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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對我充滿了惡意,我對這個世界也充滿了惡意。
穿越的那一刻,我無比憤怒。
那種憤怒像被凍結似的凝聚在我的身體裏,一直在冰冷的燃燒着。
我接受不了現實,接受不了尊敬的前輩被醫鬧家屬割破喉嚨,也接受不了警察認定那是一場意外,更接受不了對此無所作為的自己。
所以我立即就辭職了,在得知自己已經患上胃癌晚期之後。
反正都要死了,我也沒什麽好顧及的了,我打算替前輩報仇,然後自首等死。我沒有在世的血緣親人,唯一稱得上家人的,便只有那位令人尊敬的前輩。本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上班、吃飯、回家、睡覺、不停重複,也許以後會養幾只貓、幾十年後給前輩養老送終……
結果沒想到,生活竟然比狗屎更狗屎。
我沒能報仇,甚至還穿越了。
這裏是異界,随處可見的憎惡、詛咒、陰暗面。令人作嘔的話語和行徑,催生出面目醜陋的咒靈,喪失道德底線的詛咒師,疲于祓除的咒術師……而我是異類中的異類。
設定什麽的,看過動漫的都知道。
雖然已經記不起具體的劇情,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我大概不是個單純倒黴的一般人。
咒力由負面情緒演變而來,咒靈自扭曲的情感中誕生,我從未停止過憤怒。因此咒力無窮無盡地在增長,除了咒力,我還有一種特殊的能力——祝力,被我祝福的咒靈,能夠淨化詛咒,得以升天,被我祝福的人類,能夠治愈傷痛,恢複健康,啊,不過已死的除外。
也多虧了這個能力,我的負面情緒才不至于孕育出下賤的咒靈垃圾,每當快要到達臨界點的時候,只要送給自己個祝福,一切又可以重新開始。
初來乍到時,為了防止自己被某些「存在」注意到,從而引發諸多不必要的麻煩,我以自己原來的「姓名」為代價從次元魔女壹原侑子那裏交換了可以儲藏及隐藏咒力的特級咒具「千絲鈴」,就這樣過着每天平平無奇,讨讨厭厭的日常。
對了,我現在的名字,叫做雪見桐,和原來的很相似。
算是留作一點念想吧,畢竟,我已經回不去了。
“喂!順平,明明你就偷看了吧!翼的胸!”
“我沒有!”
“哈?你這眼神什麽意思!不會是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吧?”
“真惡心!色狼!好肮髒!喂,這小子真讓人看不順眼,幫我狠狠地揍他啊!”
路過裏櫻高中的時候,我又看到那個男孩被圍在角落裏挨揍了。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真的很煩。
“我說啊,你心裏很清楚的吧,自己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漂亮,你做這種事。不過是為了确定自己在男生中的地位,而他們之所以會聽你的話——”
那個被欺負的男孩終于忍無可忍地反抗了,他也真敢說,明明知道下場就是被惱羞成怒的幾人暴揍一頓。
“只不過是因為,你是個好得手的輕浮女罷了!”
單邊長發的男孩忍着畏懼,用憤怒抗争的眼神瞪着壞學生,壞學生用看垃圾的眼神瞪着男孩。
看吧看吧,咒靈又要誕生了,多麽輕松容易。
“看來你真是活膩了啊!”
“不好好教訓一頓,我看是不會長記性——”
很快又要目睹一場校園暴力,這次也假裝視而不見的話,未來還會産生無數次。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老師默許暴力發生。一方無節制的暴力輸出,一方被迫忍受欺辱,且長期遭人無視的情況下,慘劇就注定會發生了。
我真的很讨厭注定這個詞,我的忍耐限度很低。
“可以住手嗎?很影響市容的。”
我決定先禮後兵。
“哈?哪裏冒出來的——”小眼睛的男生兇狠地看過來,突然愣住,“好、好漂亮——”
被誇獎了,但我并不高興。
“你認識這小子?”塊頭大的男生不懷好意地視線掃了我個遍,提出了癞□□的要求,“可以啊,只要你答應等下陪我們玩一玩。”
“你誰啊!多管閑事!趕緊滾開!”發際線岌岌可危的女生臉色難看地道。
“你們可以閉嘴嗎?有煙臭味。”
我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以及看垃圾的眼神。
“你快別說了!”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男生焦急地說,“你、你、我不認識她!別牽扯無辜的人!和她沒有關系!”
他回頭看我的眼神十分複雜,震驚、感激、恐慌、擔憂、無措……
我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哈?你這碧池說什麽?”
