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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十分好看的媳婦,遞上去一盒草莓,“吃點水果,對身體好。”
“不想吃。”北悅很排斥地将草莓推開,像是受傷的小孩在耍脾氣。
季南霆輕笑,“這是我特意從外公家給你捎過來的,都洗好了。”
北悅一聽這話也就不矜持了,把保鮮盒往面前一攬,撚起一個最大號的草莓送進自己嘴裏,“哇,好甜。”
季南霆張開嘴巴,“我也要。”
北悅又撚起一枚送進他的嘴裏,兩口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不亦樂乎。
“怎麽這會兒過來了?”北悅好不容易騰出嘴,問道。
“北岳這邊有些事情需要我定奪。”季南霆扯過一張紙巾給北悅擦了擦嘴角的汁液,“秦露今天來找你做什麽?”
北悅擡起頭來,眼睛眨了眨,“老魏跟你說了?”
“我在樓下碰到她了。”
北悅聽到這裏,眼睛微微一眯,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盯的季南霆莫名其妙,忍不住一笑,“你這什麽眼神?我身上怎麽了,哪兒不對勁嗎?”
“不科學啊。你既然在樓下碰到她,她能輕易放過你?”
季南霆嘴角綻開笑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明察秋毫了?說實話,剛才是不是派人跟蹤我了?”
北悅聞言不由瞪起眼睛,“被我猜中了?她真的又勾、引你了?”
季南霆摸了摸鼻子,“是想投懷送抱來着,但被我及時躲開了。目測她那一下摔的不輕。”
北悅搓着牙花恨罵一聲:湊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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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章 傷疤是我的傑作
季南霆見北悅鼓着腮幫子氣咻咻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可愛。
北悅告訴季南霆秦露來找她是想通過她重新回到北岳傳媒,季南霆聞言唇角泛起一個冷冷的笑弧,“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親自趕走的人,怎會讓她再回來,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季南霆眼睛閃了閃,揶揄道:“你沒同意吧?”
“廢話。”北悅瞪起眼睛,音調不自覺地高上去,“我可沒那麽大方,親手把別的女人往自己男人懷裏推。”
季南霆輕笑,“這還差不多,知道我是你的。”
北悅沒好氣地翻他一個雪白的白眼,将最後一個草莓填進嘴巴裏,将空空如也的保鮮盒遞給他,“吃完了,我還要工作,你走吧。”
季南霆:“……”
前一秒還覺得她在乎他呢,後一秒就過河拆橋了,這女人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
此時此刻,秦露上了一輛加長版的豪華轎車,正和老朋友不尴不尬地敘話中。
Moon點燃一只煙,仰躺在舒适的座椅上吞雲吐霧,問一旁亦在抽煙中的秦露道:“表情這麽喪,看來你的好姐妹并沒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秦露冷冷一笑,“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自作多情的下場就是自取其辱。”
“這話倒是沒錯。”
Moon想起盛伊凡那張冷酷的面容,悠悠吐出一口煙霧,嘆道:“這人吶,寧可無情,也好過被情所累。一旦真正愛上,就恨不得将他揉進自己的骨頭裏。”
秦露朝她看過去,她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也親眼在月亮的別墅裏看到過她和盛伊凡之間是怎麽“相愛相殺”的,說實話,她真的很難理解那種愛情。
喉嚨微微一梗,她好奇地問道:“像你這樣的身份地位,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幹嘛非揪着盛伊凡不放呢?”
Moon歪頭瞥她一眼,目光微微泛冷,“怎麽,覺得我看上的男人不夠優秀?”
“不是不夠優秀,只是他的臉……”
秦露話說到一半,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氣,趕緊噤聲不敢再多言。
月亮和北悅在其他方面可謂大相徑庭,但在“護犢”這一點上,兩個人出奇的相似。自己的男人,自己嫌棄可以,別人連說一句都說不得。
Moon冷然一笑,“你覺得他的臉難看嗎?但在我眼裏,那就是藝術品。”
“是是是。”
秦露知道月亮暴戾的性情,是真不敢得罪于她,趕緊順着她的話誇道:“盛先生我以前認識的,長相也是帥得很。那時還羨慕北悅呢,能找到那麽man的男朋友。”
Moon聽不得盛伊凡和北悅的往事,臉色又沉冷下來,點了點煙灰,“他們以前,有多甜蜜,你知道?”
