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履行丈夫的義務◎
過去的事情, 就這樣過去。只要有未來就好?
對于許映白而言,是這樣的嗎?
言月卻還是控制不住情緒低落,她手指放在拉杆箱上。
言月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看着許映白, 聲音又輕又沙啞,“以前,我喜歡過秦聞渡,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甚至都看不透他這樣的人。”
情緒都堆積在腦海裏,想到秦聞渡,她又痛苦, 又惡心,一下口不擇言, 都爆發了出來。
她本來就不聰明,傻乎乎的。
她也知道, 自己很無理取鬧, 對許映白提起自己的前男友,明明知道他不喜歡的情況下。
秦聞渡對她心理的影響,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昨天見到他, 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那些恐怖的回憶都如同排山倒海般湧現出出來。甚至,一瞬間,讓她對所有男人都有些恐懼,即使知道對象是許映白。
箱子被許映白接過。
月色落在客廳裏, 他靜靜地站在對面, 看到許映白的臉, 想起那些淩亂的畫面, 和早上秦聞渡對她說的話。
言月鼻尖忍不住又發酸。她沒有安全感,愛哭,是個需要寬慰的性子,很麻煩。很多時候,言月自己都嫌惡這種性格。
許映白沒有動怒。
“我認識你,比你以為的要早。”許映白說,“比秦聞渡早。”
對言月而言,這句話不啻于一場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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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月鼻尖紅紅的,她仰起臉看着他,眸子裏還漾着淺淺的淚光。
所以,她确實是失去記憶了?以前,夢裏的那些事情,有可能是真的存在嗎?
見她傻傻看着他。許映白說,“我不會再讓他接觸你。”
“以後,徹底忘了他。”
他給她擦去眼淚,淡淡道,“是我太急。”
應該再多給一些時間給言月。
他從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和女人接觸的經驗,不知道該如何循序漸進。
對于現在的言月而言,他不過是一個以前不熟悉的鄰居,陌生甚至有些害怕的學長。
他趁人之危,把她奪了回來。
對于保守內斂的她,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心理創傷的情況下,被他步步緊逼,或許确實很難接受。
好在,他是個學習和行動能力很強的人。會不斷內省,并且優化自己的行為。
小時候,作為哥哥,他替言月做很多事情,把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現在,他需要學會,作為一個男人和丈夫,怎麽取悅她。
許映白這輩子,只有一件遺憾的事情。就是當年,言月出事時,他不在她身邊。
那時,他恰好回了京州。再回來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我……”想起秦聞渡,言月有些抑制不住。
“我為什麽都不記得了?”
女孩眼淚流個不停,眼皮紅紅的,她眼皮原本生得細薄,纖長的睫毛上都凝着淚水。
許映白給她擦幹淨眼淚,“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記得了,便不記得了。
許映白不是個很喜歡回首過去的人。
“那我……”言月始終不明白,既然她認識許映白更早,為什麽後來,她和秦聞渡會那麽親密?許映白那麽好,為什麽她以前會害怕他?
許映白說,“言月,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好。”
他并不是什麽光風霁月的性格,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有過什麽經歷不需要一一闡明。
對于現在的言月,他也不過更像一個趁人之危的男人。對她有濃烈的欲望,占有欲和掌控欲。
許映白出生的時候,許明川和那個女人就已經分開了。
據說,是許明川遠赴海外,把還是嬰兒的他帶回來的。許家也不會允許自家血脈流落在外。
家裏的氛圍無比壓抑。他冷眼旁觀,看着許明川一次又一次發瘋、平靜,再發瘋,循環往複。
幼年時期許家嚴格的家規家教,壓抑扭曲的家庭氛圍,養成了他如今的性子。
淚水被擦幹,像是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支點,言月變得平靜了不少。
“你很好。”她抽了抽鼻子,又有點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
她喃喃道,“我這幾天又做夢,夢到我媽媽去世的時候。”
“夢到在一個院子裏,有很多穿着白衣服的人走來走去。”
許映白把她打橫抱起,箱子放好,朝卧室走去。
他抱起她毫不費力,言月面頰靠在他胸口,聽着他的心跳聲,感覺到他的體溫,懸浮感終于消失。
許映白說,“過去已經是過去。”
“直面它,看久了,就不怕了。”
他也會和她在一起。
他的聲音是一貫低沉淡漠的,言月聽着耳中,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安心。
在許映白面前,好像從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過不了的關卡。
他的情緒是極穩定的,不像脆弱的她。
她已經很困了,很快,就昏昏睡去,睡在他的懷裏。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言月看了看手邊。
許映白工作忙,起得很早,通常,早上她都見不到他,只能接到一個電話。
果然,沒看到許映白的蹤影。
雖然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言月心裏依舊有些失神。
卧室門卻在這時被推開,秋日燦爛的陽光一下灑入室內。
許映白站在卧室門口,清爽的黑發白膚,黑發上挂着幾滴水珠。清晨的陽光下,他那張漂亮淡漠的臉,以及眼下的淚痣都纖毫畢現,像是一幅畫。
言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臉。
他說,“剛晨練回來。”
“你不去工作了嗎?”言月揉了揉自己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看着他,她有點失而複得的欣喜。
許映白說,“休假。”
言月恍然想起什麽,她摸出手機一看時間,确實快到十一長假了。
她記得,許映白承諾過,長假和她一起出門度假。
前段時間也是因為需要空出假期,他工作時間才會延長。
言月眼睛亮亮的,“之後還去度假嗎?”
