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青梅
三人屏息靜待另一方的回應,結果沒了下文。
不知是不是一種誘敵戰略,朽月對他照舊不理不睬,賀斬惱羞成怒,驅刀擰轉作一股旋風亦步亦趨地逼近。
“欸,有點奇怪,靈帝從來不主動退守的,從方才的戰況來看,确實毫無戰意可言,倒像是在拖延時間。”湘茵分析道。
“嗯,确實奇怪。”
烨真不知何時出現在冷沁花和湘茵身後,點點頭表示認同。
“聽說兩人脾氣都不好,歷來就互相不對付,看來傳言非虛。不過武帝和靈帝發起火來還是有些區別的,一個是怒吼金剛,一個是冷面羅剎,沒一個好惹的。”烨真繼續發表見解。
“那你還捉了靈帝的火螭,莫不是嫌命太長?”湘茵幸災樂禍地笑道。
烨真向湘茵斜去一眼,指着滿臉的傷道:“要早知道那只六翎火螭是靈帝養的,本将軍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了!這條遭瘟的紫龍,嘶……下手還真重!”
在另一處山崖腳下,黎魄的狀況也并未好到哪去。
言儀站在昏迷不醒的黎魄旁邊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傷勢,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知你可能會受傷,所以不放心過來看看,果不其然!算了,先把你帶回我家養傷吧。”
黎魄可能腦袋磕到了一塊尖銳的金剛石,依舊不省人事,雙目緊閉。
言儀試着将黎魄吃力地背了起來,但他哪知紫龍從小練武,身強體壯,長得人高馬大。
言儀身上統共沒幾塊結實的肉,背起人來步履左右搖晃,沒走幾步就累得熱汗涔涔。最後他還是使了點法術,才将黎魄艱難地送回仁王殿。
至此,言儀才暗下決心要好好鍛煉一番。
再話淩絕山巅,兩位帝神的戰鬥還未消停,躲在假山後的三個人倒是躲得不耐煩了。
“我們先撤吧,他們沒有五百回合是散不了場的!”湘茵篤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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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奇怪,從中武神殿出來的那個人是誰?”冷沁花拉住了欲起身離開的湘茵。
烨真瞠目結舌地看着從神殿中淡定走出的女人,詫異萬分地脫口而出:“竟然是靈帝!”
“哇,還真是!”湘茵與冷沁花僵硬地對視了一眼,顫着手指向上空與賀斬打得正酣的靈帝道:“那上面那位是何方神聖?”
“是分/身術!”冷沁花恍然大悟,推測道:“也許靈帝根本就沒想與賀斬交手,她真正的目的是進神殿,所以才用分/身轉移賀斬的注意力!”
“一個分/身就能與武帝打這麽久,她究竟是什麽怪物?”烨真冷汗浃背,如渺小蝼蟻窺望高山,窪魚初識江河湖海。
三人還在嘀咕,朽月突然往假山這處走來,經過假山石看了他們一眼,三人皆呆愣片刻,噤若寒蟬。
但朽月并沒有說什麽,一甩衣袖駕火離開了。
湘茵朝朽月的背影默默豎起大拇指:“真乃我輩楷模也!”
