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其實,也不是沒有想象過,可愛的女生抱起來是什麽樣子,親起來又是什麽感覺的。

可是真當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在毫無準備和預兆的情況下,且實際情況是想象以上,那種沖擊程度不亞于彗星沖破大氣層,紛繁的雜念像火又像冰,将大腦和身體撞擊的七零八落。

狗卷棘緊緊握着雪見桐皮膚微涼的手腕,卻感覺自己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她的側臉貼在自己鎖骨上,均勻安逸的呼吸像雲朵般輕飄飄地拂在頸邊,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被掠奪了似的,他憋的臉頰緋紅,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明明她什麽都沒有做,自己卻渾身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身體的某個部位無法控制地起了變化,他內心羞恥,也有一股無法言說的興奮和悸動。

女孩子的身體……好柔軟……

啊……好遜,他沒有流鼻血吧?

狗卷棘對自己忍無可忍地閉上眼睛,平複了好一會兒急促的呼吸,鼻尖滲出晶瑩的汗來,才想起來松開雪見桐的手腕。

他掌心微濕,露珠般剔透的瞳孔噙着暧昧羞澀的熱氣,一眨不眨地盯着雪見桐白皙皮膚上微紅的指印,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鼻尖嗅到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引發些許旖旎遐思,鬼使神差地,他輕輕呼了呼她手腕。

是不是……捏疼她了?

大概是感覺到癢意,雪見桐無意識地縮了下手,吓得狗卷棘立刻屏住呼吸,再不敢亂動。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

有點趁人之危的感覺。

不對!明明他才是那個被強迫、不、也不能完全說是強迫——

他只是,對雪見同學有點好奇、有點擔心、有點在意、有點……想靠近。

但不是這種程度這種速度的靠近啊!

該死的鲑魚鲣魚金槍魚三文魚青花魚!

狗卷棘一邊在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沒的,試圖将此刻的場景平淡化。但他的視線卻忍不住悄悄往雪見桐臉上飄去。

雪見同學,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啊,眼底有烏青,最近太累了吧,聽說連續一周都沒時間好好休息,果然是睡眠不足。不過為什麽一定要讓他用咒言呢?睡不着嗎?還是會做噩夢?

“走開……”

雪見桐忽然夢呓,像尋求庇護的小貓一般,将側臉埋進他肩膀窩。

好可愛……狗卷棘眼眸微彎,無比自然地伸手輕輕拍着她後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護着她不掉落。

看來要私下找伊地知溝通下,讓他把一部分任務轉交給自己,這樣下去她身體會吃不消的。不過如果被雪見同學發現她一定會不高興的吧,說不定那時候真的會揍他。

“呼……呼……”

雪見桐睡着的樣子,溫柔乖巧,和平日裏冷冰冰不耐煩的樣子大相徑庭,狗卷棘盯着盯着發起呆來,絲毫沒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直到校服褲裏的手機傳來嗡嗡的震動聲,他才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将雪見桐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鋪上,替她蓋好被子。

他想了想,蹲在床頭,低聲道:“做個好夢。”

*我難得睡了個好覺。

那天之後,我真心覺得,狗卷棘低就了。以他這般讓人言聽計從的本事,何愁大業不成?三百六十行,行行祖師爺,怎麽非就做了咒術師呢?開個減肥中心張口讓人吃一個月清水白菜煮雞蛋,何人不瘦?一生盡可潇灑快活,坐擁金山銀山。但凡他要是——

算了,我真的搞不懂這些咒術師。有時覺得他們是為了一己私心,有時又覺得是為了什麽看不見抓不着的東西在拼命,比如正義、公平、秩序、良善、信念……

我看着只覺得累,所謂咒術師,就是一個無休無止在內耗的行業,日複一日的祓除咒靈,如永夜無盡,不見天光,大部分的咒術師最後不是成為詛咒,就是被詛咒消滅。

這個世界真是太糟糕了,好人不一定有好報,惡人也不一定有惡報。

所以,我每天才這麽火大啊!!

“撕拉——”

暴力拆開侑子寄給我的快遞,當那個閃耀着冰冷銀色光澤的金屬兇器掉在腳邊,我着實目瞪口呆了片刻。

我撿起地上的沙漠/之鷹,拉開槍管,空的。取出彈匣,7顆.50的AE彈威嚴肅穆的整齊排列。搞什麽?這女人是想把我送進監獄嗎?

“侑子,你搞什麽幺蛾子?”

