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正文完
半年後。
清晨的煙霧缭繞,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雨露的味道,前一天下了雨,石板路上的小坑裏積了水,安黎小心地繞過那一個個小坑,沿着階梯一路往上。
距離一塊墓碑還有十米遠的時候,安黎的腳步停了停。
好像所有的一切就發生在昨天一樣,安黎數次逃避着,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想着,只要她不來,那他就永遠沒有離開。
可是,很多事情總要面對。
安黎深吸了一口氣,重新邁上階梯,往裏走去。
她在一塊墓碑前停下,蹲下身将手中的花輕輕放在碑前,擡眼,黑白照片上的人是她熟悉的樣貌,可是那人的生命卻永遠定格,定格在半年前的那一天。
安黎想開口說些什麽,可話到了嗓子眼又仿佛被卡住了一樣說不出口,酸澀感讓她不禁眼眶濕潤。
“對不起……”良久,安黎才哽咽着說出這句話。
對不起,是她想說的。
這句話她對他說了很多次,不告而別後說過,久別重逢時說過,拒絕他時說過,連到了最後,她都再也見不到他了,也還在說。
葉桢這一生都極其孤獨,孑然一生,一個人來,一個人走,他從來沒有享受到任何溫暖,也沒有遇見過任何良人,到了最後,他的墓碑上都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沒有訃告,也沒有親友的落名。
孤孤單單的,連個陪伴都沒有。
安黎想,如果葉桢沒有遇見過她會怎麽樣呢。
可能生活不太會盡如人意,可至少他應該還能好好活着,至少,不會落的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呼。”安黎呼出一口氣,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我其實不太想和你說這麽沉重的話的……但是又……嗯……”
安黎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墓碑上的照片。
她扣着包裝捧花的包裝紙,聲音難抑哽咽,“你會怪我現在才來看你嗎?應該會吧,我猜猜你這時應該會說什麽……”
“你會說。”安黎學着葉桢的語氣,“宋依藍,咱們緣分盡了。”
想到這裏,安黎含淚笑了起來,“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吧,咱們約好一塊去少年宮玩,結果我早上睡過頭了,你在少年宮門口等了我一早上,後來我趕到的時候,你氣的從中午一直罵我罵到下午,還讓我用全部的零花錢給你買冰淇淋吃,結果你晚上回去就拉肚子。”
安黎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淚濕了眼,其實她和葉桢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在那段日子裏,他們彼此互相陪伴,一起成長,若她真的是宋依藍的話,或許她也能真的陪他到最後。
可惜,她不是。
一滴淚砸在石板上,和雨水融為一體。
安黎斷斷續續地和葉桢說了很多話,到最後,她只說了句:“下輩子,遇見宋依藍就好……別再遇見我了。”
再見了,葉桢哥哥。
安黎從墓地下來的時候天又開始下雨,雨不大,斜飄着細絲,微微沾濕安黎的頭發,安黎一只手擋着頭頂,加快了步伐往下走。
青石板路的盡頭,一人側身撐着傘,長身伫立在那,黑色大衣長到了小腿,卻顯得那人的身形更為修長。
安黎停住腳步,一時愣住。
那人聽見動靜,轉過身來,傘沿擡起,露出一張英隽矜雅的容顏,而後,他撐着傘擡腳朝她走來。
“怎麽不帶傘?”他将傘撐在安黎上方,擡手摸了摸安黎微濕的發梢,嗓音低沉帶啞,“小心感冒。”
安黎回過神,清了清嗓子,擡起頭語氣略帶責備,“你怎麽過來了,醫生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嗎,你怎麽還亂跑。”
江臨故彎了彎唇,手指順着安黎的發滑到耳垂,他輕捏了捏,“醫生還說我要适當運動運動呢,你放心,我沒什麽事。”
或許是今天來看葉桢勾起了安黎傷心的回憶,此刻見到江臨故她瞬間有些繃不住情緒。
安黎擡起手,雙臂從江臨故的大衣中穿過,環住了他的腰,她側頭靠上江臨故的胸膛,直到聽見他的心跳的那一刻,她才放松下來。
江臨故察覺到安黎的情緒,用另一只沒撐傘的手抱住了安黎。
半年前的那一天,對安黎而言無異于是這輩子做過的最可怕的一個噩夢,那之後的無數個日夜她都會在噩夢中驚醒,唯有感受到江臨故的溫度與呼吸後她才能漸漸平靜下來。
葉桢和尤睿死在那場爆炸裏,屍骨無存,警方從廢墟中通過一些人體組織檢驗了DNA才确定了兩人的死亡,後來警方封鎖了尤睿在帝都的別墅,包括他綁架安黎的那棟廢棄別墅,還有他們長期居住的市中心別墅,在別墅書房裏他們得到了尤睿二十二年前殺害安蔓的證據,即便人已死亡,但他仍舊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而丁沁思,最終在機場被警方逮捕,通過搜集到的證據顯示,尤睿在剛回國的時候就接觸過丁沁思,并且和丁沁思達成了合作,被嫉妒和不甘心沖昏頭腦的丁沁思從此走上不歸路,成為尤睿的幫兇,當時那些照片就是丁沁思找人拍的,郵件也是她發的,至于那場車禍,是她用一百塊錢收買的那個流浪的小孩故意竄上道路的。
