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謝婉寧的背脊一下子就被抵在了床柱上,手腕處是他修長的手指,他的呼吸帶着酒香,打在她的臉頰,她不自覺就縮起了身子。
前面就是他俊秀清冷的側臉,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身下。
仿佛又回到了大昭寺的那個雨夜,清冷的雨拍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到處都是濕冷纏綿的氣息,他的吻帶着雨夜的氣息……
謝婉寧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身在何處,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晃過神:“你……放開我。”
陸起淮卻絲毫沒有動彈,他的手還捏在她的手腕上,他微微垂下眼就能瞧見她脖頸下露出的一大片肌膚,在昏黃的燭火下竟然顯出一股子粉白的感覺,再往下,是勾人魂兒的旖旎。
陸起淮看着她纖長如羽翼的睫毛:“謝婉寧,你說我想做什麽。”
他想的,要的一早就告訴她了,他喜歡她,這樣的場景下,他還能想做什麽。
他的話毫不掩飾,那樣的直白,謝婉寧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覺得很不自在,她有些磕磕巴巴地道:“你弄疼我了。”
陸起淮這才松開手,她的肌膚是那樣的嬌嫩,分明他沒有用力,此刻嫩白的肌膚都開始泛紅了。
謝婉寧就覺得手腕上的觸感消失了,她松了一口氣,卻忽然覺得他的臉靠的越來越近了,他的鼻子幾乎要碰在她的上面,她吓得閉上了眼。
陸起淮看見她緊閉的雙眸,睫毛都緊張的顫了起來,然後擡起手揭下了她的面紗,退了回去。
她接着就聽見輕輕的笑聲,然後面上忽然就清涼了起來,謝婉寧這才睜開眼睛,原來他是想揭下面紗。
陸起淮從沒見過這樣的謝婉寧,他往常見到的都是穿着素淨顏色的衣裳的謝婉寧,就算是穿了豔麗顏色的衣裳,也總是不怎麽打扮。
此刻的謝婉寧被細細的上了妝,一向潋滟的桃花眼塗了脂粉,眼尾處上鈎,活像個妖精,尤其是眉心一點花钿,更讓她美的不似凡人。
他嘆了口氣,還好那幫人沒有見到她的相貌,他真想把她藏在屋子裏,只許給他一個人看,只許給他一個人跳舞。
謝婉寧就看見他緊緊地盯着她,她小心翼翼地往後退。
陸起淮閉了閉眼:“你還記得擄你的人長得什麽樣子嗎,有什麽特征。”
謝婉寧聽他提起正事也正了臉色:“當時我是走了一條岔路,那路上還有許多行人,那些人在我後頭套了麻袋,裏面有熏香,所以什麽都沒瞧見,”那些人敢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擄她走,膽子實在很大。
她說到這裏想起了什麽的樣子:“我記得我被安置的房間,那屋子裏有一個池子,裏面裝了溫水,”這整件事定然得是個有權勢的人才能辦到,等閑人絕對辦不到。
陸起淮點點頭,看來那擄了她的背後主子定然是有預謀的,怎麽說也是次輔家的孫女,竟能做出這等事來,膽子大是一定的,可他的背景卻也得很大……
陸起淮正了臉色:“以後盡量少出府,如果出府的話身邊也要帶好随從。”
謝婉寧聽了點點頭,不知道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她以後得好好保護自己。
說完話陸起淮就從床榻上起身,然後走到一旁拿了什麽東西回來。
待他走近,謝婉寧才發現他拿着是幹淨的濕帕子,他要做什麽,然後呆愣愣地看他。
陸起淮又重新坐在床榻上:“躺下,”簡短的一句話。
謝婉寧幾乎呆在原地,他這是要做什麽……
陸起淮就舉起了手裏的濕帕子:“你臉上的脂粉太濃了些,得擦幹淨。”
這話說的有理,她若是回去換身衣裳還可以解釋,若是臉上的妝面都變了,定然是會叫人懷疑的,只不過這應該不用他來:“陸大人,我……我自己來吧,不用麻煩你了。”
陸起淮最讨厭她叫他陸大人,因此沒有管她的話,而是俯下身,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挽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謝婉寧瞬間就落在了他的懷裏,他接着就将她放倒在床榻上。
他的動作很輕,謝婉寧就看見頭頂的床沿兒上挂着的帷幔,看來這醉歡樓的帷幔都是褚紗,這間房裏的是海棠紅的。
陸起淮也跟着俯下身,他用一個胳膊撐在她的身側,另一只手則是拿着濕帕子。
倆人離的實在很近,謝婉寧下意識地就看着他的眼睛,滿床的昏黃燈光,實在暧昧。
他似乎并沒有別的念頭,很認真的拿着帕子細細地擦拭她的臉,溫溫的感覺,他的動作細致輕柔,幾乎挑不出一點兒錯來。
謝婉寧此刻又籠罩在他的身下,他整個人幾乎緊緊地包住了她,雖然他的動作輕柔,她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她有些害怕,然後無助地閉上了眼。
陸起淮的目光下移,他又看見了他一直想忽略的地方,大片白皙細膩的幾乎下是深深的溝壑,一直往裏蜿蜒,也不知道那裏面是什麽景色。
她身上穿的是醉歡樓特意制的紗裙,水紅色的褚紗,緊緊地勾勒了她的腰身,和她瑩白的肌膚相稱,活色生香。
這衣服還真得男人的心思,欲掩還遮,更添了一抹風情。
謝婉寧就覺得他的動作越來越輕,她緩緩睜開眼:“陸大人,還是我來吧。”
陸起淮自然能感受她些微僵硬的身子,他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不用,還是我來吧。”
