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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20XX年9月15日,米花町市米花醫院,精神科住院樓出現兩只一級咒靈,一只特級假想咒靈,7名非術士人員受傷,3人死亡。得知此緊急事态,派出4名高專二年級學生前往該地祓除咒靈,其中一名學生,死亡。】
今天是9月15日,美好的星期天。
昨日的尴尬屬于昨日,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本來狗卷棘準備昨天回去的,但收到高專的臨時任務短信,祓除地點正好在米花町。而且真希和胖達第二天也要過來,雪見桐為了避免自己顯得小題大做,就讓他在客廳留宿了。
兩天前,「窗」觀測到米花醫院的精神科住院樓出現兩只一級咒靈,一只特級假想咒靈,其中7名非術師人員從窗戶跳下,墜落重傷。3名死相恐怖,被吊在太平間門口。
有多名患者目擊到案發現場,一開始醫生以為是精神病人的惡作劇,并未做多關注。但随着事态升級,出現了屍體詭異的死者,而監控莫明失靈,他們這才覺得事情有異,選擇向外界求助。
“什麽是「特級假想咒靈」?”雪見桐問。
胖達回答道:“咒靈是人類身上洩露出的咒力彙聚而成的集合體。所謂「特級假想咒靈」,是指那些即使沒有實體,但仍然在公衆印象中存留的恐怖形象,它們容易以強力詛咒的形式顯現,比如「廁所裏的花子」、「八尺大人」、「無頭騎士」等等。”
“那在醫院裏的咒靈……”雪見桐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我還真沒想到什麽關于醫院的咒靈……死神算嗎?”
“我可不希望出現這種麻煩的咒靈啊!”真希嘆了口氣,啧道:“而且這次的任務地點是精神科的住院大樓,啊啊啊!我讨厭醫院!陰森森的!”
“木魚花。”狗卷棘也露出「麻煩」的表情。
“啊!關于精神病醫院的話,我還真知道一個怪聞噢——”
胖達忽然一敲手心,靈光乍現,“TheBunnyMan!”
“哈啊?什麽玩意兒?”真希肩膀一抖,“兔子男?聽起來就讓人感覺很詭異。”
“說來聽聽。”雪見桐倒挺感興趣,她現在對敵經驗不足,自然是了解越多越好。
“據說這是發生在美國一家精神病醫院的傳說,當時地方戰争剛剛結束,當地人口暴增。因為受到戰争後遺症的沖擊,許多人都罹患了精神疾病,應大量患者的需求便建立了一所精神病院。但是當地人對這種事情很忌諱,沒有人想住在精神病院附近。久而久之,精神病院就關閉了,而後傳說就開始了。”
大晚上的,胖達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個手電筒,放在肉呼呼的下巴那兒,「咔」地打開開關,發出怪叫。
“嗷嗚嗚——好痛!”
“想死嗎!”真希冷不丁被吓到,條件反射一拳制裁,獰笑道:“小心我拔光你的毛把你丢到南極啊!”
“嗚嗚嗚好恐怖!暴力反對!救命——”
“金槍魚蛋黃醬——”
雪見桐拿起可樂吸溜,“所以後來發生了什麽?”
“咳咳,因為精神病院即将關閉,就需要将病人全都轉移出去。但是在轉移途中巴士發生了嚴重的交通事故,有些病人就趁機逃跑了,警察在森林裏抓捕逃犯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兔子的殘屍,最後仍然有兩名病人沒有抓到。”
三人不知不覺聽的聚精會神。
“警察沿着兔子的殘屍繼續尋找,最後在森林深處的一座隧道橋口看見其中一名病人被吊死在入口,他的腳上系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你永遠不可能找到我!屬名:兔子男。」後來警方果真找不到犯人,就将另一名逃跑的病人視為頭號嫌疑犯,認為他就是兔子男。過了幾年,因為缺乏線索,且時間也久了,警方決定放棄搜查,沒想到之後幾十年斷斷續續又出現好幾名受害者,他們全都被開膛破肚,吊死在那座隧道橋的入口,而且腳上有同樣的紙條,但警察卻一直找不到兇手。”
“吸溜吸溜——”
狗卷棘腮幫子微鼓,吸完了最後一口飲料。
“傳說只要在夜半十分朝森林裏的那條隧道橋走去,兔子男就會突然出現抓住你,然後将你吊死在橋的入口。據說有很多人曾經看見穿着帶有長長兔子耳朵戲服裝的異類出現在森林附近,還聽到隧道橋底下冤魂的哭聲噢——”
“但是精神病院裏面沒有森林,”雪見桐沉一臉冷靜,“倒是太平間裏吊死了個三個。”
她翻出伊地知監督發過來的現場照片,“而且旁邊也沒有兔子屍體。”
狗卷棘湊過來,“鲑魚!”
