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恃寵而驕 和好

小姑娘便伸手抱住他的腰, 不知是委屈還是怎麽的，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

一下一下滴在楚翊的心上。

若是以往，楚翊定輕聲哄她, 今天卻是動作輕柔地替她将淚珠吻幹，然後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玉背, 一言不發。

“去年過生辰的時候溱珺哥哥還說每年的生辰一定會陪我過的，今日溱珺哥哥就不想理我了嗎？”小姑娘邊抽噎邊數落他。

“是我的錯。”楚翊忍不住軟了神色, 嗓音低沉, 不自覺的帶了幾分輕哄意味。

“那今天晚上溱珺哥哥留下來嗎？”若沒人哄也就罷了, 偏偏楚翊開口哄，小姑娘便又抱了楚翊一會，擡眼看楚翊。

聞言, 楚翊伸手揉了揉眉心，剛想開口，就見小姑娘退出他的懷抱，有些賭氣的說道，“既然溱珺哥哥不想留下來, 那便走吧。”

楚翊定定地看了一會小姑娘。

原先雲公公見帝王欲出來吓了一跳, 誰料帝王留下又驀然松了口氣，忙招呼人退下。

可沒想到, 一炷香後, 身影驚豔的帝王又走了出來。

這是……沒留住人。

“陛下。”司琴跟茱萸對着楚翊福身, 今日姑娘生辰，這是不打算留下？

“嗯, 朕還有事要去禦書房處理，你們等會去禦膳房拿長壽面。”楚翊動作雅貴的撫了撫衣袖，吩咐道。

茱萸忙點頭應“是”, 而司琴藏不住話，往裏面看了一眼小聲問：“那陛下等會還過來嗎？”

楚翊鳳眸瞥了一眼她，雲公公便樂呵一笑，“司琴姑娘，陛下疼愛娘娘，等會若是辦完政務，肯定會過來的。”

“奴婢恭送陛下。”茱萸暗暗地扯了司琴一下，對着楚翊的方向福身。

“茱萸姐姐，你剛才怎麽攔我？”司琴撇了撇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陛下雖然對姑娘疼愛，但是他的身份畢竟是一國之君，不管他做什麽事情，我們都不能去過問。”茱萸看了一眼她，道。

司琴皺眉，“那他若只是姑爺呢？茱萸姐姐，當初又不是我們姑娘非要嫁進來的。”

“這話說說就算了，陛下跟姑娘兩情相悅，此番應該只是有些吃醋。”茱萸一向比她沉穩，聞言就道。

“那也是，陛下對咱們姑娘的好确實已經勝過這世間衆多男子了，那茱萸姐姐，我們去禦膳房吧。”

禦書房。

雲公公在旁邊站着，汗涔涔的不敢說話，連皇後娘娘都勸不動，他們還哪敢開口。

楚翊将所有的奏章批閱完之後便伸手捏了捏眉心，腦中想起淩子塵的話，“那前世呢？前世你不是也很寵着她嗎，但最後的結果又是怎樣的。”

淩子塵害怕，那他呢？

月明風清處，年輕的帝王正埋頭披着奏章，內侍端着茶盞走進。

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帶有幾分緊張的問：“皇上，容二姑娘她……”

“吩咐人下去辦吧。”帝王停了筆，鳳眸有些迷惘，良久才道。

“是，容二姑娘來世定能幸福圓滿的，說不定也可以與皇上再續前緣。”那內侍松了口氣，對着帝王道。

似乎也只有這句能讓帝王緩了神色。

……

楚翊伸手揉了揉眉心，想到小姑娘滿臉失落的樣子，問：“現在幾時了？”

“戌時将過，皇上今夜是否是在昭華宮歇息？”雲公公忙湊上去，關心着問。

“她呢？”

雲公公自然知曉這個“她”指的是誰，慶幸自己适才遣人去打聽，“聽皇後娘娘宮中的人說，皇後娘娘似乎還未用晚膳。”

楚翊便皺了眉。

許久，楚翊起身，眸中有幾分深邃，最終開口道：“去椒房殿。”

“是。”

雲公公輕輕地吐了口氣，他就知道帝王心中肯定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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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中，容卿卿半趴在炕桌上，柔若無骨的小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去抓那棋盤裏的棋子，然後一撒，發出“叮”的一聲響。

司琴看了下外面天色，走上前，輕聲道，“娘娘早些歇息吧。”

“睡不着。”容卿卿撇了撇嘴，嘟哝一聲。

聞言，茱萸便道。

“那娘娘還是将長壽面給吃了吧。”

楚翊還未走至正殿門口，就聽到小姑娘糯中帶着幾分幽怨的聲音，“我不餓。”

“姑娘。”

楚翊眉目微緊，快步走了進去。

“參見陛下。”茱萸剛将膳食端出去，就看到楚翊的身影，有些驚訝。

小姑娘猛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垂下頭，楚翊含笑走過去，“生氣了？”

“臣妾不敢，陛下政務繁忙，怎麽會來這？”小姑娘抽回自己的手，十分規規矩矩的說了句。

見狀，司琴跟茱萸神色一松。

“下去吧。”楚翊也不惱，對二人擺了擺手。

“是，陛下。”