“啊啦不高興君,晚上好對我的小禮物還滿意嗎?”

侑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雲裏霧繞地,缥缈地,如同她本人的存在那樣虛幻若夢。

原本的質問憋在胸口,我猶豫了片刻,低聲問道:“侑子,你想讓我幫你殺誰?”

那邊安靜了片刻,猛地爆發出一陣驚天大笑。

“哈哈哈要命!你在想什麽啊桐醬!哈哈哈我怎麽可能要你幫我殺人啊哈哈哈!這可是犯法的唷哈哈哈你腦袋開花了嗎?”

——簡直奇恥大辱。

我深深吸了口氣,恨不得一槍斃了十秒前的自己。我居然對這個臭婆娘認真了!本來這條命就是撿來的,幸得侑子相助方能續存,我對她有感激有信任,還以為她有什麽迫不得已的難言之隐……結果這家夥居然是在耍我玩?!

“抱歉抱歉,是摩可拿不小心搞錯了,”侑子低聲笑,音調婉轉地撒嬌,“別生氣嘛桐醬這把手/槍是一位叫蔻蔻·海克梅迪亞的軍火商人留下的。既然不小心寄到你那裏,你就收着吧,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呢?”

我咬牙微笑,“是嗎,這樣最好,本來到我手裏的東西,我就沒打算送回去。”

“桐,今夜是滿月噢!月色真绮麗啊!”

“所以呢?”

“所以我要和四月一日賞月喝酒去了,拜拜!”

手機的另一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我平靜的把沙漠/之鷹和倒黴幺蛾子收進抽屜裏,然後抄起枕頭怒摔一氣。

結果萬萬沒想到枕面不知道勾到哪裏,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房間立刻被白花花的絨羽毛攻占,漫天快樂地飛舞。

我默默攥緊了拳頭,忿忿摔門而去。

這覺沒法睡了!

沒辦法,只能去找狗卷棘了。

有些事情只要邁出了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也就不成問題了。

狗卷棘的手機打不通,我索性就來宿舍找他了。

我站在門口有點猶豫,說實話經常麻煩他也确實有點不好意思。雖然每次也有帶些食物飲料什麽的作為回贈,但是最近會不會找的太頻繁了……

“雪見前輩?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轉頭望向那個穿着寬松休閑褲和杏色上衣的海膽頭男孩。

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找好理由,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腌高菜!”

狗卷棘赤着上半身,頭頂着一條白色毛巾,穿着卡其色短褲,擋在我面前慌張地對伏黑惠比劃着什麽。

伏黑惠一頭霧水,神色越來越奧妙。

這種事情你用「鲑魚海帶腌魚子」解釋的清就有鬼了。

我黑着臉「啧」了一聲,伸手按住狗卷棘散發着熱氣的胸口,一把将他推進房間,微笑看向伏黑惠,左手食指抵住下唇,接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伏黑惠海膽頭一炸。

「砰」地一聲,我關上了房門。

狗卷棘上半身不着寸縷,毛巾掉在地上,頭發滴着水,眼眸微濕,熱氣騰騰地站在那裏發愣。

我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毛巾,遞給他,“不擦擦嗎?”

他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趕忙退了兩步。

我怔了怔,胸口有點悶得慌,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強人所難了?也許狗卷棘只是心地善良,面皮薄,所以才不好意思拒絕我,此刻我的行為像什麽,已所不欲,強施于人?欺負良家少年?臭流氓?

我看起來一定很讨人厭吧?

可我并不覺得無所謂,我不想被他讨厭。

只是唯獨,不想被他讨厭。

我低下頭,難以直視他的臉,低沉道:“抱歉,狗卷前輩,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先走了。”

如果伏黑惠等下還傻不愣登地杵在門口,就去和他解釋一下,如果不在的話——我擰開門把手,一絲明亮的光線透了進來。

“等等。”

身後有人疾步靠近,狗卷棘的聲音近在咫尺,微微沙啞,他的手臂擦過我的耳尖,手掌按在門上,「砰」地将那一線明亮關閉。

我僵在原地,卻分不清是因為咒言,還是別的什麽。

一只微燙的手握住我的肩膀,動作輕緩地将我扳了個面。

狗卷棘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滿,眼睛裏似乎裝了許多話,慢慢全都沉澱了下去,變成葡萄般那種幽紫,還凝着一層輕薄的霜。

那樣的眼神看得我眼花耳熱,明明他什麽都沒有說,我卻覺得被那眼神剝開了看見心裏,本能的想要逃避。

“鲑魚子?”