謝婉寧聽到了這聲音就更加害怕了,她不是黃花閨女,她自然男人這聲音是什麽意思,因此擡起了手:“不用……還是我來吧……你休息好了。”
她的手剛擡起來,他就捉住了她的手,然後壓在了床榻上。
“別動,我給你擦擦眼睛,”陸起淮說,她的眼睛處上妝很多,然後細細地擦了她的眼睛。
謝婉寧的手也被他給捉住了,因此只能閉上眼睛任他來擦。
陸起淮就看見她纖長的眼尾漸漸恢複了原來的樣子,細白的肌膚,柔軟的很,再往下就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的胸脯,惑人至極。
謝婉寧有些緊張,她小聲說道:“完事了嗎。”
好久也沒動靜,她還要再說話,就覺得唇上多了柔軟的感覺。
他的唇壓了下來,帶着清冽的酒香,卻莫名變成了大昭寺那般雨夜的氣息。
他似乎并不滿足于那日的淺淺一吻,而是在她的唇瓣上不斷的舔舐,唇瓣癢癢的,淺啄輕碰,漸漸生出了火熱的氣息。
接着他用舌尖抵開了她的唇齒,唇舌交融,他拼命地去吸吮她的舌頭,帶着她獨有的甜香,令他着迷。
溫熱的濕帕子還擋在謝婉寧的眼睛上,她什麽都瞧不見,整個世界裏好像只剩下了黑暗和他的唇,謝婉寧的腦子一下子就炸了開來,她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他在親她,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吻。
謝婉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掙紮,可是她的力氣是那麽小,又兼着那熏香的後勁兒還沒完全消失,此刻在他面前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他是前所未有的強硬,他的氣息籠罩住了她。
陸起淮似乎還不滿足,他好像怎麽也不膩,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掙紮,而是繼續下去,然後将整個身子都覆在了她的身上。
謝婉寧接着就感受到了他的沉重,他的身體如烙鐵一般,小腹處也多了一道火熱的昂揚,正頂着她,她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她又不是不懂人事的小姑娘,她越發害怕,只能無助的扭動,希望他能放了她。
殊不知這對男人來說更加要命,陸起淮不自覺地伸出手捏住她的腰,細嫩柔軟,好像一碰就會折掉,可是他此刻卻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他只想這麽對她。
直到過了好久,陸起淮才聽到她嗚咽嘤咛的聲音,他終于離了她的唇瓣,他看見她眼睛裏的水霧。
“謝婉寧,你早就知道的,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他說。
他也意識到他吓到了她,因此又重新俯下身,變的很是溫柔,他銜起她兩片嬌嫩的唇瓣,然後小心翼翼的含在口中,花瓣一樣的柔軟。
謝婉寧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覺得唇瓣很疼,舌尖也被他吮吸的很疼,她不明白,他說她早該知道的,可是她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謝婉寧擡眼看着上方的陸起淮,她原本想打他一耳光的,可是現在她沒有力氣。
陸起淮終于恢複了些理智,他這才發現她的臉上都是淚水,是被他吓的吧,可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早就該叫她知道他真實的樣子。
嬌嫩的小臉上挂了晶瑩的淚水,好不可憐,陸起淮低下頭輕輕吻去她的淚水,他一路吻到了她的眼皮上,淚水鹹鹹的:“謝婉寧,你在怕什麽呢。”
謝婉寧看他,她怕什麽,哪個女孩子遇見了這種事不怕。
陸起淮的唇離了她的眼皮,他輕輕呵氣:“謝婉寧,現在你該知道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從前在你面前的從來就不是真正的我。”
“謝婉寧,你其實早就知道的,不是嗎,大昭寺過後你就知道了,你為什麽要騙你自己呢,我從來就是這樣的,若是下次你又這樣,我想我還會這麽對你……”
陸起淮停了一會兒,然後把吻輕輕地落在了她額間的花钿上:“謝婉寧,下次你再遇見我,我還是會這樣,你要麽接受,要麽離我遠遠的,你自己選。”
他溫熱的唇落在了額心,沒有一絲別的味道,謝婉寧有些恍惚,是啊,她知道的,她在那夜之後就知道了,可是她一直在逃避,她以為她只要裝傻,他們就還會像從前一樣,可是一切都變了,她幾乎騙過了她自己。
以前的他是溫潤的,克制的,春風拂面般的先生,現在的他,是陌生的,強勢的,她從沒見過的一面,又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謝婉寧忽然問了他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你是怎麽認出我的,”那時她畫了濃豔的妝,還罩了面紗。
陸起淮的氣息拂在她的額間:“這輩子這麽短,我怎麽能記不清楚你的眉眼呢。”
我怎麽能記不清楚你的眉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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