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啊這, 那個，你好。”
伊瞳尴尬地凝視五體投地趴在座椅上的某人——
“那個，你怎麽變得這麽黑？能告訴我麽。”
于是伊藤瞳說了去非洲出差的事。
“非、非非非洲！？”
“是！”
“……真是辛苦你了, 伊藤君。”
“是！”
“就這樣放走三島醫生沒關系嗎？”
伊藤瞳低着頭表示：“沒關系啦，這種小事，請不要放在心上。”和天使的安危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伊瞳：“不是說三島醫生偷走了機密文件？我能問下是什麽文件嗎？”
“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
“對不起, 伊藤君。”伊瞳有些過意不去, “因為我, 讓你的任務失敗了。”
“害，這有啥，天使您還救過我和我手下的命呢。”
伊藤瞳行大禮：“謝謝您, 天使大人，感謝您在四年前的降臨和幫助, 是您把我從泥沼中解救出來, 如果沒有您, 我可能早就下地獄了吧。”
“由衷的——感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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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伊瞳手忙腳亂地扶起他, “沒有那麽誇張啦, 救你也是救我自己嘛，在當時。”
萬萬沒想到伊藤瞳擡頭後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天使大人！能告訴我您是怎麽泡到太宰治的嗎？我實在太好奇了！”
伊瞳：“噗——”
“嘛嘛～您不想說也沒關系, 總之, 您回來了就好。”伊藤瞳握住伊瞳的手，滿眼星星：“請和我去見太宰治吧！拜托了！”
“額……太宰他還好吧？”
“沒有您的日子，簡直是糟透了！”
“咦？你的意思是：太宰還記得我？”伊瞳擠出一根手指朝向自己, 覺得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忘啊！自信點啊天使大人，甚至還能分清我們之間的區別呢！”
“好厲害，不愧是太宰！”手拿劇本的男人√
“是的！所以天使大人, 請和我……”
“哎呀哎呀，怎麽辦呢，太宰還記得我，讓我有點感動呢。”伊瞳碎碎念着，把手從伊藤瞳的掌心中抽了出來——
“不過，還是，算了吧。”
“诶诶！？”
“我和太宰……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何況見面又能怎麽樣呢？”伊瞳攤了攤手，“我終究，還是要離開的啊。”
伊藤瞳愣住：“天使大人……”
“和當初的你情況相同，現在這具身體其實并不是我本人。”伊瞳坦言，“時間一到，我就會再次離開。”
“注定會失去的東西，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得到。”
“太宰也會這麽想吧。”
……
——
“這世上一切珍貴的東西，從得到的瞬間就注定要失去。”
織田作之助搖晃着手裏的咖啡：“太宰，你，真是這麽想的嗎？”
太宰不解道：“織田作？你為什麽會跑來問我這個問題？這不像你會問的問題。”
織田作之助沒有吭聲。
是幹部伊藤瞳拜托他來問的：他似乎知道他和太宰關系不錯。
想起伊藤瞳的苦苦哀求，織田作之助硬着頭皮道：“你先回答我。”
“啊，是這個道理呢。”
“明白了。”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決定下次遇到伊藤瞳給他轉述。
“是遇到了什麽人嗎？他托你來問這個問題？”太宰還是那麽敏銳。
“是的，不過他拜托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織田作你啊，還是那麽老好人。”太宰抱怨着，“明明擁有【天衣無縫】那樣bug般的異能，卻甘心在底層任勞任怨，明明是黑手黨卻從不殺人……”