秦露凝視着月亮的臉色,知道女人都很介意“前女友”這回事,但對于拉仇恨這種事情她很樂意做,她還真想看看,兩個不可一世的女人碰到一起會擦出什麽火花。
“何止是甜蜜,簡直就是連體嬰。那時北悅性格不像現在這般沉靜,活潑得很,什麽話都願意跟我講。啧啧,盛伊凡當時對她,當真是寵到了骨子裏。”
秦露瞄着月亮,再補上一刀,“我以為他們會手拉着手走入婚姻殿堂的,卻沒想到……”
“沒想到他最後娶了我?”
Moon掐滅了煙,紫色的眼瞳中劃過一抹狠戾,唇角又揚起陰冷的笑容。
她擡了擡手,旁邊跪着的侍者将醒好的酒倒入高腳杯中,月亮将手镯轉開,往酒裏點了兩下,有粉末狀的東西混入裏面,她晃動了一下酒杯立馬溶為一體。
Moon自己端了一杯,将其中一杯遞給秦露,秦露看着酒杯喉嚨略微發幹地滾動兩下,顫抖着手接過紅酒,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兩個女人享受着“美酒”帶來的快感,半響,月亮邪魅一笑,“你知道嗎,其實他臉上的傷疤,是我的作品。”
秦露原本正游離到另一個世界中,聽到這裏猛地睜開眼睛,“什麽?”
“我喜歡他,就如同喜歡蠍子一樣。”
Moon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鮮豔如血的紅酒,血唇勾起一絲危險而嗜血的笑容,口氣有種偏執的堅定,“我喜歡的東西,就得歸我所有。就算是死,也是我的。”
***
北悅和季南霆一起下班回家,也不知是不是被秦露鬧的,北悅一直有些煩躁,心神不定的。
她不停地揉眼睛,季南霆拿開她的手,見眼皮都搓紅了,“眼睛癢嗎?”
“眼皮不知道怎麽的,總是跳。”
季南霆給她輕輕吹了吹,打趣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北悅瞪他一眼,“我跳的是右眼!”
“啊,右眼嗎?”季南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幹笑了兩聲,忙改口道:“封建迷信,沒有科學根據的,不能信不能信。”
北悅都無語了,好話賴話都被他一個人說盡了。
她往窗外眺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個甜品店,突然拍了拍旁邊的季南霆道:“老公,我想喝奶茶,還想吃冰淇淋。”
季南霆摸摸她的頭,“奶茶可以,冰淇淋就算了,涼。”
“可我想吃。”
北悅舔了舔嘴唇,她現在急需冰冰的東西來壓制自己煩躁的情緒,不然真的會原地爆炸的。
季南霆被北悅拖着下了車,進了甜品店,點了兩杯珍珠奶茶。季南霆付錢的功夫,一轉頭,就不見了北悅的身影,環顧一周,果然奔冷飲區去了。
如今雖然是三月天,但冬天餘下的寒氣還沒有完全消褪,熱飲區的顧客很多,冷飲區門可羅雀,偌大一個甜品店,冷飲區就看到北悅一個人在那裏垂涎三尺。
那模樣跟小學生饞冰棍兒似的,季南霆一看就忍不住笑了。
他拎着兩杯奶茶朝北悅走過去,北悅一見他過來了,立刻興沖沖地拉着他的手說,“老公,我想吃草莓味的,還想吃抹茶味的,還想吃酸奶的……”
季南霆越看她露出孩子般的性情,就越想要逗她,便故作兇巴巴道:“吃什麽抹茶味酸奶味,你還懷着孕呢,不準吃。”
北悅一貫是被他寵的,乍一被兇,愣了一下,轉過頭去,看着盛滿冰淇淋的冰櫃,不說話了。
她扁了扁嘴,也不管大着肚子不方便,就這麽蹲了下去,扒着玻璃巴巴地看着。
季南霆在她一旁蹲下,湊過去看,見她眼圈都紅了,嘴巴翕動着,咕咕哝哝地嘟囔着什麽,那委屈巴巴的模樣,看的他又是心軟,又是心疼。
“你說什麽?”他湊上耳朵去聽。
北悅哽咽道:“早知道懷孕之後這個那個都不能吃,我就提前多吃兩口了。”
季南霆一聽,又忍不住笑了。
“你還好意思笑。”她委屈又憤懑地瞪了他一眼,“我為了給你生孩子容易嗎,現在連我想吃冰激淩你都不舍得給我買,以後別想騙我再給你生孩子了。”
好像話還不夠狠,北悅又撂下一句:“哼!”
