喝。”

伍媚白她一眼,對着電話不耐煩吼道:“那就把茶去了,換杯熱奶來!”又擡頭瞪北悅,“奶能喝吧?”

北悅點點頭,“能。”

伍媚熬了一夜沒睡,這會兒精神氣還沒恢複過來,抱着靠枕歪倒在沙發上,“你過來找我什麽事,說吧,老娘困着呢。”

說完,又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哈欠。

北悅搓了搓手,“內個,你不是也有消息跟我說麽,你先說好了。”

伍媚看她扭扭捏捏的樣兒,覺得甚是稀奇,興致上來了幾分,逗她道:“你要說的消息,幾個字?”

北悅一愣,回過神來,想了想,“四個字。你呢?”

“我也四個字。”

“你先說。”

“你先說。”

倆妞對望了一眼,唇角不覺抿出一個笑,伍媚道:“婆婆媽媽的,我數三二一,一塊說。三、二……”

“我領證了!”

“我懷孕了!”

話音同時落地,兩個人又同時尖叫出聲,“什麽?!”

北悅神色一變,嗓子都不自覺高了,“你領證了?是跟葉少蘊還是靳喻言?”

伍媚更激動,半個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原來還迷迷瞪瞪的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睡意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懷的誰的種?季南霆的還是盛伊凡的?”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兩個人都一副愣愣的表情,不敢置信地看着對方,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夜的功夫,倆人一個要為人婦,一個則要為人母了。

伍媚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我還能跟誰,當然是葉少蘊了。好馬不吃回頭草,靳喻言都要娶盛依諾了,我還能跟他好不成?”

“倒是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會突然懷孕了?懷的誰的?我的天哪,你這是要吓死姐姐的節奏!”

服務員送咖啡上來,就見自家伍姐跟個炸了毛的刺猬似的,臉上也是驚魂甫定的模樣,幻化成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彩。

北悅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就慢慢恢複了淡定,從包裏把檢查報告拿給伍媚,“喏,看看吧。”

伍媚接過來,兩道秀眉全擠到中間了,“這兩團黑乎乎的,是什麽玩意?”

北悅端起奶來喝了一口,淡淡道:“你倆幹兒子。”

“幹兒子?倆?!”

伍媚一驚一乍的,覺得心髒都快跳停了,“你、你、你……你懷的雙胞胎啊?”

北悅點頭,又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奶,看着伍媚這不淡定的模樣,她心裏終于平衡了些,一個人緊張多沒意思,有人作伴的好。

伍媚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跳着,難以承受這個爆炸性的新聞,看着那兩團黑乎乎的東西,“我要有倆幹兒子了……”

“也可能是倆閨女。還不知道性別呢。”北悅忙糾正她。

“閨女更好了,閨女才貼心呢。哎呀呀,一想到懷裏抱着兩個雪團子,那滋味太妙了吧。”

伍媚連連咋舌,震驚之餘心裏是滿滿的歡喜,拿着B超單愛不釋手的,目光往下一掃,“13周?你懷了這是,幾個月了?”

“你沒學過算術啊,九十多天,三個多月吧。”

“三個月……”伍媚又開始瞪眼睛,“這麽說,孩子是季南霆的?”三個多月,那時盛伊凡還沒回來呢。

北悅瞪回去,“廢話。除了他,老娘就沒跟別人做過。”

伍媚看着她,突然笑了,擠眉弄眼道:“看來,某人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咯。”

北悅嘆口氣,摸着還算平坦的肚子道:“沒辦法不要啊,雖然我總是抱怨我媽為什麽不經我同意就把我生下來,但這倆小東西我是一定要生下來的,兩條小生命呢,要是打掉太造孽了,我可不想下十八層地獄……再說了,我也舍不得,到底是自己的種。”

“你這麽想就對了。”伍媚像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開玩笑似的說,“倆幹兒子,能分我一個嗎?”

北悅笑道:“都給你,有人願意幫我養孩子,我求之不得。”

“得了吧,就算你願意,人家季小爺還舍不得呢。”伍媚糗她,打心眼裏為她高興,一想到自己要榮升幹媽了,也開心得很。

北悅端着奶,淡淡道:“我沒打算讓季南霆知道我懷孕的事,也沒打算嫁給他。”

伍媚猛地擡起頭,臉色一變,“你不會,還想嫁給盛伊凡吧?”

