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琴藝考核
大典結束,一行人往回走,程昭發現謝婉寧有些悶悶的,一直低着頭,開口問道:“婉寧,怎麽了,是不是日頭太烈身子有些受不住,”有些擔心。
謝婉寧笑了笑:“沒有,只不過想着等會兒就要學經義頭疼,”說着臉又皺成了一團。
課堂內,陳夫子拿着把戒尺來回走,女學生們正在讀書,聲音抑揚頓挫,很有韻律,謝婉寧的腦子亂亂的,一時想到陸雅怡,一時又想到趙徹和陸起淮,想到陸起淮的時候又想起了兩年多後謝府的為難,不自覺就瞌睡了。
陳夫子又一次走到謝婉寧身旁,他的胡子動了動,他一向想不懂,謝次輔家的這個丫頭腦子也還算靈光,怎麽這經義就是學不明白呢,這不,還睡上覺了。
陳夫子的戒尺敲了敲謝婉寧的桌子,謝婉寧一下子就驚醒了,擡頭就看見陳夫子的山羊胡,謝婉寧咽了口唾液,趕緊翻開書讀。
這一天的學堂生活過的還不錯,只除了陳夫子嚴肅的目光……
謝府,苑香居內,西窗的燭火有些暗,茜草拿了簪子挑了一下,燈火忽的就亮了起來。
紫芝出事之後謝婉寧就提了茜草做大丫鬟,前世茜草和山栀一樣,很是忠心,還很機靈,謝婉寧一早就想這麽做了。
茜草接着抱起了幾案上的紫檀座掐絲琺琅獸耳爐,掀起了刻紋的爐蓋:“姑娘,這裏頭積了許多香灰了。”
謝婉寧就瞧見香爐裏升起一縷淡淡的煙,裏面的香灰積了厚厚一層了。
茜草看謝婉寧的神色淡淡的,就問:“姑娘,是不是女學裏有什麽事,”然後輕輕地合上了蓋子。
謝婉寧笑了下:“沒什麽事,你不必擔心,去倒香灰吧。”
茜草抱起香爐:“那奴婢這就去了。”
謝婉寧收拾停當後就躺在羅漢床上,有些睡不着,帷幔上挂了彩繩編的絡子,謝婉寧嘆氣,雖說謝府現在看着花團錦簇的,但是一年多以後就會被陸修文構陷失勢,這輩子謝昌政沒有死,可也無濟于事,難免會遭到陸修文更厲害的打擊。
謝婉寧側過身,絡子微微晃動,除非是有什麽人能夠幫助謝府,可這個人,只能是陸起淮了……也只有他才能與陸修文抗衡。
覆在身上的錦被有些厚,謝婉寧把胳膊拿出來,不小心就摸到了錦被上繡的祥雲紋,紋路清晰,謝婉寧咬唇,她與陸起淮除了前幾次的偶然相遇,可謂是毫無交集,她該怎麽才能接近陸起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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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女學裏琴藝考核的日子。
琴藝考核是女學裏一項重要的活動,琴作為四藝之一,很是重要,不只教授琴藝的先生會來,就是女學裏其他藝科的先生也會參與,算得上是熱鬧。
琴藝考核設在女學裏的西樓,就在女學的西面,西樓雕梁畫柱,很是精致漂亮,裏面也很寬敞,能容納很多人。
一大清早就熱鬧起來了,女學裏人聲沸騰,小娘子們都往西樓信步而去。
“婉寧,這可怎麽辦呀,昨晚兒上我熬夜練琴來着,可是指力還是控制不好,琴音的高低轉換也不行,”程昭開始碎碎念,小臉上的眉毛皺的緊緊的,邊走邊嘆氣。
謝婉寧安慰程昭:“不要着急,越是這樣就越彈不好,成績反倒會更差。”
程昭的步子就停了下來:“婉寧,你說的這個理兒我是懂的,可是鄭先生……”說着欲言又止。
謝婉寧恍然,鄭先生琴藝高超,名聲在外,很令人信服,只不過她的要求也很是嚴格,算得上是女學裏一衆琴藝先生中最為嚴厲的,只不過,若是誰能得了鄭先生的青眼,成了鄭先生的弟子,那可真就是揚名兒了。
程昭就接着道:“我聽說鄭先生想通過這次琴藝考核來收徒弟呢,”然後頓了頓,“聽衛曼冬說陸樂怡她姐陸雅怡也有這個意思,”衛曼冬是禮部侍郎衛大人的千金,與程昭和謝婉寧的關系不錯。
鄭先生淡泊名利,雖說陸雅怡是陸修文的嫡長孫女兒,也沒有因此而特殊對待,謝婉寧笑了笑:“程昭,陸雅怡憑着她自己應該也可以。”
程昭就嘆了口氣:“也是,那陸雅怡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也就你大姐與她差不多。”
到得西樓時,裏面已經滿是女學生了。
衛曼冬站起來向謝婉寧和程昭揮手,謝婉寧和程昭就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衛曼冬性子活潑開朗:“等你們好一會兒了,做什麽這麽慢,”說着又指了指前面,“喏,陸雅怡在那兒。”