季南霆很不給面子地又笑了,覺得自家媳婦真的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人,朝冷櫃後的看熱鬧的服務員道:“我太太剛才點的那幾種口味,每樣都來一份。”
吃貨欲望得到滿足,北悅立馬破涕為笑,開開心心地抱着冰淇淋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季南霆一把扯着衣領給她薅回來,皺眉道:“好好走路。”
北悅現在不是有求于他了,态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皺眉道:“你好好說話,剛才是不是兇我來着?”
領導的氣勢一出來,季南霆秒慫,“我錯了夫人,勞駕您慢點走,小的要跟不上了。”
北悅傲嬌地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又撐開胳膊,一副正宮娘娘的嘚瑟模樣,“挎着。”
“哎,好嘞。”
甜品店的人被喂了滿嘴的狗糧,都快吃撐了。
240章 不對你好對誰好
北悅雖然得償所願地吃到冰淇淋,但終究是不敢吃太多,只是嘗了嘗味道,剩下的都被季南霆和老魏瓜分了。
不過懷孕後,她的口味變化多端,而且越來越像一個吃貨了,對于食物的渴望分外強烈,季南霆總能滿足她,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只要她想吃,他就能給她搞到。
還記得前幾天晚上雨下的特別大,她半夜被雨聲吵醒,醒來之後就怎麽也睡不着了,特別饞城北的一家老字號生煎包,想吃的不得了。
季南霆八成是被她“啧吧啧吧”的口水聲給鬧醒的,打開臺燈睡眼惺忪地問:“怎麽了,還沒睡?”
北悅舔舔嘴巴,“想吃生煎包了。”
季南霆還有些困頓,把她往懷裏攬了攬,親親她的小嘴,啞聲道:“乖,明天一早我就去給你買。”
北悅抿抿唇,弱弱道:“可我現在就想吃,怎麽辦?”
季南霆睜開眼睛,見她小鹿一樣眨巴着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心軟了,骨頭也酥了,哪還能說個“不”字,麻溜從床上爬起來,給媳婦買包子去。
外面雨下得很大,北悅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開車去,便陪他一起,開幾十裏路到城北,就為了吃幾個包子。
連北悅都覺得自己作,季南霆卻一絲怨言都沒有,還一路跟她開着玩笑,“我一定要哄老師傅把秘方賣給我,回頭你什麽時候想吃,我随時都能給你做。”
北悅覺得這句話比什麽“我愛你”更加戳她的心口,看着季南霆眼睛裏都飄起淚花了,“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季南霆握着她的手,覺得這問題甚是奇怪,“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于是北悅的心又被戳了一下。
到包子鋪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卻沒想到生意會這麽好,還下着雨呢,打着傘排隊買包子的人就排成了一條長龍。
北悅咋舌半響,偏頭對季南霆說:“要不別買了,咱回去吧。”
有時候饞蟲上來就那麽一會兒,過了這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經沒有那麽想吃包子了。
“來都來了,怎麽也得讓你吃上一口。”
季南霆撐開傘下了車,北悅要陪他,他不讓,怕她着涼,虎着臉命她在車上等着他。
于是北悅便透過車窗看見一幕足以令她銘記一聲感動一世的畫面,堂堂季小爺,在雨中為她排隊買包子,地上的積水将他的褲腿都打濕了,卻說不出的帥氣。
那個時候,北悅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這個男人,她嫁對了。
……
回到家,兩口子先去書房見過父親。
季遠沣自從退居幕後之後就過起了閑雲野鶴的生活,天天養花種草,或者練字作畫,過得很是惬意,還經常約着鄧老爺子一起下棋釣魚,翁婿關系修複不少。
這會兒他正在書房寫字,隔着門都能聞到裏邊傳來的墨香,季南霆和北悅敲門而入,喚了聲“爸”,見地上攤滿了的宣紙。
季遠沣的書房很大,一面牆都是書架,藏書之豐令人咋舌,季南霆說小時候他經常被他爸關在書房啃書,還得考試,考不過就不讓出來,絕對嚴父中的戰鬥機。
中國商人做到一定地位上的都喜歡舞文弄墨,或裝點門面,或陶冶情操,季遠沣也不例外,但他的字,卻很能拿的出手。
幹淨利落地收了最後一筆,季遠沣喚北悅過來,“來看看,寫的如何,點評一下。”
北悅笑道:“我可不敢點評爸,我不懂書法的。”
季南霆湊過來,“這話謙虛了不是。爸,我們家小北可不只會玩槍,字也寫的好着呢,貌似還拿過不少獎。”
北悅瞪他一眼,“別給我下絆子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爸跟季遠沣一樣,平時沒事也喜歡寫個書法,不僅自己寫,還逼着她寫,這麽看來她和季南霆都是從小苦過來的孩子,沒少受嚴父的荼毒。
話是這樣說着,目光卻不自覺落到桌面上,坦白說,她公公這筆字真不錯,行書寫的流暢、挺拔,點畫也很圓潤,人說字如其人,從他的字上可見一斑。
季南霆還在一旁挑事,“爸這筆字,和北司令相比如何?”