北悅苦笑一聲,“現在就算是我想嫁給他,恐怕他也不會願意娶我了吧。天底下沒有哪個男的,能夠大度到替別人養孩子。”

“那你?”伍媚訝異地看着她。

北悅擡起頭來,目光平靜而堅定,“這倆孩子,我自己養。”

168章 傳說中的結婚證

“你自己養?”

伍媚瞪起一雙桃花眼,“你該不是想做單親媽媽吧?”

“單親媽媽也沒什麽不好的,現在這社會你看到有幾個男的會幫忙看孩子的,都是當媽的自己看,沒什麽區別。”

北悅很有些不以為然,她可是聽多了周圍各種女人的抱怨,這年頭有責任心的男人太少了,孩子好像就是女人一個人的似的。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她就做好這個決定了,兩段戀情搞得她身心疲憊,與其在複雜的感情中掙紮,不如就此抽離出來。

男人對她而言從來不是必需品,如果有一天,她想要戀愛了,那就再談呗,給孩子重新找個爹也不是不可以。

伍媚聽了她的話,心裏在替季南霆哀嚎,攤上這麽個厲害媳婦,後半輩子真是有的你受的。

“你可想清楚了,現在養一個孩子都累死一批人了,更何況你這還倆,不要命了嗎?”

北悅淡淡道:“也沒那麽誇張,孩子能生就能養。再說了,我又不是養不起。”

伍媚見勸不動她,只得道:“行吧,他幹媽也不是個擺設,咱們兩個人一起養,還怕養不活嗎?保管養的他們白白胖胖。”

北悅唇角挑起一個笑容,睨她一眼,“這會兒一口一個幹媽叫的歡實,不生我氣了?”

“只要你不拿自己當根草,能夠心疼心疼自己,我當然不會生你氣了。”

伍媚賞她兩個白眼,言語裏卻滿是寵溺的味道,北悅感動得很,撲過來摟着她的脖子對着臉一通親,給伍媚嫌棄得要死。

鬧了半天,北悅道:“你領的證在哪兒呢,拿來我看看。”

“等着。”

伍媚拍拍屁股從沙發上站起來,扭着小蠻腰去了卧室,從床頭櫃取出一個紅本本,遞給北悅,“喏,瞻仰瞻仰吧。”

北悅誇張的叫了一聲,“哇,這就是傳說中的‘結婚證’啊!”

打開一看,她差點沒把剛剛喝下去的奶從嘴裏噴出來,不敢置信地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我滴個天呀,這個女人是你嗎?”

“把‘嗎’字去掉,怎麽說話呢,不是我還能是鬼啊。”伍媚沒好氣地說。

北悅“啧啧”兩聲,真不是她沒見過世面,人家旁邊葉小公子很正常,還是那麽帥那麽一表人才,一對丹鳳眼笑得彎彎的。

旁邊的女人呢,穿着從來沒有穿過的白襯衣,頭發都收成了及肩的模樣,妝容很清淡,模樣很素雅,看上去簡直太良家了……

這讓她,怎麽把這麽良家的一位少女、哦不對,應該叫少婦了,與平時那個風騷妖嬈的伍姐聯系到一起呢?

果然,結婚證上新娘子的大名還是她的曾用名——武十郎!

“我說,十郎妹妹,您這僞裝的也太清純了,這結婚證要是發到朋友圈,不只是我,估計所有人都會噴奶的。”

伍媚一把揪過她手裏的結婚證,笑罵道:“有這麽誇張嗎,這才是老娘本來樣子呢。不過領證那天,葉少蘊也看直眼了。”

北悅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可不得看直眼嗎,葉律師心裏應該想:我這本來要娶個狐貍精,怎麽突然間變成白骨精了?”

“滾你丫的,你才狐貍精呢。”伍媚氣得扔了結婚證,要來掐北悅的脖子。

北悅忙道:“哎哎,小心點,我孕婦、孕婦……”

“看在倆幹兒子的面子上,饒你一回。”

伍媚很大度地擺了擺手,雙腳搭在茶幾上,感嘆道:“其實我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呢,怎麽就腦子一熱,跟人領證了呢?”

北悅看着她,一臉審視的意味,“你該不會是,受了我哥的刺激吧?”