他又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飯團餡料。

“你有事?”我心煩意亂。

“金槍魚。”

“聽不懂!沒事就讓開。”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那目光實在讓人受不了,我惱羞成怒道:“你剛剛又對我用咒言了吧!我明明說過再這樣我就——”

狗卷棘倏地擡起另一只手臂,手指輕輕撫上我的頭發,他拈了一根白絨絨的羽毛下來,在我眼前晃了晃,語氣輕快,“羽毛。”

我不由驚愕地張開嘴,羞恥感漸漸上湧。

狗卷棘完全沒感受到我這邊複雜淩亂的心情,他抓起我的手腕,用力「啪」地一聲打在自己線條精煉的胸肌上,堅定道:“鲑魚。”

鲑魚?鲑魚?鲑魚?!

我簡直難以置信,他也好,我也好,他的胸肌也好我的掌心也好,這家夥真心覺得沒問題?

“海帶?”

還敢睜着那雙澄澈清透的眼睛跟我提海帶?

狗卷棘的神情看起來相當無辜,一副不知人間險惡的模樣,讓人來氣。

“狗卷前輩,是不是太無防備了點?”

我勾起唇角,壓低了聲音,微微擡起眼,幽暗的探索欲,深藏的占有欲,還有熱烈渴望的……那些隐秘暗晦的情感混亂交織融合,随着我的手指,慢慢從那光滑白皙的胸膛,行雲流水般淌落,來到線條緊繃的小腹。

狗卷棘的身體完全不像平時看起來那麽纖細單薄。反而精瘦結實,肌肉線條明顯漂亮。

“很危險噢……”

我用手指勾住他緊貼在人魚線上的褲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他一個踉跄,整個人撲了過來,肌膚熾熱發燙,唇與唇間相隔一線。

糟糕,後半句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距離太近了,好像動一動唇,就會親上去。

狗卷棘的眼神略微失焦,全身輕輕顫抖,瞳孔瑩潤,顯出幾分脆弱,簡直就像在誘惑我一樣。

啊……後悔……原來我的自制力原來這麽不堪一擊麽?現在的我,看起來是什麽樣子?

是不是,很讨厭?

我真是……太差勁了。

性格惡劣至極,居然欺負一個心地善良,只會說飯團餡料的家夥。

身後已經退無可退,我禁不住別開視線,手指戳在他腹部,想将他推開些,啞聲道:“總之,別以為自己是男孩子就掉以輕心,最近奇怪的JK——唔!”

同一件事,主動與被動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狗卷棘輕輕捏着我的下巴,濕潤的發絲落在我臉上,涼涼的,他的嘴唇卻熱熱的。

睫毛也……長長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少年臉頰生暈,神色微赧,他拇指溫柔地擦了擦我的唇角,一手伸到臀後摸出手機,飛快打了幾個字,又删掉,又重新打了個幾個字。

【雪見同學,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我目瞪口呆,下意識地搖頭,“不是……我是來找你……”

他飛快收回手機,又打了個幾個字。

【我們都睡過了,你要負起責任。】

等等!此睡非彼「睡」啊!

我張口結舌,狗卷棘的眼睛格外明亮,灼灼生華地盯着我。

頃刻間,我醍醐灌頂。

這家夥……怪不得……每次都來之不拒……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答案?】

都到了這一步,他看起來不打算給我留丁點的考慮時間,專注而固執,此刻就要問出個結果來。

“知道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閉了閉眼睛,想短暫逃離這份沖昏頭腦的熱度。

草率、沖動、任性、頭腦發熱、不計得失、不顧後果……

但是,想做就做了。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咒術師這一行也都是短命鬼。

猶豫和思考都是浪費時間。

狗卷棘随便用毛巾擦了擦頭發,套上一件白色T恤,對我露出了溫軟的笑容。

我想竭盡全力的死去,也想竭盡全力的活着。

所以——

“狗卷前輩,既然如此,今晚一起睡吧?”

我表情淡定地說到,畢竟我的房間現在全是鳥毛。

他驚訝地睜大眼睛,居然露出了認真煩惱的表情,腦袋裏不知道想了些什麽,視線飄忽,音調拉長,“鲑魚……木魚花……”

“所以,是要還是不要?”

“鲑魚?”

“哈?你還真敢答應啊?”

“木、木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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