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２７章：鬧事

“梁老爺是不是覺得本官也是上門來鬧事的？”姚縣丞看不下去，适時的擺出官威。

梁富貴急得滿頭是汗，忙搖着雙手解釋道：“不不不！草民不是這個意思，姚大人別誤會……”

“既然不是鬼怪作祟，府中鬧出人命，梁老爺是不是該給個合理的解釋？”姚縣丞嚴肅的問，梁富貴的反應實在超乎常人，府裏鬧鬼是不争的事實，他不想辦法将厲鬼除去，反而遮遮掩掩，這是為何？

“我……”梁富貴張着口卻不知該說什麽，昨晚他明明讓梁全将屍體弄了出去，誰知道今日一早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府中，還鬧出那麽大的動靜，眼下官府上門，他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梁全畏畏縮縮的躲在人後不敢吱聲，心裏怕的要死，雙腿直打顫，昨晚他明明把屍體送出府，就丢在街頭的無人巷子裏，臨走之前他還特地看了一眼，誰知今日一早被人發現在府中，他想不明白怎麽回事，莫不是屍體自己跑回來的？

“爹，府裏鬧鬼是不争的事實，孩兒親眼看到劉秀才的魂魄在後院水井邊出沒，您到底在顧慮什麽？”梁世軒不解，一般人家鬧鬼，有人肯幫忙驅鬼求之不得，可父親卻推三阻四企圖遮掩，這舉動實在太反常。

“你……你胡說什麽？”梁富貴瞪了兒子一眼，示意他閉嘴，“爹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鬧鬼之事一旦傳出去，梁家的生意還怎麽做？”

“爹，生意重要還是人命重要？”都什麽時候，還生意生意！梁世軒很失望，“還有那條人命，您打算怎麽跟官府解釋？”

“梁老爺，府裏發生命案，你必須配合調查！”姚縣丞見他冥頑不靈，直接來硬的，大手一揮對在場的官差道：“搜！”

“你們不能……”梁富貴慌了手腳，上前欲阻攔，官差們卻已四下散開，梁富貴急的直跺腳，狠狠的瞪了淺憶一眼，急急忙忙追上西側的官差。

“幾位官爺，那邊荒廢已久，幾位去了也查不出什麽……”

“讓開！”被擋住路的官差兇神惡煞的将他推開，梁富貴被推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地上，幸好梁世軒将他不住，不然定會摔得很慘。

“爹，你到底在顧慮什麽？”父親的反應太反常，他不得不懷疑父親是不是刻意隐瞞什麽。

“你……你不懂！”梁富貴捂着老腰，不甘心的盯着朝西院跑去的那幾個官差，所有憤怒化成一聲無奈的嘆息。

“爹，您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梁世軒問，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正如梁生所說，父親最近頻繁納妾意欲何為？

若是以往，他拖着孱弱的病體，父親擔心梁家偌大的家産無人繼承納妾還能理解，可現在家業已經交到他手上，而他也慢慢熟練起來，父親納妾的頻率卻比以往還厲害，短短一個月時間，買了不下二十房小妾，難道真如梁生所說，給他制造幾個兄弟姐妹分家産？

西院，枯草叢生，房梁下結着厚厚的蛛絲網，幾個官差推開那扇破舊的大門，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正準備回去，忽然其中一個拉住同伴。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好像有什麽東西腐爛了！”另一個說道。

“再找找！”

走到門口的衙役又重新回到院子裏，四處搜尋起來，氣味是從井裏發出來的，其中一人走過去一看，吓的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怎麽了？”另外一人扶助他，見他面色煞白兩眼發直似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井……井裏有人！”

水井中發出一股惡臭味，一張過于浮腫的臉飄在水面，雙目圓睜嘴巴大張，臉上爬滿青色苔藓，他看着上面一只眼球已爛出眼眶，乍眼看去好似從深水從爬出來的厲鬼。

另外一人也吓的不清，連滾帶爬的跑去報信。

衆人忍着惡臭七手八腳将屍體從井中撈了出來，死者男性，二十歲左右，死時身上穿着一件灰色長衫，屍體在水中浸泡多日，已經浮腫的認不出本來面貌。

梁富貴在兒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跑了過來，見衆人一窩蜂的圍在水井邊，他猛地推開兒子跑過去推開衙役，一具浮腫慘白的屍體出現在他眼中，梁富貴吓的雙腿一顫跌坐到地上，驚恐萬分的看着那張慘白的面孔。

“梁老爺，您打算怎麽解釋？”姚縣丞斜了一眼剛打撈出來的那具屍體，嚴肅的問梁富貴。

“我……我……”梁富貴吓的語無倫次，渾身一個勁的顫抖，雙腿間濕漉漉的，衆人聞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尿騷味。

“管家，帶我爹下去。”梁世軒起身對站在院子外的梁全說道。

梁全遠遠站着，根本不敢進院子，他臉色煞白盯着那口井，或者說是井邊的屍體，渾身冷汗直冒，直到梁世軒又喊了一遍，他才如夢初醒，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将梁富貴扶了起來。

“你們……你們這是犯法！你們……你們……”梁富貴滿腔怒火，指着院子裏所有人破口大罵。

淺憶站在外面并沒有進去，一來是不想井中那妖物發現自己，二來……院子裏的氣味當真……不是一般得難聞！

“犯法？”姚縣丞冷冷一笑，“貴府發生命案，本官身為慶安縣縣令，連查案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梁富貴張口愣愣的看着姚縣丞以及院子裏那些青衣帶刀的官差，瞬間閉了嘴，他梁家家業再大，畢竟只是個平頭百姓，有何能奈和官府相抗衡？

他又急又怕的看着那口井，以及井邊那具屍體，雙腿一個勁的哆嗦，險些站不穩。

“爹，您回去吧，這事我來處理。”梁世軒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嘆道。

梁富貴死死地抓住兒子的手，指着院子裏所有人，道：“你……你趕緊讓他們……讓他們走！還有……”他指着地上那具屍體，道：“別讓人把他帶走……”

此時的梁富貴已吓的失去神智，腦子裏暈乎乎的只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人把劉秀才的屍體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