“喂,不要給你幾分好臉色就——”
我忍不下去了。
出手收拾這幫人用不了多久,甚至很容易。但我實在怒氣難消。
“嘴這麽臭,莫非吃屎了?不好好洗洗可不行。”
我一手抓兩個,揪着他們四個的頭發拖到了成排的水龍頭旁邊。
“你,叫順平是吧,過來幫我個忙。”
單邊長發的男生看起來還沒修補好碎裂的三觀,呆呆道:“诶?什麽?好的!”
“需、需要我做些什麽?”順平看着那四張鼻青臉腫,痛哭流涕的臉,語氣有幾分疑惑。
“太髒了,”我擡了擡下巴,示意道:“擰開水龍頭。”
順平微微睜大眼睛。
“等、等下!我知道錯了,請放過我!”
“嗚嗚嗚對不起,請饒了我吧!”
“順平!我再也不欺負你了,求求你讓她住手吧!”
“是啊,我們不是好朋友嗎?順平!”
“好朋友?”順平的臉頰微微抽動,他慢慢擡手,撩起了一側的長發,輕聲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
他額頭上全是煙頭燙出的傷疤,我有些驚訝,怪不得要留這麽個葬愛發型,好好一張清秀的臉蛋,竟然被毀容了。
果然,這群人真是沒救了啊。
“那、那是——”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
“嘩啦啦啦——”
水龍頭嘩嘩地噴水,開關擰到最大,刷沒了刺耳的噪音,也噴濺了我一身水。
操,一種植物。
“哇啊啊啊!對不起!!”
順平大驚失色,沖過來關掉了水龍頭,語無倫次道:“對對對、對不起——”
我抿了抿唇,松開雙手,內心十分暴躁。
“真的對不起!怎麽辦——”
“吵死了,”我皺着眉,擦了擦臉上的水,目光陰暗,“矯正教育才剛開始啊,他們看起來根本沒有反省啊!”
我咨詢當事人的意見,“要不也在他們臉上燙煙頭吧?或者喂他們吃屎,不過這個太髒了,得你來做……”
“反省了!!我反省了啊啊啊——”
“嗚嗚嗚媽媽!救命——”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啊啊啊——”
順平臉色複雜,說是同情吧,又好像摻雜着快意的感覺,他目光在瑟瑟發抖的幾人身上掠了一圈,緩緩呼出一口氣,“喂屎……倒也不必,我也嫌髒。”
他微微笑了笑,嘴角淤青,眼眶浮腫,“謝謝你,這樣就可以了。”
“不要……我不可以。”
我依然很憤怒,不好好發洩的話,感覺負面情緒又要孕育咒靈了。
順平別開臉,有些尴尬地道:“那個,比起那個,你還是先換下衣服比較好吧?”
我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衣服,浸濕的白襯衫貼在身上,露出黑色的內衣與胸部形狀,蕾絲邊都顯露出來了,啊,濕透了。
“敢偷看?找死啊!”
我毫不留情地揪着他們的腦袋兩兩相撞,「咚」地一大聲響,怎麽也有個輕微腦震蕩的程度了,這才撒手。
“你說的對,”我點點頭,轉身離開,“那麽,再見了,順平。”
“诶?等等!”
順平的腳步聲追了過來,他還有話沒說,“雖然有點髒了,但是請把這個穿上吧!”
我猶豫地看了眼他手裏的黑色校服外套,灰撲撲地,不過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不,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順平搖頭,盡管努力壓制,聲音聽起來仍有些顫抖,“我、我叫吉野順平,請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雪見桐,”我回答,想了想,指道:“對了,你能看得到這個吧?”
“诶?!”他驚愕地看向在樹上攀爬的那只咒靈,像蛇一樣長的軀幹,和臃腫的體型,最明顯的特征是沒有眼皮,保齡球大的眼珠吊在外面,不堪入目,“莫非……你也能看到這些東西?”
我想起他在動漫裏死去的悲慘模樣,更加不高興,這個世界總是對善良弱小的人殘酷,只是因為他們更好欺負。
“所以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麽,顧影自憐?”我不愉快地質問他,“既然知道自己的特殊,就沒有想辦法弄清楚原因或者狀況嗎?”
“不是的……我……”吉野順平試圖辯解些什麽,但我懶得聽。
“那下賤東西叫咒靈,你之所以看得見是因為你有咒力,和你有相同能力,且年齡相仿的人,基本都聚集在日本唯二的兩所咒術學校,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我感覺解釋的差不多了,最後說道:“總之,我建議你選一所學校就讀,畢竟身負咒力,必會招致咒靈,不幸便會發生,就像詛咒似的。”
“而詛咒,是會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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