真不是北悅想太多,靳喻言前腳一宣布年底跟盛依諾結婚,伍媚這咔咔的就先跟葉少蘊扯證了,怎麽看這賭氣的意思更濃。

“我也不知道。”

伍媚往下蹭了蹭身子,雙下巴都擠出來了,“不過葉少蘊跟我求婚的時候,我當時腦子還真閃過這個念頭了。你靳喻言牛掰,老娘跟了你這麽多年都沒等到你一個名分,這剛分手你就敢娶別的女人,還是盛依諾那個綠茶婊,這給我氣的,恨不得掐死他。”

“那你到底是為了氣我哥才要跟葉律師結婚,還是真心喜歡人家,你可別拿人家當什麽報複的工具啊。”

伍媚撇她一眼,“不能夠。你以為我是你啊。”

北悅咬唇,紮心了。

在這一點上,她還真沒什麽資格說伍媚,想當初她跟季南霆好的時候,不也存了這份心麽,說到底自己動機也不純潔。

所以啊,現在活該受報應啊,北悅悠悠感嘆自己造下的孽,終究還是自己來償了。

“說來也奇怪,就在靳喻言公布婚訊的時候,我看着盛依諾挽着他的胳膊,沖我挑釁般笑的時候,氣歸氣,可我心裏一下子就釋然了。我愛了那麽久的男人,到頭來還是被一渣女給收了,這不是對他不珍惜我最大的報複嗎?感情的世界裏,冥冥之中都有報應的,種什麽因,結什麽果。反正我痛痛快快地愛過一回,不欠別人也不欠自己,問心無愧。以後,就努力活得幸福就是了。”

伍媚一番話,說的北悅在一旁愣住了,倒不是為她難得的正經,而是她說的話,戳進了她的心窩子。

種什麽因,結什麽果。還真是。

在感情方面,她總是沒有伍媚這樣灑脫、敢愛敢恨,她心裏有着太多的牽絆,承載着太多的過去,終于搞得自己精疲力盡。

活該啊。通通都是活該。

“好了,你也別想這麽多了,證都領了,以後跟葉律師踏踏實實過日子就是了。不過,婚後你還住北城嗎?”

伍媚點頭,“肯定啊,我的親人朋友事業全在這兒呢,讓我走我也不會走的。少蘊也決定留在北城發展,正攢錢買房呢。”

“買房?”北悅笑,“你名下那麽多房産呢,不夠你們住的?”

伍媚冷哼一聲,“老娘可不養男人,房子都是我的,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北悅靜靜地看着她。

伍媚繃不住笑了,“好了好了……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可人家不樂意啊,說只有男人養媳婦,沒有被女人養的道理。”

北悅贊同地點點頭,“葉律師有他的骨氣,不吃軟飯挺好的。看不出來,他大男子主義還挺重。”

“可不是,管我管的嚴着呢,跟個老媽子似的整天叨逼叨,神煩。”

伍媚嘴上吐槽着,可北悅聽得出來這是變相的秀恩愛,一戳她腦門,“你這女人就欠人管,天天野的跟什麽似的。”

姐妹倆又互怼了一會兒,北悅過完嘴瘾,拎包準備走人了,“行了,不跟你廢話了,我上班去了。”

“這就走啊,都中午了,吃完飯再走呗。”

北悅道:“不吃了,我得趕緊去給你倆幹兒子賺奶粉錢了。”

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什麽,轉回身來一臉嚴肅地警告伍媚,“不準把我懷孕的事情說出去,尤其是季南霆,否則……”

她做了個滅口的手勢,伍媚剛剛伸向手機的手立馬縮了回來,在自己嘴巴上做了個上鎖的動作。

北悅這才放心地走了。

……

到了公司,本以為這個點大家都去餐廳吃飯了,沒想到都在崗位上坐着呢,還挺賣力的。

北悅欣慰地誇了大家兩句,大手一揮“都去吃飯吧”,結果衆人紋絲不動,還用一種特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吃瓜一樣觀望着。

什麽情況?

北悅心中疑惑,往Ada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這丫頭該不會把我懷孕的事情說出去了吧?

Ada接收到她的眼神,拼命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說出去。

北悅自己培養出來的人,這點兒可信度還是有的,目光一掃衆人,衆人紛紛低下頭,她滿臉疑問地進了自己辦公室。

一進門,猛地從旁邊竄出一個身影,北悅伸手要打,沒想到那人動作更快,避開她的掌風,二話不說就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北悅吓了一跳,爆吼一聲,“季南霆,你找死嗎?!”

169章 你放過我吧行嗎

季南霆将北悅放倒在沙發上,兩手放在她腦袋旁邊呈包圍之勢,虎視眈眈地看着她。

北悅特平靜地看着他,“你想幹嘛?”