加上她後來綁架安黎,種種罪狀夠她在監獄裏過完下半輩子。
經歷這件事情,廖秋思的抑郁症再次複發,雖然在知道尤睿徹底死亡後好了一點,但精神狀态還是很差,不過好在安柏清一直陪伴她,半年過去了,廖秋思已經好了很多。
至于安黎和江臨故。
安黎是在昏迷了三天後醒過來的,醒來後她在重症監護室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江臨故,身邊的人告訴她,江臨故的車子墜入了山崖,一路滾到半山腰,等搜救員找到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休克狀态,奄奄一息。
江臨故被緊急送往醫院,經過長時間的手術後堪堪撿回一條命,可是因為傷及頭部他卻沒有那麽快醒過來,又或者說,他是否能醒的過來都不一定。
安黎只在第一天知道這個噩耗的時候哭了一次,後來她再也沒掉過一滴眼淚,她重新堅強起來,日日夜夜守在江臨故身邊。
後來,江臨故的二十九周歲生日,是安黎一個人過的。
他們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也是安黎一個人過的。
這一年的春節,安黎陪伴在病床邊守着江臨故從舊的一年跨越到了新年,煙花綻放的那一刻,她許了一個願望,她希望江臨故可以快點好起來。
江臨故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安黎就陪伴了三個月。
三個月其實不長,對于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病人來說三個月就可以醒過來已經足夠幸運,可是沒人知道這三個月安黎是怎麽度過的。
最熟悉安黎的秦書娴從國外回來看到安黎的那一刻,突然就哭了,她從未見過這麽憔悴的安黎,安黎的靈魂和光好像也随着江臨故離開了。
三個月後,江臨故蘇醒,可令人震驚的是,他有了短暫性的失憶。
就像是韓劇裏放的那樣,男主角遭遇車禍,醒來後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但和韓劇又不同的是,江臨故忘記了所有人,唯獨記得安黎。
江臨故做康複的那段時間,只有安黎可以靠近他,又或者說只有安黎在他才肯配合治療。
吃飯的時候需要安黎在身邊。
睡覺的時候需要摟着安黎入睡。
出去散步也必須牽着安黎他才能放心。
那段時間,他開口說話從不會說別的,只會說:“黎黎呢?”
“黎黎來了嗎?”
“黎黎在哪?”
“黎黎!”
“黎黎。”
“黎黎……”
而現在,江臨故已經基本康複,也慢慢恢複了以前的記憶,他又變回了從前的那個江臨故,矜貴儒雅,清冷疏離的那個天之驕子。
“黎黎。”江臨故輕嘆了一口氣,“沒事了。”
從他恢複記憶起,他對安黎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沒事了,已經過去了。
安黎将頭埋在他胸膛,抱着他的力道更緊了一些。
“江臨故,你以後不準再做那樣的事情。”安黎哽咽着,“你答應過我的,會和我永遠在一起,你說會愛我到生命的最後一天的……可是你的永遠,都那麽短的嗎?”
江臨故一怔。
“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準再抛下我了。”
江臨故的喉嚨緊了緊,良久,他低下頭,輕吻在安黎額間,啞聲道:“好。”
不會再抛下你了,我們永遠在一起。
今天是江老爺子八十七周歲壽辰,從墓園出來後安黎和江臨故一起去了南灣莊。
當時安黎和江臨故出事後,兩家的人都瞞着兩位兩人,可是老爺子機敏,和快就察覺出不對勁,家裏人都怕老爺子知道這事後加重病情,卻沒想老爺子在看到病床上的江臨故時反應卻異常冷靜。
回家後的第二天,老爺子一聲令下,江廷風重新回了江晟主持工作,對外宣稱江臨故出國工作,江臨故傷重的消息被老爺子封鎖地牢牢的,這個自己也已病重的老人,再一次撐起了整個家。
那時他說:“我要等着臨故重新醒來的那一天,否則黃土之下我也無法心安。”
好在他等到了那一天。
老爺子的生日沒怎麽大辦,只是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吃一餐就少一餐,孩子們也都懂事,沒什麽事都會經常回家看老爺子,這段時間連安黎和江臨故都住在了家裏。
吃完飯,老爺子叫上安黎和江臨故一塊去了花園。
老爺子現在已經沒法走路了,只能坐在輪椅上,江臨故推着輪椅,安黎陪伴在老爺子身側。
“臨故,最近身體怎麽樣了?”老爺子問。
江臨故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下周應該就能回公司。”
老爺子輕輕點了點頭,“還是要多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爺爺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安黎說。
老爺子笑了起來,擡手點了點安黎,“你這小丫頭,還是先把自己照顧好吧,你看看你這段時間瘦的。”
江臨故和安黎都是愣了愣。
安黎故作抱怨道:“我都胖了好幾斤了,再胖下去都要成大胖子了,就爺爺你覺得我瘦。”
