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1)
此時機場內的一家蛋糕店裏,臨窗的位置靜靜坐着一位穿着櫻色民國旗袍裙的姑娘,長發盡數盤在腦後,一支粉色俏麗的珠釵斜插在發髻上,蒼白的面容表情淡淡,眉間有幾縷難掩的疲倦,卻絲毫不會給這張臉減分。
這副裝扮在w市并不會顯得太誇張,最多也只會以為是在玩cos,店裏其他人偷偷看着這個方向竊竊私語,有想上來搭讪合照的,卻在看到少女對面位置坐着的三個木着臉的黑衣大漢後,渾身一哆嗦什麽心思都沒了。
趙卓研拉着王琳走進機場,邊走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一接通就挂掉,不到一分鐘就有一個高個子女人向她們快步走過來,把手上的文件袋交給趙卓研。
“到謝列梅捷沃的航班,十一點半飛”
說完見趙卓研點了下頭就走了,趙卓研松開王琳的手,邊往裏走邊把文件袋裏的東西拿出來,是她們兩個人的護照。
“我去拿登機牌”
“嗯”王琳應了聲,忽然擡頭看了眼一旁二樓的蛋糕店,裏面飄出甜膩的蛋糕香味,可能是因為她餓了,王琳收回眼繼續跟着趙卓研。
蛋糕店二樓窗邊坐着的姑娘,王琳忽然出現在她視線內,她心跳一滞,在王琳目光往上看過來時,蒼白的面無表情的臉上甚至莫名其妙的泛起淡淡的粉色。
結果王琳只是瞟過一眼,沒做一絲停留就走開,她臉上莫名升起的熱度迅速冷卻,看着窗外的身影,眼裏多了些說不清的東西。
坐在她對面的其中一個男人收到一條短信,恭敬道,“大小姐她們到了”
“我知道”趙兮凝目光還停在窗外,一手放在桌上慢慢站起來,一手拿着雪白的絲巾放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
換了登機牌,現在是十點過十分,再過一個半小時她們就要離開這裏飛往那個戰鬥民族了,王琳忽然道,“卓研,你的手機能給我打個電話嗎?”
趙卓研一愣,大概能猜到她是想打給誰,手機給她,“你打吧,我去那邊買兩身衣服和一些吃的,”
“嗯”
消失了這麽多天,她也該給于禦打個電話,王琳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手機放在耳邊等着對方接通。
可結果連續撥了好幾次,都是暫時無人接聽。王琳放下手機打算等會再撥,她後面不遠有個洗手間,想到趙卓研大概不會買東西需要一會,王琳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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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鏡子前王琳拿紙巾吸了吸頭發和衣服上的水,用手指梳理頭發,忽然她整個人僵住,呆呆看着鏡子的一角,忽然出現在門口的人。
雖然一臉的震驚,可是她心裏其實沒有多大起伏,垂下眼簾,王琳轉身一步一步走過去。
緩緩伸出手,指尖在她眉心點了點,實實在在碰到了,王琳嘴角動了動,扯出一個微笑來,嗓子像是很久沒有說話了一樣的幹澀,“真好,你沒事了”
剛才第一眼她還以為她是見了鬼,一直以來見到的都是魂魄狀态的她,現在這副模樣陌生中又有熟悉的感覺。
趙兮凝低頭捂着嘴又咳嗽起來,咳着咳着臉又紅了,不知到底是給咳紅的還是因為方才王琳那一下莫名其妙的觸碰。
“你沒事吧”王琳手在她背上輕輕順了順,“你為什麽要來?”明明這麽虛弱,這一路颠簸就是她這個身體健康的人都受不住。
趙兮凝的身體微不可見的一僵,王琳每一次的觸碰,甚至只是站在她面前,鼻端聞着屬于她的味道,她心就會有波動,很奇怪不受控制,腦子裏忍不住浮現那一夜的水乳交融。
她自己還沒弄明白她自己這奇怪反應是為什麽,只能垂眸,不動聲色掩唇輕輕咳了兩聲,“沒有大礙”
壓制心中泛起的漣漪,趙兮凝擡眸對上王琳的眼睛,氣息虛弱,語氣卻溫和堅定,“此番來是要帶夫人你回去”
除去那次夢裏,王琳還是第一次看到趙兮凝的眼睛,顏色黑得純粹,不像她的眼睛是深棕色,睫羽纖長眼尾微微上挑,因為咳嗽,眼珠上蒙着一層水光。
