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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氣很好，适合散步。

現在是上午十點半，在外面的人不是很多，但足夠熱鬧。

R先生大概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再混亂的搭配也掩蓋不了他出衆的氣質，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小的時候，你的母親一定很幸福。”我說。

他疑惑的望着我。

我說：“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兒子，她大概從來沒有為你穿什麽衣服而發愁過。”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想了想道：“你怎麽知道呢，或許我小時候是個胖子。”

我停下來，仔細打量了他兩眼，笑着說：“真的麽？怎麽，要和我分享一下你的黑歷史麽？”

他喉結動了一小下，說：“我小時候愛吃甜食。”

我踢着腳邊的小石子，“這很正常，很多小孩子都愛吃甜食。”

“不，我和別人不一樣。”他眯起眼睛，“我還記得我七歲的時候，母親帶我去參加一個小孩子的生日宴，我一個人将宴會上的所有蛋糕都咬了一口，然後把吃不了的蛋糕都糊到了壽星的臉上。”

我驟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他。

他在我身後，離我大概只有一步的距離，正微笑着看着我。

“是你。”我說。

“你想起來了？”

“怎麽會想不起來？”我瞪了他一眼，“那大概會是我這輩子過的最難忘的一個生日。”事後保姆整整為我洗了三遍衣服都沒把我最喜歡的那件小西服從奶油和果醬中搶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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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辜地低垂着睫毛，“我當時以為你會很開心。”

我呵呵了兩聲，不準備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不過想想當時逮着機會就往我臉上糊奶油的小胖子，再看看現在對方修長而勻稱的身材，我還是忍不住道：“你變化這麽大，這些年受什麽刺激了？”

他彎了彎眼睛，唇邊的弧度依舊，只是道：“人都是會變的嘛。”

人都是會變的。

我心髒一陣抽痛，不禁想起了被趕出祖宅的那天，黎木澤高高在上地站在二層陽臺向我投來的那個眼神。

飽含冷漠。

心情一下子低沉下去，喉嚨感到有些痛癢，我咳嗽了幾聲。

R先生拍了拍我的後背，從兜裏翻出一塊薄荷糖給我，然後找了一處帶樹蔭的長椅讓我休息。

薄荷的清涼壓下了喉嚨的異樣，我打起精神和他聊天：“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二十四歲前都在國外。”

他嗯了一聲，說：“那次之後我就出國了。”

“你有英文名麽？”我問他。

他點頭。

“叫什麽？”我頗感興趣的問。

“Right。”他回答。

“你自己取的？”

“嗯。”

“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他看着我，“興許是因為我以前做了一些錯事，所以想要痛改前非彌補遺憾。”

我避過他的目光，輕描淡寫道：“那樣挺好。”我說，“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

比如我，我就沒有。

也永遠不再可能會有。

他溫柔的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感到有些疲憊，索性靠在了他懷裏，在溫熱的陽光下昏昏欲睡。

不過也無所謂。

我在半夢半醒間想。

我從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從前是，現在也是。

至于未來。我從不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