“桐,照片和現場是兩回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真希目露關心,語氣嚴肅,“這些人是被生剖活剮的。”
雪見桐好不容易搭起來的心理建設迅速垮掉,臉色發苦,“很血腥恐怖嗎?”
真希皺眉,嘆氣,“比起那個……很臭,非常的。”
這次的事件性質比較惡劣,案發地點也比較特殊,需要伊地知監督提前去協調溝通。所以二年級的就自己遣往集合地點了。
道路越走越寬,也越走越僻靜,周圍荒郊野嶺,不聞野鳴。
“這裏怎麽連個路燈都沒有,啥也看不清。”
“但是詛咒的氣息幾乎快沖天了。”真希望向不遠處坐落在半山腰的白色病棟,喃喃道:“讨厭的感覺。”
“感覺這次會很棘手……”胖達搓了搓手臂,抱怨道:“我的絨絨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沒有說錯,這次确實很棘手。
當真希他們來到現場,醫院大樓燈火通明,人聲喧鬧,轉移工作竟然還沒有完成。
“伊地知監督,為什麽有這麽多人沒有被轉移?”真希眉頭鎖死。
“啊,你們來了!”伊地知監督忙得滿頭大汗,跑過來喘了好幾口氣,才臉色難看地道:“這家醫院的管理極其差勁!醫生和護士居然都不負責任的跑路了!簡直離譜!”
他還是第一次外露這麽明顯的負面情緒,沉聲道:“這次的任務難度恐怕要提升了。”
“怎麽回事?”胖達嚴肅地追問。
“主要是因為這些病人們,不肯乖乖配合,”伊地知監督重重嘆了口氣,面露疲憊,“其實我們從下午就開始做疏散工作了。但是醫院的工作人員不但不配合,甚至對病人呵斥動粗,導致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一些病人情緒比較激動,死活不願意離開,他們大喊大叫,拼命掙紮,甚至表現出攻擊傾向,簡直鬧得天翻地覆。還有的不知道躲到哪裏去,根本找不到人。”
他正說着,後面路過高專幾個臉熟的輔助人員,他們七手八腳地架着一個衣衫褴褛的病人,就差沒五花大綁了,就算看的這般緊,那病人猛地掙起來也很要命,力大無窮,一臂甩飛了兩個輔助人員,然後立刻被群體鎮壓,「護送」上了巴士。
“伊地知監督……呼……這是最後一個能找到的了……呼呼……”其中一個輔助人員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眼神莫名堅毅。
“好!辛苦你了!”伊地知監督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撤離吧!”
