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羅知的意志(倒V結束)

廚房。

“豌豆？”嘴裏叨着一根煙的廚師,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剛剛獲得允許暫時留下的豌豆。

“是的，這是雷姆先生起的名。”羅知笑着看看腳邊的小人兒。

羅知帶豌豆來向喬道歉,他也不要豌豆說一大堆致歉的話，只叫豌豆喊人，稱人家一聲“喬哥哥”，或者“喬大叔”也行,但這小家夥一言不發，一臉懵懂無知,呆滞傻愣的天真樣子。

羅知無奈替豌豆向喬道歉,“喬,很抱歉,他可能怕生，不愛說話。”

羅知從耶爾斯城認識豌豆到現在，對于豌豆的操作羅知頗有了解,豌豆沉默的樣子可不是天真、懵懂、怕生，在羅知眼裏,這小家夥是傲慢,任性。

喬扯開嘴角笑了笑，溫和的笑容淡化了他左臉上的刀疤的猙獰感，“羅知,不必道歉,我以前也是一名紳士,即使是現在,我的紳士風度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呵呵，既然是小孩子,我也适當的表現寬容與慈愛，這孩子……嗯，豌豆，不得不說雷姆很會起名字，很貼切……”

喬的臉上出現滄桑感，近黑的褐瞳不經意地露出一絲憐憫，含着煙随意般地道：“多種混血的殖民後裔日子很不好過，殖民島嶼的混血孩子一般都早熟，想要吃飯得學會為自己争取，六歲的孩子就可以去找活兒幹，或者乞讨，小豌豆還幹不了什麽活兒，但他對食物絕對有股天生的執着……”

“呵呵，我還沒老就變得這麽唠叨了……嗯，我是認為，如果小豌豆沒有任何問題，或許可以讓他繼續留在海盜船上，這比回陸地上強，起碼不會挨餓，不會被人欺負，不過，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羅知靜靜聽着喬唠叨，他過三十歲，比船長大，閱歷比船上大多數人都要豐富。

“喬先生在陸地上做過廚師？”羅知問道，聽喬溫柔的話，他有感觸，這個時候被氣氛感染，他不禁想去了解對方。

羅知一直好奇船員們的來歷，但不好去探究別人的過往，現在有機會不突兀的詢問，他想要把握。

喬嘴角咬着煙頭，大方地笑道：“是的，我以前在一家大餐廳做過廚師，從學徒做到副廚師，幹了好幾年，後來我家鄉起了戰争，人們四處的跑，沒人去餐廳吃飯，我也就失業了，後來，我也來到了大海上……”

頓了頓，喬把煙夾出來，吐了一口煙霧，“好了，離午餐還有兩個小時不到，你們把蔬菜都給我處理好，除非今天一整天你們都不想吃肉。”

喬沒有多說，同時他也說了很多，羅知沒有繼續問。

羅知帶着小豌豆一起剝土豆，豌豆呆坐在一邊，不知在想什麽。羅知瞧着豌豆，既然小家夥會使用蔬菜做飯，那就會剝土豆，船上不養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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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知拿起一顆土豆和小木刀分別塞入豌豆兩只小手中，“吶，你上次怎麽做的現在就……”

羅知話還沒說完，就見豌豆縮回左手，避開羅知塞來的土豆，只用右手抓住小木刀，土豆落下地，“咚~”地一聲，在地上孤獨地滾動起來。

豌豆睜着無辜地眸子呆呆的面對羅知。

羅知愕然。

小家夥什麽意思？

只接木刀不接土豆，這麽讨厭土豆？

這時，豌豆肉嘟嘟的小手拍拍褲子上沾到的灰塵，土豆上全是灰土，土豆碰到他的衣服了。

羅知剛剛平複的心情又起波瀾，雙眸一片驚愕，髒，他嫌髒！

羅知嘴角抽搐，呆呆地看着這個小屁孩，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

羅知想了想，覺得作為暫時的監護人，自己有必要好好教導他，這時，納斯進來了。

“小豌豆，哈哈，雷姆先生起的名真貼切。”納斯歡快地走過來，伸手要摸摸豌豆的腦袋，“小豌豆都能做飯了，了不起。”

然而，豌豆扭動腦袋，避開納斯的“魔爪”。

納斯一愕，頓了頓，他眼角抽搐，褐瞳下的點點雀斑似乎都跳動起來，他扯扯嘴角想對豌豆說點什麽，眼角瞥見羅知，遂轉頭瞪着羅知，“羅知，身為他的爸爸，你該好好教導他基本的禮儀，怎麽說我也算是他的恩人。”

