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 美人恩【一更】 乞巧

寅時四刻, 小姑娘便睜開懵懵懂懂的杏眸，對着楚翊的耳畔吐氣如蘭，細聲道：“溱珺哥哥, 起來了。”

“怎麽都不多睡會？”楚翊将她摟的更緊，許是剛醒, 嗓音有些嘶啞，但甚是清越。

“睡不着。”小姑娘搖了搖頭, 嗓音又嬌又糯。

楚翊便睜開鳳眸, 聲音帶了笑, “卿卿是在暗示朕可以做些別的事？”

小姑娘的臉瞬間俏若芙蓉，一臉霸道的在楚翊臉上親了親，“那溱珺哥哥是起來還是不起來？”

“有你, 朕也睡不着。”楚翊輕笑，在她側臉上偷了個香。

聽到裏面的動靜，門外雲公公一個激靈，今日帝後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趕快招呼人進去伺候。

許是因為起得早，小姑娘盈盈靈動的杏眸沁出些淚意。

楚翊見狀搖了搖頭, “朕今日來幫你绾發吧。”

“溱珺哥哥會嗎？”小姑娘眨了眨眼, 問。

“我會不會嬌嬌不是最清楚的嗎？”楚翊挑眉，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看着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 司琴跟茱萸有些高興, 又有些欣慰。

“溱珺哥哥, 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結兩姓之好呀？”一會，小姑娘就往楚翊懷裏拱, 問。

雖說古來之姻緣，結兩姓之好，但于他而言, 小姑娘就是他的命，所以……

“自然是的。”

小姑娘便彎眼笑了，楚翊神色也倏然柔了下來。

“陛下，是否要傳膳？”

“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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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寶齋，二樓。

小姑娘進去時也恰好看到秦昭跟婧瑤郡主，小聲問：“溱珺哥哥，那不是婧瑤郡主跟小國舅嗎？”

而當丫鬟開口時，秦昭拿折扇的動作一頓，順着丫鬟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二人。

婧瑤郡主跟文如熙也是一愣，然後連忙上前，“見過陛下，皇後娘娘。”

“如熙公子好。”容卿卿朝文如熙打了聲招呼，文如熙忙搖頭，暗自沉思。

現今新帝登基，都說其對皇後娘娘異常寵愛，之前文如熙未能親眼所見，還不覺得，今日卻是覺得名不虛傳。

而就在文如熙收回目光的時候，恰巧撞上了帝王的視線，然後又見他拿起袖子擋了下皇後娘娘。

這是吃醋了？

“今早從國舅府出來的時候，哥哥還說今日聚寶齋有人要來，沒想到竟是翊哥哥跟容姐姐。”婧瑤郡主見到楚翊跟容卿卿很是高興，忙湊上來，道。

“婧瑤郡主既跟如熙公子有約，那我跟你翊哥哥就不打擾了。”容卿卿拍了拍她的手，笑容傾城靈動。

楚翊淡淡的鳳眸便掃向婧瑤郡主跟文如熙。

婧瑤郡主飛快搖頭，拉着容卿卿的手搖了搖，“才不要，乞巧就要一起嘛，容姐姐，我們不如去泛舟游湖吧？”

游湖……

小姑娘擡頭看楚翊，楚翊淺而一笑，“你高興就成。”

“那去吧。”

彼時湖畔是風景如畫，清涼的微風陣陣襲來，讓人心悅神怡。

“客官你們好，今日乞巧，游湖之人有些多，你們可否願意跟別的客官共舟游玩？”

婧瑤郡主一臉驚奇的看着他，“啊，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這……”那人自己也驚了一下，總該不會是當今聖上跟皇後娘娘吧？

“婧瑤不得無禮。”秦昭重重的咳嗽一聲，眼神看向楚翊。

楚翊看了眼小姑娘，問清淩。

“京城別處可還有泛舟游玩的湖畔？”

往年他幾乎從不踏足這些地方，但是小姑娘明顯想玩，清淩想了一下，“南街還有一處，屬下讓人去安排。”

楚翊等人剛欲離開，就聽見容子霖溫潤親和的聲音。

“阿妹今日怎麽也出來了？”

“子霖哥哥。”小姑娘驚訝的看着追上來的容子霖，還有那後面跟着的……淩子塵。

淩子塵見小姑娘瞥了他一眼後飛快移開目光，臉色就白了白，他的本意從來都不是想傷害她。

“今日倒是趕巧了，竟然能碰上子霖兄跟淩二公子？”楚翊清貴淺雅的走小姑娘旁邊，笑看着二人。

秦昭聽出這人話裏的醋意，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淩子塵。

“旁人都是與嬌妻一起出來乞巧，子霖兄怎麽跟淩二公子一起？”

“父親命我招待子塵兄，然後我跟溶溶約好晚上出來乞巧。”提到七公主，容子霖目光有些柔和，開口解釋。

本國蘭夜乞巧最為盛行，起初楚翊也是打算晚上出來，但小姑娘待不住。

秦昭“嗯”了一聲，對楚翊舒朗出聲，“那陛下，咱們進去吧。”

