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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伴随着小泉紀香歇斯底裏的尖叫,腳下的石板突然發生了劇烈震顫,怎麽回事,地震?
咒力攻擊如同火山爆發噴湧而出。
【躲開!】
咒言師的命令相當可怕,等大腦回過神來,身體早就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禪院真希和胖達發現一級咒靈了?惹惱它了?如此威力的攻擊——
我站在祭臺旁邊,前方不遠處直徑五十米的大洞從地底打穿了整個甬道,頭頂黑色的「帳」清晰可見。
咒言師焦急地向下張望,尋找着同伴。
刺鼻的惡臭和塵霧四處彌漫,模糊了視野,深淵下有個似訴似怨的聲音一直在不滿足地重複着,越來越大聲,“還不夠——還不夠——”
“教皇大人!你快醒醒!是天母大人!天母大人蘇醒了啊!”
“不、不行,還不到——不到時候——”
天母大人?
說的不會是這鬼東西吧?
我望着那只體型長達至少十米的咒靈,它的頭部和前胸僅占身體十分之一不到,剩餘部分是龐大臃腫的乳白色腹部,如同波浪一般極有規律的湧動着,腹部尾端是半透明的卵巢,隐約能看見一只如同人類嬰兒般蜷縮的咒胎。
“還不夠——還不夠——”
“天母大人!您的身體還很虛弱!”蘆田真理手腳并用的爬到斷石邊,聲淚俱下地道:“還不足以支撐您分娩啊!”
他的聲音吸引了咒靈的注意,那只咒靈猛地擡起頭部,觸角以極高頻率震顫着,漆黑的兩只腎型複眼布滿了無數個六角形的小眼面,每一只眼睛都倒映出蘆田真理的模樣。
“吃的——吃的——”
如果不是它背上的兩對膜翅一邊被撕裂,另一邊被打穿了個大洞,也許它現在已經飛上來一口吞了這白癡。
咒靈的身體過于臃腫,行動非常不便,它費力的用四只利爪勾住甬道壁,試圖攀爬上來。
靠!伊地知在搞什麽,資料上可沒說這只一級咒靈還能孕育特級咒靈啊!
“棘!雪見!”
斜下方突然傳來熟悉的呼喊,胖達全身灰撲撲地,懷裏抱着個昏迷的六、七歲的小男孩,禪院真希拄着長矛,小腿的傷口還在流血。
“決不能讓它生下那只特級咒靈!”
“鲑魚!!”
咒言師扯下立領,大聲道:“爆炸吧——”
他話音未落,咒靈的腹部突然炸開,腥臭的黏液和血肉混在一起四處噴濺,場面極為血腥惡心。
“啊啊啊你在做什麽啊!!”
蘆田真理崩潰大喊,目眦欲裂。
“咳——”
咒言師猛地吐了口血,手掌下意識地捂住喉部。
我挑了挑眉,這是什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吃……吃的……”
微弱的呼喊斷斷續續地傳來。
“天母大人!太好了!您還活着嗚嗚嗚——”
如果可以,等這趟任務結束,我一定要暴打伊地知監督一頓。
這種畫面已經惡心到快突破我的心理極限了。
無可避免地踩着那一灘血泥碎肉,我低頭看着那個腹部幾乎被完全炸爛,卻仍有一部分/身體組織相連,腹部末端急劇抽搐的咒靈,咒力在掌心高速彙集壓縮,我擡起手臂瞄準了它的卵巢。
“你要做什麽!!”
尖利幼嫩的嗓音在耳邊炸響,我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倒。
小泉紀香憤怒中摻雜着驚恐的面容在眼前一閃而過,蘆田真理一把拽過女孩幼小的身體将她推了下去。
“天母大人!這裏有吃的!”
你他媽——
咒言師蒼灰色的發絲從眼前飛速掠過,他一腳踏在斷石邊緣,生生将小泉紀香落空的身體扯了回來,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我就看到蘆田真理喪心病狂的伸手狠狠一推咒言師的肩膀。
“棘!小心!”
一切幾乎發生在瞬間。
我一手扯住天花板垂下的绫帳,飛撲過去将咒言師緊緊抱入懷中,本可以借着慣力蕩回地面,殺瘋了眼的蘆田卻不要命的撲了過來,死死拽着我的腳踝,也跟着墜在半空當中。
“刺啦——”布帛碎裂的聲音。“棘!雪見!”“可惡——”
禪院真希咬牙,像投标槍一樣将手裏的咒具擲了過來。
“啊啊啊——”
她到底還是保持對生命最基本的尊重和底線,沒有直接要了蘆田真理的狗命。但生死存亡之際,即使被削去了半只耳朵,慘烈嚎啕的蘆田真理仍然沒有撒手。
绫帳已經出現了裂口,堅持不了多久。
“救救我——救救我——”
蘆田真理涕泗滂沱,臉上的粉糊的像坨屎,我簡直憤怒的快七竅生煙,破口大罵道:“給我放手!你這死豬!你不是要自我獻祭重新投胎嗎!快給我滾下去啊!”