納斯身後跟進來奧瑪，一個身材高大，全身皮膚深麥色，深的發紅，厚嘴唇，棕色眼睛的男人。

奧瑪哈哈大笑，“哈哈，納斯，你被小豌豆讨厭了，誰叫你一直嚷着要打暈他。”

羅知撿起被豌豆棄在地上的土豆，白了納斯一眼，“他不是一直喊我哥哥的嗎？”

納斯後面的話羅知很贊同，本來他就打算教導這孩子，不過現在看豌豆即便面對對他有恩的自己和納斯都是如此冷漠任性的态度，想必他是不會聽自己的教導。

羅知這才發覺，他被這孩子當工具人了。

上船之前，小家夥耍賴一路黏着他，一察覺要被棄就哭，一哭就喊哥，那可憐樣誰見誰心軟，船長同意收留小家夥之後，小家夥就不耍賴不撒嬌了，還擺冷臉給他看。

羅知無語，這小破孩上樹拔梯，反面無情，他一開始就不打算與人溝通，他只做他想做的事。

算了，不管他了，到達下個有人的島嶼，就把他丢下船，羅知也沒多少耐心教導一個藏着心思的任性孩子。

納斯看向奧瑪一眼，攤開手一臉無奈，“沒辦法，小豌豆不懂幽默。”他又不會真打。

奧瑪走過豌豆身邊，瞧了瞧豌豆，“他一直光着腳嗎？或許你們給他鞋穿，他就親近你們了。”

奧瑪邊說邊看看今日的菜單需要的食材，然後輕松地擡起一筐紫皮洋蔥，倒入水槽中清洗。

羅知掃過豌豆的腳，他雙腳嬌小，玲珑可愛，腳底板烏黑，不過沒傷口，羅知看向悠哉的納斯，“納斯，帶他去洗個澡，反正你現在沒事做。”

今日幫廚的是羅知和奧瑪，納斯剛才去刷洗甲板了。

“如果有誰會做鞋子，我會買下。”羅知盡到監護人的責任。

納斯爽快道：“我正想在吃飯之前洗個澡，雖然小豌豆不喜歡我，不過不要緊，這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

納斯把手伸向豌豆，順利地将他抱了起來。

“看來你也想洗澡，并且不反對與我做朋友，很好。”納斯得意一笑，沒有孩子不喜歡洗澡的。

“深海女王號”多了一個人，一開始大家都去逗豌豆，後來都被他冷漠的态度勸退，但大家對他的善意依舊不變。

豌豆身上穿了新衣服，腳上穿了新鞋子，船上有裁縫，有鞋匠，真是令羅知沒想到，船員中居然有這種職業人，當然，羅知并不需要花錢買。

是夜，寂靜。

冰涼的月光下，一艘帆船在柔軟的海水中靜止，閃亮的海面似有無數星星在眨眼，船如同浮于星空中，缥缈而神秘。

船艙內，羅知獨自來到東窗，點燃一粒樹脂果，桌上的鐵盤中，火苗竄起，照亮室內，橙黃的火焰在羅知蔚藍的眸子中搖曳。

羅知眨了眨眼，在一邊的木椅子上坐下，靜靜看着火苗，放空腦袋，什麽都不去想，很快，他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凍世界。

羅知的元素空間內，他無聊地走動着，他身邊懸浮着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粒子，看是水晶，其實是冰。

羅知藍瞳掃過去，冰粒彙聚一起，纏繞着，融合着，一秒的時間便化為一柄冰錐，大小如人的手臂。

羅知凝視冰錐，瞳色變暗，又是一個念頭，成型的冰錐旋轉不斷，越來越多的冰粒冰渣子被冰錐卷去，冰錐逐漸變大，最後在某一個狀态下停止。

羅知蹙了蹙眉，盯着眼前龐大的冰錐，大概十米長，粗有兩米左右，這就是他目前能施展的極限，比對付黑巫師時的冰錐小了許多，三分之一都不到。

當初對付黑巫師所施展的壯觀魔法，果然是在不穩定的狀态下偶然爆發出來的效果，無法随時施展，除非他的實力提高到相應的等級。

羅知手一揮，冰錐化為無數冰粒四散，然後消失。

羅知臉色認真起來，眼神專注，璀璨如星的蔚藍雙眸霎時變成純淨而濃郁的藍，他攤開雙手向上擡起，像在托一個重物。

“嗚嗚……”氣流快速流動的聲音出現，似北風呼嘯，淩冽而狠厲，冰元素大量彙聚于羅知眼前，逐漸勾勒出事物的輪廓。

蝙蝠翅膀，獅子身，馬頭，蜥蜴腳，各部分合在一起，形成一只通體銀白、透明的龍。

羅知緊蹙眉頭，咬咬牙，純藍的雙眸閃過一道光，如大象一般的冰龍張開泛着寒氣的大嘴巴，從冰喉深處沖出一條冰鎖，冰鎖刺入一塊冰石內，冰鎖立刻收了回去，冰石跟着被拉回龍的喉嚨深處。

