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迎親 就是那麽一片衣袖

匆匆忙忙地打水洗臉重新上妝,再度被刷上城牆一般厚的粉底之後,由全福夫人看了兩回,姜沅這才被允許待客。

于是各府的娘子們一下都擠進了她這一間閨房裏。所幸姜家園子不大,屋子挺大,這才沒出現哪家的娘子需要站在外頭的情況。

給姜沅添妝的人來得比姜漪那日的人倒是多上了不少。畢竟姜沅是嫡女,且不論身份,被姜許氏帶着出門的機會就比姜漪要多些,自然認識的人也更多。

而且還有想來巴結她或者巴結顧家的——或者也不能說巴結,應該說想結個善緣更妥當。

總之姜沅的屋子一下子變得擠擠挨挨,軟榻上、桌案前、妝臺邊,沒有一處沒有人的,娘子們的說笑閑談聲都交織成了一片。

姜漣有些不适應這樣過分熱鬧的場合,早早就尋了個角落,只同她熟悉些的幾家娘子交談起來了。倒是姜涔從前大多時候都被拘在府裏,不要說外頭的宴席了,便是府上大些的宴席也是很少讓她參與的,因此倒是難得見到這麽許多人,不由得分外新奇,像只花蝴蝶一般在人群裏穿梭來穿梭去。

姜沅正同上來給她道賀的幾家娘子說着話兒呢,外頭侍畫忽然又一臉為難地進來了,一進來就又丢了個大消息:“娘子……顧家的人已經進門了。”

一屋子的人頓時都安靜下來,面面相觑之後,下意識地目光一道轉向了前來傳話的侍畫。

侍畫頂着滿屋子的目光,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老爺說,這就是時候讓您去辭別父母了。”

滿屋嘩然,連姜沅也怔住了。

顧家的人怎麽來的這麽快?

怔愣間,全福夫人已經笑盈盈地上前攙着她站起身了,一面給她道喜:“娘子這可是喜事呢!夫家的人來得越早,越說明他們重視娘子啊!”

喜事倒的确是喜事,可……

姜沅回過身,目光掃視過滿屋子的娘子們,忽然當中竄出來一個小姑娘來,一把撲過來就抱住了她,眼圈兒又紅了。

——真是個小哭包。

姜沅無奈地想着。姜涔抱着她的腰,兩眼紅紅地看着她:“你要走了是不是?”

姜沅笑:“是啊。”

“那……”姜涔有些不舍,但理智回籠之後還是乖乖撒開了手,“你到了那邊,要好好的。”

“好。”姜沅用力點了點頭,忽然傾身向前,大力回抱了一下姜涔,“你在家也乖乖的,記得改改你的脾氣。”

姜涔眼睛一瞪,險些又要頂回去,卻在看見姜沅嚴肅的面色之後又偃旗息鼓地低下頭來,小小聲應了。

身邊的全福夫人已經急得不行了,可偏偏她也算是同姜家有幾分交情,知道姜沅姜涔這兩位一個賽一個的執拗,勸都勸不動。這會兒看着她們總算說完話了,她不免松了口氣,催着姜沅:“娘子快些走吧。”說着,給她蓋上了紅蓋頭。

“嗯。”姜沅應着,轉過身把手交給了全福夫人,由她引着邁過門,向前走去。

老夫人、姜韞和姜許氏已經坐在了主屋的高座上,姜沅由全福夫人引着進來,對着高座盈盈拜下去。

——視線隔着一片朦胧深沉的紅,她能看到的甚至只有三個模模糊糊的人形。

連最後一眼都不讓她細看。

姜沅想着想着,委屈勁兒就上來了,鼻子一酸險些流出淚來。幸虧她還想着面上還有厚厚的妝,萬一被淚水沖花了那丢人可就丢大了,趕忙連眨了幾下眼睛,把淚意憋了回去。

老夫人和姜韞、姜許氏三人接連囑咐了她兩句,分明都是書本上慣常說的訓誡之言,可姜沅卻覺得由他們說出來就分外鄭重。壓下喉頭的酸澀,她再度一拜:“女兒謹遵教誨。”

