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該死的兔子
馮嘉揚打了個哆嗦,燥熱感下去才感覺到屋內透着一股冰冷,他下意識地哈出熱氣搓手,想去廚房燒點熱水結果沒找到燒水壺,只好倒出功夫四處看看祁愈家。
房子是鄉下的磚房,帶着個半大的土院子,屋內的家具電器不難看出年紀,特別是客廳擺放的老一輩的大頭電視機。木桌子凳子衣櫃,每一樣在馮嘉揚的眼裏都能堪稱為古董,而每一樣都與能在學校資助圖書館的富二代扯不上半點關系。
馮嘉揚想到每周打工兼職的祁愈又結合他每次提到家裏時的反常,得出一個結論,祁愈在家裏不受寵。
他想不明白,明明那麽優秀的一個人,明明就能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
祁愈穿好衣服,在房間裏糾結了半天才鼓起勇氣打開門,剛想找馮嘉揚聊聊便被一面突如其來的肉牆緊緊抱住。
祁愈掙紮了下,馮嘉揚反而摟得更緊,語氣強硬地命令道:“別動。”
祁愈真就老老實實地不動了。
兩分鐘後,把臉埋在馮嘉揚鎖骨裏的祁愈開口悶悶喚道:“嘉哥?”
馮嘉揚輕輕地“嗯”了一聲。
“怎麽了?”祁愈問。
馮嘉揚怕祁愈難受,又害怕傷了他的自尊心,他沒直接說出原因,随便扯了一個借口,“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聽說過什麽?”
馮嘉揚嗅着祁愈發絲間透出的清香,調戲似的沖着他的耳朵若有若無地吐氣,“擁抱30秒大腦就會産生催情元素,可以讓對方更加的喜歡你。”
祁愈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心裏一暖,決定把早上發生的事情從記憶裏删除,他回抱着馮嘉揚,提醒他:“已經抱了很久了,平均夠接下來好幾天的量了。”
馮嘉揚搖搖頭,輕聲說道:“這是在彌補以前的。”
又向祁愈認真保證着:“祁愈,我會把以前缺失的都補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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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聽起來夠土,可祁愈偏偏感覺自己像是偷吃了蜜餞,嘴裏胃裏心裏,就連流淌的血液裏也都是甜的。
馮嘉揚緩緩松開祁愈,“快收拾東西。”
祁愈:“幹什麽去?”
“跟我回家。”馮嘉揚惡狠狠地命令着。
祁愈家裏沒有吃的,盡管馮嘉揚說自己不餓,但祁愈還是出門買了兩份面包,兩根火腿腸。兩人縮在破舊的沙發上,胡亂地啃完面包後才開始動手收拾要帶走的衣物。
祁愈下午有班,馮嘉揚自覺地跟着一起去了。
他一推開門,就看見正在點單臺後忙碌的小丫頭。姜喬安有一陣子沒看見馮嘉揚,冷不丁瞧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沖着馮嘉揚抱怨:“小嘉哥,我以為你也是渣男呢?”
聞言馮嘉揚一怔,第一反應是難道祁愈把之前告白的事告訴姜喬安了?
他看向祁愈,站在姜喬安身後的祁愈也一頭霧水。
馮嘉揚只好再次轉向姜喬安,心虛地問道:“我怎麽就要成渣男了。”
姜喬安質問他:“你這麽久都不來難道還不是渣男嗎?”
馮嘉揚疑惑了一聲,還是沒聽明白。
這時姜喬安雙手叉腰,有理有據地控訴:“因為冬天來了而抛棄冷飲的渣男。”
馮嘉揚:“......”
祁愈:“......”
假期人流量大又加上昨晚沒睡好,祁愈今天格外地累,馮嘉揚有點不忍心,在一旁盡力幫忙。終于熬到下班,祁愈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他聳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然後背起書包跟着馮嘉揚出門。
馮嘉揚滴滴完車後,擡頭看了祁愈半天才冒出一句:“餓嗎?”
