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周後,姜初禾把姜湯托付給陳佳雀,飛去參加外公的生日宴。

他的外公安文昌,是白手起家富一代。熱衷于在世界各地買島,建造屬于自己的烏托邦,閑暇時度假釣魚。

奈何一兒一女,女兒也就是姜初禾的媽媽早年間車禍去世,兒子又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他有限的時間精力都用于打理家族事業和對孫子的教育上,閑暇時光少之又少。

這次借着過生日的由頭,才能回島當幾天島主。

姜初禾剛上岸,便遇到舅舅安俊才和老管家福伯。點了點頭,也不多做停留。

“混蛋小子。”安俊氣得直跳腳,以長輩的身份喊話:“你外公今天過生日,說什麽都聽着,別給他氣受。”

姜初禾拉下有度數的墨鏡,眼神清清冷冷望向安俊才。在對方被盯得發慌後,才推上墨鏡,勾起一側嘴角,“這話講的像個孝子。”說完,推着行李走了。

“他……他什麽意思?!”若不是福伯攔着,安俊才大有沖上去和他動手的勁頭。

“算了、算了。”老管家上了年紀遇事沉穩,一語中的道:“你既說不過他,又打不過他,何必自取其辱。”

“我好歹是他舅舅!”

老管家一攤手,風趣道:“那又怎樣?”

姜初禾從媽媽那裏繼承了大量不動産,其中包括安氏集團股份,但被他外公未雨綢缪轉移走了。安家偌大個産業,跟他這個外姓人士毫不相幹。他是獨立的,從經濟到靈魂都是。

安俊才和他大兒子安承,時常明裏暗裏擠兌姜初禾。姜初禾在嘴皮子上從來沒吃過虧,每每氣得這爺倆非得掐人中才能防止昏厥。

他像看小醜一樣看着他們,同時感到很費解:找不痛快上瘾麽?

放下行李,洗了個澡,正要補覺倒時差,敲門聲響起。

透過貓眼兒确認,來人是他那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爸爸——姜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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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姜蘇河效仿八爪魚,整個人吊在姜初禾身上,“爸爸想死你了。”

與姜爸的熱情截然不同,姜初禾平靜到有些不近人情:“一身臭汗,放開我。”

“這不是重點。”姜蘇河從姜初禾身上跳下來,再次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

姜初禾推開姜蘇河,“老安過生日,你這沒了老婆的上門女婿來幹什麽?”

姜蘇河撇撇嘴、向屋內走,不悅道:“瞧瞧你這尖酸刻薄的模樣,越來越像你舅舅了。”

“少來。”姜初禾關上房門,“他那點兒戰鬥力,跟他的人品一樣,渣渣。”拿了兩瓶水,扔給姜蘇河一瓶,“迪拜好玩兒麽?”

“好玩兒啊,沙漠沖沙、游艇出海,我還跳傘了。”姜蘇河外貌和他的性格一樣年輕,歲月似乎奈何不了這麽個沒心沒肺的人。

“一個人去的?”

“當然。”

姜初禾敲了敲腦殼,見到他就習慣性頭痛,“我怎麽聽說,你是和一個女的去的。新女友,只比我大三歲。”

“不是女朋友。”姜蘇河視線回避,“就……就一普通的女性朋友,趕巧了,哈……哈哈哈……”

“想怎樣都随你。”姜初禾揉着眉心,施施然向卧室走,“別年紀一大把給我弄個弟弟、妹妹出來就行。你當不了好爸爸,我也做不了好哥哥。”

“兒子、兒子。”姜蘇河追着他問:“你聽誰說,我有個比你大三歲的女朋友。”

姜初禾站住腳,“外公。”

“什麽?!”姜蘇河傻眼了,“他怎麽會……”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還在安氏挂名領工資,小心點兒準沒錯。”姜初禾爬上床,懶聲道:“出去帶門。”

姜蘇河強行扒開他眼皮,“兒子,我要是不挂名領工資了,你會養我麽?”

“養。”姜初禾拍掉他的手,背過身,哼道:“等你到了六十,國家規定領贍養費的年紀。”

“六十?你爸都不一定能活到六十。”

“那我省錢了。”

身後傳來一聲嘆息,床邊一沉。姜蘇河坐了會兒,而後輕巧的離開,關上房門,室內歸于平靜。

姜初禾睡醒了,距離生日宴還有一段時間。和陳佳雀視頻,看看姜湯,“它今天乖麽?”

“還行。”說者勉強。

聽者留意,“搞什麽破壞了?”

陳佳雀拿着手機去卧室,哭唧唧道:“姜湯把我床蹦塌了。”

“你這個床——”姜初禾将手機卡在洗漱臺上,“就沒我的床結實。”

陳佳雀困惑的一歪過頭,怪我喽?

姜初禾說:“等回去,把我的床搬給你。”

“我不,我為什麽要睡二手床?”

姜初禾嘴角上揚:“因為你窮。”

“……”陳佳雀:“不能賠我個新的麽?”

姜初禾刷牙,一嘴牙膏沫,含糊道:“新的沒有我睡的這個結實。”

“那你睡什麽?”

“我睡新床。”

“……”陳佳雀:“你就是想換新床,舊床沒地兒處理。”

“那不要買新的了。”姜初禾漱完口,開始洗臉,“一張床,你睡一、三、五,我睡二、四、六,周日給床放假。”

陳佳雀聽他在那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國內現在是……”姜初禾算了算時差,“晚上十點。買床要等明天,你今晚怎麽過?”

陳佳雀坐在床邊,戀戀不舍撫摸着斷口處:“和曉楠擠一擠。”

姜初禾垂下眼簾,來自高嶺之花的審視,“天也不冷,床墊鋪地上,能睡人。”

佘曉楠陡然占據屏幕,“姜初禾,你是不是特讨厭我?”

姜初禾驚得向後仰,沒想到她會出現。

“我跟你講,我脫粉了。”佘曉楠勾住陳佳雀的脖子,霸氣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們倆晚上一起睡,一床被子一起睡。”

姜初禾吃癟,“脫粉也不用這麽喪心病狂。”

說話間,有人敲門。

姜初禾拿了手機就去開門,見到來人,很無奈:“怎麽又是你。”

“兒子!”姜蘇河關上門,神秘兮兮道:“你猜誰來了?”

短暫的安靜……

姜初禾一臉冷漠,沒有接茬的征兆。

“孔!靜!雅!”姜蘇河搖晃着他的肩膀,大叫道:“你未婚妻,我兒媳婦,榮灼集團大小姐孔靜雅!”

姜初禾擡起手機,同屏幕那頭頗為震驚的陳佳雀,義正言辭辟謠:“我沒有。”

姜蘇河:“你有。”

“爸——,我沒有。”

“傻孩子——,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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