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三個紅包 又來?還有完沒完了?……
冷月斜挂,幽幽照着湘瑾宮的青石路。
有一人行色匆匆提着宮燈走出殿門,雪白的鬥篷在星光下格外刺眼。
翠果正在幫自家小主清理傷口,看着那細膩如雪的肌膚上滲着鮮紅的血汁,有幾處燎泡蹭破了,血水混着凝固在布料上,輕輕剝下來時候沈月柔沒忍住“嘶”了一聲。
翠果小心翼翼的捧着手裏的雪肌膏,用細竹簽剜出一塊塗抹在傷口上,眼眶紅紅的嗚咽着說:“小主這下要留傷疤了,這可怎麽好?”
沈月柔擦擦額間冷汗,淡然一笑道:“好翠果,別哭嘛,我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
她最怕疼了,可歷經過生死的人,還有什麽疼是不能咬牙堅持過來的呢?
她繼續安慰翠果道:“這雪肌膏可是西域進貢的珍品,據說塗上可生新肌不留疤痕。”
翠果趕緊擦擦眼角的淚珠,抿着嘴點點頭,繼續小心的幫沈月柔上藥。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翠果看看沈月柔,這個時辰誰會來?沈月柔将褲腿蓋好,撐着身子起來端端正正的坐好,示意翠果去開門。
來人是湘瑾宮莊貴妃的宮婢,相思。
沈月柔勾着唇角挂上一抹淺笑,招呼道:“相思姑姑深夜來訪,可是娘娘有事交代?”
相思是個一等大宮女,一身宮裝都十分考究,雖然沒有簪花戴釵,但依舊面容清秀明媚好看。
相思彎身恭敬作揖,将自己鬥篷上的兜帽輕輕摘下:“小主,奴婢看您今日受傷,便想着給您送些藥膏來,您以後還要侍奉皇上,留了傷疤不好。”
說完便從鬥篷對襟下送出一瓶淡青色的淨瓶,沈月柔嫣然一笑,還禮道:“多謝姑姑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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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果接到自己小主的目光,趕緊伸手收下那個淨瓶,她仍是懵懵懂懂的,略顯擔心。
相思收回粉嫩的手指,眼波流轉又張口道:“小主,我家娘娘賞給新晉小主一些禮物,這是您的那一份。”
說完便又掏出一個暗紅色木盒,莞爾一笑便跟她道別:“小主,奴婢還要給其他小主送禮物,就不叨擾您休息了。”
轉身後戴上兜帽,彎着身子離開,動作一氣呵成,沒做半分停留。
沈月柔看着翠果手上那兩份禮物,先是接過青色淨瓶,放在鼻下聞聞然後又拿起那個木盒,輕輕打開一看。
一支钿金雕花發釵。
釵子上雕着精巧的梅花,一團一團簇在一起,梅芯還點綴着紅色寶石,在螢火下熠熠發光。
沈月柔先是驚喜,感嘆這發釵做工細膩精巧,梅花圖案栩栩如生,更妙的是鑲進去的紅寶石,簡直就是點睛之筆。
可是莊貴妃明顯不喜歡自己,又為何要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起風了,吹着殿外的竹葉沙沙作響。
沈月柔微微一怔,想起什麽驚呼一聲:“原來如此!”
前世後宮中曾出過一件舊事,和沈鈴兒同期進宮的有個美人,侍寝當日戴了支發簪便被皇帝趕去了靜雲庵,永世不得回宮。
沈月柔借住在靜雲庵的柴房時,還見過這個美人,現在想來那人就在這次的選侍之中!
然而那個美人,便是簪了個梅花發釵,惹怒了聖上。
當今皇上有個不為人知的禁忌,他讨厭梅,讨厭一切與梅有關的東西,諾大的皇宮裏不僅看不到一枝梅樹,就連叫梅的名字都沒有一個。
沈月柔知道這件秘事,還是她來宮裏看望“好妹妹”沈鈴兒時,聽她悄悄跟自己說的。沒想到前世的殺身仇人,今生竟然無意間幫了她一次。
沈月柔回過神來,将那支發釵裝回木盒內,遞給翠果讓她貼身收好。
窗外疾風驟起,眼見着一場暴雨即将傾盆而至。
翌日,沈月柔依舊天擦黑便起了床,穿着素錦短襖,月白色長襦裙去尚禮局學規矩。昨日後半夜,果然一場急雨而至,将園子裏打出幾分秋日的蕭條之色,葉子紛紛打着旋的落了下來,沈月柔走得匆忙,她現在開局不利,一來就成了莊貴妃的心頭刺,往後每走一步都要倍加小心。
尚禮局的教習嬷嬷今日依舊高冷,似乎對沈月柔更加挑剔了,但好在她總是最完美的那一個,讓別人永遠挑不出來一點毛病。
“內務府新到一批江南布匹,莊貴妃特意交代幾個小主午時去挑挑,給小主們做套新衣服。”
莊貴妃身邊的婢女相思站在正殿中央,聲線溫和,臉上還帶着笑,她離開時特意看了看沈月柔,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釵。
這是提醒自己那個梅釵要戴上吧?那這便意味着今日皇上将會出現嗎?!