“不一樣。”北悅一本正經道:“我父親練的是草書,走的是迅猛、淩厲風格,一看就是武将。爸寫的是行書,端莊潇灑,更具文人氣質。”
話音剛落,季遠沣便哈哈大笑,“說的好。點評的很是到位啊。”
季南霆都被媳婦的情商折服了,為她點三十二個贊。
北悅淡淡一笑,“我小時候性格比較燥,我爸怕我跟着他練草書更不像姑娘了,就讓我練行書。其實我的字,和爸的風格比較像。”
“寫兩個看看。”季南霆在一旁殷勤地給媳婦研磨,遞毛筆。
北悅剜他一眼,唯恐天下不亂說的就是他了。
重新在桌上鋪了宣紙,北悅提起毛筆來,心裏那叫一個虛,對季遠沣不好意思一笑,“我真的好久沒寫過字了,寫的不好,爸可不許笑我。”
“不會。”季遠沣态度很是和煦,“自家人,沒那麽多講究,你随便寫就是。”
北悅本想寫個“上善若水”,豈料筆一擡起來就變了主意,躍然紙面上的是“季南霆”三個大字,季南霆目不轉睛地在一旁看着,一雙鹿眸登時變得晶晶亮亮。
最後一劃寫完,北悅提起筆,稍稍松了一口氣,自己不自覺搖了搖頭,真的是太久不曾練過,結構全散了,丢人吶。
“還不錯。”季遠沣在一旁輕輕點頭,“結字方面差強人意,但筆畫之間爽利幹脆,還是有底子的。”
北悅紅着臉道:“爸謬贊了,我也需要撿起來好好練練了。”
季南霆卻對這幅寫了他名字的字喜歡得不得了,覺得媳婦這仨字寫的很是隽秀靈動,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興沖沖道:“拿回房,裱起來。”
北悅窘的不行,朝季遠沣點點頭走出書房,立刻去追季南霆,低吼道:“你別鬧,寫的那麽醜,你裱起來幹嘛。”
“哪裏醜了,比我寫的強多了,我的名字,我就要裱起來。”
“你敢!你給我……”
夫妻倆一直鬧到晚飯時間,北悅好不容易哄着季南霆,說是以後好好練練再給他寫一副,才暫時打消了他要将那副字裱起來的念頭,給她累的這個汗吶。
剛剛坐下吃了會兒飯,靳喻言慌慌張張地來了,北悅剛被季南霆喂了一嘴的西蘭花,咽下去後才起身,“哥,你怎麽來了?”
靳喻言跟季遠沣打了個招呼,走向北悅,還有些微喘,“我給你打電話,怎麽一直無人接聽?”
“哦,應該是放在樓上充電,我沒聽到。”
北悅做了下解釋,見一向冷靜沉穩的他神色慌張成這樣,心中隐隐有了些預感,卻還是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靳喻言咽了下唾沫,“我爸和蓉姨被檢察院帶走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果然。
北悅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她在唐風會所見到鄧老太太和她媽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會有事情發生,還是老太太有魄力啊,一出手就這麽雷霆萬鈞。
她點了點頭,淡淡道一聲,“我知道了。應該是為了我爸的事。”
靳喻言狠狠一怔,“因為北伯伯?”