“那剩下的病人呢?”雪見桐問。
“時間來不及了,馬上就到子夜了,”伊地知監督低聲說,囑咐道:“根據醫院記錄,大樓裏還剩下17名病人未被找到,名單和相關資料已經發到你們手機裏了,也帶上對講機,到時候方便聯系……目前高專的人員都外出做任務了,我已經申請了校外援助,七海先生和豬野先生大概一個小時後會趕來,在此之前,請各位務必小心謹慎。雖然救人很重要,但務必以自身的安全為前提。”
“是嗎,我知道了。”
真希面容沉穩地答應,笑了笑,“放心吧,伊地知,我們好歹也是經驗者。”
“鲑魚——”“開工喽——”“沒問題。”
伊地知監督欲言又止,點點頭,在胸前比了個結印的手勢,“那麽,我要降下「帳」了,祝各位武運昌隆。”
子夜,指晚上11點至1點這個時間段,亦是室內的逢魔時刻。
好好的燈管到了這個時間也跟着老化生鏽了似的,電流在頭頂滋滋作響,眼前的光亮忽明忽暗,甚至連顏色也逐漸變得斑駁慘綠。
時間好像一瞬間倒退回了百年之前,整棟大樓陰森森地,溫度驟降,冷風陣陣,吹得破舊的鐵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牆壁看起來髒兮兮地,再仔細一看,卻發現布滿了幹涸的血跡,氛圍詭異而死寂。
他們已經踏入了敵人的「生得領域」。
怪不得伊地知監督說來不及了。
雪見桐點開手機,果然發現接收不到信號。
她看了看旁邊一臉警惕的狗卷棘,暗自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勇敢點!都是假的!都是咒靈作祟!沒有鬼沒有鬼沒有鬼沒有——
“大芥?”
狗卷棘停下腳步,關切地問道。
雪見桐冷不防打了個寒顫,腳下一僵,“什麽?”
“大芥。”
這次不是疑問句,他伸出手牽住雪見桐的,溫熱的肌膚觸感着實令她放松了許多。
狗卷棘點開手機,點了點上面的提示。
【體感溫度:零下44℃。】
雪見桐扯了扯嘴角。
“喂?喂?桐?棘?你們聽得到嗎?”
通訊器裏忽然傳來真希的聲音,雪見桐吓了一跳。
她趕緊拿出對講機,“真希?你們那邊怎麽樣了?聲音聽起來好雜。”
“嗐!別提了,我們發現了一個病人,又是大吵大鬧又是哭個不停地,胖達正在那想辦法呢,喂!讓他安靜點啊!直接打暈算了!”
那邊真希不耐煩地吼,過了幾秒終于安靜下來。
“你們那邊呢,發現咒靈了嗎?”
“暫時沒有,因為詛咒的氣息太濃了,而且到處都是,根本分辨不出哪裏是重災區。”
聽到夥伴熟悉且中氣十足的聲音,雪見桐心裏也跟着放松了許多。
“是嗎,那就先繼續找吧,二樓和一樓已經搜尋完了,我們準備去太平間看一下。”
真希平穩冷靜地說。
雪見桐正要回答,走廊的盡頭,忽然遙遙傳來模糊的歌謠聲。
她低聲道:“好的,你們小心點。”
“你們也是。”
狗卷棘和雪見桐相視一眼,迅速進入戒備狀态。
那聲音越來越近,不斷重複着單一的曲調。
一個長長的影子斜斜拉入視野內,順着地面和牆壁延伸,突然停住不動。
雪見桐緊繃地連呼吸都停住了。
而下一個瞬間,一顆小腦袋乍地探了出來,肩膀與脖子緊貼在一起,面無表情地從牆後死盯着兩人。
雪見桐下意識攥緊了狗卷棘的手,又立刻松開。
“腌魚子。”
狗卷棘拉開領子,不慌不忙,莫名讓她安下心來,她輕輕呼了口氣。
牆後的小女孩眼睛眨也不眨,慢吞吞地走了出來,頭發雜草一樣幹枯地落在肩上,身形瘦小,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模樣。
“一只小兔叽兩只小兔叽三只小兔叽四只小兔叽還有一只在哪裏?”
她穿着薄薄的病服裙,拎着僅有一只長耳,腿拖在地上的兔子玩偶,在這種溫度下還光着腳。仿佛一個壞掉的人偶般不斷重複着這句歌謠,一步一步地朝兩人走來。
雪見桐前期做的心理建設起了作用,她已經看出來,這個小姑娘不是什麽咒靈,而是這家醫院的病人,似乎是叫中野杏梨。
她目光空洞的像被挖掉了,似乎沒看見眼前有兩個大活人,直勾勾的路過,擦身而過地那一剎那,她猛地90度轉頭,仰起臉冷冰冰地問:“女人,你看見我的兔子了嗎?”
