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打鬧
柳蘭溪離開千茫山時将他師弟的佩劍帶了出來,本來以他現在低微的修為禦劍速度就慢,誰想身後還沒臉沒皮地擠進來個人,更不消說拉低了安全指數。
一路上長劍搖搖晃晃地吃力拖載兩人已是極限,更甚的是劍上站立的兩位還争吵不休,你推我攘好不和睦,結果這把劍上的兩只螞蚱兩相折磨了許久。
“我說道君,我一個連仙法都不會的人,禦劍術也才剛學會,你怎麽就好意思搭乘我禦行的劍呢?”柳蘭溪嘲諷道。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本道君這是替你師父指點你,只有遇到逆境才能進步,才有機會尋求突破,你看看你的禦駛能力是不是比剛才好多了?”
“并沒有,比之前更慢了!道君,你害我看不見灼靈了,能下來自己飛嗎?”柳蘭溪竭盡友好地請求。
誰知他身後的陸修靜将腦袋一橫,撒潑道:“我不!一個人飛多無聊啊,你這不是還挺寬敞的麽?哎呀,我知道,本道君輩分高出你許多,你不要感到壓力嘛,你應該感受到榮幸才對,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柳蘭溪:“道君,除了你的沉重,我什麽都感覺不到。”
“你這孩子太不會聊天了!”
“前面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道君,你沒發覺周圍氣溫越來越高了麽?”
陸修靜一直在跟柳蘭溪扯皮,沒注意前面的情況,經柳蘭溪提醒,這才注意到四周的狀況。
他伸長脖子遠遠眺望,只見迎面飛來了兩位女仙,正是湘茵和冷沁花。
冷沁花本準備将腰間的葫蘆遞還原主,忽一看劍上的柳蘭溪便瞬間柳眉倒豎,抽下葫蘆扔給旁邊毫不知情的湘茵:“元君,葫蘆你還給陸道君,我還有私怨要解決!”
她方說罷要事,手中素帛飛擲而出,一條白練貫穿碧空,直擊柳蘭溪所在方位。柳蘭溪見勢偏頭一避,輕軟的素帛瞬間把他身後的陸修靜纏成了個緊實的粽子。
眨眼的功夫,陸修靜無緣無故被捆成一團,不免氣道:“我說你們兩個女神仙也太不厚道了,偷了本道君的葫蘆不說,還專程回來挑釁是吧?哈,你們哪裏是毛賊,你們簡直是搶匪啊!說吧,這回又看上本道君身上的什麽東西了?”
湘茵見這情況也懵神了,忙擺手解釋:“道君誤會,我們真的只是想還你葫蘆的,我那妹妹莽撞了些,你原諒她罷!”
冷沁花見綁錯了人,既而松開白帛轉身朝着柳蘭溪追打而去。她心頭似有難解的深仇大恨一般,出手招招沒留什麽餘地,讓呆立原地的湘茵和陸修靜咂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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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您的葫蘆。”湘茵恭敬地哈腰逞上東西,“嘿嘿,您大人有大量,念小仙初次犯錯,且知錯能改的份上就原諒我們吧,我們當真有苦衷!”
陸修靜見湘茵誠心實意來道歉,故也沒多加為難,只把葫蘆收回系于腰間,“好說,看在你還算知道悔改的份上,本道君這次便寬宏大量原諒你了。”
湘茵聞言喜笑顏開:“多謝道君寬宏小仙!”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苦衷了嗎?”
“是是,不瞞道君,其實小仙也是為了報恩才偷您葫蘆的。那條白蛇于我有恩,昔日他所犯下的殺業實由小仙所引起,這條蛇情深義重而并非濫殺無辜,還望道君明察。陸道君,小仙在此想為他求個情,您就把他放了吧?”
等陸修靜理清了裏面的個中因果卻犯了難,他掏出懷裏的八卦銅鏡無奈道:“大姐,現在不是我不肯放蛇,而是那條白蛇被柳蘭溪那小子裝進了這銅鏡之中,本道君研究了很久也不得其要,那條蛇恁是憑空不見了!”
湘茵接過銅鏡揣摩敲打一番,須知解鈴還須系鈴人,遂對着旁邊被冷沁花追打躲逃的柳蘭溪喊道:“喂,那位俊俏的小道哥,可否告知讓白蛇從鏡中出來的方法?”
柳蘭溪剛剛躲過冷沁花長绫的糾纏,此刻正以一足踩在豎立的長劍劍柄之上。幾片浮雲悠游而過,身形靈巧如燕,輕盈如羽蓬。
聽見有人在叫他,用餘光看了湘茵一眼,笑曰:“當然可以,不過能先讓這位姐姐停下來嗎?”
兩人正在搭話的間隙,冷沁花又拂出四道白绫精準地纏住柳蘭溪的四肢,忿然道:“緋帝狗賊,休得多言,往日恩怨今朝一筆清算!”
柳蘭溪笑顏不減,面對冷沁花的咄咄逼人不惱也不怒,“這位仙子姐姐可有什麽誤會,我是千茫山朝塵觀的道士柳蘭溪,可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位緋帝。”
言畢,旋即他提足勾劍,将綁縛在四肢上的白绫絞了個粉碎。
冷沁花嗤笑一聲:“哈,邪魔修道?真乃滑天下之大稽!你以為我會信?”言罷婉轉身姿又甩出一道白绫亂削,逼得柳蘭溪退至湘茵身後躲藏。
柳蘭溪對湘茵以利誘之:“黃衣服姐姐,你還要不要你的小白蛇了?想要的話叫你朋友快停手。”
這話效果立竿見影,湘茵一手抓過白绫制止冷沁花:“沁花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位小道哥仙風道骨的,一看就是純良的仙門子弟,哪像什麽邪魔歪道?有什麽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嗎?”