又開始像個黏糊糊的小貓貓了。
“去。”許映白把她從床上抱起來,簡短道。
言月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洗漱,穿着睡衣,昨晚還哭得亂七八糟,現在估計是一張小花臉,她捂住臉不讓他看,躲進了衛生間洗漱。
其實……不去度假也行,許映白可以全天在家陪着她。
言月很內向,平時喜歡待在家裏,但是膽子又小,想要人陪。
這種極為矛盾的心理,很容易讓她對別人形成不太正常的依戀。
上午,言月給言高詠撥去了一個電話。
談珊琳的遺産已經開始走交接手續了,許映白給她找了新的律師團隊。
一切都進行得極為順利。
“昨天,我昨天夢到了媽媽去世那晚。”言月開門見山,“我好像忘了,媽媽為什麽會自殺。”
言月說話語氣是平靜的。
言高詠語氣有些生硬,“現在好好過日子就好。”
“許映白會對你好的。”
緣分抵擋不住。後半輩子,這麽稀裏糊塗過下去也不錯,何必非要去探尋以前的那些痛苦。
言月沉默了很久,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緩緩說,“我已經二十歲了,不是五歲。”
言月說,“人是會成長的,那時候我承受不起的事情,不等于現在還承受不起。”
“我沒有那麽脆弱。”
人是需要成長的,需要不斷從過去走出。
回避是沒用的。
像他說的那樣。直面痛苦,是最好的辦法。
言月不想再逃避。
“你不想說的話,我會自己找人打聽,想辦法想起來。”言月說。
她挂了電話,心裏久違的寧靜。
下午她抱着吉他,換好衣服,準備好參加活動。
是她第一次以MOONFALL的身份參加網絡上的公開活動。規模不大,和平臺上一個歌手合作,言月要做的就是科普吉他入門,和用吉他演奏歌手新曲,歌手澤淵也是禮大畢業生,是她學長,有幾十萬粉絲。
她前兩個視頻熱度很高,加上黃嬈的引薦,澤淵才找她發來合作邀約。
言月任務不重,澤淵本人很健談控場,她只需要偶爾回答幾個問題就好,曲子對她而言難度很小。
言月沒有露臉,依舊像是以前去酒吧時一樣,戴着口罩和帽子。
可是,光是口罩上露出的那雙光華四溢的眼,已經足以讓觀衆驚豔。
非常的美,且是我見猶憐的長相。
那一雙潋滟的鹿眼,她化了妝,眼皮上閃着淡淡的珠光,很淺淡,眼尾還微微紅着,像是眼線,又像是哭出來的淚痕。
彈幕狂刷:【月亮可以取下口罩看看嗎?】
【哇呃我以為是吉他酷妹,怎麽是這種小甜甜?】
【救命!誰欺負了月落,眼睛怎麽還很紅着啊!是不是澤淵你小子看妹妹沒粉絲,請人過來不給錢啊!】
澤淵:“?”
“雖然妹妹是富婆,不缺我這幾個錢吧,但我是那種坑害學妹的人嗎?”