“嗯。”北悅不願多說,岔開話題道:“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坐下吃一點?”
季南霆應聲而起,讓保姆再添上一副碗筷,過來請靳喻言坐下。
靳喻言急的滿頭大汗,哪裏坐的住,攥着季南霆的手道:“別忙了,我吃不下。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我爸他們何時能夠出來?”
季南霆看了北悅一眼,“這真說不準,得看他們參與了多少。也許很快就能出來,也許……很難再出來了。”
靳喻言瞳孔猛地一縮,蹭地站起來,“你說什麽?”
241章 大錯特錯的是她
靳喻言是傍晚時分得到的消息,先是家裏司機告訴他父親被兩個檢察官帶走了,他匆忙趕回家想問繼母怎麽回事,唐蓉卻也不在家裏。
管家說夫人和朋友們打麻将去了,靳喻言遂聯系了唐蓉的幾個麻友,說是大約中午的時候她接到了鄧家老太的電話,離開後就再沒回來過。
打唐蓉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就感到不妙,聯系了自己一個檢察官朋友,朋友告訴他靳文耀和唐蓉都被帶到了檢察署,為一樁陳年舊案接受秘密調查。
陳年舊案……靳喻言一時間沒想通,便來北悅這裏商量,可她和季南霆的态度分明透露着,他們對這件事情顯然是有數的。
靳喻言聽季南霆詛咒性的發言,眉頭一下子擰緊,沉聲道:“什麽叫做‘很難再出來’,你把話說清楚。”
季南霆又看了北悅一眼,北悅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會意,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吃飯,不再多言。
靳喻言耐不住了,看向北悅,“到底怎麽回事?小北,你早就知道他們會有麻煩?”
北悅神色冷淡,低頭喝一口湯,“知道。”
靳喻言腦袋炸開鍋,聲音不由便染上興師問罪的口氣,“那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呢?”
季遠沣和季南霆父子倆同時蹙了蹙眉。
北悅态度依然不冷不熱,“你阻止不了,所以沒這個必要。”
再說,她怎麽可能打草驚蛇呢,若是事先透露出一點風聲,以靳文耀和她媽那樣奸詐又機敏的性子,早就逃之夭夭了,移民都有可能。
她等這一天等了這麽久,絕對不能前功盡棄,說來還是外婆行動迅速果決,來了個“甕中捉鼈”,知道只要逮住一個,另一個自然也逃不掉了。
靳喻言臉上有些愣怔,到現在依然一頭霧水,疑惑道:“我不明白。就算是因為北伯伯當年的案子,他們也不過是協助調查,怎麽會去那麽久,又怎麽會有危險?”
“既然你都說了是‘協助調查’,那又有什麽可緊張的,再等等看,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北悅的态度自始至終冷冷淡淡,油鹽不進,靳喻言一臉失望地從季公館出來,又托人打聽了一下裏頭的消息,人家也讓他先等等看,說只是協助調查而已。
靳喻言離開後,北悅頓時失去了繼續進食的胃口,說了句“你們慢慢吃”,就上了樓。
季南霆追随着她的背影,目光透出幾分擔憂,在心裏微嘆口氣,到底是自己的親媽,“大義滅親”四個字說的輕巧,真正做起來哪有那麽容易?
但他心裏更清楚,既然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半途而廢。
季遠沣放下筷子,扯過餐巾紙擦了擦嘴巴,沉聲問道:“當年北兄的猝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對嗎?”