“元君,你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我在人間的時候見過這個禍亂蒼生的妖帝,他殺起人時可不是現在的面相!”
“這位小道哥是跟朽月靈帝和陸崇道君一塊來的,他要是妖魔,你覺得那兩位會放過他嗎?”
湘茵據理力争,轉頭去問不打算插手此事的陸修靜:“道君,好歹你和他一塊來的,你不說句話嗎?”
“第一,你看這小子法術練得稀松,一定是平時不求上進,躲在道觀裏渾水摸魚,打死了就打死了,沒什麽好說的。第二,本道君也覺得這小子來歷不明呀,他周歲時我為他蔔了一卦,卦相為陰,說他應遠離修仙之途,否者災禍将至。第三,他老是在背後陰我,我憑什麽替他說話?”
陸修靜将兩手插入袖中,高高昂起他那驕傲的頭顱,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狀态。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冷沁花指着柳蘭溪質問道。
柳蘭溪搖頭嘆息:“唉,現在神仙做事怎都這般不嚴謹,口舌罪乃是大過,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就斷下妄言實在有失水準。如果諸位仍然覺得我是妖魔,那我也不反抗了,任憑處置便是。但如果我真是一介普通凡人,諸位無端誣賴我的清白,這又當如何呢?”
“我覺得這位小道哥說得很有道理。沁花,你有證據嗎?”湘茵問。
冷沁花一時無言,只好默默收回白绫作罷。
陸修靜火上澆油的願望被澆滅,故沒趣地嘟囔了一句:“我的卦象是不會出錯的。”
柳蘭溪踩着長劍飛到陸修靜身旁,伸出一手示意他上來同乘,“道君,都說天道無常,世事難料,命運這東西誰也說不準。要不,有空你再幫我重新算算?”
這突如其來的示好讓陸修靜受寵若驚,拍拍葫蘆推辭道:“我有葫蘆了。”
“不好!風沙越來越大了,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湘茵遠眺即将席卷而來的沙塵暴憂慮道。
只見漫天黃沙中火光四起,無數殘甲斷兵屁股冒煙往四處奔蹿,混亂中紛紛倉皇逃生,其間偶然聽到柴鼎耀爆了一聲響徹天地的粗口:“朽月你個烏龜混蛋王八,老子去你的祖宗姥姥!”
柳蘭溪驀然回首望去,不由眉頭深鎖:“那邊怎麽了?”
陸修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跳上長劍,對他大聲催促:“別愣着了,趕緊逃,柴鼎耀發起瘋來可跟狗似的!”
這時,一把巨斧從天劈下,轟隆一聲恰似無數道天雷齊響,巨大的裂帛聲從地面清晰傳來。
頃刻間地動山搖,天色驟變,沙塵籠日使得寰宇黯淡無光,令人恍若回到了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之中。
“要死了,柴鼎耀狗急跳牆,居然用了開天斧!祖宗,你能快點嗎,前面兩位女仙都跑沒影了!”陸修靜揪着柳蘭溪的肩頭搖晃不已,為他的烏龜速度感到焦急。
誰知柳蘭溪突然調轉了方向:“我要過去帶灼靈走。”
“祖宗,你可別去添亂了,你有擔心她的功夫還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個吧!不跟你扯了,趕緊讓開!”陸修靜奪過了這柄誰上手都能使喚的長劍操作權,調頭光速飛離此處。
四人往東飛一直飛,等到視野清明時才降落于某處戈壁。
塵土已去,開天斧的威力可見一斑,地面幾百條溝壑縱橫交錯,連綿百裏,正如無數被撕裂得觸目驚心的傷口。
時值廣袤無邊的天際夕陽西垂,薄暝欲晚,暑熱漸散。
夜晚寒涼,湘茵和冷沁花打算先在此生火歇腳,在天上奔波了一天,果然還是腳踏實地最令人安穩。
柳蘭溪坐在一處土阜上遠望殘月東升,在夜色中,少年的身影顯得清冷而孤涼。
他不說話的時候蘊蓄着某種超然物外的意念,仿佛天地只不過浩瀚宇宙中的滄海一粟,茫茫衆生渺小如微塵,風吹既散。
陸修靜跳進了某條溝壑中在斷壁上打洞,刨土的速度堪比地鼠和野兔,不肖想這人一定在野外呆慣了,哪有坑洞就在哪過夜。
游歷四海山川時,陸崇道君有時還不惜鸠居鵲巢霸占別人的領地,什麽棕熊窩,蟒蛇穴,老虎洞是借宿的上乘之選。如果沒有洞,他會自己徒手挖一個,露天席地是不可能的,用他的話來說出門在外睡覺必須講究!
一個十分寬敞的方形洞穴被挖得十分規整,這個不修邊幅的道士對住的要求還是十分‘挑剔’的。
他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新窩,忽然覺得可以在旁邊多挖幾個給其他人,于是擡起頭問柳蘭溪:“小祖宗,要在旁邊給你也挖一個洞睡覺嗎?”
柳蘭溪轉身跳下土阜,走到斷壑邊上看了眼陸修靜挖的洞,深表憂慮道:“道君,你睡覺不說夢話吧?”
“嘁,開什麽玩笑,我再次重申一遍,本道君睡覺從不磨牙從不打呼從不說夢話!”
“行,那你挖吧。”
“你們要下來睡嗎?”陸修靜探身問上面烤火的兩位女仙。
“道君,我和沁花就不用麻煩了,睡在篝火旁邊能暖和點。”湘茵拒絕道,因為感覺進洞睡覺跟入了土似的,不僅晦氣,而且毫無美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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