“同樣的抱怨已經聽到耳朵快起繭了，能換一個嗎？”
“關于組織打算招收新人的事……”
“首領交給你去辦了？”
“是啊——”太宰拖長了聲音，“很棘手呢，除了肌肉角色，還要招收有頭腦的精英，很不容易呢。”
因為黑手黨的特殊性質，并不容易找到這類人。
“Boss的意思是：新人既要有頭腦又要對工作抱有真誠的熱血，應該是打算投放到中底層的崗位上去吧，數量要的還不少。”龍頭戰争後，組織內部中低層崗位嚴重空缺，森鷗外頭疼了很久。
至于高層，由于一下子任命了兩個，下個月即将任命第三個，難得的不缺人。
不過既要能力又要熱血嗎……
真的會有這種傻白甜嗎？還不止一個。
“辛苦了，太宰。”很少見太宰抱怨工作上的事，織田作之助誠心道。
“謝謝啦。”太宰忽然加快了語速：“不過我已經轉交給直屬部下去辦了科科科！”
“芥川龍之介？這麽重要和棘手的事，你推給一個孩子？”
“你是不是忘記我就比他大兩歲？”
“啊，忘記了，不好意思。”如果是太宰的話，真的很容易讓人忽視年齡方面的問題。
說起來——
織田作之助扭過頭：“太宰，你的生日就在這個月吧？”
這個月才滿十八歲的太宰治，也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已經六月了嗎？時間過得真快啊。啊對了織田作，真的不能告訴我拜托你的人是誰嗎？我很好奇是誰這麽了解我哎？”
說到自己的生日，太宰開始轉移話題。
“不行。”既然已經答應了伊藤瞳。
“真是無情啊……織田作。”
空氣中響起手機收到郵件的提示音。
“太宰，手機。”
在織田作的提醒下，太宰慢吞吞地拿出手機，點開郵件——
“……噢？”太宰上揚的尾音，表明他對郵件內容很感興趣：“意料之外啊。”
織田作沒有吭聲：他一向不會詢問太宰關于工作上的事。
“有趣、有趣！”太宰拍着織田作的肩，把郵件內容湊到他眼前：“你看看！出主意的人簡直是個鬼才！”
織田作之助：“……嗯？！”
郵件的第一行，寫道：《關于招收港口黑手黨新人計劃書》
……
——
三天前。
“納尼？太宰……先生把招收新人的任務交給了你？”
在芥川龍之介的死亡射線下，伊瞳加上了敬語：“啊這……太宰先生這也……”太任性了。
竟然把如此重要的計劃，交給一個剛加入黑手黨的新人。
新人招收新人？禁止套娃！
“芥川，你不會抗議嗎？”
“抗議太宰先生？”
“……當我沒說。”
“哥哥，銅，我回來了。”銀下班回來了。
正式加入港口黑手黨後，作為幹部太宰治的直屬部下，芥川龍之介分到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居室作為宿舍。
在和伊藤瞳告別後的當天晚上，芥川龍之介就把唯二的兩個同伴接到了宿舍，三個孩子總算不必再過貧民窟風餐露宿的生活。
銀也在三天前，自告奮勇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只有伊瞳以“養傷”為名，賴在宿舍哪也不去。
他心裏很清楚：等他離開後，身邊朋友都是黑手黨人的銅，估計也是要加入港口黑手黨的。
伊瞳計算過：現實中的八小時相當于夢境中兩年的話，他設定每半小時響一次的鬧鐘，那麽距離他醒來的時間大概只剩不到一個月。
時間是過得很快的。
在這段時間裏，伊瞳也不打算白吃白住，比如現在他就在幫芥川龍之介拟定《關于港口黑手黨招收新人計劃書》——
“拍港口黑手黨的宣傳電影？”銀驚了，她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操作？還能這樣操作！
“科科科……就是這樣！”伊瞳用得意的手勢扶住下巴。
原主“銅”在小團體裏也一直是充當“大腦”的角色，因此同伴并沒有懷疑什麽。
“不愧是銅。”銀震驚之餘，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追星的魅力是無窮的。
如果電影能獲得成功，有能力和熱血的新人，一定會如同雨後春筍源源不斷地湧入港口黑手黨。
芥川龍之介只想盡快完成老師交給他的任務，因此并不介意手段，直接問：“要怎麽拍？”
