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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禾把姜蘇河攔腰扛了出去,“我沒未婚妻。”
回到房間,端起手機,對陳佳雀再次強調:“我真的沒有未婚妻。”
陳佳雀點點頭。
“回聊吧。”姜初禾頓了頓,強調:“不許蓋一床被子。”
佘曉楠不以為然,探過頭:“那有什麽,我們還一起洗澡呢~”
姜初禾挑起半根眉毛表達疑問與不爽。
“曉楠開玩笑的,你去忙,拜拜。”陳佳雀挂斷視頻通話,笑着踢了佘曉楠一腳,“逗他幹嘛~”
“姐妹,那可是姜初禾啊!姜初禾!你可以呀——”佘曉楠挑了挑眉,“說——,你們倆誰追的誰?”
“沒有誰追誰。”
“那總有人先捅破窗戶紙。”
陳佳雀意識到她誤會了,“我們倆沒談戀愛呢!”
“暧昧期。”佘曉楠一副很懂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什麽,紅着耳根不好意思道:“我原來是不是和你說過,我想睡姜初禾。”
“說過。”陳佳雀笑道:“你迷他的時候,連孩子名都起好了,一個叫……”
“好了!”佘曉楠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齒道:“我年少無知,你可快忘了吧!”
******
姜初禾換好衣服,在拿眼鏡時糾結了一下。他度數不算高,能夠裸眼正常生活。今天沒有想仔細看的人,沒戴眼鏡便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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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再次偶遇老管家,姜初禾送上一盒雪茄:“福伯,給你的。”
“哎呦,謝謝初禾。”福伯接過雪茄,“外公的禮物呢?”
姜初禾:“他什麽都不缺。”
“送禮物又不是看對方缺什麽,重在心意。”福伯揚了揚手中的雪茄,“福伯不缺雪茄,但因為是你送的,所以福伯非常開心。”
“也不必太開心,不是特意買的。剛好有,我又不抽,放着也是浪費。”
“那怎麽送我,不送別人。”福伯笑呵呵,“還不是對福伯好。”擡起胳膊,指了指他,“你呀,心善,就是嘴皮子太厲害,好話都不會好好講。我看靜雅那孩子也剛硬,将來結了婚,兩個人總有一個要服軟的。男人嘛,紳士些。”
“我和那只孔雀不可能。”姜初禾翻着架上的食材,轉移話題:“福伯你這些年沒什麽變化,不像老安,老安頭發都花白了。”
“我是一個星期染一次,老先生不願意染。”福伯見他翻來翻去,“找什麽呢?”
姜初禾撓撓鼻梁,“煮碗面吃,有挂面、豆芽麽?沒有豆芽,随便什麽綠葉菜也行。”
“為老先生做長壽面?”
“主要我想吃,順便給他帶一碗。”
“挂面沒有,意面行麽?”福伯拿起意面又放了回去,挽起袖口,“我還是給你現擀吧!”
姜初禾拿起一個蘋果颠了颠,倚在竈臺前,望着廚房忙碌的人們,神游在情境之外。
面出鍋,盛了兩碗,碼上陳爸爸郵寄的肉臊子和小料。
爸爸對女兒的愛,是細膩的。肉臊子小袋真空包裝,就連酸豆角、榨菜、木耳絲、竹筍也是剛好一份的量。
姜蘇河對他呢?大抵也是愛的,只是愛的太不着調。
姜初禾端着兩碗面向餐廳走,看到姜蘇河在和孔靜雅熱聊,頓時希望他能将僅有的那點兒不着調的父愛一并丢掉。
“兒子。”姜蘇河擺手叫他過去。
姜初禾沒理睬,遠遠坐在長桌主位吃面。肉臊子肥瘦相間,小料豐富,加上清爽的豆芽,連吃一個星期也不膩。
他人不去,孔靜雅自己來了。
長桌夠長,主位就他們兩個,小聲講話無需顧及會被旁人聽到,“姜大爺。”
‘大爺’中的‘爺’字,念的是一聲。孔靜雅嫌姜初禾愛吃面,沒事兒就發呆,又拽又橫,像個老大爺。
姜初禾回道:“公孔雀。”
孔靜雅的打扮永遠精致,講話拿腔拿調,行事兩面三刀。一般的雌孔雀沒她招搖,非得是孔雀中的雄性才有如此風采。
“最近過得怎麽樣?”