雪見桐幾乎要脫口而出「我沒有」了。
“木魚花。”
狗卷棘搶先一步回答。
中野杏梨眼中露出些微神采,瞳孔晃了晃,轉向狗卷棘,臉上的表情多了絲活氣,她輕聲道:“大哥哥,大姐姐,你們是誰?”
雪見桐謹慎地道:“我們是外面的學生。”
“是嗎?”中野杏梨點點頭,左右看了看,小聲道:“白衣惡魔就要來了!不聽話會被抓走的!趕快躲起來吧!”
她話音落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利器劃過地面的刺耳聲音,伴随着「咚咚咚」地腳步聲,連地板也跟着顫動。
就那麽分神的一眼,再轉頭時,中野杏梨已經不見了身影。
邪惡扭曲的咒力聚在一塊竊竊私語,彙聚成震耳欲聾的咆哮,以不可阻擋的駭人氣勢朝二人洶湧撲來。
出現了!特級假想咒靈——TheBunnyMan!
那是一只體型高達五米,外形類似兔八哥的咒靈,它兩只大長耳耷拉着,乍看之下竟然還有點可愛。只不過手裏拿的不是胡蘿蔔,而是一把血淋淋的長柄斧。
頭頂的燈管滋滋亂叫,燈光瘋狂的閃爍,一黑一白飛速切換之間,兔子咒靈猛地掄起巨斧脫手砸了過來。幸好狗卷棘和雪見桐躲的快,那力度着實恐怖,生生将地面劈成了兩半。
“啧!”
兔子男砸吧了下嘴,聲音很是粗狂雄厚,“還以為一下能搞死呢!”
雪見桐臉都綠了,這只咒靈竟然還會講話!
“蜜柑!明太子!”
狗卷棘提醒她要小心,這只咒靈一看就很不好對付。
兔子男甩了甩手腕,它腹部白色的皮毛被鮮血凝結成绺,它居然很有耐心在梳理自己的毛發。
“喂!我好餓!趕快解決掉他們!”
突然之間,它的腹部咧開血盆大口,暴露出無數尖牙,「咔嚓」一聲咬掉了自己的手臂,嚼地津津有味,咯吱作響。
下長了回來。
它目露兇光地瞪向兩人,原地彈跳了幾下,腿部肌肉暴起——
雪見桐背在身後的指尖已經凝聚好咒力螺旋丸。
兔子男起跳的同時,狗卷棘冷聲道:“不許動。”
雪見桐的攻擊猝然發動。
命中率本該是百分之百。
但是就在攻擊到達前的那0.0000000角度躲過了攻擊,又彈簧似的飛起朝兩人疾速沖來。
“吹飛吧!”狗卷棘大聲喊。“消散吧——”
與此同時,兔子男聲音愉快地說道。
咒言的力量相互抵消了。
狗卷棘臉上還停留着震驚的表情,兔子男一拳将他揍飛出去,拔出長斧豪橫地抗在肩膀上,一氣呵成。
“诶嘿我也會——”
它烏漆嘛黑的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落在雪見桐身上,摸着下巴道:“沒多少肉啊,看起來就不好吃,塞牙。”
“內髒大腦軟軟的——”
咒靈的腹部咧開嘴癡笑,分泌出大量濕濘的口水黏在血黑的毛發上。
這只咒靈居然還會咒言……
雪見桐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敵我實力懸殊,其實她現在應該全力逃跑才對。
但是棘不知道怎麽樣了……
“啊哈!我知道了!”兔子男的耳朵「唰」地豎起來,眼中精光四射:“我們來跳舞吧!Go!Go!LetsGo!”
雪見桐完全搞不懂它的腦回路——這兔子是瘋了吧!
兔子男手舞足蹈起來,它原地轉了個圈,猝然朝雪見桐的腦袋抓去。
“滾開!”一聲嘶啞的咆哮,咒言即刻生效。
自漫天飛揚的塵土中,狗卷棘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對雪見桐輕聲說道:“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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