一想到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和她有一段糾纏不清的過往,她心裏柔軟得都要化了,忍住要吻她眼睛的沖動,伸出手指撥了撥她長長的睫羽,溫柔笑了笑。
“本就該當面和你告別的,現在也是個機會,”放在趙兮凝臉上的手舍不得放下了,拇指輕輕摩挲她眼尾細膩的肌膚,趙兮凝也縱容她,微微垂首紗巾掩唇。
在趙兮凝眼裏,她和王琳已經是夫妻,夫妻間的親昵很正常,她也會盡量滿足王琳,這是合情合理,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她心裏又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善于掩飾,她可以不讓別人發現她心中所想,可是她騙不了自己。
“小兮凝”
才說了三個字就被趙兮凝打斷,趙兮凝蹙眉看她,“你該稱我……”她似乎也沒想好什麽适當的稱呼,想了想,“叫我兮凝便好”
“兮凝,”王琳從善如流,“這次的逃跑本來是想和你商量的,可是那段時間你不省人事,不過能見到你現在這個模樣真好”
趙兮凝眉頭一皺,王琳繼續說道,“你母親為了維護主家的權威和面子,一定會派人來抓我回去,可是你能明白,會幫我吧”
趙兮凝不解的看着王琳,她為什麽會以為她會幫助她的夫人和另一個人逃跑,“我此番來是一定要帶你回去的”
王琳微微一愣,但一想可能趙兮凝也是迫于無奈,“其實主家只要對外稱我暴斃而亡了就行了”
趙兮凝眉心的印子越深,發現與王琳完全溝通不來,不知道王琳到底是怎麽理解她的話的,只能再重申一遍,“你是我的夫人,趙家怎麽能讓你流落在外,你必須跟我回去”
這時候王琳也終于後知後覺的明白,趙兮凝似乎不是站在她這一邊的,疑惑中帶着些失落,“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回去,你沒有為我想過嗎?”
“許你富貴安逸,免你颠沛流離還不夠嗎”王琳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些在她眼裏算是大逆不道的話,趙兮凝也隐隐有要發怒的征兆,性子一上來,又忍不住咳了咳。
“這些……”只要和所愛的人在一起要不要也無所謂,可是,看着沉着臉的趙兮凝,她心裏無力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她性情不定,裝得再好也改不了是個喜歡發脾氣的人,可是她喜歡,不過,有些問題不是一個喜歡就能忽視的。
“我們的世界相差太大,我适應不了你的世界,你說的富貴安逸我,受不起”
“莫要淨扯這些虛言!”趙兮凝猛一甩袖打開王琳的手,緊盯着她,“你一進趙家的門,終身是趙家的人,你流落在外,多的是有心人要抓住你,借此要挾主家,你這一逃只是将自己置于更危險的地位”
王琳愣愣看着眼前怒氣沖沖的人,偏偏這時王琳的手機忽然響了,王琳拿起電話,是她熟悉得那個號碼,沒顧得目前的處境,心裏一喜立馬按了接聽鍵。
“魚魚!”
“王琳你這大傻逼!快給我滾回來……”于禦暴跳如雷的怒罵聲從手機裏傳出來有些失真,王琳無奈笑着準備等她罵完再說話,忽然手上一痛,手機飛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劃出老遠,只餘忙音,王琳回頭一臉吃驚看着震怒的趙兮凝。
她微微喘息,身子晃了晃像是随時都會倒下,扶着一邊的牆壁,手背一片紅特別明顯,原本蒼白的臉氣得通紅,捂着嘴拼命咳嗽,發紅的雙目死死盯着王琳,“跟我回去咳……咳咳……”
王琳此時都不知道是該心疼她還是該覺得心寒,照趙兮凝這個說法,就是她躲過了這次,以後還有躲不盡的追捕,她無異于被斬斷了後路,可是,她還是寧願在外。
“我留在國外不會再回來,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趙兮凝咳得更加劇烈,頭上的發髻都搖搖欲墜,艱難道,“你敢!”