随着朽月的離開,她的分/身自然也就不攻自破,賀斬一刀斬去,幻影立即化成幾簇青色炎火,頃刻消散無蹤。
可憐中武神殿裏的那兩只金剛石獅子,被朽月五花大綁在殿內的兩根大柱子上,張着大嘴‘嗷嗷’地一直叫喚。
得知中計後,賀斬氣的火冒三丈,對着蒼天又吼了一嗓子,震得整個天京都抖了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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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珠蕊宮中也感受到了這股子憤怒的震顫。
“地震了麽?”牽思看着桌案上顫動的花瓶問道。
“公主,九重天哪來的地震啊,沒準又是那位中武神君在發脾氣了。”绮兒掩袖咯咯笑道。
牽思偏過頭看着安靜坐在窗臺邊看書的蘭溪,那認真乖巧的模樣實在令她喜歡得一塌糊塗。
“蘭溪,你別害怕,剛才不是地震。”牽思以大姐姐的身份安慰道。
蘭溪終于将目光從書上挪開,一手撐着窗臺跳下,悠悠走到了牽思面前。牽思比蘭溪要高出許多,年紀其實并不止七八歲,若放在人間,兩人可相差好幾個輩分不止。
“我沒害怕。”蘭溪笑笑,露出一排貝齒。
是時,牽思目光移到了蘭溪細小的手腕上,忽然她濃密的睫毛撲朔兩下,滿眼殷切地問道:“蘭溪,你手上那串紅色珠子比我身上戴的所有珍珠都好看,能送給我嗎?”
“不好意思,牽思姐姐,這串手珠是灼靈送我的,我不能給你。”小道士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牽思有些委屈,心想有什麽了不起的,那女人能送,她也能送!于是她将自己身上零七碎八的珠珠串串都扯了下來,一股腦塞到蘭溪手裏:“拿去,本公主也要送珠子給你!”
“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子牽思姐姐自己留着吧,蘭溪是個道士,戴着這麽些貴重的東西不合适。”
“那你戴着那個女人送的手鏈就合适了?”
牽思悶悶不樂地收回一手珠光寶氣,賭氣全扔到窗外,驚得苑外鳳凰四散奔逃。
面對姑娘一擲千金的慷慨,蘭溪稍顯得無動于衷,心不在焉地看向門外的方向喃喃道:“灼靈怎麽還沒回來?”
小道士此刻看起來有些深沉,說話的語調也脫了稚氣,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爛漫天真像變幻的絢麗雲霞,琢磨不真切,不知是真實還是假象。
小公主正耍着脾氣,蘭溪稱她作姐姐,卻對那個比她年長女人直呼其名,這顯得多親昵啊!
牽思想到這裏生氣地一努嘴,不滿道:“別等了,興許她不回來了,你一直呆在這裏多好啊,這裏有好多好玩的,要什麽有什麽,不比你那個破道觀差!父君母後見了你準會歡喜的,蘭溪,你就留在這裏,到時候你長大了,我讓你做本公主的夫君好不好?”
小公主越說越興奮,倒是绮兒吓得不輕,忙将她拉到一邊,無情地打斷了她的幻想:“公主,您在說什麽渾話呢!方才這話可千萬別被天帝聽到,小心他打斷你的腿!這小道士乃凡人之軀,會生老病死,陪您不了多久就會去閻王那報道,您可千萬別做些有辱天威的傻事啊!”
“我偏就要那小道士,母後最疼我了,她一定會同意的!”牽思将小嘴努得更高了,繃着一臉千層牛皮的韌性勁兒。
“她說的沒錯,蘭溪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更何況還是一個道士,道士是不娶妻的,牽思姐姐就別為難我了。”小道士拒絕起姑娘來不帶半分猶豫,像極了清心寡欲的得道聖賢。
绮兒上下打量着身邊的小道士,暗自訝異小小稚童竟能如此深明大義!
牽思一聽急了,立馬上前緊緊抱住蘭溪:“我不管,我不管!本公主就看上你這小道士了!再說了,凡人也可以通過修仙飛升的,我可以讓父君助你渡劫,讓你當上神仙!”
