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賞花宴
陸起淮的個子很高,他低下頭,正看見謝婉寧玲珑的眉眼,如六月江南的煙雨朦胧,手上傳來的觸感細膩溫潤,他的手正碰在她的鼻梁上,月光清亮,在她的鼻梁下投出一道陰影。
謝婉寧很驚訝,她眨了眨眼睛,确實是沒看錯,陸起淮的手指白皙挺直,骨節分明。
陸起淮看了看她瞪大的眼睛,形狀完美,眼尾微挑,隐隐生出一股清媚的感覺,他的心跳好像快了些……他閉了閉眼。
他把手拿了下來,負在身後:“鼻子還疼嗎。”
謝婉寧還很驚愕,愣了一會兒才答道:“唔,不大疼了,”原來是這樣,她有些尴尬,是不是鼻子撞得太紅了。
陸起淮側過頭:“女眷不是應當在後院兒嗎,你怎麽出現在這裏,”他難免又想起了剛剛的場景,還好他反應的快,沒叫劉岱看見,否則那就麻煩了。
謝婉寧現在回想也知道了剛剛的危險,能讓陸起淮都這麽忌憚的人,必然是極厲害的,更何況,她怎麽能在承恩伯府裏亂走呢,她想想就出了一身冷汗。
陸起淮看了看謝婉寧茫然的眼神,覺得有些無奈:“以後可再不許這樣了,我送你回去。”
謝婉寧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跟在陸起淮的身後回花廳,很快就走到了,再往前面就能聽見隐隐的唱戲聲了,陸起淮就停了下來。
謝婉寧看陸起淮負着手沒說話,像是有什麽話想說的的樣子,她想了想說:“陸先生放心,剛剛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這樣的事必定是機密,她想起之前她還撞見過陸起淮在京郊追鞑靼……
陸起淮好像不像傳聞裏的那樣,否則她哪能好好地站在這兒,更何況,他還三番五次地救了她。
陸起淮失笑,她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麽:“快些回去吧。”
謝婉寧彎腰行了個禮,然後轉身走了。
月光皎皎,謝婉寧走的遠了,他隐隐約約看見她微動的裙角,陸起淮負在身後的手微動,仿佛還殘留着剛剛的溫潤細膩。
謝婉寧回了花廳,坐回原來的位子上,程昭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拉過她問:“你怎麽才回來,都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了,外頭有什麽好東西,這樣勾了你的魂兒。”
謝婉寧噗嗤一聲笑出來:“只不過是胸口悶了些,在外頭多待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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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了一會兒子話,江瑩就領着一衆小娘子去了戲臺,裏面人頭攢動,女客們華衣美服,正是珠光寶氣。
一行小娘子們分別尋了座位坐下,正好戲也停了,江瑩走到江老夫人面前:“祖母,孫女祝您日月昌明,松鶴長春,”聲音雖有些低,到底還是順下來了。
江老夫人很欣慰,她這個最小的孫女,性子實在木讷了些,不會說話,遠遠不如她幾個姐姐聰明,她看了看江瑩因着當衆賀壽而通紅的臉:“你這丫頭不是說給祖母準備了生辰禮物嗎,還不給祖母瞧瞧。”
江瑩的聲音就變小了些:“是,祖母,”緊接着就有丫鬟抱來了琴。
底下的夫人心思各異,看樣子江老夫人這是打算憑着這場壽宴來給江瑩尋摸人家了,這場宴會幾乎全京城的貴婦人都來了,正好叫她們好好瞧瞧江瑩,指不定事兒就成了。
江老夫人确實有這個打算,江瑩已經十六歲了,是該說親的年紀了,雖說性子內向了些,到底是世家貴女,身份門楣在這兒擺着呢,也趁機相看相看,也因此給江瑩這個表現的機會。
這之後江瑩彈了琴,在衆人面前露了臉兒,馮芸也同幾個貴女說上了話。
一場壽宴,終于結束,謝婉寧同杜氏尋到了謝府的馬車,杜氏身子乏累就先上了馬車,她則在馬車外頭等着謝婉容和謝婉柔。
顧紹卻先出來了,他走到謝婉寧跟前,叫了聲“二表妹。”
謝婉寧看他神色清明,身上卻帶了些酒味:“邵表哥喝酒了。”
顧紹抿唇笑:“怎麽能不喝酒呢。”
謝婉寧想也是,他肩負着整個山東顧氏,如今又初來乍到京城,必然壓力很大,她剛要說話,顧紹卻開口說:“二表妹,你看,螢火蟲。”