辭別了父母,便是該出門了。姜程俯下身子,全福夫人攙着姜沅上去,待到看着穩當了便說了一句“好”,姜程就起了身。

姜沅伏在哥哥寬厚的脊背上,看着搖晃的紅蓋頭下被太陽曬得發白的地面。

“我是不是有好多年沒背過你了?”姜程笑着問了一句,不等她回答,又說,“哥哥沒用啊,沒能把門多攔一會兒。”

姜沅叫他這話說的鼻子又是一酸,她不輕不重地錘了姜程一下:“得了!別又招惹我哭!”

聽出來她話音裏還帶着哭腔,姜程心裏也是一片模模糊糊的酸澀。當初那個小小的粉團子,那個天天黏在他屁股後頭讓他帶着去抓小魚看小鳥的妹妹怎麽就長到了要出嫁的年紀了呢?

真是好快啊,好快啊。

他壓下心頭的酸澀,不肯讓妹妹聽出來,揚起的聲音裏還帶着爽朗的笑意:“好,不說了!那,雖然哥哥沒用,可如果顧家那小子膽敢欺負你,你只管寫信回來,哥哥一定為你出頭!”

不是說了別惹她哭了嗎!姜沅被姜程這一番話弄得心裏越發難受了,幹脆整個人都趴到了他的脊背上,聲音透過衣料,甕聲甕氣地答:“好。”

一路就走到了大門邊。隔着一道門檻,姜程把她交給了顧三公子。

顧辭舟背着,和姜程背着的感覺不太一樣。

姜沅模模糊糊地想着。

該如何形容呢……顧辭舟對她而言,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趴到他背上,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了。

可同時,他又是她的夫君,将會是她未來幾十年裏一直相守相伴的人。

紅蓋頭下的大紅衣袖翩然而逝,轎簾落下,清隽俊秀的公子翻身上馬,帶領着一衆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

轎子裏的姜沅還在出神。

她還在回憶方才看到的那片衣袖。

就是那麽一片衣袖。

就是這片衣袖的主人,今後便會和她相知相許嗎?

姜沅倚在轎子上,聽着外頭的市井喧嘩,心裏忽然升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到了碼頭,依舊是顧辭舟把她背下了轎子,再背到船上——雖然裕州不近海,但從江州到裕州卻是可以走運河的。

運送嫁妝也更方便些。

上了船,嫁衣首飾什麽的就都可以換了,妝面也可以重新打理了,等到了裕州成親的那日才會再度妝扮起來。卸去沉重的釵環和厚厚的胭脂,姜沅扶着腰松了口氣,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了三分。

侍書收拾着妝奁,看樣子就笑:“姑娘今兒就累着了,等大婚那日可怎麽辦是好呢?”

姜沅不願意去想那十幾幾十日後的勞累,一擺手整個人就歪在了榻上:“且不管,且不管,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侍畫提着食盒推門進來,面上帶了幾分笑意:“娘子瞧瞧,今兒顧家廚子做的午膳可還合胃口?”

姜沅“诶”了一聲,又坐直了身子,招了招手:“擺出來我看看。”剛好她有些餓了。

宮保雞丁、糖醋排骨、水煎豆腐、清炒黃瓜,還有一道番茄雞蛋湯并一道涼拌牛肉片。主菜粥飯面餅都有,侍畫估量着自家娘子吃面吃餅大約也就是平日裏吃個稀罕,因此只拿了一小份。

果然娘子道:“給我盛碗飯。”

這面和餅最後估計也就是留給她和侍書吃了。

用過膳撤下膳桌,侍畫便服侍着娘子在榻上歇了,自個兒拿着美人錘開始給娘子捶腿。四下裏一片安靜,午後舒緩溫熱的風從大開的軒窗裏吹進來,吹得她頰邊的鬓發輕柔地拂過面頰,連帶着人也有幾分昏昏欲睡了。