沈月柔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衆人一臉喜色簇擁着去禦花園挑選布料時,她伸手将翠果招呼過來,悄聲問道:“發釵帶了嗎?”
看着翠果點點頭,她才吐了口氣笑着跟随衆人離開尚禮局。
十二個選侍裏面馬美嬌和裴晶晶自然是一路的,其餘人沈月柔都不熟悉,所以大家樂意濃濃的去往禦花園時都是三兩人有說有笑,唯有她是自己一人。
禦花園裏風景并不好,秋風瑟瑟将樹梢一夜間刮成枯黃,略顯凄涼,但各色宮裝女子花團錦簇圍着時,便是另一種風景了,人群中似乎只有她最素淡。
那十一個人腳下步子快,已經早早圍了過去,沈月柔到時發現大家都笑得很燦爛。
當然笑得最歡的自然是馬美嬌,她看到沈月柔走進便将身旁的裴晶晶往空隙那裏推了推,剛好遮住最後的一點位置。
沈月柔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伏在翠果身邊小聲說:“一會看我眼色,把發釵混進她挑選的布料裏。”
翠果點點頭。
她覺得自家大小姐自從那落湖後醒來就轉了性子,今日這事若是放在過去,她是萬萬不可能做的,從前在相府大小姐也是步步退,忍讓着二小姐。
走近幾步,她拍拍裴晶晶身旁的女子,那女子轉身時她看到這人眼角那顆淚痣,心裏頓了頓。
前世她便是因這梅釵被趕出皇宮,現在仔細看她的樣貌果然是出衆,怪不得成了衆矢之的。只是這一世,沈月柔比她更出衆,才會将這般“好事”接過來。
這也算做了件好事吧,沈月柔這樣想着,看她眉眼溫柔,便生了親近之意,随即對着她莞爾一笑。
那個選侍父親是大理寺卿,本就是沈相管轄之下的官員,她也曾在宮外見過幾次沈月柔,只是礙于自己父親官職低微,有些自卑沒有上前說話,今日見她如此容易親近,便也回一個燦然笑容,道:
“沈姐姐好,我是廉雪,我們在宮外見過。”
她的聲音很好聽,像只撲着翅膀的黃鹂鳥,清脆動人、宛轉悠揚。
沈月柔微微點點頭,她不想在這裏表現出與任何人的親近,不僅給自己招黑,也給別人添麻煩,于是語氣客氣的問道:“妹妹能否往右邊一點,我也想挑一匹好看的布料。”
廉雪聽後趕緊點頭,腳下往一旁移了移,在自己和裴晶晶之間留出道一人寬的縫隙。
看見沈月柔湊上來,馬美嬌冷笑一聲說道:“晶晶,我們挑完趕緊走吧,我可不想跟有的人稱什麽姐妹。”
廉雪聽見這話,耳尖暈上一抹紅色,趕緊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随手抓了一批布料就要往外走。
可誰知她拽了兩下沒拽動,一擡眼發現馬美嬌瞪着圓眼伸着手抓住布料的一角,下巴微微揚起說道:“這布料我先看上的。”
廉雪看看她懷裏抱着一團水紅色的布料,另一只手還拽着自己這塊鵝黃色布料,抿抿嘴鼓足勇氣說道:“馬姐姐不是選好了嗎?”
馬美嬌勾着唇角說:“我又後悔了,覺得這塊似乎更襯我,廉雪你放下。”
這話就說的霸道了,大家同為選侍尚未冊封位份,就沒有高低之分,現下這種情況明顯是馬美嬌欺負人。
沈月柔掃了一眼這兩人,又從下面的布料中挑出一匹粉紅色對着廉雪說道:“廉妹妹,我覺得粉紅更襯你。”
說完還把那粉紅色布料捏起一角在廉雪身上比了比,挑着眉梢道:“妹妹生的白,這樣看着更水靈了。”
那馬美嬌哪是真心想要那塊布料,她只是覺得別人看上的自己就要得到罷了,此刻她看到那塊嫩粉色的布料鋪在廉雪身上,還真的是明媚嬌美,便将手裏的兩塊布料一扔,勾着手把那塊粉色布料從沈月柔手中拽了過來,揚着頭說:“我也覺得這匹布料更襯我!”
說完手中一卷,抱着布料離開了。
沈月柔與廉雪相視,二人均是淡淡一笑,廉雪拿起那匹鵝黃色的布料說道:“謝謝沈姐姐。”
沈月柔一面瞄了眼一直在身後的翠果,見她微微點點頭,一面漫不經心的卷起一匹淺青色布料,說道:“不必謝。”
她掃了眼馬美嬌漸漸走遠的背影,想到前世她将自己從懸崖上推下去時那種得意的笑容,便不自覺的将雙手握緊,長指甲深深嵌進嫩肉裏,那種刺痛時刻提醒着她,前世死時的那種痛徹心扉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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