季南霆看着父親,在糾結着告訴與不告訴之間,到底是選擇了前者。
其實他對于當年的事情真相知道的也不是太詳細,只是稀稀拉拉從外公和舅舅那裏摳搜了一些,卻憑他強大的頭腦給整理出來了,與事實真相所差無幾。
季遠沣聽後,心情無比沉重,靠在座椅上深嘆一口氣,“可惜了啊。北兄英勇一世,沒想到最後竟是栽在了妻子和朋友的手上。”
他搖了搖頭,“老靳這事辦的實在是不地道。”
搶了兄弟的女人,給兄弟戴了綠帽還不夠,竟然還設局害死了他,如此不仁不義又心機叵測之人,他竟也與之相交這麽多年,現在想來都覺得脊背發涼。
其實靳文耀的品性他之前就有些了解了,商圈的同行對他的評價并不高,此人心思重心眼又小,外表謙和文雅,正氣凜然,實則心狠陰沉,有點岳不群的影子。
“難怪小北同她母親和繼父的關系都不太好,原來是早就知道她父親的死因了,也難為這孩子,能忍辱負重這麽長時間。”
季遠沣不由心疼起兒媳婦,對季南霆道:“你別在這呆着了,快上去看看她去,安慰安慰她。”
季南霆倒是并不着急上樓,他知道北悅現在肯定是想一個人靜靜,想着她剛才肯定沒吃飽,便轉去廚房給她做了碗烏冬面,又做了一份水果沙拉,端着上了樓。
北悅不在卧室,也沒在書房,季南霆眉頭微微一凜,想了想,轉去了二樓拐角的健身房。
一打開門,就聽見裏面“砰砰”的聲音,北悅換了身運動衣,戴着拳擊手套,正哼哧哼哧地打沙袋呢,見他進來,也沒理會。
季南霆也沒立馬阻攔,适當的運動對孕婦是有好處的,但運動過猛就不好了,掐着時間到二十分鐘了,趕緊上前喊停,卻差點被北悅一記鐵拳揮到臉頰上。
他閃得及時,北悅的拳套将将擦過他的臉頰,卻還是讓他心驚了一下,媳婦的火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哪怕這火氣不是沖他來的,也讓他膽戰。
他捂着差點破相的臉,委屈巴巴地看着北悅,“你要謀殺親夫啊。”
誰讓你突然間湊上來的,偏要往槍口上撞,這不是找打嗎?
北悅沒理他,自顧解了拳套,走到牆邊擰開保溫杯喝了幾口水,還有些微喘,身上也被汗水打濕了,臉上有幾分潮紅,心卻平靜了不少。
季南霆湊過來,蹲在她眼前,用毛巾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輕聲問道:“剛才是不是沒吃飽?我給你煮了烏冬面,要不要吃一點。”
北悅凝視着他的鹿眸,看得出他眼裏的疼惜和關切,緩緩的,點了點頭。
季南霆的廚藝不是蓋的,一碗簡單的烏冬面也做得很是新鮮可口,北悅吃了一大半,後面的一小半照例進了自己老公肚子裏。
吃過飯,北悅情緒緩和了不少,側頭對季南霆說,“中午我在唐風會所,看到外婆和我媽了。”
季南霆眉峰微微一挑。
外婆今日約見唐蓉的事情他知道,今日唐蓉和靳文耀會被檢察院傳喚的事情他也知道,下午特意去麥悅就是想要告訴她這件事,卻又被秦露打亂了節奏。
他看到她為秦露懊喪氣憤成那個模樣,實在不想給她雪上加霜,原本是想晚上逮着機會再告訴她的,卻沒想到靳喻言提前殺了過來。
原來她也早就知道今天唐蓉會被檢察院帶走了,難怪今晚聽到消息時她會如此淡定,也難為她一直表現的這麽平靜。
他握了握她的手,“心裏,還是很難過是嗎?”
北悅垂下頭,“我倒不是為了我媽而難過,只是讓外公外婆這麽大年紀了,還要為了我的事這麽殚精竭慮,又親自出面當惡人,我這心裏實在是……”
“瞧你這話說的,多見外。”
季南霆捏了捏她的手,讓她擡起頭來,看着她的眼睛道:“外公外婆不單單是為了你,更是為了咱爸。北司令是外公一手培養出來的,他在他身上付諸的心血,甚至比我舅舅還多,當年得知岳父在前線陣亡,外公當場吐了血,痛心不已。其實不讓岳父入烈士陵園,并不是外公的本意,而是上頭有人施壓。犧牲了那麽多将士,總要有人出來扛雷,為了不讓這件事牽扯到更多的人,要為了縮小國際影響,這個雷只能由北司令來扛。而外公為了維護岳父,幾次三番進宮,差點受了連累。”
北悅心頭一片愕然,完全震驚了。
她一直以為鄧老爺子苛責父親是愛之深責之切的緣故,卻不知道他竟然為了父親做過這麽多努力,原來這麽多年,真的是她誤會了師公。
大錯特錯的,不是別人,而是她。
242章 怎麽能逍遙法外
洗過澡,換好衣服,北悅就催着季南霆帶她去鄧家。
一路上,她靜靜望着窗外,也不說話,腦子裏閃過諸多紛繁複雜的念頭,還有很多小時候和鄧老爺子相處的畫面。
其實師公于她而言,與親爺爺并沒什麽兩樣,她的槍法就是老爺子手把手教的,有時候給部下開會,都要把她放在膝蓋上,對她寵愛非常。
後頸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季南霆凝視着她的臉色,輕聲問道:“在想什麽,都出神了。”
北悅轉過頭去看着他,問出一個盤旋在她心頭許久的疑惑,“你小時候不是跟外公養大的嗎,那為什麽我在軍營從未見過你?”