“宣傳片嘛，拍一部宣傳港口黑手黨的電影不就行了？港黑的五棟大樓難道是擺設嗎？拍進去！當然，電影嘛，重點還是在人！”
伊瞳已經想好了：“封面就用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作為噱頭，主打雙黑！”
芥川龍之介：“太、太宰先生也要加入？”
“當然，這本來就是他的任務，他一定會同意的！”
“中原先生那邊……”
“只要太宰先生同意，中原先生自然沒問題。”
“銅，雖然雙黑在地下世界很有名，但你怎麽這麽清楚他們的個性？”銀好奇問。
“猜的啦。”
“哦哦。”銀點點頭，居然信了。
芥川更不用說：“好！在下會去尋求太宰先生的意見！”
“Okk！”伊瞳撸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成果就是這份《計劃書》——
……
“很大膽新奇的想法。”織田作之助看完後評價道。
在芥川龍之介發來的《計劃書》裏，需要黑手黨衆成員聯合拍一部微電影，劇本已經夾在《計劃書》裏一起發了過來。
故事講的是一位名叫“大熊”的少年，在父母被疑似港口黑手黨人謀害後，加入港口黑手黨調查真相的故事。
故事後期真相大白：仇人是假扮成港口黑手黨的老工具人組織GSS。在一番這樣那樣的搏鬥後，大熊和女朋友小夢一舉摧垮了GSS，并獲得橫濱“雙黑”的名號，結局 Happy end！
……
“好俗套。”太宰精準吐槽，旋即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不過我喜歡！”
“太宰，你打算怎麽做？”織田作之助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動員全組織的人參與！”太宰想想就覺得有趣。
織田作之助：“等等，動員全組織的意思，是也包括我嗎？”
“賓果！那當然！”
“我不會演戲。”
“織田作可以本色出演……啊啊對了，裏面正好有個收養男主的老好人角色，你就演那個好了啦。”
織田作之助：“……你認真的嗎？太宰。”
“認真到不能再認真！”
“首領那邊……”
“那還用說嗎？這麽好玩的事，Boss當然是喜聞樂見啦。”
“……好吧，男主誰來演？”
——
“太宰先生指定你來演男主大熊？”伊瞳上上下下打量面前一身漆黑的少年，“你确定？”
“在下絕不會辜負老師的期望。”芥川龍之介輕咳兩聲，眼神堅定無匹。
不！不用那麽堅定的芥川君！
“可是你會演戲嗎？”大熊這個角色伊瞳原本定的是太宰，那家夥是個天生的演技派。
“在下已經報了演員速成班。”芥川堅定不移。
“……行叭。”過激宰廚是攔不住的。
主打的雙黑莫得了，伊瞳很失落。但他更加關心的是：太宰打算出演什麽角色？
……
衆多角色中，太宰挑了一個出場就便當、戲份最少的角色——
“大熊的老父親？”織田作之助沒想到太宰會選擇這個角色。
“嗯哼～出場就是死亡，不能在現實裏做到的事，至少也讓我在虛幻中肖想一下啊！”
太宰越想越美，恨不得馬上出演這個便當角色。
……
另一邊，得知太宰打算出演大熊父親的伊瞳，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中也呢？他不會是要出演大熊的媽媽吧？”
“中也？”
“啊我是說中原中也先生。”
“咳咳！”芥川龍之介輕咳，“中原先生也要出演嗎？在下聽說中原先生正在出差。”
“川君，你對摳圖一無所知！”伊瞳比了個剪刀手，“就算不是同臺演出也沒關系，只要利用後期摳上去就可以了！”
“這樣，在下明白了。在下會将提議轉告給太宰先生。”
銀弱弱舉手：“中原先生會答應嗎？女性角色可是要女裝的。”
芥川蹙起并不存在的眉毛：“這倒是個問題……”
伊瞳眼睛亮了亮，又為了掩飾而迅速低下頭：結果還用說嗎？喜聞樂見迫害中也的太宰，一定會不擇手段逼迫中也答應的！
看來劇本需要改一改了。以及——
中也小天使的女裝照，他到時候一定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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