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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炮屬于私生活,警察不管。”姜初禾坐起身,揉了揉眼眶,掀開被子,穿上拖鞋,“我上樓換身衣服,和你一起去。”
陳佳雀找了套衣褲,匆忙奔向洗手間,“你繼續睡,明早還要趕飛機呢。”
姜初禾敲了敲洗手間,揚聲道:“你和她,倆女的這麽晚去捉奸,我心得有多大,才能睡着。”
陳佳雀換好衣服、打開門,在他臉頰飛快親了一口,“謝謝。”
姜初禾一指頭抵住陳佳雀腦門,将她推開,哼笑道:“遠點兒,別把我傳染感冒了。”
“剛還說自己抵抗力好,不怕傳染。”陳佳雀推他上樓,“快去換衣服。”
一分鐘後,姜初禾套了件圓領寬松灰衛衣,戴着藍色棒球帽,滿臉不情願,但速度非常快的下樓了。
轉着車鑰匙,“地點?”
“曉楠發了定位。”
淩晨路上車輛較少,十字路口等紅燈。昏黃的路燈透過車窗,映在姜初禾棱角分明的側臉。
綠燈亮了。
姜初禾結束思索,發動車子,向右打方向盤,“看我做什麽?”
陳佳雀收回目光,“猜你在想什麽。”
“猜到了?”
“沒有。”
“我在想經過這件事兒,佘曉楠要是還想不開,非要和秦宇航這個坑貨在一起怎麽辦?”姜初禾扯了扯嘴角,“然後我又想,為她介紹一個各方面都好的男友,或許能夠一勞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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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人選了?”
“沒有,我認識的人裏面,沒幾個好人。”姜初禾頓了頓,堅定道:“但我是好人。”
好一朵聖潔的蓮花。
陳佳雀瞟了他一眼,‘稱贊’道:“姜先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姜初禾認為自己擔得起這樣的誇獎,重重一點頭。
陳佳雀手機屏一亮,“曉楠自己進去了!”
電話打過去,沒人接,“快一點、再快一點。”虧是有安全帶束縛住她想要上蹿下跳的勁兒。
姜初禾踩油門的腳更加用力。
這個時候、下個時刻都需忍住,不能講刻薄的話,比如‘再快也不能飛!’‘佘曉楠就是個沒腦子的糊塗鬼!’‘以後只許你在中午和她玩兒,不然早晚得傻!’
談戀愛,磨人品性,令人成長。
根據佘曉楠的定位,他們來到一家破舊的小旅館,小旅館旁是亮着粉紅色燈的按摩院。
陳佳雀匆匆下車往裏沖,姜初禾快步跟上她:“你們确定秦宇航是約/炮,不是嫖/娼。”
“啊?”陳佳雀緊張到大腦不接收訊息。
推開一面貼着‘免費淋浴,無線wifi’、一面貼着‘夫妻保健、緊急避孕’紅色膠字玻璃門,有人拉開小窗戶問:“開房?”
“捉——”陳佳雀‘奸’字沒講出口,被姜初禾捂住了嘴。
姜初禾冷聲說:“找人。”
“找誰呀?”那人問。
門外突然湧進五六個柴火似的男男女女,均是社會不良青年打扮,嘈雜着往樓上沖。
“壞了。”陳佳雀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反應過來,這幫人可能是去找佘曉楠的,拉着姜初禾也要跟上去。
“你別上去,你上去只會給我添麻煩。”姜初禾停住腳,消息給費正。收起手機,向陳佳雀保證,“放心,佘曉楠不會出事兒。”
陳佳雀擔憂道:“要報警麽?”
“應該不用。”姜初禾交代她上車等候,一個人快步上樓。
隔斷式房間,門口堵了兩三個人。
姜初禾皺着眉擠進去,屋內一片狼藉,床板都塌了一半。
顯然佘曉楠剛和秦宇航那對兒狗男女撕扯一番,臉上帶傷,蓬頭垢面、上衣零碎挂在肩上。
佘曉楠見到姜初禾,低頭不語。
姜初禾嘆了口氣,脫下衛衣,扔給佘曉楠。
好在他裏面還穿了一件打底白背心,此時赤着兩條線條分明的胳膊,精壯清涼。
“你是她什麽人?”社會小青年過來推他。
姜初禾肩膀一閃,社會小青年撲了個空。
“說話就說話,動什麽手。”姜初禾拉起穿上他衛衣的佘曉楠。
旁人以為他們要跑,立刻堵住門。
姜初禾拉開洗手間,把佘曉楠推了進去,“反鎖,別出來。”
聽到裏面上了鎖,姜初禾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洗手間外擋住門。
環顧幾人,淡淡開口:“聊聊。”
“聊呗!”小太妹打扮的女孩兒,從後面把一個比佘曉楠瞧着還慘的女人推了過來,“看給我閨蜜打的,總得給個說法!”
姜初禾轉向秦宇航,見他抱着頭蹲在一旁,是個頂窩囊的樣子。回過頭,扯了扯嘴角,“要錢?”
“錢得要,這頓打我們也得還回去。”被打的女人說。
姜初禾搖頭,“錢可以給,打回去不可能。”
“不許給她錢!”佘曉楠打開鎖,欲開門,被姜初禾的椅子擋住。用手心瘋狂拍門上的毛玻璃,“不許給她錢!憑什麽?搞破鞋還搞出理來了!”
“誰是破鞋,你說明白。”女子張牙舞爪沖過來,“我特麽約個炮,哪知道他有女朋友!”
女人的朋友們也群起攻向姜初禾。
眼看場面失控,姜初禾吼道:“佘曉楠,你閉嘴,把門鎖上!”