“小兮凝……”王琳看着她目光飄遠,徐徐說道,“你以後還會再娶對不對,主家需要你傳宗接代,我喜歡你,所以我沒有辦法看着你和別人在一起,可能還不止一個兩個”
她還記得,玥媽無意中提到的,趙兮凝的母親除了趙兮凝父親一個相公之外還有好幾房侍君。
王琳苦笑,“我的心沒有那麽大,我喜歡你,我也有占有欲,看到你和別人一起我會難過,”
聽王琳說完,趙兮凝完全呆住了,怔怔看着王琳,其實王琳說的再娶在她眼裏也是理所當然,可是,“咳……你若不願,我不再娶便是咳咳……”
說完兩人都是一愣,趙兮凝不知道她怎麽會說出這句話,只知道一開始,王琳在外是整個主家的軟肋,可是在她說出這句話後,無論王琳在哪都是她一個人的軟肋,從此左右她的心緒。
洗手間外忽然傳來吵鬧聲,其中似乎還有趙卓研的聲音,王琳看了眼趙兮凝搖了搖頭輕輕笑了笑,似乎并沒把她的話當真,“保重”
趙兮凝愕然,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轉身一把抓住從她身邊走過的王琳,卻抓了個空,整個人摔在地上,發髻完全散開,粉色的珠釵掉落在瓷磚上發出清晰的铛锵聲,如墨長發散落在肩上地上。
趙兮凝一邊咳嗽一邊想爬起來,卻怎麽都爬不起來,她本來就一直是強撐,現在真是到了那個臨界點。
回頭看見趙兮凝這副樣子,王琳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一瞬間痛的都要暈過去。
知道趙兮凝會再和別人成親,她心痛,知道她在國內再也待不下去了,她難過,可都比不得現在,心絞痛,痛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王琳走回來蹲下忽然緊緊抱住趙兮凝,趙兮凝猜不透她為什麽又會回來,用完全使不上力的手揪緊她濕透的衣服,氣若游絲在她耳邊保證道,“我所言非虛,說護你,便一定不會讓你被欺,說不再娶,便今生只與你一人”
嗯,嗯,在趙兮凝看不到的地方王琳已經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只能一個勁的點頭。她知道,她已經走不了,無論她說的是否能做到,她都已經走不了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也許,大概會掉番外ba~
☆、番外之姓趙的
“琳!你瘋了!”狂怒之下趙卓研輕松撂倒攔着她的三人,沖上來一臉的不可置信與憤怒,只差揪着王琳的衣領,只是看着表情呆愣的王琳,卻還要努力笑了笑誘哄,“琳,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只要再走一步,這些人這些事就都只是夢,走這一步夢就醒了!來跟我走……”
抱住不停向下滑的小兮凝,王琳垂眸艱難的搖了搖頭。
這一路,趙卓研承受的壓力比王琳還大,一絲風吹草動,神經繃得最緊的是她,如今只差臨門一腳,球卻不來了,哪還有最初的雲淡風輕,趙卓研眼裏閃過一絲狂亂,目光一轉定在軟得像沒有骨頭抱着王琳脖子的少女,出手極快向她抓去,可是有人速度比她還快。
最後看到趙卓研,她是被兩個男人反手壓制在地上,還不住的掙紮緊緊盯着王琳離開的方向,眼裏滿是被背叛的疼痛,王琳不敢看她。
幾日後再次回到這座宅子,王琳十分平靜,趙兮凝臉色還是那樣不好,精神卻不錯。
一回到宅子,老夫人就氣沖沖親自上門來問罪,王琳平靜的看着她,一副任憑發落不想多說一句話的模樣。
老夫人被她這副模樣激怒,“來人把她帶下去!”
“娘親,她是孩兒的夫人”一句話不輕不重的從床上傳來,原本睡下的趙兮凝不知什麽時候坐了起來,絲巾掩唇咳了咳,王琳轉身倒了杯茶過去,坐在床邊,趙兮凝擡頭看了她一眼,拿了杯子喝了口。
站在外的老夫人看着兩人,皺起眉,“她目無尊長,難道為娘不該罰”
“她的過她的錯全算在孩兒身上,待孩兒身體好些,自會去向娘親請罪”
老夫人氣笑了,“她是我兒媳,我還不能罰她了!”
“娘親也知夫人剛入趙家不識規矩,娘親何必咄咄逼人”趙兮凝不緊不慢道,身體虛弱連說話都沒有什麽力氣,王琳心疼她,小聲說,“先休息吧”
趙兮凝擡頭看她輕輕搖了搖頭,而老夫人聽到趙兮凝的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整個炸了起來,“咄咄逼人?為娘咄咄逼人?就因為這賤俾逃跑,你閉門不見客,分家長事與主家生了嫌細,只這一條,為娘就可以抽她的筋剃她的骨!”
