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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曉楠行李很少,除了自己的衣物,那些帶有兩人回憶的東西統統不要。
費正按照姜初禾的意思,恐吓了秦宇航一頓,警告他自此不許出現在佘曉楠的生活中。
佘曉楠一句話沒同秦宇航講,上車後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地靠在陳佳雀肩頭。
姜初禾未與倆人溝通,直接連人帶行李載回了家。
天已透亮,陳佳雀拉着佘曉楠進了房間。
姜初禾在客廳轉了一圈,去廚房煮了挂面,又到閣樓摘了幾片陳佳雀種的生菜葉,洗一洗丢進去一起煮。煮熟出鍋,每碗面扣上一盒貨真價實的肉罐頭,端上桌。
敲了敲卧室門,“吃飯。”
“走啦,吃飯。”陳佳雀把佘曉楠從床上拽起,推她出去,哄道:“姜先生難得下廚,曉楠你看你面子多大。托你的福,我……額……”
碗中的面條碎成一截、一截,成糊糊狀。
冷鮮保存的肉罐頭凝住油脂,半化不化地扣在面上。
賣相和豬食有得一拼。
“味道應該不錯。”陳佳雀拉回想要離開的佘曉楠,将她按在椅子上,“嘗嘗看。”
姜初禾拾起筷子,率先以身試毒。
他是打算煮泡面的,但為了展現好客、展現熱情,于是煮了挂面。
一開始一切都還很順利,沒成想摘兩片生菜、洗一洗的功夫,面條就煮過頭了。罐頭是好罐頭,軟爛的牛肉連肥帶瘦,每塊兒上面都帶有一層透亮的筋膜。熱湯将凝固的油脂化開,香味兒很足。
面條斷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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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雀右手執筷,左手拿勺輔助。
佘曉楠挑了兩下沒挑起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吃了。”
姜初禾擡眸,輕微充血的眼睛似有刀子飛出。他和陳佳雀一宿沒睡,自己還破天荒做了頓飯,對方竟然敢甩臉子。
陳佳雀把佘曉楠的面條撥到自己碗裏,又将自己碗裏的肉夾給她,“面不好吃,吃肉。”
“面不好吃?”姜初禾低歪着頭,自下而上凝視她。
陳佳雀在桌下踢了踢姜初禾。
姜初禾黑着臉,低頭吃面。
“不好吃還不許說了?!”佘曉楠雙手放在桌上,痛斥道:“沒見過你這種男朋友,一句好話不會講,一朵花沒送過。秦宇航再渣,也會表白送花,日常哄女朋友開心。你呢?快三十歲的大男人,還得讓小家雀反過來處處讓着你,哄着你。”
姜初禾張了張嘴,緩緩放下筷子。冷笑連連,質問陳佳雀:“平時沒少和她吐槽我啊?”
“不是特意吐槽,閑聊、閑聊。”陳佳雀探身拾起筷子,塞進姜初禾手心,“她心情不好,你忍一忍。”
“我跟陳佳雀,誰讓着誰,誰哄着誰,都是我倆的事兒,用不着你操心。”姜初禾攥着筷子說:“你管好你自己,以後再犯傻,別帶着我們家這位。我昨晚是回來了,我要是沒回來呢?出了事兒,怎麽辦?”拿過佘曉楠的碗,把肉撿出來扔給圍在周圍的狗,“陳佳雀,我告訴你,以後家裏有宵禁,淩晨之後不許單獨出門。”
“不可理喻。”佘曉楠側過身,一半賭氣一半由心道:“佳雀,跟我出去住吧!你爸不是不讓你和男朋友婚前同居麽?我攢了好多錢,現在不結婚了,留着也沒用。租一個大房子,我們倆住。”
姜初禾緊咬下唇,覺得救回來個白眼狼。
這匹白眼狼不僅不領他的情,還要叼走他的羊。
陳佳雀扣着手指,一個勁兒沖兩人憨笑。都是大爺,都是大爺……
“行李放你這兒。”佘曉楠起身道:“我現在出去找房子。”
“早上五點,你去哪找房子?”陳佳雀拽住她,“先睡一會兒,我白天請假陪你找好不好?”
佘曉楠瞪向姜初禾。
姜初禾憤憤垂下眼簾,不與她的視線接觸。
佘曉楠昂首挺胸回到陳佳雀的房間,關上門。
陳佳雀收回目光,對上姜初禾灼灼的目光,和一張冰塊臉。
“你念佘曉楠的好,也請抽空念念我的好。”
“念着呢。”
“還有……”姜初禾跋扈的語氣裏多了懇求的味道,“你別跟她跑了。”
陳佳雀笑着搖搖頭,“不跑。”
姜初禾沒戴眼鏡的眼睛,迷離且得意的輕笑:“真乖。”筷子攪了攪泡成面湯的面條,嘀咕道:“很難吃麽?”
陳佳雀舀起一勺面湯,夾了塊兒肉放在上面,送進嘴裏,“也不是太難吃。”
“那還是難吃。”姜初禾把碗推遠些,單手托腮看着她。
“昨天忘記問你,幾點的飛機?”
“九點半。”
“下午有活動?”