“呼！”羅知放下手，呼出一口氣，眼前具有壓迫感的冰龍頓時分散成碎冰，四散而去。

沒錯，這個冰龍魔法，就是那個倒黴的黑巫師施展來抓羅知的魔法，被羅知偷學了。

羅知最近一直在練習魔法，已經能運用自如，他現在會三種魔法：

“冰棺”，防禦類。

“冰錐”，攻擊類。

“冰龍”，攻擊、束縛。

那個黑巫師還施展過一個“迷幻冰季”的魔法，羅知卻無法學到，因為那個魔法是幻術跟冰元素結合，他不會幻術，無法施展出來。

羅知詢問過西格船長，幻術屬于哪種元素，他是否會幻術。

西格.卡佩說，“幻術是神秘的力量，非常強大的力量，也是最難學的魔法。會幻術的巫師，可稱為幻術師，幻術師很少，都是強者。那個黑巫師擁有冰元素，又會幻術，是個難得的強者，可惜他在生命枯竭前遇上了你，拼死也讨不了好處。”

“關于幻術本身的知識，我只了解一些，你拿什麽來交換？”

西格船長好像什麽都沒說，但又說了很多吸引人的話，同時含蓄的回答羅知，他不會幻術。

羅知很滿意船長免費告知的信息，他知道幻術的魅力，最神秘的力量，非常強大的力量，最難學的魔法，都很令人向往。

現在羅知還不急于了解幻術，他先穩固自身的能力。

通過練習，羅知知道自己的極限在那裏，他不盲目強行施展大魔法，在自己可控制的範圍內就好，若是強行制造大魔法，元素之力過度使用，他精神力透支，腦袋就疼了，眼睛就出現重影了，雖然他有血脈天賦，但并不是不會失控，只是幾率比別人低很多。

羅知有考慮過，魔法很簡單嘛，他不就是見一個學一個，不難，那他自己制造一個魔法出來如何？

羅知試過了，他試過制造前世玩游戲時的那些招數，沒有一個制造得出來，這麽看來，制造魔法并不簡單。

練習了冰龍魔法之後，羅知便退出自己的世界，意識回到現實，他拿出一只泛着綠光的藥劑，凝視着。

這副藥劑裏的事物是多彩的，其中最顯眼的是綠色，象征木元素的綠。

羅知不再猶豫，在已經能控制力量的情況下，他就不拖拖拉拉了，不是因為別人的期待，他自己也想擁有木元素，遲早要試的。

羅知打開塞子，把冰涼的玻璃管伸入口中，微微翹起筒子的尾端，筒子內的事物乘了滑梯般的快速滑入口中。

羅知只覺一股淡淡的熱流通過了喉嚨，然後消失，不是水液的感覺，不是實物的感覺，是一種實非實，虛非虛的夢幻感覺。

羅知集中精神，準備好冥想，內心頗為激動，木元素啊，多麽美麗的力量，他腦海裏已經在想象自己治愈他人的畫面，太棒了，那種成就感！

哦，對了，羅知記得好像聽誰說過，精靈都會親手種下一棵樹，這棵樹會成為超凡事物，他現在種還來得及嗎？

他也種一棵吧，種在哪兒好呢？在船上可不可以？船長應該會同意的，因為這棵樹不是普通的樹，是精靈親自種下的超凡樹木。

羅知思緒萬千，已經在想象蔥郁繁茂的草木因為他而生機勃勃，散發生命的氣息，那将是多麽美好的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羅知感覺過了很久了，但他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嗯？羅知眨了眨眼，望望四周，周身景物不變，還是現實世界的東窗。

藍瞳透出一絲疑惑，羅知蹙了蹙眉，微微閉眼，釋放精神力出去感應大自然中的元素之力。

冰冷，尖銳，狂戾，瘋狂，不規則……這是冰元素，非木元素。

羅知拉了一些冰元素進入元素空間，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冰什麽都沒有。

這是……失敗了？

自己果然是個假精靈嗎？

羅知看看自己的雙手，摸摸自己的臉和耳朵，他皺起臉，一臉迷惑，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滿是茫然。