對峙了一會兒,季南霆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了下來,嘴角一抽抽就挨着她的腿邊蹲下了,“媳婦,我錯了。”

北悅翻身起來,一臉雷打不動的表情,“誰是你媳婦?少跟我這套近乎。”

季南霆跟個二哈似的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委屈死了,“我真的是清白的,我醉着呢,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幹,真的!”

他急赤白臉地辯白一通,就差伸出三個手指對着天賭咒發誓了。

在今天上午鐘鳴跟他說昨晚那一幕被北悅看到了之後,他就覺得天要塌了,北悅肯定得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喝醉了,就可以明目張膽幹壞事了是吧?喝醉了,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是吧?”北悅态度冷冷的。

“不是~~~”

季南霆一個尾音拐的九曲十八彎,“我沒幹壞事,這不人家剛要對我幹壞事,你就來了麽。幸虧你到的及時……”

北悅冷笑一聲,“我哪裏是到的及時,我就不應該去。真不好意思打擾你的好事了,影響季小爺的第二春了,是我的罪過。”

“哎呀~,媳婦!”

季南霆拱着腦袋一個勁兒地往北悅肚子上蹭,跟個癞皮狗似的,北悅這會兒正敏感呢,“起開,別碰我肚子!”

尼瑪,蹭的她都來反應了,當着孩子面呢,就敢耍流氓!

季南霆伸手摸了摸北悅的小肚子,“咦,領導最近吃得不錯啊,小肚子都有了,我這還怕沒我在你身邊,你吃不好呢。”

“勞您關心,我好着呢。”北悅沒好氣的,一把拍開他的手,“滾邊去,別動手動腳的。”

她起身要走,被季南霆一把擒住手腕,還在她面前蹲着呢,一副在媳婦面前認打認罰視死如歸的态度,咬着唇巴巴瞅着她。

北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要心軟了,可一想到昨晚他大喇喇地躺在床上,連褲子讓人扒了都不知道,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蹲下身子,拍拍某小狼狗的狗頭,皮笑肉不笑道:“您吶,甭跟我這犯賤,外頭有的是想睡你的女人,你賴着我幹什麽。”

季南霆抱着她的腿,發揮他那沒皮沒臉的耍賴大法,“想睡我的女人的确很多,可小爺我就想讓你一個人睡。”

北悅低頭看着他,都無奈了。

其實細論起來,他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但在那種事情上,男人永遠都吃不了虧,總是占便宜的那個!

這也得虧是人家想上他,如果颠倒過來,她昨晚看到的是季南霆要對秦露做些什麽,那她壓根就不會再跟他多費唇舌了。

北悅蹲下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季南霆,“我說,季南霆……”

季南霆耳朵立馬豎起來,“到!”

“你放過我吧,行嗎?”

北悅一句話,讓季南霆剛剛豎起來的耳朵又耷拉下來,她也不理,嘆口氣道:“你都讓我失去一個朋友了,還不夠嗎?”

這半年來,季南霆對她造成的影響,都是巨大的,足以改變她的一生。

他給了她愛情,卻讓她失去了友情;他給了她兩個孩子,卻讓她失去了婚姻;他給了她短暫的幸福,卻讓她陷入更深的痛苦。

到底是得到了更多,還是失去了更多,北悅也算不清了,她不後悔跟他好過,但現在,她特別想要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南霆見北悅那麽難過的模樣,說不出的心疼和自責,他一臉嚴肅地認錯,“都怪你家爺們魅力太大了,你又不看緊我。”

北悅剛剛釀造好的情緒,一瞬間又被他破滅了,看着他那一本正經的自戀樣,氣得一指門,“出去。”

季南霆見媳婦又惱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話一不留神又說錯了,急道:“小北……”

北悅不耐煩了,一把揪着他的脖領子,也不知哪來這麽大力氣,将一米八六的大個兒從地上薅起來,一腳踹出門去!

以往她在外面都是很給季南霆面子的,畢竟是大男人,在家裏是一回事,出去了就要挺起腰杆來做人。

北悅也願意給自己男人這份臉面,可是今天,不管了,反正這會兒她不認他!

“滾蛋!以後別再來煩我!”