“兩點。”
“那你六點多走吧,避開早高峰。”
“好。”
陳佳雀笑笑,準備收拾碗筷,姜初禾卻拉着她到樓上卧室。
姜初禾坐在床上,讓陳佳雀坐在自己腿上,嘴角含笑,就那麽望着她。
單是癡癡地望着還是不夠,非得上手摸一摸、捏一捏,末了再攬進懷裏抱一抱。把臉埋在陳佳雀頸窩處,聞着她身上的氣味兒。
千裏迢迢飛回來又馬上飛走,才不會委屈到熱淚盈眶。
“你上了飛機,記得補個覺。”陳佳雀囑咐道。
姜初禾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嗯’,咬住她的耳根。
微弱的電流通過周身,一陣酥麻直達腳尖,陳佳雀打了個激靈,輕叫一聲。
“好聽。”姜初禾說:“有機會叫久點兒。”
陳佳雀抵住他的腦袋,“你——”
“我。”姜初禾眨眨眼,壓低聲音,很欲很酥道:“怎麽了?”
陳佳雀一時語塞。
“我有些好奇。”姜初禾在她耳邊,暗啞道:“你就不饞我?”
陳佳雀被這個問題送上了月球,窒息、失重,傻乎乎道:“還……還可以。”
“還可以是饞還是不饞?”
“……饞。”
姜初禾拿起陳佳雀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慢慢滑到脖子,一路向下,“那我讓你過過手瘾好不好?”
陳佳雀懵懵的,由他牽着,大膽攀上禁/區……
及至姜初禾走後,她和宋編輯請過假,躺在佘曉楠身邊,才琢磨過味兒。
姜初禾好像影視劇裏,誘惑書生的女妖精啊!
望着手心,嗯……
哎呀,好色/情。
陳佳雀睡到下午一點,探起半個身子,查看臉朝外躺着的佘曉楠,見她還沒醒,便又躺下繼續睡。
兩點半醒來,照舊探起半個身子。
這次佘曉楠醒了,睜着眼睛放空。
陳佳雀下巴抵在她胯骨上,輕聲道:“曉楠,你餓不餓呀?”
過了很久,佘曉楠猛然轉過頭:“我們倆去蔔一卦。”
陳佳雀打了個哈欠,“好——”
去哪都行,總比在家悶着強。
算命的要是能再說上兩句好話,寬慰寬慰她,興許這個心結就過去了。
不知道哪有蔔卦的,還是陳佳雀靈機一動,到老菜市場找歲數大的賣菜大娘打聽,還真讓她們打聽到一位。
記下電話、地址,拎着一兜兒西紅柿,上了出租車。
陳佳雀擦淨西紅柿遞給佘曉楠,又擦了一個自己吃。西紅柿沙甜爽口很解渴,不算遠的路程,六個西紅柿全部消滅。
“如果有蜂蜜沾着吃就更好吃了。”陳佳雀補了口紅,抿了抿唇,問佘曉楠:“好看麽?買一贈一,還有一支。你喜歡的話,我送你。”
“喜歡。”佘曉楠今天第一次由衷地笑了。
果然,哄女人開心,口紅和包是最快的。
陳佳雀見她笑了,也跟着高興,“我有兩個包,一個是姜先生送的,一個是姜先生爸爸送的。因為太貴,所以不愛背。你喜歡,可以借你背……嗯……一個星期。”吐了吐舌,“別嫌我摳啊,那兩個包對我很有意義,我想好好保存。”
“盡管好好保存你的‘意義’。”佘曉楠拍着闌尾,“姐妹心意領了。”
進入蔔卦人居住的老式小區,來之前電話溝通過,按下房號302,對方沒有說什麽,直接開了單元門。
上到二樓半,頭頂傳來蒼老熱情的聲音:“來啦!”
陳佳雀和佘曉楠沖老婆婆笑笑,爬完剩下的半個樓層,進入屋內。
老婆婆把她們引到一個燃着香火,不知道供奉哪路神仙的房間。桌上擺了紙筆,和藹地尋問她們誰先來。
“她。”佘曉楠把陳佳雀推上前。
“我?”陳佳雀是陪她,沒有蔔卦的想法,“好……好吧。”
老婆婆要了陳佳雀的生辰八字,叫她伸出手,戴上老花鏡,仔細研究她的掌紋,“小姑娘看什麽?姻緣?事業?家庭?財運?”
陳佳雀和佘曉楠幾乎同時開口,陳佳雀說‘事業’,佘曉楠說‘姻緣’。
“不算姻緣。”陳佳雀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佘曉楠的提議,“我的姻緣沒有變數。”
“都這麽堅定了,怕什麽?”
“萬……萬一有不好的說法,聽了心煩。”
老婆婆拍着陳佳雀的手心,“沒什麽不好的說法,小姑娘姻緣不錯。對象聰明、長得帥、顧家,就是性子冷、防範心強,還小心眼兒。但是能一心一意對你好,完全不用擔心出軌。他有時候瞎捉摸,還怕你變心呢。”
掐着指關節念念有詞,忽而笑道,“小姑娘照顧家多一些,你對象財運好、能掙錢,在家有點兒甩手掌櫃的意思。”
“準。”佘曉楠拎起陳佳雀,豪氣沖天道:“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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