待衆人離去，楚翊的鳳眸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正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一雙柔夷絞着手帕，也不看他。

“我早說過，在我面前，你無須如此，今早是朕不對，朕向你賠罪。”楚翊在心裏嘆了口氣，将小姑娘重新抱到榻上，低聲道歉。

他知道她若真計較起這些規矩，定會比很多人做得要好，但是于楚翊而言，只希望她能夠歲月無憂就好。

“陛下是天下之君，又文武蓋世，怎會做錯事，是我不懂規矩。”小姑娘正色，一板一眼道。

楚翊便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将她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嬌嬌這話是想在朕心口捅刀子嗎？”

小姑娘紅了臉，卻一直沒說話。

“今日是朕醋勁大了些，現在朕向你賠罪，随你怎麽發落朕都可以，好嗎？”楚翊湊到小姑娘耳畔，對着她低聲道。

“怎麽都可以？”小姑娘眉眼彎彎的看着他，還含有幾分狡黠。

“那是自然。”楚翊神色微松，緩了一口氣，道。

“之前陛下說要抄一千遍佛經，結果一直都沒看到影，現在限陛下在十天之內抄完五千遍佛經，然後讓人送過來給我檢查，我就原諒陛下。”

看着生靈活現的小姑娘，楚翊心頭一軟，“喊一聲‘溱珺哥哥’，明日帶你出宮可好？”

起初他是打算今晚就帶小姑娘出宮，誰知撞上了淩子塵。

小姑娘忽然想起明日是乞巧，杏眸有些糾結。

“溱珺哥哥。”良久，小姑娘捏着楚翊腰間挂着的玉佩，細若蚊蠅的喊了一聲。

“乖。”

他相信他有扭轉乾坤的能力，所以他一定不會讓前世的事發生，日後他定會将她死死地扣在懷裏。

只是一轉眸，楚翊按了按眉心。

“面沒吃？”

本來都是站在外面聽動靜，聽到楚翊的聲音，司琴忙跑進來，聲音微弱，“娘娘晚膳還沒吃。”

“呈上來。”

司琴飛快的看了一眼楚翊跟她家姑娘，小聲道，“那奴婢再讓她們送兩碗過來。”

“嗯。”楚翊颔首。

“來，我喂你。”待人将面呈上來，楚翊沒急着動筷，而是對着小姑娘笑道。

小姑娘便靠在他懷裏，由着他一口一口喂她。

楚翊輕笑搖頭，若論恃寵而驕，小姑娘絕對是第一個。

當晚，楚翊還是歇在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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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乞巧節。

國舅府，婧瑤郡主一早就起了身，歡歡喜喜地往府門口走去。

“哥哥，今日不是休沐日嗎？你怎麽也要出去。”

“今日乞巧，哥哥出府去過乞巧不成嗎？”秦昭停住腳步，眉梢輕挑。

其實是因為某人今日要出宮，他得趕緊過去替人家做侍衛。

“哥哥，你還過乞巧？”婧瑤郡主大感驚奇，問。

這乞巧不是一起乞巧嗎？難不成還一個人去乞巧。

“哥哥怎麽就不能過乞巧了。”秦昭翩翩如風的一搖折扇，“妹妹可願與哥哥同行？”

婧瑤郡主搖了搖頭，剛走兩步又回過頭，笑嘻嘻道，“我今日與如熙哥哥有約，地方正是在聚寶齋，哥哥不如将妹妹送過去？”

聽到那聲“如熙哥哥”，秦昭剛想出聲數落她，結果聽到後半截一愣。

等等，聚寶齋不是某人今日要來的地方嗎？

“哥哥怎麽這副表情，可是不想送妹妹過去，那算了，妹妹自己過去。”見他這怔愣的樣子，婧瑤郡主嘆了口氣，便要往外走。

秦昭忙跟了上去，拿起一把折扇擋住她的去路，“等等，我與你同去。”

“哥哥怎麽又去了？難不成是有佳人在聚寶齋等哥哥。”婧瑤郡主轉身，半開玩笑道。

秦昭微微搖了搖頭，“想多了，不過今日确實有人要來聚寶齋，你等會就知道了。”

聚寶齋門口，身穿青色衣衫，身姿颀長的文如熙正站在其等候。

不同于文如墨的書生之氣，相反，集溫潤文臣與武官之氣于一身。

“如熙哥哥久等，婧瑤來遲了。”國舅府的馬車一停下來，婧瑤郡主就飛奔過去。

秦昭拿着扇遮了一下自己的臉，簡直是太不莊重。

“婧瑤郡主客氣，在下也是剛來。”文如熙搖頭一笑，對着秦昭的方向道，“子昭兄好。”

“如熙公子客氣。”

“如熙哥哥，你最近都在家中做些什麽呀？”自見到文如熙起，婧瑤郡主就說個不停。

文如熙臉上一直挂着笑意，剛想回答，就聽婧瑤郡主身邊的丫鬟開口。

“咦，那不是皇上跟皇後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