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可愛

魄如霜雖暫時目不能視，但仍堅持要舞劍，倦收天靜靜看着，突然不知為何，她腳下一滑失了重心，倦收天立即飛身接住。四目相對間，仿佛往日場景重現，只是看不見的人，變成了魄如霜。

魄如霜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臉上，倦收天心緒如同湖海星波漾起的層層漣漪，只是有人煞風景的出聲：“我的眼睛被強光閃到了。”他放開魄如霜，看向誇張的捂住自己眼睛的原無鄉：“好友，不要鬧了，你的劍氣很顯眼。”

原無鄉與千玥玲珑一臉你懂我也懂的表情，魄如霜卻并未察覺到此時的氣氛，她笑笑：“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我相信你們一定是我很好的朋友，像倦收天一樣。”原無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不不不，像倦收天這樣的朋友，你只有他一個，我們頂多算，普通朋友。”

不等魄如霜問清楚，倦收天出聲打斷好友的調笑：“素還真有辦法嗎？”原無鄉點點頭：“這是他調制的藥，一日一服，這個是敷在眼睛上，三日不能見光，千萬切記。”他将藥遞給倦收天，而後小聲在他耳邊道：“好友，日後我若失明了，希望你也能這麽抱我。”

倦收天接過藥，不知是沒聽出他的揶揄，還是他也在開玩笑：“我會。”倒是将原無鄉吓了一跳。千玥玲珑捂嘴偷笑，魄如霜一臉迷茫：“你們在笑什麽？”千玥玲珑扶着她坐下：“沒什麽，兩個大男人調情罷了。”

魄如霜呆呆的啊了一聲，千玥玲珑卻繼續道：“你先前魂體有失，七魄盡數是修補的，所以不能強行喚起你的記憶，否則會造成二度傷害。我将這株雲華草暫時借給你，有安魂之用，希望能慢慢喚起你的記憶，只有這一株，用完要還啊。”

倦收天颔首接過：“多謝了。”千玥玲珑輕吐一口氣：“好了，你再慢慢等吧，我先回去了，七日後我再來。”原無鄉也忍着笑意告辭：“那我先離開了，好友，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的朋友，魄姑娘！”

兩人離開後，魄如霜笑意不減：“有朋友真有趣，我之前醉心修行沒交過朋友，不知道我跟他們做朋友的時候，有沒有因為不懂人情而讓他們為難，對了，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不好聽的話？有沒有對你發過脾氣？我有沒有為難你啊？”

倦收天放下手中的雲華草，輕聲回答：“沒有。”魄如霜笑得很十分開懷：“那就好。”魄如霜很多表情，倦收天都是第一次看到，每一次他都會後悔當初沒有早一點察覺自己的心意，竟不曾發現魄如霜是如此美好的存在。

他笑笑：“我為你敷藥吧。”倦收天發現自己自從魄如霜醒後就很愛笑，他之前，并非是時常心情愉悅之人。魄如霜聽話的任他為自己敷上藥，冰涼的藥膏讓她忍不住抖了一下，小小的動作卻煞是可愛，說起來，他最近常常這樣覺得，魄如霜真的很可愛。

倦收天忽然覺得有這樣一段日子也不錯，能讓他重新認識他曾不知道的魄如霜，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短到他尚不足以了解她便已是恩怨難了。初見時他只覺魄如霜個性率直，卻因為看不到她而錯過了更詳細的了解，原來魄如霜在認識他之前，率直得可愛。

他不會誇人，也不曾誇過人，想來想去都覺得，只有這一句合适，這樣想着又笑了笑。魄如霜蒙着眼睛憑着感覺仰起頭，恰好對上倦收天的臉：“你在做什麽？”倦收天的語氣有幾分輕快：“我在笑。”

魄如霜偏頭：“有什麽好笑的？你笑起來是怎樣的？啊，說來都我不記得你的模樣了。”他頓了頓：“你想知道我的容貌嗎？”魄如霜老實的點點頭：“嗯。”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你可以先用手感受，看我長得是否與你想象中一樣？”

魄如霜雖然曾大膽的向他表明過心意，但卻不曾有過親密的相處，只有那兩次意外，他才與她有過僅有的肢體接觸。再加上後來情仇難解，他之前更多的是将她看成是知己朋友，而且與她相處的時間也并不多，所以兩個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可以說确實很朋友。

所以，倦收天不大明白要怎麽相處才算兩情相悅，而魄如霜在沒遇見他之前也并不懂這些，遇見他之後也不見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顯然她也只是似懂非懂。于是這一幕本該暧昧缱绻的氣氛，硬生生變得有些正經。

魄如霜認真的摸着他的眉眼，如同昔日一般直率：“你長得真好看，笑起來也一定很好看。”倦收天任她摸過自己的臉龐：“你以前也這樣說過，只是我不是愛笑的人。”魄如霜的手停了一下：“為什麽？”倦收天想了想：“沒什麽值得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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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如霜收回手不解道：“你真奇怪，那你剛剛為什麽笑？”倦收天看着她又不自覺彎起唇角：“你能醒過來，我很高興，你也是個很特別的人，所以我在笑你。”魄如霜撇嘴：“那等我眼睛好了，看見你，也要笑你。”他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