“那娘親為何不先處置慫恿夫人之人,”趙兮凝忽然狠聲道,說完又咳了起來,咳得兩頰泛起病态的紅暈。
“別說了,別說了……別氣了……”王琳幫她順着氣,心疼不已,不停地小聲道,趙兮凝沒有看她,轉頭看着被氣得說不出話的老夫人,平靜道,“她蠱惑孩兒夫人逃走,孩兒還未處置她,娘親何不把她交給孩兒處置”
老夫人憤憤離去後,獨留床上二人,沉默片刻,王琳握着趙兮凝一只手,“你別怪卓研了,她只是為了我好”
趙兮凝臉上紅色消了,小聲咳了下,“放心,娘親保她,她不會有事”
“那為什麽?”王琳看她,四目相對,快三十歲的王琳難得覺得有些羞澀,卻沒有移開眼。
“娘親要保她,我要護你”所以這事最後還是會不了了之。
王琳發現趙兮凝有些一板一眼的,本身就不是個溫和的人,在外人眼裏裝作那個樣子,也只是為了好看,而在王琳面前,王琳見過她發起火來最難看的一面,所以她在王琳面前也就不再裝,那,這是她真實的一面?
其實為什麽會和小兮凝回來,她已經是要奔三的人,而小兮凝風華正茂,一是她難以啓齒的占有欲,如果只有那麽千分之一的幾率小兮凝是她一個人,她也要抓緊這個幾率,二是她一輩子按部就班,這一次能不能純粹的随心而為。
能遇到一個想過一輩子的人太不容易,她不想再等着未知的可能,因此所有的外在反而變得微不足道。
感覺到唇上忽然的溫度,趙兮凝微微一愣,擡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一雙眼,耳根迅速紅了,卻沒動,因為她們是夫妻,這是理所當然的。
王琳一笑,雖然小兮凝看似十分鎮定,其實她能感覺到她的拘謹。
她一板一眼的樣子她樂意看,可如果有更有趣的表情,她也是很好奇的,這麽想着,王琳探出舌頭加深了這個吻。
離開後,兩人臉上都是通紅,紅霞鋪滿窗臺,仿佛又是回到那個夜晚,那個就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蠟油味都讓她覺得暧昧隐秘,都能讓人情動。
王琳下巴輕輕放在趙兮凝虛弱的肩上,趙兮凝回過神,雖然知道是理所當然,可還是覺得無措,又開始咳。
王琳知道她不自在,兩只手抱着她,輕撫她單薄的後背,随便找話題,“卓研和,娘親關系似乎并不好,為什麽娘親一定會保住她”
“她是我堂兄的女兒,只這一點就足夠”她的娘親兒女衆多,她是長女才得她多看一眼,卻也只是多看一眼,真被她的娘親捧在手心的只有她堂兄。
小時候她在娘親房中無意看到過他的畫像,如今模樣已經忘記,只記得那飄飄的廣袖和修長的身姿,是個看着冷漠實則溫柔的男人。
“哦,”王琳不知道這其中關系,也不關心,只是關心問道,“你的身體怎麽這麽弱,還很瘦,沒有一點肉”
說着手放在她腰間捏了捏,簡直硌得慌,“還是有點肉的好”
趙兮凝身子一僵,動了動手想要拿開她腰側的手,王琳的手又移到了她背上,趙兮凝垂下眼思考了片刻,擡起手也放在王琳背上,若有若無應了聲,“嗯……”
幾日後趙卓研找上王琳,趙卓研看起來情緒穩定多了,王琳說了對不起,趙卓研只是笑笑,最後談到處罰這事,果然是不了了之。
“知道老太婆為什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結果卻只能忍着”趙卓研笑問。
“因為她要保你,如果動我,小兮凝一定會拿你開刀”
“那你知道她為什麽要保我”
“因為你是她親侄子的女兒?”其實王琳自己也不信這個理由,這個宅子裏,血緣只是讓這些人住在一處,共用一個姓而已。
趙卓研意味不明笑了笑,“如果慫恿你離開的是她親女兒她也會把她打的半死不活”
王琳沒說話,趙卓研忽然道,“她害死了我母親”
王琳心裏一驚,趙卓研又笑了笑,是帶着諷刺,“她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竟然對我父親有龌龊的念頭,”
這一次王琳一臉的驚駭,完全說不話來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問,“你爸爸知道嗎?”