“不餓,你餓了?”祁愈反問。
馮嘉揚也不太餓,但他堅信如果現在不吃點,半夜肯定會餓,“嗯,我叫車了馬上就到。”
祁愈詫異地看着他并吐槽着:“從你到這嘴就沒停過,小喬做的試驗品都讓你吃了,你是屬豬的嗎?”
“你現在真是膽子變肥了,”馮嘉揚朝祁愈靠近,兩人面對面站着,“摳搜的,吃你點東西怎麽了,再說本來就是要扔的,我這人只是見不得浪費。”
“噢”祁愈拉長音調,絲毫不留情面地反駁他,“那上次是誰非要把還能吃的剩米飯扔掉。”
“祁小愈,”馮嘉揚咬着牙,“說吧,想要個什麽樣的死法?”
祁愈忍不住大笑,突然一個念頭竄了上來,他看向馮嘉揚有些難為情地回道:“想和你一起慢慢老死。”
“你.......卧槽......”馮嘉揚耳根子微紅,沒想到祁愈大庭廣衆之下居然能說出這麽露骨的話,激得他渾身又麻又癢,“沒看出來祁老師原來才是真的深藏不露啊。”
祁愈說完其實也有點羞射,但總不能先撩人結果倒把自己撩害羞的,“小意思。”
“真酸。”馮嘉揚吐槽。
聞言,祁愈不死心地追問:“就只有酸?”
馮嘉揚快速掃了一眼訂單,妥協地笑道:“甜甜甜甜甜,齁甜地。”
叫的車正好到了,馮嘉揚開門見祁愈坐好後才整個人鑽進去。
車很快停在商場門口,馮嘉揚付完錢推開車門,祁愈跟在其後。餐飲主要分布在四樓,祁愈一進商場便被扶梯旁的一排裝扮奇特的娃娃機吸引了過去,他第一反應是家裏的綠毛小烏龜也應該有個伴。
“嘉哥,抓個娃娃吧。”祁愈叫住前面的馮嘉揚。
馮嘉揚回過頭,看着不遠處的娃娃機不由得擰起眉,還真是冤家路窄,上次二百元血淋淋的教育他還銘記于心呢。
他發過誓,他要再去他就是狗。
“你不覺得兩個男生抓娃娃很怪嗎?”馮嘉揚問道。
祁愈搖頭,不太理解,“沒有吧,抓娃娃還有性別歧視?”
馮嘉揚怕自己越描越黑,索性把矛盾轉向店家,他小聲地跟祁愈科普,“你不知道嗎,這種機器都是後臺操作的,他想讓你抓到你才能抓到,不想讓你抓到怎麽都抓不到。”
馮嘉揚說完忍不住在心裏誇贊自己,這理由真是絕了。
只是祁愈并不吃這套,“來都來了,就抓十塊錢的吧。”
馮嘉揚主要是害怕被老板認出來,畢竟二百元啥都沒抓到的傻子并不多見,但他又不忍心拒絕祁愈,最後低着頭非常郁悶地跟着祁愈進去。
祁愈說抓十塊錢真就只買了十元的幣子,選了半天玩偶最後停在一堆小兔子面前,這畫面莫名地讓馮嘉揚覺得十分熟悉。
馮嘉揚內心一個“操”,這不就是上次抓不出來的該死兔嗎,他一瞬間覺得祁愈這逼是不是提前看過劇本,故意來羞辱他的。
他舔了舔嘴唇,打趣道:“十塊錢連兔子毛都摸不到。”
祁愈沒那麽在意,本來也就是圖個樂呵,他先是投進幣子觀察了會兒,接着左右操動着搖柄,最後鎖定目标快速按下按鈕,結果沒抓到。
果然不是我菜,馮嘉揚在一旁笑道。
祁愈擡頭看他,問:“你要不要來一下。”
“你玩吧,我看着就行。”馮嘉揚果斷搖頭,又安慰他,“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
祁愈點點頭又轉了回去,這次他選中的還是剛才的那只兔子,只不過角度換了。
半分鐘後,祁愈捧着兔子在馮嘉揚面前晃了晃,興奮地說:“嘉哥,抓到了。”
“.......”馮嘉揚愣了半天,不敢相信地看着祁愈手裏那只該死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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