謝婉寧回頭,從她身後飛過來幾只螢火蟲,一會兒就飛到了顧紹臉旁,他卻忽然低下頭,湊近看謝婉寧,她幾乎能聞見他的呼吸,月光清亮,顧紹的眼角微彎,五官俊秀,像能勾人魂兒的妖孽,她的呼吸滞了滞。
他低低笑了一聲:“你的鼻子怎麽這麽紅,”然後退後了幾步。
謝婉寧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是喝醉了。
陸府,書房裏,馬和很不滿:“大人,劉岱實在猖狂,您何必非他不可,”他想起劉岱那副樣子就生氣。
陸起淮看他一眼:“劉岱此人重要得很,我們要等。”
陸起淮思索着劉岱的這番動作,靠在椅子上,劉岱現下權勢愈發的大,口氣也大了起來,可他也別忘了是誰捧他上去的。
他不由得閉了閉眼,朝事、在陸修文手下做事、還有……他很疲倦了。
謝府,苑香居內,謝婉寧正靠在浴桶裏,浴桶描了黑漆,水溫正好,她緩緩舒了口氣。
山栀挑了繡玉蘭花的簾子,紅漆托盤上盛了澡豆,放在浴桶旁邊的海棠紋小幾上,又舀了幾瓢熱水:“姑娘,水溫合适嗎。”
謝婉寧點了點頭,頭頂的方形花燈一晃一晃的,浴桶裏的水都像是生了波瀾,她用手撩了撩水,她驀地想起清亮月光下的陸起淮,她實在是太魯莽了,竟然在承恩伯府裏亂走,還好今天遇見的是陸起淮,若是別人……
她咬了咬唇,陸起淮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之前總以為他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是清冷的,可現在……他三番兩次的幫她,不像傳聞裏的那樣冷酷,難道是因為做了他的學生嗎。
不管怎樣,如今是再好不過了,謝婉寧轉頭:“山栀,你再添些水來,”山栀點頭應是,她想起剛剛的姑娘,燈色朦胧,謝婉寧的鎖骨清晰,幾滴水珠緩緩滾落,肌膚瑩白如玉……
又過了些日子,早菊盛開,謝婉寧就接到了慶雲縣主的請帖,用了澄心紙,很是精美,邀了她去賞花。
京城裏時常有賞花會,此番估摸着是輪到了慶雲縣主,必然也邀請了謝婉容和謝婉柔,因此謝婉寧收拾好以後就同她們一起坐馬車去了溫郡王府。
溫郡王府坐落在京城東面,那裏多是勳貴世家,謝府的馬車不久就到了,停在垂花門前,一下車就有候着的丫頭來接。
謝婉寧一行人順着甬道走,甬道左邊是漏窗,砌成了如意形和海棠形,可以看見花園裏的花草木石,裏面還有花架子,繞路有水流過,謝婉寧看見幾個小娘子正坐在憑欄上說笑。
慶雲縣主看見她們進來了馬上就迎了過來,臉上笑容很盛:“你們可算是來了,就等着你們了。”
慶雲縣書是溫郡王的女兒,家世很好,她今日穿了桃紅色的事事如意的襟子,戴了幾朵珠花,一雙眼笑意融融。
謝婉容笑:“縣主說的對,是我們來的遲了些,該罰。”
慶雲縣主的眼睛彎了彎:“你這張巧嘴啊,真是會說話,”倆人笑着說。
好容易說完了話,程昭馬上就向謝婉寧招了手,示意她過來。
謝婉寧一邊往程昭那裏走,一邊打量花園裏的花,靠水那邊放了一溜花盆,多是早菊,有紅色、黃色、白色和粉紅色等許多顏色,湊在一起很是好看,旁邊還立了美人蕉和建蘭等,樣式很多。
程昭拽起謝婉寧,坐在石凳上,眼睛向左瞥:“婉寧,你可是來了,我在這兒都等了好一會兒了,”說着指了指掐絲琺琅花鳥果碟裏的蜜餞,裏面已經空了一小半。
謝婉寧失笑,怎麽程昭如此愛吃還不胖,她可不行,若是吃多了可容易長胖。
說着話程昭又拿起一顆蜜餞:“诶,你說陸雅怡今兒怎麽打扮這麽漂亮,”聲音含混不清的。
謝婉寧下意識就往陸雅怡那兒看,她梳了高髻,戴了金累絲紅寶石步搖,穿了件煙羅紫淩雲花紋的襟子,配着煙霞色的曳地望仙裙,臉上敷了粉,明豔照人,實在是打扮的隆重。
程昭又說:“奇怪,難道是想将參加賞花宴的小娘子們都比下去嗎。”
謝婉寧笑:“你就吃你的蜜餞好了。”
謝婉寧也撿了一顆蜜餞吃,卻忽然聽到幾聲嬌笑,像是在閑聊的樣子:“新來的陸夫子确實生的好看,聽說官職也不低,只不過怎麽二十三歲還沒成親,”帶着些疑問。
另一個聲音響起,低低的:“我聽說他身子那方面有隐疾,”到了末尾就調高了音兒,有些八卦的樣子。
這廂謝婉寧的喉頭一緊,噎出了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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