“吃得好,睡得香,還喜歡上一個姑娘。”
“那你要趕緊和安爺爺攤牌了,家宴請我來,八成是催婚。”孔靜雅笑得妩媚多姿,可惜道:“本以為我們之中先找到更好對象的那個人會是我。”
提起這事兒,姜初禾氣不打一處來,“你要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老安就不會對我們抱有幻想。我這邊拒絕,你那邊‘聽爺爺的,我都行’?”
“确實都行,嫁誰不是嫁呢。”孔靜雅單手托腮,“男人都一個德行,若是沒有特別喜歡的,我只要個形式婚姻。
你人長得不錯,又有名氣,帶出去不會有損我榮灼的面子。
安氏集團外孫,沒有實權,心思也不在從商。對我沒威脅,又能得到安氏的支持,這筆買賣怎麽想都穩賺不虧。”
話不投機半句多,姜初禾:“你瞧得上我,我看不上你。”
孔靜雅溫柔道:“你瞎。”
“說的對。”姜初禾端起碗,喝了口面湯。
孔靜雅:“呦,今兒太陽打哪出來的,姜大爺還能順着人說話。”
“莫與傻瓜論長短,不與白癡争高低。”姜初禾吃光面條,招來傭人收走碗筷。
孔靜雅沒有惱,保持着無懈可擊的儀态,“期待你起義成功。”
姜初禾笑笑:“我獨門獨戶,談不上起義。”
“靜雅來了。”安文昌花白着頭發,手提一條半人高的海魚,腿腳利落地快步進門,“聽說大外孫子給我煮了長壽面,我魚還沒釣完,就趕緊往回奔。”将海魚交給福伯,坐在讓出的主位,“诶,別走哇。”抓住想換個地方待的姜初禾,拍拍身旁空位,“坐這兒,挨着外公。”
“老安,這位置留給你親孫子。”姜初禾剛邁出一步,被安文昌抓住短袖袖口,當場漏出半個肩膀。
“嘶——”姜初禾倒抽涼氣,瞪他。
安文昌:“讓你坐,你就坐。總也不見面,過生日還躲我。”
姜初禾無奈坐下。
“安爺爺,初禾哪裏會躲你,他是不願意見到我。”孔靜雅起身,表現得娴靜識體,“你們聊,我去後面逛逛。”
“靜雅你別誤會。”安文昌在桌子下擰了一把姜初禾的大腿,“他沒有。”
“疼!”姜初禾吼道。
安文昌讪讪地縮了手,再回頭,孔靜雅已經走了。恨鐵不成鋼地照着姜初禾後背猛拍一巴掌,“不能忍着點兒?”
姜初禾翻了個白眼。
安文昌搓搓手,拿起筷子:“嘗嘗我大外孫的手藝。”唆一口面,驚喜道:“嗯——,不錯嘛!”
“面是福伯擀的,臊子是我喜歡的姑娘她爸爸做的,豆芽是我燙的。”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安文昌消化了好一會兒,“你有喜歡的姑娘了?”
“是。”
“分了吧,為你好。”
姜初禾冷笑連連,想法不言而喻。
“這事兒先放一放。”安文昌喝了口面湯,“吃完晚飯我們倆單聊。”
姜初禾随手一指,“你的二十四孝女婿來了。”
姜蘇河滿面春風,端着一杯水,放在安文昌手邊,“爸,最近身體怎麽樣?”
女兒雖然已經不在了,但安文昌還是給他這個女婿面子的,抿了口水,和藹道:“不錯。”
“爸,我知道最近有人在你耳邊講我閑話。”姜蘇河為他捏肩,“說我找了個女朋友,只比初禾大三歲。”
“哦?”安文昌擡眸:“有這種事?”