“都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只是爛在心裏不能說”
又坐了一會,趙卓研呼了口氣站起來,回頭勾唇,如初見一樣像是要蠱惑誰一樣,“我要離開這裏了,你好好保重”
看着趙卓研的背影,王琳抱着腿,趙卓研走了,這裏就只剩她一個,頭一次覺得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不只是格格不入的,還是孤孤單單的。
坐在這不知發了多久呆,忽然眼前多了一雙繡鞋,王琳擡頭看清來人樣貌問,“你怎麽出來了?”
趙兮凝別開眼,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嫁到趙家不是賣給趙家,若你想你父母,我會陪你去看望她們”
“我沒有父母”
“朋友也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要瘋了要瘋了!!!
☆、番外之姓劉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滿十八歲的小孩和接受不了尺度大的別往下拉,頂風做浪,就是這麽6666―v―
劉父做龌龊事從不顧忌自己的女兒,發生王琳那一出,之後更加明目張膽把人往家裏帶。
就算是心裏已經接受了父親的真面目,劉蕊兒還是不能避免的會難過,難過時記起王琳對她說的話。
她說她可以去找她,可是等她興沖沖跑到她家門口,猶豫了很久終于按下門鈴時,房裏的女人沉着臉不耐煩告訴她,王琳跟人跑了……
“總裁?”
輕柔的一聲忽然響起,回憶到此,劉蕊兒将耳邊的長發撩到耳後,視線從落地窗外的天空移到站在門口的女人身上,手背撐着下巴頭微偏,眼底沉郁,“說”
被劉蕊兒這麽看着,女人一下子有些拘謹,說話也有些幹幹巴巴的,“人事部今天有個hy的精英來應聘,錢總事不知該不該收,想讓您親自看看”
hy是她們公司的競争對手,這時候有職員跳槽不知懷的什麽心思,女人說完發現劉蕊兒一直沒說話,擡起頭看了眼,發現劉蕊兒正看着她,眼底深沉,一怔低頭臉迅速紅了,“總裁……”
“帶上門,過來”劉蕊兒面無表情命令,女人得體的套裙下的身體一抖,低低應了聲,轉身關上門低頭慢步走過去。
劉蕊兒偏着腦袋看着女人,除了這副逆來順受隐忍的模樣,她沒有和王琳相像的一點地方。
這副身體這張臉蛋比王琳年輕得多,讓她想想這個女人似乎才剛大學畢業,而當時的王琳已經帶出了好幾屆學生。
女人繞過桌子已經走到了劉蕊兒身旁,劉蕊兒轉動座椅面對她,後躺靠在椅子上,右腿翹在左腿上,眯了眯眼看着她,“跪下”
這個屈辱的要求,女人臉上只是閃過一絲受傷就聽話跪下,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她的膝蓋跪在上面并不會痛。
劉蕊兒擡起左腳踩在她肩膀上,用力往下壓了壓,壓得她坐在自己腿上,細長的鞋跟踩在她肩窩上也視而不見,冷漠的眼高高看着女人隐忍的表情,口中清晰吐出兩個字,“賤人”
也是在那一次,劉蕊兒算是知道了,王琳于她是一個,她會撒嬌使性子的對象,前提是王琳依照承諾會照顧她,留在她身邊,如若不是,她要将她強行鎖在身邊,狠狠的欺負,直到她哭着求饒。
那一刻除了茫然,她還恨着王琳,想罵得她面無血色,欺負得她哀聲求饒,恨到極致又是難過。
她就是在一次一次的背叛和離棄中長到現在這個樣子,把她親身父親踩在腳下時,她心裏那股長留的恨意還是存在,可見,她對王琳的恨意比這個男人還要深,不是因為親情,而是這個男人,很久很久以前感情就已經被消磨殆盡,只是她不願承認。
而王琳,前一天還信誓旦旦,第二天就消失了。
像是給了她悶頭一棒子,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脫了內褲”
她找不到王琳,這一切她不能發洩到王琳身上,就總要有個人來讓她發洩,女人驚愕的表情,還有猶豫不決卻無可奈何的動作,與王琳那張臉重合,仿佛跪在她腳前的人就是那個讓她恨透了的女人,讓她心底愉悅,每個神經末梢都在傳遞着讓人難以自持的戰栗,只是這還不夠。
劉蕊兒舔了舔唇,仍是一臉冰冷寒意,眼裏卻多了一絲狂熱,随手把桌上的水筆扔到女人面前的地上,“自己來,裙子撩上去讓我看到,”