老爺子哼哼了兩聲,側頭和江臨故吩咐:“你這媳婦自己得多照顧,你生病的那段時間都是黎黎衣不解帶地照顧你的,看把她都累瘦了。”
“哎呀爺爺……”
“我知道。”江臨故應下,“我會照顧好黎黎的,爺爺您放心。”
江臨故側眸,與安黎對視了一眼,然後伸出一只手牽住了安黎,單手推着輪椅走到湖邊。
雨已經停了,琴港的空氣久違地好了很多,能聞到雨後的泥土芳草氣。
祖孫三人伫立在湖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江臨故攬過安黎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良久,老爺子望着遠處緩緩開口。
“你們都會有人陪伴,可那老婆子呢,得自己一個人走了……”
一句話,安黎倏地淚濕了眼眶。
死亡帶來的傷感永遠都是留給最後留下來的那個人的,爺爺和奶奶相守了一輩子,他們是彼此的初戀,從十五歲就開始的愛情,如今他們已經攜手度過了七十年,可是,無論他們再相愛,總會有一個人要先走,而被留下來的那個人,剩下的只有彼此之間的回憶。
或許是經歷過生離死別,安黎現在也很害怕看到別人的死亡,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心。
忽地,手被溫熱包裹,她被江臨故一點點分開手指,然後他的手再覆上,修長的手指鑽進她的指縫,與她手指緊扣。
他說:“我們會很好的。”
是和爺爺說,也是和安黎說。
老爺子不能吹太久的風,沒過多久就被老太太喊了回去。
江臨故和安黎站在湖邊,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兩人身上,微風帶來花園裏的花香。
“我昏迷的那段時間,一直都在做一個夢。”江臨故突然說。
“我夢見,我在奶奶的花園裏玩,夢中的花園要大多了,一望無際,遍地都是鮮花,剛開始我還玩的很開心,可後來我發現,我好像怎麽都走不出去,花園的路沒有盡頭,走到最後,那些鮮花仿佛都變成了荊棘與泥沼,時刻就能把我吞噬。”
安黎的心口疼了疼,握緊了江臨故的手。
“可每當那時候,我的視線中就會出現一只手,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郁金香花環,她伸向我,拉住我的手,帶我從那片荊棘中走了出來,然後周圍的一切又重新變成了鮮花,她牽着我的手帶着我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見了光亮。”
江臨故頓了頓,
“她轉過頭,卻逆着光,我什麽都看不見,然後這個夢就像循環一樣再次從頭播放,放了一遍又一遍。”
說到這,江臨故的嘴角彎了彎,他垂眸看向安黎,“後來有一天,我終于從這個夢裏走了出來,光漸漸暗下,眼前出現了你。”
安黎紅了眼眶,擡手摟住江臨故的脖子,江臨故俯下身,與她額頭貼着額頭。
帶着依戀,安黎抱着江臨故,忽然說:“江臨故,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我愛你’。”
江臨故睫毛輕顫,擡起眼來。
她撫上他的臉頰,眼中泛起薄霧,“其實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是那時候的我太膽小,在不能确定你對我的感情的時候,我害怕說出這三個字我就徹底輸了,所以一直憋着,一直憋着……”
可是,她不想再憋了,她想告訴他關于自己的所有,像他的全部付出一樣,她也想把自己的心捧給他看。
安黎踮腳,吻上江臨故的唇,她的聲音微啞:“江臨故,我愛你。”
江臨故的眸光一顫,呼吸亂了一拍。
而後他傾身下去,重重地吻住她。
還好,我還來得及,來得及對你說我愛你。
太陽挂在高空,天空卻又下起了綿綿細雨,湖面上浮現出一道七彩拱橋,拱橋旁是相擁的兩個身影。
呼吸纏繞,江臨故吻住安黎的唇角,聲音又啞又低,“我也愛你,很愛。”
我不相信永遠這個詞,它太過虛幻,又無定性。
-你是否會永遠愛我?
-那就等我即将離開這個世界的那天再回答你。
我是否,愛了你永遠。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又又又完結啦!勞模半終于完結了2020年的第四本書,感謝大家一路的陪伴,這一本的成績不太好,但是我寫的很開心,也很感謝大家在我喪的時候給我的鼓勵與支持!
接下來還有幾個番外,是純甜噠真的!預計春節期間全文完結,明天先休息一天,後天開始更新番外,感謝大家支持。
下一本小奶狼可以開始蹲啦,雖然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狗頭)
感謝在2021-02-0520:09:48~2021-02-0623:54: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淺笙若汐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淺笙若汐3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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