季南霆有些無奈道:“我倒是想去,可外公不讓啊。”
“為什麽?”北悅深感驚訝。
季南霆輕輕一笑,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怕我拆了他的軍校。”
北悅眉梢一挑,“你小時候有這麽皮嗎?”
“皮,皮死了。”
季南霆也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軍區大院猴孩子們多,天天聚在一起上房揭瓦,外公每天給我收拾爛攤子,我小時候那真是隔三差五就被關禁閉。”
關禁閉還是外婆求了情的結果呢,不然他就得挨揍,其實他寧可挨一頓打,也不願意一個人縮在間小屋子裏,無聊透頂。
北悅啧啧嘆了兩聲,“我小時候倒是聽說過,師公家養了只皮猴子,天天惹是生非。”
季南霆笑道:“就這樣我媽還嫌外公外婆慣我,所以後來再大一些就被她接了回去,她談生意,就把我放一邊學習,跟着她東奔西跑的,也知道了她的辛苦。”
北悅眼睑微垂,想起了父親,他也是怕她在家裏沒人照顧,走到哪兒就把她帶到哪兒,盡量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仿佛那樣才能安心。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有想過以後咱們的孩子怎麽教育嗎?”
季南霆想了想,看着北悅,一本正經地說,“得先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視情況而定。”
北悅眉眼閃了閃,“如果是男孩呢?”
“如果是男孩,那就軍事化管理,挫折教育。男孩子不能慣,你看看顧雲淮,再看看我,差別多大。”季南霆頗為傲嬌地誇贊自己。
北悅白他一眼,厲害死你算了。
季南霆假裝沒有看到媳婦的白眼,繼續說:“如果是女孩,就怎麽寵怎麽來,貼心小棉襖,多麽讓人心疼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似乎都有小星星在卟呤卟呤地閃動。
北悅突然很是為将來孩子教育的問題發愁,怎麽都感覺這個當爹的不靠譜,別到時候跟着孩子一起鬧,她就謝天謝地了。
到了鄧家已經将近九點,二老睡得都比較早,這麽晚過來,北悅還真是擔心會打擾到他們。
遠遠便看到客廳的燈還亮着,北悅這才稍稍放心。
進了家門,老太太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他們進來,才摘下老花鏡掀開毯子起了身,“來了。再晚一會兒我就要睡了。”
北悅見老太太似乎是特意在這裏等着,微微訝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外婆,您早知道我們要過來啊。”
老太太道:“到底是自己的親媽,這一進去,你心裏別扭也應該。”
“您坐。”北悅扶老太太坐下,解釋道:“我倒不是別扭,就是覺得有些突然,本來以為這件事還得拖個一年半載呢,沒想到處理得這麽快。”
“早些處理,避免夜長夢多吧。”
老太太臉色有些微沉,“你母親和繼父已經在悄悄辦理移民手續了,一旦讓他們移民到國外,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北悅聞言驀地擡頭,眼睛裏寫滿驚訝,朝季南霆看了一眼,顯然他也不太清楚這件事。
老太太沉吟道:“你應該知道你母親的性子,她哪裏是坐以待斃之人,你既然已經跟她攤牌了,她就預感到事情不會太妙,一早就想着往外國跑了。”
北悅手指不由暗暗攥緊,果然被她不幸而言中了,她媽還是做好了逃之夭夭的準備,竟然瞞得這麽嚴實。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母親的心機。
季南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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