“不、不要!救命——救救我——”
我的腳腕都被摳出了血,若不是害怕動作太大會讓绫帳立刻斷裂……
“松手。”咒言師輕聲說。
蘆田真理的眼中滿是恐懼絕望,他手裏緊緊攥着一只從我腳上擄下來的涼鞋,墜入了咒靈布滿咀嚼齒的口器中。
“不要啊啊啊啊真理大人——”
甬道中回蕩着小泉紀香肝腸寸斷的哭喊。
“嘶——”
破口的绫帳無法承受兩人的重量,我緊緊抱着少年的腰背,卻感到他摟在腰上的手逐漸松開。
我怔了一下,對上咒言師平靜柔和的雙眸。
第一次認真看清少年的容顏,和我印象裏的那種乖巧不同,他俊秀的臉龐帶着少年的叛逆感,紫眸清透純真。
咒言師微啓唇。
我低頭用嘴堵住了他的嘴,溫暖,柔軟,濕潤。
離開時舌尖甚至不由自主地輕輕舔了下他的唇角。
我注視着咒言師不敢置信的雙眸,心跳如雷,卻假裝從容道:“閉嘴!不準給我說什麽松手放開這種屁話。”
“啊、啊——”
咒言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臉色爆紅。
“乖一點,幫我個忙。”我輕輕吸了口氣,快速道:“我兜裏有個挂着鈴铛的手鏈,拿出來給我。”
咒言師抿着嘴唇,眼神複雜,他像是自暴自棄的閉上眼睛,下巴抵在我肩膀上,一手緊緊摟着我的腰,另一只手顫巍巍地摸索着。
我能感受到他滾燙的指尖滑過我的腰臀,跟受了什麽驚吓似的一縮,又抖啊抖地向下摸去。
“左邊一點,”頓了頓,我低笑着啞聲問,“初吻?”
咒言師全身一僵,飛快找到位置拿出了手鏈,剛想要遞給我。
“撕啦!”绫帳徹底斷裂。
耳邊聽到禪院真希和胖達的叫喊,我迅速握住咒言師的手,發動術式,黑色流弦傾瀉而出,纖細如發,堅硬如鋼,像有生命一般纏住了凸起的石壁,将我們朝着胖達他們對面的甬道口甩去。
這下估計要摔得不輕,我都做好全身擦傷的準備了。
咒言師卻牢牢将我的腦袋按進懷裏,用身體緊緊将我護住。
當沖撞停下來的時候,頭破血流的咒言師微微喘着氣,手忙腳亂地将我扶起來上下打量,輕聲道:“大芥?”
我一時呆住。
“不要!!姐姐!求求你們救救我姐姐——”
對面突然傳來小孩的哭喊聲。
胖達懷中的小男孩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拼命掙紮着,“姐姐!姐姐不要跳啊——”
擡頭一看,小泉紀香晃晃悠悠地走到斷石邊緣,淚流滿面地念叨着:“真理大人……真理大人……我愛你……我來了……不要丢下我……我們一起去成為新人類……”
不管從哪種意義上來看,她都已經無藥可救了。
絕望的少女眼中刻着瘋狂的愛意,她是被洗腦了也好,還是真的愛上了那個虛僞的騙子人渣也好,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泉紀香已經徹底堕落成了詛咒,她身上的卵蛋開始孵化破裂,一只只形似螞蟻的低級咒靈破繭而出。
不管她曾經遭受過怎樣的痛苦,又是如何淪落成為「輪回教」的犧牲品,都沒有意義了。
胖達輕輕捂住男孩的眼睛,低聲說道:“那已經不是你姐姐了。”
少女帶着甘之如饴的微笑,從眼前無聲墜落。
奄奄一息的咒靈突然發出尖銳的嘶吼,猛地暴起将她一口吞下,然後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修複。
“糟糕了!”
當密密麻麻的一級咒靈成群結隊的從四面八方湧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只咒靈的嘶吼是在召喚幫手。
“可惡!這也太多了吧!”禪院真希頭皮發麻,大喊道:“胖達,咒具!”
胖達立刻從體內拿出了一把大長/槍。
“被碾碎吧!”
咒言一出口,即刻死一大片,但新的低級咒靈又會鋪天蓋地的補上。
而低級咒靈并沒有攻擊我們,完全像沒看到似的,洶湧如潮的聚集到那只「蟻後咒靈」身邊。
“低級咒靈……在保護一級咒靈?”
禪院真希驚駭地瞪大眼睛。
「蟻後咒靈」突然全身顫抖地彎起身體,頭部幾乎觸碰到了腹部末端的生殖腔。
“不好,它要生産了!”胖達焦急道。
“金槍魚。”
咒言師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知道了。”
底下是一片難以直視的不堪入目,我有點舍不得侑子送給我的限量版打火機。但果然這些惡心的下賤垃圾還是燒光了吧!
「啪」地一聲,我點燃了打火機,松手任它落了下去。
指尖釋放的咒力立刻追上,與那明亮的橙黃色纏繞相融。
“燃燒吧!”
咒言的力量和我釋放的龐大咒力完美結合,剎那間熊熊咒焱吞噬了整個生得領域,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噼啪的爆裂聲回響充斥在耳邊,如同置身煉獄。
咒言師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我面無表情地掏出降噪耳機戴上,點開了一首「極樂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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