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飲酒

三日相處，讓倦收天想起了他們初識的那三日，他與魄如霜交心而論，那時候魄如霜還不知道天羌族之事。他們論道論劍，最後相知相惜，只可惜，他們從一開始感情就不對等，他當她是朋友，她卻早已對他一片情深。

他記起那時候魄如霜請他飲酒，他拒絕了，那時候他只是覺得自己與她不可能會有更多可能，所以拒絕得很幹脆。每當這時候他都無比感謝魄如霜是個個堅持的人，讓他不至于從一開始就錯過了她。

倦收天思及此一揚手，被珍藏在湖底的珍味再度現世，他取出當日不曾喝到的那壺酒：“先前你邀我喝酒，我說我不飲酒，明日你就要複明，讓我先将這個遺憾補上吧。”說着他斟酒，果然是很好的佳釀。

魄如霜接過酒杯：“你當時為什麽不喝？因為我們還不熟嗎？”“算是吧。”倦收天只倒了半杯給她，然後小心的就着她的手将酒杯遞近她嘴邊：“這是我第一次跟你喝酒，希望以後，我們還會一起喝酒。”

魄如霜輕輕抿了一口，滿足的抿唇微笑：“我很會喝哦，不過你拿着我的酒說這個，不會不好意思嗎？下次不應該你請我喝你珍藏的美酒嗎？”月色迷蒙，湖海星波的水光與月色相容，印在魄如霜的臉上，讓倦收天心下一動。

他的聲音微沉：“我沒有珍藏的美酒，因為我只喝過原無鄉的酒。”魄如霜将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那我是你的第二個很好的朋友嗎？”水光月色下，魄如霜喝過酒的唇讓倦收天移不開眼。

好在魄如霜看不見他此刻的失态，他沉默了許久沒有答話，安靜得只有清風拂面，魄如霜有些不解的喚他：“倦收天？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倦收天放下酒杯，也順手将魄如霜手中的酒杯取下：“不是。”

魄如霜呆了呆，嘴唇微張，一時無話，她卻感覺倦收天離她近了一點：“什麽不是？”倦收天俯身與她臉對臉，魄如霜明顯的感覺到他離得很近，不知為何，心忽然開始狂跳。她稍稍別開臉，倦收天眯了眯眼，發現她的臉如同染上一抹淡淡的煙霞。

如同被蠱惑一般，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将魄如霜偏過的臉又扳了回來，他離得很近，近得彼此的呼吸打在臉上，糾纏暧昧。魄如霜不自覺的握緊了自己的手，倦收天替她別起額前淩亂的碎發：“不是朋友。”話音落，他傾身吻上魄如霜的唇，蜻蜓點水，對他而言已經十分大膽。

魄如霜僵了許久，這才想起原無鄉曾兩次提起，“如果是說倦收天這樣的朋友，那我們不是。”原來，是這個意思？那他為什麽一開始說自己是她的朋友？但此刻她顯然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她的心跳已經不是常人該有的跳動速度了，而臉更是可以燙手了。

倦收天親完也愣了半天，只喝了一杯酒，他卻突然覺得自己醉了。此刻他只慶幸魄如霜看不見，看不見他紅了臉，也亂了心。魄如霜呆呆的坐着，似乎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方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開過口，一夜無話，兩個人都是心潮狂湧，倦收天在懊惱之餘，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直到天光乍亮，他迎來了最愛的曙光，卻第一次無心欣賞，只覺得比起晨曦，魄如霜的面容更美上一分。

氣氛有些詭異，卻被原無鄉的咳嗽聲打破：“那什麽，好友，我帶了你最愛吃的餅來，慶祝魄姑娘重見天日，你們這是吵架了？”倦收天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沒有。”魄如霜也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謝謝。”

原無鄉若有所思的看向兩人，随後湊近倦收天耳邊輕聲細語道：“好友，你該不會什麽都沒跟魄如霜說吧？”倦收天認真的嗯了聲：“我會讓她恢複記憶。”原無鄉扶額：“你真的是個呆子。”雖然這次原無鄉确實冤枉他了，但他也不敢反駁，畢竟那個吻來得過于莫名，他有些懊惱吓到了魄如霜。

為了緩解尴尬，倦收天借故回永旭之巅，托原無鄉暫時照看，被突然拜托的人一臉懵。不得已，原無鄉只好沒話找話：“魄姑娘，你的眼睛再過一會就能重見光明了，你好奇倦收天長什麽樣子嗎？”

魄如霜明顯的身子一僵，而後她搖頭，不知是岔開話題還是真的不想，她輕聲問道：“倦收天喜歡吃餅嗎？”“是啊，我珍藏多年的餅，一大半都進了他的肚子。”魄如霜笑笑：“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吧？他說他不喝酒，跟我也沒喝過，只喝過你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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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原無鄉總覺得這句話有哪裏不對：“生死之交喝個酒不奇怪啊，倦收天個性沉悶還有點高傲，所以他除了我也沒什麽朋友。”魄如霜有些頹然：“我僅有的記憶裏也沒有朋友。”

原無鄉笑言：“那我與玲珑姑娘可以做你的第一和第二個朋友。”魄如霜含笑道：“謝謝。”原無鄉咳了咳試探道：“你好奇倦收天怎麽救你的嗎？”魄如霜微微蹙眉，倦收天一言帶過，她确實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