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沈先生,我要解約
但是這才短短幾天,她憔悴了不少,唇上幹裂起皮,眼下青黑。
鹿溪只覺喉嚨幹澀,說不出話。
見她不說話,劉婉也沒再追問,跨過她走向沙發,坐下。
“剛剛露晚說的你都聽到了。”她聲音疲倦。
鹿溪點點頭,想哭,但眼眶幹澀的一滴淚都落不下。
“昨天晚上我們接到電話,說你們爸爸在他們的手上,讓你離沈氏總裁遠點,還說你……”她話沒說完,但是看着鹿溪的神情複雜,那些未盡的話昭然若揭。
“我沒有。”鹿溪無力辯解。
劉婉看她一眼,靜靜地,沒有認可,也沒有反駁,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那些赤裸在外面的痕跡像是受傷的烙印開始發燙。
幹澀的嗓子疼痛,鹿溪眨了眨眼睛,漂亮生動的眼珠遲鈍,浸滿痛苦:“他要怎麽樣才願意放人?”
“對面沒說,只是讓你離開沈氏總裁。”
鹿溪瞳孔微縮:“我們可以報警……”
“那他們就把你爸,一塊一塊的寄來給我們。”
鹿溪的頭疼又開始了,剛剛被強壓下去的疼痛重新蔓延上來,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雙指緊緊的扣着地上的大理石地板,到底是誰?解除合作?那預支的那些工資怎麽辦?還有,自己該要怎麽和沈煜說?
黑夜中的壓迫感從回憶裏席卷而來,屬于男人的荷爾蒙氣味好像重新包裹住了她。
夢裏面的他神色淩厲:“你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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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氏集團大樓下,鹿溪神色焦慮,蒼白的臉色讓她眼下的青黑更加明顯。
門口的安保盡職盡責的站着。
硬闖不進去的。
她蒼白着臉色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沈煜的號碼。
和上次一樣,沒有立即被接通。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是沈煜接電話。
電話響了一段時間,正當鹿溪以為将要被挂斷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了獨屬于沈煜的淡漠聲線:“喂,你好。”
“沈……沈先生。”
“鹿溪?”那邊安靜一瞬,“什麽事?”
沈煜的聲音淡漠的仿佛二人只見什麽事清都沒有發生過,她鼻頭一酸,強壓下那股熱淚,顫聲說:“沈先生,我需要解約。”
這次,電話那頭的沉默變得愈發久了。
“……你先上來。”
沈煜說完這句話便挂了電話,鹿溪紅着鼻頭,翻滾的情緒被埋藏在皮肉之下,她身姿堯堯的進入的沈氏集團。
有了沈煜提前打的招呼,她一路暢通無阻,走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
一個秘書見她上來,優雅的走上前說道:“總裁現在還在進行會談,他讓您現在辦公室等他。”
鹿溪點頭,在秘書的帶領下進了辦公室,接過遞來的咖啡,低頭看着咖啡上的泡泡,不知道想些什麽。
不愧是沈氏集團總裁的辦公室,落地窗明亮通透,處處透露出簡約幹練的裝修風格,只要稍稍往前一步,就能俯瞰衆生,收回視線,又能将踩在腳下的衆生忽略。
她自嘲的笑笑。
聽見門口響起聲音:“合作愉快。”
“慢走。”
慢走當然就是沈煜說的,他的聲音鹿溪怎麽都能聽出來,但是那句合作愉快倒是帶了些熟悉,她還沒來得及細想,聽見腳步聲靠近,身體瞬間又緊繃起來。
門被打開。
“怎麽回事?”沈煜問道。
鹿溪全身一頓,她剛剛想好的腹稿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沈煜出乎意料的開場白打斷,他應該先是責備她,然後質問她,最後生氣的解雇她。
而不是現在降低了聲音中的淡漠,略帶關心的詢問“怎麽回事”。
剛剛壓下的鼻頭酸澀重新湧起。
鹿溪喉嚨苦澀的咽了咽口水:“我需要和您解約。”
“我知道,我問的是,你爸爸是怎麽回事?”沈煜說着,靠近了鹿溪,冷淡的木質香水傳來,但是走到一半,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你的頭怎麽回事!?”
鹿溪已經快忘記頭上的疼痛了,剛剛沈煜拉住她的手強迫她轉過頭,露出後腦勺的傷口。
“怎麽回事?什麽時候的事情?”
沈煜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那麽煩躁,看着鹿溪包裹着紗布的傷口,一向冷淡的自己有些克制不住的發怒。
鹿溪被他吓到了,眼睛裏浮起水霧,紅潤小巧的嘴唇微微翹起。
“受傷了啊……”她皺眉,緩慢的将他的手給甩開,“摔倒了就這樣了啊?沈先生,我是來找你解約的。”
沈煜用力太大,這才一會兒,鹿溪的手腕就留下了一道紅痕。
他只愣了一瞬就恢複了往常淡漠樣子,坐回了自己的真皮座椅,後從抽屜裏找出有關鹿溪有關的文件合同,放在桌面上:“你好好看看合同再和我說解約。”
鹿溪咬着下唇斟酌,沈煜不會是讓自己現在就把那些預支的工資還給他吧?
但是自己現在并沒那麽多錢,可以分期付款嘛?
她不知道該要怎麽和他開口。
但坐在座位上的沈煜深邃漆黑的雙眸緊緊的盯着他,手指放在桌面上的文件上輕叩,像是看穿了她的沉思,輕笑了一聲:“你放心,先別擔心那些提前預支出去的工錢,先看合約。”
她疑惑,将桌面上的合同翻開,一目十行的看完。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竟是比身上的衣服還要白上半分。
“怎麽會?”
沈煜不慌不忙,将合約轉了個方向回到自己這裏,指着上面的條款:“鹿醫生以前從未和沈氏合作過,不知道這個也情有可原,沈氏所有合約的違約金都是百分之三十,加上你之前預支的那些工資……”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說完。
鹿溪一連幾日沒有休息好,後腦勺的傷口隐隐作痛,她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一雙手扭得死緊,說不出一個字來。
沈煜像是早就料到了她會是這個狀态,不動聲色的壓住了手邊的文件。
“你的頭怎麽了?”
鹿溪還在想那些錢的問題,呼吸緊促:“真的是摔倒的。”
“怎麽摔得?”
鹿溪絕口不提,見她不說話,沈煜便也不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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