女人看着滾落在地上的金屬水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裏還抱着一絲希望看向劉蕊兒,劉蕊兒此時也緊緊盯着她,卻又像是看不到她一樣,像是在看着別人。
女人心底湧起一陣委屈,眼眶蓄滿淚一滴一滴滴落在裙子上,顫顫巍巍向地上的金屬筆伸出手。
之前劉蕊兒也讓她做過這樣的事,讓她下跪,欺辱她,用言語侮辱她,可是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在辦公室就這樣,還讓她……
一次一次在她以為最壞不過這樣時,一次一次在她以為自己堅持不下去時,劉蕊兒讓她明白沒有最壞,她自己也讓她自己明白沒有什麽堅持不下去。
因為是跪着,所以內褲只能褪到膝蓋,女人拿起了筆,緊閉眼,緊捏着不停抖動的筆杆向自己腿間去,同時另一只手緩緩抓着裙擺往上提。
下身暴露在這人眼下,女人身子忍不住一抖,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冰涼的金屬筆杆笨拙的插/入自己體/內,冰涼堅硬的觸感讓她痛苦得額上冒了一層冷汗。
可是緊迫粘在她身下的目光,強烈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就像是目光主人的手在輕撫她。
“嗯哼~”這麽一想,女人臉上慢慢爬上情/欲的潮紅,心理的滿足舒服大過身體的不适,動作慢慢變得不再不情不願,陷入欲/海漸漸忘了當時的處境,甚至忘我的叫出了劉蕊兒的名字。
“總……總裁嗯……嗯啊……劉……”
此時在她眼前的就是王琳,喊着她的也是王琳,是那個讓她恨透了的王琳,想着想着劉蕊兒呼吸也漸漸不平穩。
“嗯啊!”
女人失神睜開眼,呆呆擡頭看着劉蕊兒。
女人的叫聲把劉蕊兒拉回現實,看清腳邊這人的臉,眼底的情/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穿好衣服,滾”
女人還沉浸在餘韻中,呆愣了一會,才低頭把還在自己體/內的水筆抽/出來,整只筆裹着一層透明的粘液,直接就在自己的內褲上擦幹淨,站起來穿好內褲,将殘餘着溫度的筆遞給劉蕊兒。
“總裁”
劉蕊兒已經埋頭處理文件,瞥了遞上的水筆一眼,嫌惡的皺了皺眉,“扔了”
女人手一僵,緊捏着筆,說了聲轉身離開辦公室,走到門口時,劉蕊兒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錢稍後會打到你卡裏,”
說完又低頭處理文件。
“嗯”女人拉開門走出來,從第一次開始,她就知道,這只是一場純粹的交易而已,這個冷漠的女人的心從未在她身上駐足。
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女人看着手中的筆,拉開抽屜,把它放在裏面。
是她在癡心妄想,在自欺欺人,眼淚嘀嗒落在紙上,女人充其量也只是個女孩,終于還是捂着臉小聲嗚咽起來。
☆、番外之姓于的
于禦臉黑的能滴出墨汁來,殷小賤戰戰兢兢坐在她身旁,觀察着她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喘。
于禦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時的一臉賤樣,白浪費了這張還看得過去的臉,想着想着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從遇到這傻逼她完美無缺順風順水拉出來能讓人羨慕得直流口水人生,就給弄得烏煙瘴氣一團糟。
然後被這傻逼拌着腳,不到兩天的功夫王琳這蠢貨就不知道被騙到哪個山旮旯去了,于禦氣得直跳腳,一個一個都不省心。
她身邊怎麽盡是智硬一族。
別人說什麽就信,那他媽的還不是人,是鬼,這就是典型的給賣了還幫對方數錢的,都要三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是缺心眼。
看着于禦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殷小賤鼓起勇氣問,“是你那室友?”
