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歲歲長相見
溫一然跳累了, 往梁景身上一靠,“剛才一起跳舞的翹臀帥哥怎麽樣?”全然沒發現梁景面前站的人臉色很差。
梁景碰了下溫一然,“周沅白。”
“這時候你提他幹嗎?掃興!”溫一然悠然地擡起頭,見梁景面前站着個帥哥, 酒勁上頭, 他醉醺醺地說:“怪不得先走了, 原來在這私會帥哥呢?是剛才那個翹|臀麽?”
為掩飾尴尬,梁景輕咳了聲, “什麽翹|臀帥, 這是周沅白。”
溫一然手往梁景肩膀一搭, “小怪物?他不在家敲電腦,來這做什麽?”
周沅白推開搭在肩膀上的手,“來掃興。”
溫一然:“.......”
梁景借機轉移話題,“你怎麽來了?”
周沅白:“路過。”
梁景:“跟林唯一起?”
“嗯。”
“那你去玩, 我先帶他回家。”
溫一然擺脫梁景,“還沒玩夠呢, 我不回家。”
“你們玩吧。”周沅白徑自從他們身邊走過。
看着人遠走的身影, 梁景不禁想這麽巧?
管制不了溫一然只能随他去,梁景獨自回到座位, 鄰桌還在玩鬧哄哄游戲, 這次他看見周沅白了,剛才估摸沒再座位, 周沅白沒參與游戲, 獨坐角落沉思,與吵鬧的酒吧格格不入,無論在什麽樣的環境周沅白都是獨特的。
走神之際,過來一人在對面坐下, 梁景擡頭一看,正是剛才舞池那位帥哥,溫一然口中的翹|臀。
“你同伴在跳舞,我能坐會兒嗎?”翹臀指了指梁景對面的位置。
“随便。”
翹臀坐下慢滋滋地喝口酒,伸手向梁景握手,“舞池人海茫茫,能相遇說明咱倆有緣,做個朋友吧,我叫JQ。”
梁景第一反應是撲克裏的JQKA,脫口道:“我叫KA。”
翹臀沉思片刻,“好名字,咱倆湊成順子,天賜良緣,不知公子可否賞臉再舞一次?”
梁景:“.......”
這位翹臀的身材和講話方式及其不符,梁景想笑又不好太直接,只能憋着,于是想法盡快弄走這尊臀神,“不必了,等會兒我朋友回來,我們就走了。”
“這麽着急走,公子可有急事?”
“回家睡覺。”
翹臀:“.......”
梁景:“您是搞古代研究的?”
“NO!NO!我是詩人,平時主要寫浪漫抽象的愛情詩歌,來這主要為了靈感。”翹臀邊說邊伸開手臂,詠起詩:“愛情呀!就像蹦迪,在午夜盡情釋放。”
“您先釋放着,我去趟衛生間。”梁景起身準備溜走。
誰知翹臀糾纏不休跟了上去,“衛生間路途遙遠危險,還是小生送公子去吧。”
梁景心想翹臀腦子怕是不正常,緊忙加快速度往前走,試圖甩開這人,誰知走到鄰桌,不知被誰的鞋絆了下,身體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撲倒,火光電石之間,被人一把扶起,梁景沒等起身,先說了聲“謝謝。”
擡眸對上周沅白一雙冰眸,不僅冷還帶着愠怒,一晚上兩次碰面,周沅白眼神都不太對,梁景正欲問,翹臀從後面追過來,“慢點、慢點,地上到處瓶蓋垃圾,走路要千萬要小心,摔倒了我會心疼。”
梁景無語至極,一心想甩掉這腦子不正常的人,沒再看周沅白,匆匆跑向衛生間,半路他跑到二樓甩掉翹臀。
翹臀見人沒了,還不死心伸着脖子到處找人,這地方沒發呆了,他給溫一然打電話要走,溫一然沒玩盡興不肯走,讓他先走。
為躲避翹臀,梁景跟做賊似的,從酒吧後面的小門出來,見身後沒人,他靠牆上長長地松口氣。
酒吧後門是員工通道,在條狹窄的胡同裏,連路燈都沒有,只能靠月光和住戶家的光照亮,他休息夠了準備回家,邁腿卻看見胡同對面站着個人在抽煙,仔細一看竟是周沅白,還正在看他。
“你........怎麽在這?”
周沅白晃了指間猩紅的火光,“抽煙。”
酒吧有吸煙處,怎麽跑到外面來?
疑問沒等說出口,周沅白又說:“男朋友不送你回家?”
“什麽男朋友?”梁景一頭霧水。
“男朋友身材不錯。”
“我沒男”梁景忽然想起剛才那位臀神,酒吧吵周沅白的位置聽不見他和翹臀說話,所以誤以為是男朋友,他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梁景笑得越開心,周沅白眉頭鎖得越緊,他一時起了逗周沅白的心思,“他是詩人,浪漫主義抽象派。”
黑暗中周沅白捏緊了手指關節,聲音不自覺冷下來,“怎麽不送你回家?”
梁景笑意未停,随口胡說:“他來見朋友還沒忙完,裏面太悶我自己先回去。”
“我送你。”
這聲音比被迫營業的出租車司機還冷,梁景可不敢用,“我打車就行,你回去忙。”
說着要走,周沅白一把拽住他往前走,到路口過來輛車,周沅白把人塞進去,自己跟着坐進來,“去南風路。”
南風路是以前他們住的地方,梁景上前攔住司機,“春明公寓。”
司機猶豫不決,回頭看周沅白。
“我早不住那了,房子太大,我一個人住太空。”梁景對周沅白說。
周沅白改口,司機才開車,梁景活動了下手腕,送就送呗,怎麽跟打架一樣?兩次照面周沅白情緒都不太好,難道被女主拒絕開始黑化?還是正為這事煩?