季南霆被媳婦一腳踹屁股上,往前踉跄了幾步,差點摔個大馬趴,顧不得疼,就趕緊貼上她的門,“小北,你聽我說。”

北悅才懶得聽呢,沒那閑工夫,把門一鎖,任憑他再外面怎麽吶喊,她權當自己聾了,聽不見。

“小北,媳婦,領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聽我給你解釋啊……”

季南霆在外面拍了半天門,裏面的人也沒再稀得搭理他,辦公區的員工們齊刷刷地朝這看過來,一口瓜吃得津津有味的。。

……

那天季小爺差點讓保安從麥悅攆出去,面子裏子都掉一地。

回到北岳傳媒,他臉上像蒙了一層冰碴似的,聲音冰冷,對低眉順眼的鐘鳴道:“讓你通知秦露過來,人叫了嗎?”

“人已經到了,正在你辦公室候着呢。”

季小爺沉吟片刻,道:“通知所有主管以上的高層,三十分鐘後,會議室開會。”

推開辦公室的門,與在北悅面前插科打诨、沒皮沒臉的季小爺不同,這會兒在公司露面的,是北岳妥妥的一把手,季總裁。

季南霆是個對生活、工作環境極講究的人,辦公室也是自己操刀設計的,金屬色調的黑與灰,沉穩嚴謹中不失典雅大氣。

工作狀态下的季南霆,與生活中的他完全判若兩人,他也有這個能力,能夠自行切換。

秦露在他辦公室呆坐了好一陣了,昨晚行動未遂,從他公寓離開之後她一顆心就沒定下來,失眠了一整晚,不知所措的。

北悅的态度清清楚楚,她也了解她的性子,她對朋友雖然仗義,卻也是個受不了背叛的人,絕不可能原諒她。

其實,比起北悅,她更在乎的是季南霆的态度,他已經知道昨晚上的事了嗎?

鐘鳴是他的心腹,既然都看到了,不可能不告訴他的。

那麽,他……他對她會是什麽感覺呢?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不矜持啊?

秦露浮想聯翩中,冷不丁見季南霆推門進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南霆……”

季南霆神色冷清,一臉公事公辦的口吻,“這是在公司,請叫我季總。”

秦露心一格,僵立在那,低聲喚道:“季總。”

季南霆徑直到老板椅上坐下,一揚下巴,“坐。叫你來沒別的事,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公道的地方,還請露姐明示。”

秦露怔怔地擡起頭,“季總,何出此言?你對我,一直很好,從未虧待過我。”

季南霆手指在黑色大理石桌面上輕輕敲着,鷹隼般鋒利的眼眸微盯着她,“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要在背地裏害我呢?”

“害你?”秦露猛地站起來,心急之下脫口而出,“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害你呢?”

季南霆挑唇一笑,“你,喜歡我?”

秦露狠狠咬了咬唇,事到如今,好像也沒什麽必要隐瞞了,她點點頭,“是,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已經愛上了你。”

季南霆臉色冷下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北悅的男朋友。”

“早就不是了不是嗎?”秦露臉上有種難以形容的執着,“就算是又怎麽樣呢,誰也不能阻止我愛一個人的權利。”

季南霆靜靜注視了她一會兒,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北悅會這麽生氣了,如果他最好的兄弟說喜歡上了他的女人……

呵呵,季南霆想,他不但會跟兄弟絕交,還會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他跟北悅一樣,絕對忍受不了背叛,尤其是朋友的背叛。

良久,季南霆淡淡點頭,“我明白了。”他站起身來,朝秦露微一鞠躬,“真對不住,我恐怕要辜負你了。”

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并摁下了電話內線,“璇姐,麻煩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在秦露愣怔之下,季南霆不再看她,只淡淡跟付璇交代,“從今天起,秦露的經紀約簽到你名下,我不再擔當她的經紀人。”

“轟隆——”,秦露如遭雷劈,眼前一黑,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170章 不過是白賤一回

季南霆這一句話,讓秦露面如土灰,可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直接摧毀了她的全部心智。

“秦露與公司的合約,到年底宣告結束。剩下一年半的合作期,算我毀約,違約金從我私人賬戶扣除。”

秦露如同五雷轟頂,一屁股重重跌回椅子裏,完了!

付璇聽到這兩個消息,也是吃驚不已,但季南霆在公司說的話就是聖旨,不容一絲一毫的質疑,于是她點頭,應了。

季南霆交代清楚了,沖付璇微微點點頭,付璇略帶同情地看了秦露一眼,悄沒聲退了出去。

秦露現在發展勢頭正好,本來也是公司重點培養的歌手,這才剛剛給她斥重金錄新專輯,怎麽突然間又來了這麽一出?