于禦回頭冷冷瞟了她一眼,殷小賤立馬一個哆嗦,坐立不安小心翼翼看着她,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于禦表情一瞬間幾乎是扭曲的,心裏咆哮,她當初是怎麽看上這傻逼的。
殷小賤的霸氣似乎在當初纏上于禦時,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之後,一次性給用完了,之後就跟二十四孝小媳婦似的屁颠屁颠跟上跟下,于禦說一她絕不犯二。
平時殷小賤這副順從的樣子她還挺受用的,這時候看就覺得礙眼得很,目光在這傻逼身上上上下下輪了個遍,說實話她雖然沒想過未來的伴侶要怎麽樣的,可也知道絕對不會是殷小賤這樣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草包富二代,只有一副皮像看得過去。
難道她什麽時候也變得輕浮,只看臉了,可這是選過日子的伴侶又不是□□,于禦真不知道自己怎麽看上這傻逼的,扶額她頭痛,不想再想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于禦收了件外套,邊往外走邊拿着手機打電話。
剛才王琳那蠢貨的聲音聽着沒什麽異常,不像是被虐待逃出來的悲慘,可是最後那突然的巨響和忙音又讓她不放心。
這些天她用盡了一切人脈都沒找到王琳,如今這通電話至少給了她一顆定心丸,雖然可用的信息還是少得可憐,人還活着就好。
只有這個號碼,想到這,于禦心裏懊惱,早知道就先忍着不發火先問那蠢貨的情況。
于禦是幹律師這一行的,要調查個什麽還是有渠道的,說着就按了個號碼打過去,“給我查個號碼……”
殷小賤在她身後跟了上來,貼着腦袋的短發柔順,是天生的偏黃棕色燈光下帶着光澤,發質很好,再配上修長的身材瘦俏白皙的臉蛋,确實有唬人的資本。
“link 天這麽晚了要去哪?”像是怕于禦跑了一樣跟着,其實殷小賤也不是于禦眼裏的一無是處,智硬可至少心眼不壞,從小被慣着,也就沒那些彎彎道道,偶爾自以為的小聰明在別人眼裏其實屁都不是。
也許這也是原因吧,為什麽知道這人就這副皮囊沒別的亮點還是決定這輩子就和這貨将就了。
人有時候太聰明也不好,聰明人和聰明人交流簡單,各取所需,分得太清楚看得太明白反而隔絕了深入的可能,聰明人和智硬交流就是看着智硬耍着自以為是的把戲,人都是自私的,為什麽不大大方方承認,還要掩飾這一點。
然而殷小賤這智硬能從她身上圖什麽,思來想去,她有的這智硬都有,她沒有的她也有,圖的只能是她這個人了。
這智硬的花招把戲也只是為了讨好她,她也就勉為其難的将就這個人好了。
“我累了你來開車”于禦忽然挑眉斜眼看了她一眼。
殷小賤愣愣看着她眼尾眉梢的笑意,心裏撲通撲通,她對于禦是一見鐘情,幽暗的酒吧,就是這樣的一眼讓她跟着了魔一樣。
當時于禦眼神只是随意一瞟,并沒在她身上做半分停留,可她固執的覺得,于禦是在看她。
同樣的挑眉,那時她的眼裏是游戲人間的笑,不到眼底和漠然,剛剛她的眼神更像是故意而為的戲谑,自然而然流露出的。
忽然好想吻她。
智硬殷小賤也确實這麽做了,沒節操的于禦微愣一下就回吻過去,享受這一刻,只是過了之後。
“辦正事辦正事……”果然色令智昏。
這個號碼是趙卓研常用的號碼,所以一查就查到了趙卓研身上,再查才發現這叫趙卓研的女人也消失了,不過倒是讓她們知道了些別的。
姓趙的女人似乎和王琳信息裏提到的那只姓趙的鬼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不日于禦和殷小賤二人拜訪趙卓研父親趙岚若府上,結果吃了個閉門羹,于禦氣結。
好在趙岚若這個男人天生是個溫柔的人,雖然閉門不見客,可還是讓傭人帶了話給于禦。
知道王琳沒事,于禦氣也消了不少,道了聲謝就帶着殷小賤離開了。
沒等幾天趙卓研終于回了x市,聽到消息,于禦立刻單刀匹馬殺了去。
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來開門,要不是有人言之鑿鑿說看到趙卓研确實回家了,她一定以為這是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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