【想什麽呢,當然像啊】
言月嘴笨,只會抿唇笑,她笑起來眼睛更漂亮,招人喜歡。旁邊禮物榜單刷新不停,來的人越來越多,直播間氛圍很是輕松。
許映白進屋的時候,言月正在聚精會神地說話,她調整了鏡頭,對着自己手部,教大家怎麽上手吉他。
言月說話聲音輕輕柔柔的,有淡淡的鼻音。
她對教學一向是溫和有耐心的。
門忽然被推開了,“言月。“
是一雙男人的手,修長白皙,像玉石一樣完美。
那雙手拿着一張吉他譜,言月剛發消息問他可否幫忙送來一下。
【啊啊啊,我怎麽好像看到男人了,那個是男人的手吧?】
【救命,手好好看哦,好長。】
【月亮你男人上鏡啦。】
【媽的,身架子好絕一男的,看這腰這腿,好帶勁。】
随着他走近,雖然臉沒入鏡,但是從手指和腿的長度明顯能看得出個頭很高,比例極好。
言月原本沉溺在教學,一看彈幕,再回頭一看,吓得她匆忙拿布蓋住了攝像頭。
把許映白推出了門,這才回來繼續。
她迅速解釋了幾句。好在直播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對于那些鋪天蓋地詢問許映白的彈幕,她就權當視而不見。
結束後,言月從二樓琴房探出一個腦袋瓜子,往樓下看。
許映白在客廳,正在看一份文件。
許映白問,“剛打擾你了?”
言月搖頭,“沒有。”
許映白點頭,便沒再說什麽。他教養非常良好,作息規律,從不講髒話,生活習慣和品行都無可挑剔。
晚間,言月收拾了一下度假要用的日用品和衣物。
許映白說到做到,他說會給言月适應時間,便也确實做到了。
兩人保持着社交距離。
他說,會先把主動權交給她,為了讓她忘掉心理陰影。
想起那些彈幕說的虎狼之詞,言月臉微微紅了。
許映白做事時非常專注,手指在鍵盤上落下,偶爾撥出電話。最近,他在做一項重大并購業務,已經差不多談完,許映白是個高标準的完美主義者,即使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也會力求完美做到做好。
言月偷偷在他身旁坐下。
對于言月而言,是第一次這麽舒緩地看到許映白。
他睫毛很長,那顆小小的淚痣點綴在狹長的眼尾下,一張臉顯得清正淡漠、不容亵渎。
許映白是在許家嚴格家規下教養出來的,食不言寝不語,一舉一動都有章程,加上他被本身淡漠自持的性子,越發讓他顯得難以接近。
這樣的人……真的會對她有欲望嗎?
言月瞧着他規整的襯衫袖口,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許映白小腹處的紋身,臉陡然一紅。她不敢對許映白說,自己看到了。更不敢問,那到底是什麽樣的紋身,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個看不透的謎。
看了他一會兒,言月抿着唇。
“我,我想想起以前的事情。”她說,像是下了一個重大決定,她雙手認認真真擺放在膝蓋上,睫毛撲閃撲閃地看向他。
“無論是好的,是壞的。”言月說,“我都不怕。”
許映白停下手,轉眸看向她,神情依舊很平靜。
許映白的自制力是極強的,白天,穿好衣服,從他身上,完完全全感覺不出一絲欲望的端倪。
“我,我還想多了解你。”她小聲說。
讓自己多了解他,徹底忘記秦聞渡,再,愛上……許映白。
他問,“你想了解什麽?”
他對她有種不動聲色的縱容。
言月坐在他腿上,隔着一層薄薄的褲裝,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溫熱的大腿肌肉。
許映白說過,不會動她。
言月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語言組織能力不是很好,尤其對着許映白,每每不知不覺,都會變成他主導對話。
“可以自己了解。”他坐在那裏,雙腿筆直修長,腰背也是極為筆挺的,儀态一分不亂。
原本是想給他松開領帶……許映白正好看她,對着那雙素來漂亮清冷、高高在上的眼,分明是他在下,她在上。可是,占據主導權的人,卻似乎依舊完全是他。她心神慌亂,手一顫,不小心從領口滑落而下。
一雙大手按住了她的手,冷白的手背隐隐浮現出淡淡的青色脈絡。
“再下,就是夫妻義務了。”他嗓音依舊是清冷平緩、不沾欲望的,“言月,要到下一個階段。”
仿佛和幾天前,那個在她唇上流連的男人,判若兩人。
作者有話說:
評論為很會勾引人的男人。
什麽意外,全都是故意的。
麽麽,加更一下~這文主體還是甜文啦,掉落三十紅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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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4-10 06:12:44~2023-04-10 20:51: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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