季南霆雖然沒把話說白了,但這很明顯就是要雪藏的意思,只是一般的影視公司雪藏底下藝人用的都是不太正大光明的手段,背地裏打壓,不給藝人安排工作,也不分配任何資源,逼得藝人不得不毀約,另尋出路,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單是毀約的官司打起來,少則一年半載,多則四五年,光是拖也把藝人拖垮了。

季總卻放了秦露一條生路,還要賠付她違約金,這也是讓人看不懂了。

但付璇也是頗富經驗的經紀人了,秦露對季總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來,恐怕是想爬龍床未遂,結果惹得龍顏大怒了吧。

若事實果真如此,倒也不值得同情了。

白賤一回罷了。

付璇從辦公室退出去,秦露絕望地閉上眼睛,眼淚嘩地流了一臉,哽咽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因為你做錯了一件事情。”

季南霆既冷且靜地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做錯了事,就應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這代價太大了,我承擔不起。”

秦露臉色煞白,唇咬得血紅,“我為了進娛樂圈,花了多少力氣,你都看在眼裏。就這樣将我毀掉,你忍心嗎?”

“我還真是,沒什麽不忍心的。”

季南霆聲音裏不帶任何情緒,連一絲絲的譏諷都沒有,只是平鋪直述,“我不會毀掉你。我只是要終止掉于你的合作而已。”

“為什麽?憑什麽?”

秦露驀地情緒失控,猛地站起來,“就因為北悅是嗎?她都不要你了,她根本不值得你愛,你為什麽總是這麽執迷不悟?”

季南霆聽到這裏,神情突然冷下來,硬邦邦道:“那是我和北悅之間的事,與外人無關。”

“南霆……”

秦露梨花帶雨,猛地繞到他身前抓着他的手就是一通表白,“你看看我,我才是真的愛你啊,你不能對我這麽殘忍。”

季南霆冷冷将手抽回來,毫不掩飾眼裏的嫌惡,再懶得廢一句話,直接摁下內線電話,“進來。”

幾乎是下一秒,鐘鳴就推開門走進來,“季總,有何吩咐?”

“把秦小姐請出去。”

“是。”鐘鳴大步流星地走到秦露身邊,大手一揮,态度冷冷冰冰,“露姐,請吧。”

就因為昨晚沒看住她,他今早上挨了季南霆一頓鞋底子,屁股到現在還在隐隐作痛呢,還被扣了一個月工資去,郁悶個死。

要不怎麽說紅顏禍水呢,這女人少了沒勁,多了真他媽麻煩,他以後還是踏踏實實守着一個過好了。

……

秦露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在門口就撞見了千千。

兩個人對視一眼,千千做演員的,最善于觀察人物,一看秦露臉上斑駁的淚痕,就知道她落得個什麽下場了。

她微微一笑,依然禮貌客氣地叫了聲“露姐”,然後就敲門進了季南霆的辦公室。

一進門,就看到季南霆捏着額角,臉色鐵青的模樣,千千唇角一挑,“看來真是龍顏大怒,季老板這是趕盡殺絕了?”

季南霆冷哼一聲,“你很希望我趕盡殺絕嗎?”

“不是希望,是應該。”

千千徑自在他對面坐下,不掩飾目光裏的谑意,“憐香惜玉那是我們家陸二的作風,男子漢大丈夫,還是恩怨分明的好。”

季南霆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有些危險,“鐘鳴都告訴我了,昨天晚上,是你叫他什麽都不要管,袖手旁觀是嗎?”

“嗯哼。”

千千坦率地承認了,“非但如此,就連北悅能夠那麽‘及時’的趕到,也是我通知的。”

季南霆兩道劍眉倏地蹙起來,上眼睑也跟着提起來,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氣息,指骨攥得嘎嘣響。

千千警惕地往後一退,“內什麽,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啊。”

季南霆咬牙帶切齒地瞪着她,“你應該慶幸自己是個女的,若是個男的,你現在的頭恐怕都已經不在你的脖子上了。”

千千再膽大包天,到底是靠着季南霆吃飯的,還真是不敢太嚴重的得罪他,趕緊見好就收。

“季總息怒,你先容我解釋一下,再發落我不遲。”

千千坐正了身子,一臉嚴肅地把昨天晚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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