侍書還完食盒,靜悄悄地走進來的時候,還吓了她一跳。她見侍書進來,便朝着窗戶努一努嘴兒,示意侍書去把窗戶合上半扇。

雖說是五月裏,可睡覺時受了涼風着了涼的事兒也不是沒有。更何況這江風還要比她們平日裏感受到的更涼上三分。

侍書合了窗戶也沒事兒幹,索性坐到了窗戶邊上的繡凳上開始理了線開始打絡子。

手上的動作正穿着繞着呢,忽然便是感覺腳下的地板一動,緊跟着就有輕微的晃蕩感。侍書侍畫皆是被唬了一跳,幾乎要以為是不是船撞上了什麽東西——她們雖是江南女兒,可也是從小就被賣進府裏教導着禮儀規矩伺候娘子了,至于坐船,這倒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兩人隔着一道勾起的珠簾對了個眼神,侍書放下手裏打了一半的絡子,站起身來勾頭朝外看了一眼,對侍畫點點頭。

是船開了。

那便沒事了。侍書坐下繼續打絡子,侍畫也繼續一下一下地給娘子捶着腿。見過了有小兩刻了娘子還是睡得熟,恐錘得久了反而不好,侍畫便試探性地收了手,看娘子似乎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這才松了口氣,站起身收了美人錘,出門去了。

剛一出門,拐過走廊的一側就撞見顧三公子身邊的小厮三九。

為着避嫌,顧三公子與她們娘子是分住在上下樓的——顧家是裕州人家,不近海,平素裏也和江河湖泊沒什麽打交道的地方,自然不會閑的沒事去造什麽樓船,這還是特地租了一艘來迎親用的。顧家對她們家娘子的鄭重,可見一斑。

不過既然都不在一層樓了,又說了要避嫌,那這三九跑過來,必定就是有事了。

侍畫想着,便笑着迎上去:“你怎麽過來了?可是顧三公子有什麽吩咐?”

三九也笑眯眯的,他生得白淨清秀,這麽笑起來顯得頗為讨喜:“公子派小的來問一句,姜娘子在這船上呆的可還習慣?吃得可還适口?若是缺了什麽只管告訴小的,小的立刻就派人下船采買。”

侍畫聽了,心裏不免熨帖。不論她們到底缺不缺東西,住的習不習慣,顧三公子派人來問上這麽一句,就是表明他是把他們姑娘放在心上的。

她笑着回答:“多謝三公子挂懷,我們娘子适應得倒還不錯,東西也都是備齊了的,并不缺什麽。”

三九點頭:“這便好。”一面說着,一面往廊後看了一眼。

侍畫知道他的意思。既然來了,那于情于理都應該前去拜訪一下她們娘子。只不過這卻是真真不巧了。她道:“本該領你見一見娘子的,可是不趕巧,我們娘子才剛睡下呢。”

三九擺擺手示意無礙:“原就是我叨擾,既然如此,那更不該打擾姜娘子歇息了。小的這便回去複命了。”

侍畫道一聲:“辛苦。”又塞了個荷包過去,好聲好氣地把人給送了出去,這才往廚房去了。

現下不是飯點,竈上的火也早就熄了大半,只留了一個竈臺備着船上的兩位主子臨時想用些什麽。見到侍畫進來,原本歇着坐着的好幾個人都一下子圍了過來,齊刷刷地湊過來,笑容滿面地問她:“姑娘怎麽來了?可是姜娘子有什麽吩咐?”更有那殷勤些的,已經要拉着侍畫坐下,往她手裏塞吃的了。

畢竟這可是将來的三少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侍畫原先在姜家從來沒受過這般熱情的待遇,剛才中午過來提膳的時候幾乎被吓了一跳,所幸面上勉強還能維持住平靜的神色,沒給娘子丢臉。不過這會兒她就适應多了,還能一邊笑着推開旁人遞上的零嘴兒,一邊站穩了身子,口中道:“多謝各位好意了,只是我不過是來給娘子拿點兒吃的的,不敢在這兒多耽誤了。”話音剛落,她就看見現下暫時主管着廚房這一攤子的夏廚子匆匆忙忙地整理着衣裳從後頭出來,想來是在後面歇了個午覺。

看到夏廚子出來了,侍畫不由得松了口氣。果然緊跟着夏廚子就揮着手,嘴上嚷着“去去去”地把這一幫子人都趕跑了,随後笑着看向侍畫:“勞煩姑娘跑這一趟了。可是姜娘子有什麽吩咐?”