上畫舫的時候，楚翊伸出手，“來。”

容卿卿粲然一笑，将手遞過去。

于是楚翊半摟半抱的将她帶上畫舸，秦昭搖頭一嘆，“啧，陛下跟皇後娘娘的恩愛，真是令咱們羨慕。”

“那當然，像哥哥這樣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嫂嫂的人就只能幹羨慕了。”婧瑤郡主吐了吐舌頭，躲在文如熙身後俏皮笑道。

“小小年紀，說話沒個正經，擔心人家如熙公子不要你。”秦昭就想動手打她，板着臉道。

文如熙卻是溫和一笑，“婧瑤郡主性情單純，在下很喜歡。”

得，他就只有去羨慕的份。

秦昭一臉“幽怨”的坐在楚翊的對面，小姑娘忍不住掩唇笑了。

“有這麽好笑？”楚翊跟着一笑，拿起一塊糕點喂到她嘴邊。

容子霖微微蹙眉，問：“阿妹早上沒用早膳？”

“用了。”

“皇後娘娘，在下身邊恰好有一個尤擅做糕點的廚娘，若是娘娘不嫌棄，在下讓她做幾道糕點呈上來？”見狀，淩子塵半清涼半低啞的開口。

小姑娘搖頭，“不用了，多謝淩二公子。”

看着小姑娘一副想要跟他撇清關系的樣子，淩子塵心口一滞，猛的捂住嘴咳嗽起來。

“子塵兄還好吧？”容子霖忙給他遞了盞茶，前幾日他父親也讓人替其診脈過，應是年幼時留下的弱症。

“淩二公子，朕改日讓太醫去驿館。”

“多謝陛下。”淩子塵強忍下想要咳嗽的沖動，對楚翊拱手。

這人分明也心悅……

秦昭挑了挑眉，無聲的對楚翊做了個動作。

楚翊不鹹不淡的瞥他一眼，未語。

未時一刻，幾人起身離開畫舫。

幾人走後，容子霖看着淩子塵若有所思。

“子霖公子有話要說？”淩子塵心思一向敏銳，見狀對着容子霖淺笑道。

容子霖沉吟片刻，直截了當地問，“子塵兄與家妹認識？”

“幼年子塵曾受過皇後娘娘恩惠，多年來一直感激。”淩子塵目光溫柔，說出的聲音更是輕柔和悅。

容子霖笑了笑：“感激倒無妨，家妹年幼之時便被家父跟宮中的皇上與皇後娘娘寵若掌上明珠，所以性情十分的良善，但是如今她與當今聖上琴瑟和禦，相信也如子塵兄所願。”

淩子塵聰慧過人，自然猜出這話是在警告他，于是拱手：“那是自然。”

只要小姑娘能一直平平安安的，他又有何理由去毀掉她的幸福呢。

容子霖見他神色不似作僞，便道，“那子塵兄，咱們改日再約。”

“子霖公子慢走。”

而淩子塵在湖畔站了許久。

“公子。”衆人走後，下屬走上前來，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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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幾個是打算回國舅府跟皇後，結果走至半路，婧瑤郡主突然停下來。

“容姐姐，我們今日還忘了一樣東西呢。”

容卿卿眨了眨眼，跟她對上暗號，“是乞巧果子。”

婧瑤郡主猶豫的看了眼天色，“可是現在我們都走了這麽遠，若是再回去……”

“不就一個果子嗎？改日我讓人給你買。”

“哥哥別說話。”婧瑤郡主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清淩。”見狀，楚翊眉眼微動，聲音一揚。氵包氵末

“是。”

婧瑤郡主瞬間喜上眉梢，“嘻嘻，翊哥哥真是時刻将容姐姐寵上心尖啊。”

“如熙公子也是時刻将婧瑤郡主放在心裏。”容卿卿掐了下她的臉，二人俱是笑了起來。

***

等楚翊跟容卿卿回到皇宮的時候，已近申時四刻。

“陛下，皇後娘娘。”

“給你家主子煮碗山楂酸梅湯過來。”楚翊将小姑娘放到榻上，對着二人吩咐。

“是。”

“溱珺哥哥，我自己來。”見楚翊想喂她，小姑娘便将湯匙搶過來。

“今日可開心了？”待坐到榻上，楚翊輕輕摩挲她的唇畔，問。

“跟溱珺哥哥在的每一天，都很高興。”

即便知道小姑娘是在哄他，但是楚翊唇角還是一彎，“朕也很高興。”

晚間，楚翊便沒有離開椒房殿，陪小姑娘說着話。

“溱珺哥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呀？”聊着聊着，小姑娘就扯楚翊腰間的玉佩，糯聲問。

“你說。”

“溱珺哥哥，你是喜歡小公主還是小太子啊？”

楚翊瞬間一怔，難不成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