蘭溪被牢牢地禁锢在牽思懷裏,人小沒什麽力氣,掙紮了幾次無果,十分哭笑不得,終于無可奈何道:“蘭溪不修仙的。”
朽月穿過幾只苑林中開屏的五彩鳳凰,恰好在門口看見這一幕。
“小道士,你師父聽了你這話會氣死的。”
朽月趴在窗邊對他笑得眯彎了眼,背後發絲憑風游動,臉上那一抹欣然顏色勝過窗外萬千花紅柳綠,宜景宜人。
蘭溪看癡半晌,轉眼紅了耳梢,只覺喉間一絲微癢一絲清涼,甜柔與醇烈兩相纏縛,像是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冰鎮梅子酒,心神微漾,徒以沉醉半生。
“咦,怎麽害羞了?被小美人調戲的?”朽月勾唇看着小道士羞紅的小臉,笑意更甚。
聽到這一聲戲言,蘭溪思緒頓清,立時掙開牽思難舍難分的小手跑到朽月跟前。
“灼靈,蘭溪等你很久了,我們回家吧。”小道士奶音稚嫩可愛,對着朽月如是說道。
“不許走!本公主不讓小道士走!”一旁的牽思急了眼,拽着蘭溪的胳膊不放松。
“公主,別這樣!”绮兒拉着牽思的另一只手小聲勸道:“待會天後娘娘要來了,她鐵定是不會同意的,您就讓小道士回家去吧!”
绮兒縱使搬出了天後,牽思依然無動于衷,固執如小牛,硬是不肯放開蘭溪的手。
這情形就十分有趣了,兩個小孩暗暗較勁拔河似的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一個要走,一個要留,結果僵持好久。
蘭溪一時沒法脫身,仰頭求助朽月。
朽月好整以暇地等着小道士來求她,見狀心領神會地将蘭溪的後領提溜拎起,使得牽思不得不将手放開。
牽思突然躺在地板上大哭,指着朽月道:“哇……你欺負人!”
小公主邊說邊兩腳亂蹬一通開始耍賴不起來,她那張紅撲撲的臉頰讓淚水洇濕一片,從她的哭聲可知應該是很傷心的,像是被誰搶走了玩具一般。
朽月不喜小孩可能是因為太過吵鬧,且講不通道理,還不能打罵。
“你把小美人惹哭了,還不去賠禮道歉?”朽月決定将錯失歸咎于蘭溪,又将他放下推到牽思身旁。
蘭溪一臉茫然地回望一眼朽月,只見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意思再明顯不過。
小道士眉眼淡淡,似是看破紅塵一般,對躺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牽思安慰道:“牽思姐姐別哭了,又不是再也見不着了,山水何處不相逢,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的。”
“你騙人……你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我不要蘭溪走,我一個人在這邊沒人陪我玩,蘭溪你就留下陪我玩不好嗎?”
“蘭溪不騙人的,牽思姐姐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蘭溪眨了眨并不怎麽真誠的眸子,裝作因為得不到別人的信任而很是傷心的模樣。
這樣哄人的話自然最讨小姑娘歡心了,何況還是出自一個天真爛漫的小道士之口。
小孩的情緒正如同夏日陣雨一般,來得快去的也快,牽思一骨碌地從地上坐起來,立馬接話道:“我當然相信你!要是哪天我得了父君的許可,我就跑下凡去找你好不好?”
“好呀。”蘭溪答應得爽快,但朽月聽出了他語氣并不怎麽歡迎的樣子。
牽思經珠不轉雙眉凝,尤不放心地伸出尾指道:“那跟我拉鈎!”
朽月斜倚窗饒有趣味地瞅着這對兩小無猜,看這形勢天家又要潑出去一盆水了,日後要沒個帝女私奔凡人的戲碼都對不起今日的初見。
蘭溪默默地伸出小手尾指,正準備與牽思拉鈎時,臉頰忽然被吧唧一口被親上了,小道士瞬間愣怔。
牽思樂不可支,毫不掩飾內心喜悅:“小道士你可不許耍賴呀,耍賴要被雷劈的。”
蘭溪不知像受了什麽打擊似的站了起來,朝着朽月僵硬一笑:“灼靈,我們走吧,再不走可真要被雷劈了。”
朽月本來想讓這對天真兒女多呆一會,彼此再培養培養感情,又想到黎魄應該受了傷得去看看,于是颔首同意:“那走吧。”
末了她又補充說:“雷劈怕什麽,天塌都不怕,有本尊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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