謝婉寧就往前看,陸雅怡今日穿了水綠色的蜀錦襟子,品竹色的湘裙,琴桌上放着一張七弦琴,臉上笑意盈盈的,正側過頭和陸樂怡在說些什麽。
程昭就接着道:“陸雅怡是選了七弦琴嗎,鄭先生是樂曲大家,各種樂器都有涉獵,但總歸還是這七弦琴最為穩妥。”
琴藝考核并不限制樂器,女學生們大都選擇自己喜歡的樂器,也因此,琴室裏面各式各樣的樂器,謝婉寧為了保險,也選了七弦琴,想着就低下頭看琴桌上的七弦琴,顏色古樸,斷紋精致。
衛曼冬舒了一口氣:“聽說陸雅怡在這上頭頗有一番研究,估摸着這次琴藝考核的風頭都在她一人身上。”
程昭也點點頭。
一時間女學生們都準備好了,琴藝考核的主持人走到前頭,肅了肅嗓子:“各位女學生們,一會兒按了順序彈奏即可。”
前面列了一張長案,琴科的先生們就坐在那裏,鄭先生自然坐在中間,她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模樣,頭發微微挽了一個攥,穿了件藍色的襟子,面色冷清,嘴唇緊抿,看着就有些嚴肅的樣子。
為了顯示公正,這次的順序是抽了紙條來決定的,紙條上是方正的小楷,字跡端正,謝婉寧抽到了十二號,不遠也不近,程昭和衛曼冬分別抽到了三號和五號,位置有些靠前。
雖是琴藝考核,也是挺講究的,特意燃了香,博山爐就放在考核臺的琴桌旁,吐了細細的白煙。
第一個上臺的是翰林院編修吳大人家的小姐吳芷,她選的是是七弦琴,選的曲子則是楊柳曲,雖說人人都練過這個曲子,但若要彈好卻是不易,果然,吳芷彈得只算得上是流暢,并沒有什麽精彩之處,也算是不功不過。
謝婉寧就看見鄭先生姿勢不變,其他的先生則低頭記錄些什麽,約莫着是在打分。
又過了一個人就是程昭,她明顯有些緊張,臉色發白,剛開始就彈錯了幾個音,還好後面彈得很順利,這套曲子指法繁複,程昭表現的還算不錯,鄭先生就微微點了點頭。
程昭從前頭的琴桌上下來,一落座就開始碎碎念:“剛剛真是吓死了我,你們離得遠,是沒看見鄭先生的臉色,還好她最後點了點頭。”
衛曼冬也很贊同:“說真的,倒是沒有看見鄭先生笑過。”
正說話間,屋子裏忽然就靜了下來,謝婉寧擡頭,就看見陸雅怡抱着琴往前走,她今日穿了湘裙,曳在地上,煞是好看。
陸雅怡把琴放在琴桌上,用手輕輕撥了幾個音,然後彈了起來,樂聲一出,謝婉寧就有些驚訝。
怎麽能不驚訝呢,陸雅怡竟然選了漢江月,這支曲子氣勢磅礴,風格獨特,一般人駕馭不來,陸雅怡果然有自信。
陸雅怡的手指變換很快,指法娴熟,激昂的樂音從她指間流淌出來,曲調磅礴,似乎有種戰場的慷慨,陸雅怡手指慢慢停下,屋子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一時間沉浸其中,果然獲得了滿堂彩。
陸雅怡行了個禮就下去了,謝婉寧就看見鄭先生的面色都柔和了起來,不住點頭,這幾乎算是很高的評價了。
這之後的琴藝考核就顯得不夠看了,有了珠玉在前,其他人難免失色,尤其是衛曼冬,正正排在陸雅怡的下一位,都沒人費心思去聽。
衛曼冬看了看謝婉寧:“如今也就只能等着你大姐姐了,也就只有她才能和陸雅怡比比了,”說着嘆了口氣。
謝婉寧剛要回答,身側就過來了一個人:“謝小姐,能否出來一下,我有些事想和你說,”聲音可憐巴巴的。
謝婉寧擡頭,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寶藍色的襟子,洗的有些發白,身形纖細,眉眼楚楚,看着就有讓人保護的沖動,名喚馮芸。
謝婉寧就轉過頭與程昭她們說一聲,然後随馮芸去了西樓旁邊放雜物的耳房。
馮芸下巴尖尖,膚色白皙,看着我見猶憐,再加上她出身貧寒,在這滿是達官顯貴的女學生裏,更是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可憐。
馮芸面色微紅,聲音怯怯的:“謝小姐,我找你是想借用下你的七弦琴,往日裏琴房有公用的琴,只這次考核要用自己的琴,我沒有……也找不到人借。”
謝婉寧恍然,馮芸平日裏獨來獨往的,家境清寒,也沒什麽好友。
馮芸說完就低下頭,眼睛卻眨了眨,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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