握住面前青年的兩肩,迅速旋轉。左手鎖住他的脖子,扣在右手臂彎,單膝向下,将他拉倒。
在衆人的尖叫中,姜初禾沉聲道:“退後。”
被鎖住的社會青年漲紅着臉,額頭青筋暴起,雙腿不住在地上空蹬。
其餘幾人哪見過這場面,吓得紛紛退到門口。
姜初禾松開手臂,青年瘋狂咳嗽。
“聊不明白,不聊了。”姜初禾困倦道:“她也就是個皮外傷,一千塊錢和解。這都快後半夜了,散了趕緊回家睡覺。”
那群人交頭接耳了一會兒,讨價還價拖着姜初禾,一個青年溜到走廊打電話。
姜初禾拿出手機,他們立刻緊張起來,又有圍上來的架勢。
“你們是喊人過來了?”姜初禾手機鎖屏,随着冷笑,嘴角浮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這一笑,吸引了一個叛徒小太妹,“一千就一千,這事兒跟你沒關系,我們沒仇,做個朋友吧!”
姜初禾臉上挂着笑,歪過頭,“做朋友?”
“說錯了。”太妹:“是處朋友。”
姜初禾不說話,單單只是笑。內心辱罵費正,這貨是騎驢來支援的麽?
人就是不經念叨,外面湧進十多個訓練有速的壯漢,輕松拿住幾名社會問題青年。
“小姜姜——”費正賤笑着走進來,看到穿背心的姜初禾,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意味深長了,“合着你不是被捉奸的呀!”
姜初禾白了他一眼。
“開玩笑。”費正露出兩排白牙,“小姜姜是有品味的人,約炮也不會約在這麽個破地兒。”
姜初禾指着要跟他處朋友的小太妹,“你再晚來會兒,我就被脅迫跟人處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哈……”費正撿了個樂,“可以有。”
“有個屁。”姜初禾扒了他的夾克,穿在身上。挪開凳子,敲敲洗手間門,“出來吧。”
從錢夾裏掏出一千塊錢,走到和秦宇航‘共度良宵’的女人面前,“你之前的确不認識他?”
女人一臉不服氣,“不認識。”
姜初禾看向秦宇航,秦宇航搖了搖頭。
“受驚了。”姜初禾把錢遞給女人,“和解行麽?”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奔着一夜/情來的,且不說這一夜/情合不合乎道德,人家自己願意,确實不犯法。
“行。”女人一把抓過錢,帶着夥伴兒撤了。
姜初禾打電話叫陳佳雀上來,秦宇航想趁亂開溜,被姜初禾抓住,“你跟我走。”
從樓上下來,陳佳雀和佘曉楠坐在後排,姜初禾開車。
費正鑽進副駕駛位,秦宇航被幾名壯漢押進門口的面包車。
姜初禾:“直接去你們租的房子,把行李打包帶走,以後和秦宇航不要聯系了。”
佘曉楠靠在陳佳雀身上,悶聲應道:“嗯。”
姜初禾問了地址,發動車子。
路上氣氛低沉,除了費正抑制不住的興奮。來這麽一趟挺有意思,有種夢回青春年代的感覺。
姜初禾初中時期是個學習好的問題青年,具體表現于打架鬥毆。費正跟着他,蹭架打,沒輸過。
後來姜初禾從學習好的問題青年,變成只有學習好的普通青年,令費正着實失落了一陣兒,退出‘江湖’,專心做一個吃喝玩樂的富二代。
“你發的企劃我看了。”姜初禾打破沉默,“投資額過大,回報周期太長。”
費正:“那算了。”之前被拒絕過一次,也不會太失望。
等紅燈時,姜初禾看了看他,懶聲道:“你說你創業是認真的?”
“當然!”費正攤開手,聳了聳肩,“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我信。”
費正笑了,“你信我,不投錢,我心裏也高興。”
“東郊南區我有片地,可以建廠房。”姜初禾說:“借你用,不收錢。”
“我——擦——”費正不可置信道:“兄弟!”
“錢上……”綠燈亮,姜初禾打方向盤,遲疑了片刻,“我出百分之三十。”
“錢就算了。”費正難為情道:“給你發完企劃案我就後悔了,你的資産都是些不動産,賣一個少一個。我這邊就算玩現了,我爸也不可能不管我。”
“這些錢,不至于我賣房産。”
“你到底有多少錢?”費正一直以為姜初禾的錢,都是不能輕易變現的。
“我有多少錢同你有關系麽?”姜初禾嫌棄道:“別跟我在這兒裝純情小男生,我過生日時你在你的酒吧消費了好幾十萬,怎麽沒見你不好意思。”
“後來不都給你打五折了麽?”費正喊冤:“你知道那幾瓶酒,我……”
“我不想聽。”姜初禾及時制止住他,“求你個事兒。”
“你能求着我?”
“我爸跟外公鬧翻後,挂名的工作黃了。”
“所以呢?”
“進你公司。”姜初禾交代:“安排些事兒給他做,別讓他閑着。”
費正不願意,“你爸是個中年浪子,我可管不住。”
“我說我求你。”姜初禾語氣蠻橫,一點兒都不像在求人。
偏偏費正吃這一套,“好咧。”
“別讓他閑着。”姜初禾咬着牙,威脅般又囑托了一遍,“安排些事兒給他做。”
費正梗着脖子,吼道:“行!”
後排,陳佳雀摟着佘曉楠的肩,輕聲懇求:“你們稍微……小點兒聲好麽?”
姜初禾抿起嘴角。
費正回身陪笑:“不好意思。”
窗外路燈一盞一盞飛過,後半夜的街道很寂靜,昏暗的車內光影交錯。
佘曉楠先是小聲嗚咽,而後陡然間嚎啕起來。
前排遞過去一盒紙巾,兩個男人均是大氣都不敢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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