兩人如以前一樣各坐一邊,誰也不說話,路上梁景給溫一然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他愈發不放心,“溫一然不接電話,先把我送回去吧。”
周沅白:“喝醉了,林唯正送他回家。”
林唯和溫一然是小學同學,同窗一場由林唯送溫一然回去,梁景放心,“謝謝你不然我今晚睡覺都不踏實。”
“你男朋友不送你,也不管你朋友?”
經周沅白提醒,梁景才想起自己說得謊,話已出口,只能繼續編,“他忙。”
“忙得戀人溜走都不管?”
怎麽沒完了?
梁景硬撐着說:“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還沒到你侬我侬一步也分不開的程度。”
“怎麽認識的?”
“他出過什麽詩集?”
說出一個謊就要用無數的謊去圓,梁景後悔剛才的話,“酒吧認識的.......詩集還在商談。”
見周沅白還要開口,他緊接着說:“別光說我了,你那些.......數不過來的女朋友們怎麽樣?”
周沅白:“.......”
良久才說:“分了。”
失戀了作為老朋友理應給與關懷,梁景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想開點。”
周沅白冷笑了聲,“所以你現在有很多新朋友?”
怎麽拐這上來了?
梁景:“也沒多少,就宿舍幾個室友。”
這次周沅白閉嘴了,或許記恨當年的事,梁景感覺周沅白說話語氣不好,整個人非常低氣壓,氣氛不對,梁景也沒多說話,車內只有音樂聲,很快他發現車載音樂軟件只有一首《冬天裏的一把火》
這歌太老了,而且反複聽,梁景耳朵快起繭子,“師傅麻煩換首歌。”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眼周沅白,“只有這一首歌。”
梁景:“......”
周沅白:“關了。”
音樂聲一關車內更尴尬,梁景想了想,決定找話跟周沅白聊聊,一方面緩解氣氛,一方面好奇周沅白跟女主到什麽程度了,“林月月你認識嗎?”
周沅白擡眸看他。
梁景心虛趕忙說:“我一朋友的朋友,聽說跟你在一學校,我想都是華人,你們應該很熟。”
“不熟。”
梁景:???
“林月月明媚皓齒很漂亮,還兼職做模特,在留學生圈挺有名的,你不.....熟?”
周沅白用奇怪地眼光看梁景,“都有男朋友了,還惦記姑娘?”
梁景:“.......”
四年沒見,大佬還是那麽容易把天聊死。
周沅白看着梁景身影消失進小區,拿手機給林唯打電話。
林唯接起來說:“人平安送回家。”随之嘆氣道:“小喇叭喝多了吐我一身,我真是欠他的。”
“溫一然現在在幹嗎?”
林唯往沙發看了眼,“剛吐完,坐那發呆呢。”
“問問他梁景男朋友叫什麽?今年多大?除了詩人有沒有其他職業?”
“梁景有男朋友?什麽時候的事?”
周沅白沒答,催促林唯快問,林唯把手機按成免提,按照周沅白的吩咐問溫一然。
“我們在一起四年.......還是抵不過他家人一句話,他害怕別人罵他變态,害怕家人傷心,早知如此當時為什麽跟我在一起?為什麽明知道這是條難走的路,還跟我在一起?”
林唯:“......”
周沅白:“.......”
“我問的是梁景,沒問你。”
“梁景?”溫一然豎起食指在嘴邊,“告訴你個秘密,他沒談過戀愛,還是雛兒。”
挂斷電話煩躁消散了,随之而來的是惶恐和不安,現在沒男朋友,不代表以後沒有,如果他還留在原地,梁景早晚有一天會是別人的,僅一個假男友,就讓他嫉妒得發狂,若有真男朋友,他會瘋掉。
讓梁景心甘情願喜歡他,可不行動,梁景永遠不會喜歡,更別說心甘情願。
高中時他雖不願看梁景和別人關系親密,但梁景和男生的關系一眼能看出是友情,跟女生接觸不多,今晚詩人看梁景的眼神明顯不一樣,聽見梁景說詩人是男朋友時,他快被嫉妒燒幹,想沖過去與詩人打架。
四年他一次國沒回,怕回來止不住思念,怕回來忍不住去找梁景,每天都在被想念折磨,終于被折磨到垮掉,随林唯一起回來。
見面後被壓制的情愫,像藤蔓瘋狂往上爬,他要梁景屬于他,只屬于他。
隔天梁景在家宅一天,晚上出門去跟梁冬陽吃飯,由于不喜歡開車,一直沒考駕照,他在打車軟件叫了輛車,随後出門去小區外等着。
小區門口停着輛車,他以為是打車的司機到了,過去一看那輛車是勞斯萊斯,扭頭走了,剛走兩步身後的車窗降落,裏面的人淡道:“上車。”
梁景回頭,目光與周沅白驟然相撞,“你......怎麽.......在這?”驚的他話都說不順了,心想難道創業缺錢,出來做網約車跑兼職?
“路過。”周沅白頓了頓,“去哪我送你。”
梁景:“........”
又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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