侍畫本就是估摸着娘子快要醒了這才過來提些東西上去給娘子墊一墊的。娘子午飯只用了小半碗,這會兒又睡了半下午,肚子裏想必是空的很。她也不正面應夏廚子的話,只是笑:“不知您這可會做荷花酥?我們娘子愛吃這個。”

荷花酥是江州的點心,不過顧家想到姜娘子出身江南,自然也特地聘請了擅長做南邊飯菜點心的廚子。夏廚子一聽,連忙回頭吩咐他徒弟:“去把老李叫來!”接着又轉頭對着侍畫笑:“自然自然。姑娘在這兒歇歇?這荷花酥可有些費工夫呢。”

廚房做飯煙熏火燎的,來往的人也又多又雜,侍畫便有些不大樂意。原本傳膳提膳這工作也不該她來做,只是問茶問酒她們都跟在後頭的船上,姑娘身邊只留了她和侍書,因此才不得不來的。

她便道:“姑娘那兒還需要我伺候呢。不如半個時辰後我再過來提膳吧?”

夏廚子自然不會不答應,笑呵呵地點頭應了就讓侍畫回去了。

侍畫轉頭上樓回了廂房,進屋的時候看見侍書還在窗戶底下打着絡子,見她進來便朝她搖了搖頭。

她就知道娘子這是還沒醒了。

她也不進去,就坐在侍書邊上,陪着她一道打絡子。攢心梅花、方勝、柳葉,都是娘子喜歡的花樣。

大約是昨兒晚上太興奮太緊張了沒睡好,今天早上被叫起來得又早了點,姜沅這一覺睡得頗沉。睜開眼之後還過了片刻才徹底清醒過來,緊跟着就是感覺喉嚨幹得很。

她不由得輕輕咳嗽了兩聲,試圖清一清嗓子。

侍書侍畫大約是在外頭坐着,聽到動靜,侍畫先進了屋子:“娘子可是要起了?”見姜沅點頭便服侍着她坐起身子,緊跟着侍書也端着銅盆面巾等梳洗之物進來了。

淨過面又重新梳了妝绾了發髻,姜沅這才覺得腹中空得厲害。晌午那會兒她沒什麽胃口,米飯只用了小半碗,各色菜肴也都只是随意夾了幾筷子,倒是湯喝了有一碗。

這會子睡醒了就餓得狠了。

侍畫在旁邊替侍書捧着幾樣釵環,見狀就道:“早料到娘子醒來會有些餓呢,方才已經吩咐廚房做了荷花酥,一會兒奴婢就去提。”

姜沅從鏡子裏贊許地看了她一眼,笑嘆:“果真是我的好侍畫!”

侍畫抿着嘴兒一笑。

說話間,樓下忽然上來個小丫頭。提着食盒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侍畫隔着簾子望見了,一挑眉:“哎呦,自個兒給我送來了。”放下托盤出門去,謝過那小丫鬟,再提着食盒回來。

姜沅忙道:“先擺出來放在小幾上吧,再倒一杯茶。”

侍書也看出姜沅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用點心了,手上的動作便更加快了幾分,三下五除二就給姜沅绾了個簡單家常的髻,簪釵也只用了兩根,免得沉甸甸的墜得頭皮發疼。

姜沅起身到小幾邊一看,拊掌笑道:“這下可好,倒是不用茶了。”

桌上除了侍畫去點的那道荷花酥,另有一碟綠豆糕、一碟棗泥山藥糕,并一甕酸梅湯。

想來是廚房特地送上來讨好她的。

反正現在也沒事可做,姜沅便在桌邊坐下,一面賞着外頭的江景,一面把點心一塊一塊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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