羅知想到了西格船長，他一定很失望吧。

羅知意識回歸現實，抓了抓頭，嘆了口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出去。

現在夜深淩晨一點，羅知望望四周，一片黑暗，寂靜，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

羅知還沒睡意，他在甲板上走動，忽然，他感應到一股複雜的心情，包含着傷感、憤怒、不甘、自我嫌棄。

西格船長！

羅知立刻朝感應點走去，自從施展了超大版冰錐後，他發覺自己的感應距離變長了，擴大到了五十米，是因為實力提高了？

西格船長在船頭，他坐在船頭的甲板上，在舵盤前方，腰背挺直，紅發在冷風的吹拂下時有翻動，在昏暗的夜燈照耀下，感受着船長的傷感的羅知，看孤單的船長的背影莫名的産生一股憐憫。

羅知望望四周，看看附近有誰在暗中保護船長，倫恩，昆西，還是雷姆。

沒人，就船長自己一個人獨自販賣寂寞。

船長不需要保護了？羅知眨了眨眼，好事啊。

羅知信步靠近船長，沒隐藏腳步聲，他感覺船長的情緒平複了，剛才的多種心情都不見了。

“船長，晚上好。”羅知先出聲打招呼，在船長身邊兩米外站立，看了看坐着的人，他又蹲下。

“你在做什麽？”船長轉頭看向羅知，嗓音清冷，眼眸深幽，看不清情緒。

“我在練習魔法……”羅知老實說，只是沒說全。

西格卻道：“你喝了木元素藥劑？”

羅知沉默了一秒，老實道：“喝了，抱歉船長，我似乎沒有收獲……”

羅知也很失望。

“沒關系。”西格低沉的聲音像是早已做好準備。

船長沒怎麽失望，只有一點點，他早已做好心裏準備。羅知感受到西格船長的心情。

空氣安靜下來，盤腿而坐的船長靜靜注視着黑暗的遠方，不知道他在看什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羅知感受着船長此刻沉寂的心情，他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好像再也沒什麽能令他動一點兒心思去關注。

船長在想什麽？羅知一直想要了解。

“船長？”羅知帶着試探的心思，調皮地試喊了一聲。

看船長對自己以外的事物毫不關心，不知他是在感應元素之力，還是在冥想，還是只是發呆，羅知試着看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船長會不會有回應。

西格應聲轉頭看羅知，暗淡的燈光下，他看不清情緒的眸子靜靜的注視着羅知，無形的在詢問羅知，有何貴幹。

羅知一怔，西格船長的注視讓他不自在，臉上湧起尴尬的神色，他腦子快速轉動，提起勇氣對船長問道：“船長，我們去黑浪海做什麽？”

“冒險。”西格轉回頭，恢複注視前方的冥想樣子。

「帶着重傷去冒險，當誰是傻子。」羅知趁着黑暗，還有船長不注意自己，快速地翻了個白眼。

船長又沉默了，空氣又安靜了，羅知跟船長有過多次交談，他也不那麽拘束，膽子也漸漸大了，想起喬關于豌豆的想法，作為豌豆的監護人，他覺得自己應該考慮豌豆以後的生存問題。

“船長，豌豆如果沒有任何問題，是否可以讓他繼續留在船上？”羅知雙腿支起，下巴抵在膝蓋上，一身放松。

“可以。”西格沒猶豫地回道。

這麽爽快，羅知歪頭看船長，又問，“那豌豆長大後，去留能讓他自己選擇？”

“可以。”西格嗓音不變地回答。

船長很好講話啊，羅知卻感覺船長的心情還是一片沉寂，沒有任何的活力，就跟那套沒有生氣的六分儀一樣。

船上為什麽如此悲觀？

船長時常為穩住船員們的志氣，而進行各種操作來維持強大船長的形象，他外表堅強、向上、自信、冷靜、穩重，可內心卻傷感、憤怒、自我嫌棄、難過、不甘，如此的悲觀，負面。

關鍵是，船長平衡了這兩面情緒，不讓內心的負面影響到自己的外在，只是在內心自己感受，這也是一種強大，船長的意志很強大。

羅知開始擔心了，若哪天船長平衡不了兩面正負情緒，那他就容易失控，或者變成一個更像海盜的海盜，殘暴，瘋狂，嗜血，狠厲，到時候，西格船長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海盜。

那樣的景象，羅知相信船員們誰也不想見到。

羅知想起自己剛登上深海女王號時的見到的西格船長，無風帶內，即使羅知還沒擁有洞察他人內心情緒的能力，他也能夠看明白，那個時候的西格船長，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威武霸氣，自信從容，可自受傷後，船長就少了一股原本擁有的生氣，整個人失去了某種活力，靜止不前。