“……”姜蘇河愣住,餘光掃向一臉壞笑的姜初禾,心裏有了答案:“您沒聽過?”
安文昌搖頭:“沒聽過。”
姜蘇河:“那……可能……傳言還沒傳到您耳朵裏。”
姜初禾捂着半邊臉溜了,在最邊上的位置坐下,擺弄手機。
直至正式開餐,一個清秀白嫩的少年走過來,“哥,我能挨着你坐麽?”
姜初禾放下支撐下巴的手,“叫我什麽?”
少年改口:“表哥。”
姜初禾拉開旁側的椅子,少年順勢坐下:“謝謝哥。”
姜初禾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麽。
舅舅安俊才前後結了兩次婚,每段婚姻都有個兒子。
老大安承的名字,是安文昌起的。安文昌對安承的到來抱有很大期許,取【承】字,便是希望他大了能傳承家業。可安承和他爸安俊才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的混。安文昌失望歸失望,好歹有了嫡孫,聊勝于無。
此刻挨着姜初禾的少年名叫安逸,是安俊才的二兒子。安文昌給予了高度重視,從小放在身邊養,總算是好好長大了。以至于安文昌時常後悔,早知如此,大孫子也該自己養。
傭人開始走菜,安逸同姜初禾說:“哥,吃完飯,有時間聊聊麽?”
“果然誰養大的像誰。”姜初禾切牛排,見裏面流出紅色液體,沒了胃口。直接推給安逸,“爺爺找我聊,你也找我聊,我和誰先聊?”
安逸咧嘴笑道:“當然是爺爺。”
“最近錢夠花麽?”兩人關系不錯,姜初禾偶爾心血來潮會拿他當弟弟疼疼,方式很單一:給錢。
因為安文昌始終堅信是金錢毀了兒子和嫡長孫,所以對小孫子實行了窮養政策。
安逸:“夠花。”
“生活費還是一個月一千八?”
“兩千了。”
“長了兩百?”
“爺爺看新聞,低保長了,給我也長了兩百。”
姜初禾笑了,轉手給他發了一個紅包。
安逸點了退回:“謝謝哥,但我不能收。”
姜初禾叉了塊兒粗薯,咬了一口,徹底放棄進食。
安承端着杯酒,一步三晃走過來揪安逸的耳朵,“小崽子,不挨着我,跟個外姓人坐一起。”
安逸好言相勸:“都是一家人,別講冷人心的話。”
“你想想。”安承将胳膊搭在二人肩上,俯下身,壓低聲音道:“他們一家三口乘同一輛車,出了交通事故。姑姑死了,他們爺倆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為什麽?”
姜初禾微微偏過頭,“為什麽?”
“命硬啊!”安承開懷大笑,用力拍打安逸兩下,“小心點兒,別和他走的太近,再把你也給克死了。你死了不要緊,爺爺該心疼了。”
姜初禾笑呵呵,沖他勾勾手指。
安承放下酒杯,痞裏痞氣道:“幹嘛呀?有種你……”後半句‘打我啊’還沒說出口,姜初禾卯足勁兒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又響又清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
“姓姜的。”安承爬起身,“你他媽的……”
姜初禾當胸給了他一腳,把安承踹翻在地。
“小王八蛋,敢打我兒子!”安俊才拎起香槟瓶要砸姜初禾。
姜蘇河猛勁兒飛過去一個盤子,“他是小王八蛋,我是什麽?”
“安逸呀,快過來。”安文昌招手道:“讓他們打,打死一個少一個,我留你就夠了。”轉而安慰孔靜雅:“靜雅,不用擔心你家初禾,他肯定不能吃虧。他從小就不吃虧,出了名的人狠、手黑、話不多。”
“安爺爺。”孔靜雅莞爾一笑,“我和姜初禾從前是誤會,以後可別再說他是我家的了,我家廟小容不下他這尊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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