羅知想幫助船長，這也是為自己好。

黑浪海非常危險，船上戰鬥力不足以應對以後的危險，船長好起來，大家的安全才有更大的保障。

羅知想想，在木元素獲取失敗之後，自己還能做什麽。

船長自身未痊愈，船上戰鬥力薄弱的情況下，船長也毅然前往黑浪海，說明黑浪海此行對船長非常重要，跟性命一樣重要。

羅知考慮過後，鄭重地對船長道：“船長，能幫我看看我的魔法嗎？”

西格船長這才轉頭看羅知，“你施展一下。”

羅知立刻站起來，揚起了手，前方十米外立刻出現一柄大冰錘，長十米左右，圓粗兩米左右，晶瑩剔透，銀白閃閃的大冰錐懸挂于海面，把黑暗的海面照亮，深藍的海面粼光閃閃，銀白深藍，鮮明亮麗。

夜風吹拂而過，夾着冰涼砸在西格船長臉上，他碧瞳凝視那龐大的事物，泛着幽暗的光芒。

羅知再一揮手，魔法消失不見，空氣中還殘留着一股不一般的寒氣，他緊張又頗有得意地看向船長，等船長判斷。

西格轉頭擡眼看羅知，“這是你的極限，目前的極限？”

“是的。”羅知老實回道。

“達到五階，”西格不吝啬誇獎，“你很有天賦，是我見過實力提升最快的巫師，不過也因為太快，而容易出現不穩定，你現在以穩為主，不要急着感應元素，好好穩固一段時間看看。”

羅知坐下與船長平視，“我知道了，船長，我這樣在黑浪海能自保嗎？”

“低調的話勉強能。”西格船長回答得很保守，勉強能。

“那多大的實力不怕事？”羅知對黑浪海越來越感興趣了。

西格船長言簡意赅，“高階。”

“那多大實力可以在黑浪海橫着走？”羅知咧嘴笑着問。

西格看着羅知沉默了兩秒，嗓音清朗地鄭重道：“有這種想法的人，不管多強，總有被人打死的一天，除非神靈。”

羅知愕然，愣了幾秒鐘才回神，眨了眨眼，黑浪海真是好危險！

夜風吹來，清清冷冷，夜已很深，羅知看着西格船長認真地道：“船長，身為深海女王號的一員，我會盡力保護深海女王號順利到達目的地。”

希望船長振作起來，到了黑浪海，船長就能好起來了吧。

西格靜靜看着羅知，沒說話，但羅知感覺到他內心正在變化，從沉寂中露出了一絲希望。

“黑浪海，是啊，我們的目的是黑浪海……”西格輕聲低語，似乎在自言自語，頓了頓，他朝羅知點點頭，“你的意志，我記住了。”

“願大海母親庇佑你。”西格在胸前畫了一道波浪線。

羅知笑了笑，有些別扭地也在胸前畫了道波浪線，“船長，願大海母親庇佑你。”

「如果海神你真的存在，那我也信仰你，贊美你，海神。」羅知在心中吐槽，然後站了起來。

“船長，晚安。夜很晚了，回去休息吧。”羅知打了個哈欠，他困了。

“晚安，我今夜值守。”西格掃了四周海面一眼。

“啊？”羅知愣了愣，船長值夜？船長還需要值夜嗎？

西格嗓音輕揚了一些，解釋道：“我也要值夜，之前因為傷勢偷懶了一段時間，讓大家擔心了。”

“哦，這樣啊，呵呵，晚安。”羅知傻笑兩聲，難怪四周沒人，這麽看來船長不需要太擔心，還有精神守夜那就還能打。

翌日，羅知早早醒來，豌豆不知跟誰出去了，他也不黏着羅知，可憐的羅知被小家夥利用完就丢棄。

羅知在餐廳見到納斯，豌豆跟昆西在一桌吃早餐。

納斯端着早餐朝羅知湊過來，低聲道：“聽說你木元素獲取失敗？別氣餒，夥計，才第一次而已，我見過有人喝了好幾次藥劑才成功擁有一種能力。”

納斯說罷從自己盤子裏夾了一塊炸魚排給羅知。

羅知咬着熱狗睨了納斯一眼，這家夥怎麽知道？昨夜他試過之後只告訴船長，還沒向他人分享這個事實。

能說出去的只有船長，船長會告訴的人只有他近身的副手，倫恩，雷姆，昆西，這三個副手中最能說的是，昆西。

羅知朝昆西望去，昆西也正好望過來，他與羅知對視，咧嘴露出一抹笑容，然後低頭給豌豆夾肉片，教豌豆做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