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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過來陪外公坐。”安文昌颠了颠手杖,握姜初禾的手腕用了狠勁兒。姜初禾若是敢反抗,反手就要給他一下子。

姜初禾無意于在這個時候使性子,右手牽着陳佳雀,乖乖跟安文昌去了主位。

同樣坐在主位的安俊才,看到他們有些吃驚。

安文昌:“讓個位置。”

“爸!”安俊才痛心道:“安逸結婚,你讓姜初禾坐在主位算怎麽回事兒!”

安文昌煩躁皺眉。

安俊才登時側身騰開地方。

姜初禾看戲有趣,不禁翹起嘴角。然而下一秒便被安文昌拎着手上的皮扭了十五度角,咧嘴倒吸一口涼氣,“疼!”

主位落座,安文昌拍着他的手,說:“年輕人皮膚緊掐不動。不像外公上了年紀,皮膚都松了。”

“是麽?”姜初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拎起他的皮膚,輕輕松松旋轉了四十五度角,“是哦。”

“……”安文昌太陽穴上青筋跳了跳,越過姜初禾,對陳佳雀說:“你能不能管管他?”

陳佳雀微張着嘴,轉而不輕不重打了姜初禾胳膊,教育道:“外公和你鬧着玩兒,怎麽還還手?”

姜初禾也掐了陳佳雀,“疼不疼?像鬧着玩兒麽?”

陳佳雀委屈,別過頭不說話。

安文昌豎起拇指,服了姜初禾,“你是狠人。”

“我和她鬧着玩兒的。”姜初禾眼看玩現了,陪着笑臉,哄陳佳雀:“我都沒用力,他剛才掐我可疼了。”說着,把胳膊亮給陳佳雀看,“都紫了。”沒得到回應,探過頭,“真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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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還說沒生氣,臉拉的像頭驢。”

“像驢?”人家結婚的大日子,陳佳雀是萬萬不能讓自己變成一頭掃興的驢子,于是揉揉臉頰,擺出一副笑模樣。

燈光暗了,音樂響起,婚禮正式開始。陳佳雀沉浸在浪漫氛圍裏,發自肺腑地笑了。

安文昌默默看在眼裏,覺得這倆貨簡直絕配,果真——精明的得配個傻的。視線轉到屏幕上安逸和孔靜雅的婚紗照,而強勢的得配個乖的。

唉,一切都是命。

音樂聲太大,姜初禾湊到安文昌耳邊喊話:“我和佳雀同費正他們坐。”

“不許去。”

“安逸、靜雅結婚,我坐主位不合适。”

“不讓你去,自然有不讓你去的道理。”安文昌怕他跑,死死按住姜初禾的手腕,“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話呢,尤其是那些個和你年紀相仿的。你過去,哪個不開眼說話尖酸,你不氣?生氣了怎麽辦,在婚禮上大打出手?安家和孔家,兩家臉面不要了?”

“他們只管說,我不回嘴、不動手就是了。”姜初禾執意起身換個位置,“你外孫出了名的混不吝,沒幾個願意在明面上觸我黴頭。”

安文昌板起臉:“坐下。”語氣不容置疑,拉他小臂的手勁兒極大。

姜初禾起身起到一半,又坐下了。

“我讓你坐在我旁邊,一是怕你惹是非,二是給這幫人看,即使靜雅選擇了安逸,你依舊是我最得意的孫輩。我活着一天,別人就休想看你一天笑話。”

“老安,太感人了。”姜初禾握住安文昌搖晃,‘感動’道:“要不是你當年趁我小,給我訂下婚約,這些年又到處散播我和孔靜雅是一對兒的謠言,我哪裏會有今天的難堪。”

“我……”安文昌一時語塞,幹瞪眼,“還不是為你好。”

姜初禾冷笑:“謝謝您的好意。”

安文昌接收到他滿滿的嘲諷,琢磨着找個時間、找點兒空閑,好好抽他一頓。

說又說不過,只能抽一頓。

不抽他一頓,血壓下不來,必須抽一頓。

抽人的工具用什麽?

不能抽出個好歹,孫子忒記仇了,抽跑了還得哄。

但也不能不痛不癢,孫子皮忒厚,抽的不痛不癢,白費了力氣。

思來想去,想到了雞毛撣子,好些年沒見過這東西了,教育不肖子孫的傳統居家良品。

安文昌琢磨的身心舒暢,可以心平氣和,甚至面色慈愛地沖玉樹臨風的大外孫子微笑。

姜初禾看他一眼,往陳佳雀身邊悄悄挪了挪。

老安這笑容,太像黃鼠狼給雞拜年。四下望望,“我表哥安承呢?”

“死了。”安文昌瞬間收回笑容。

“老安,你聽說過麽?安承私下追求過孔靜雅。”姜初禾嘴角噙笑,“怪不得他以前處處讨我嫌。”

安文昌黑臉,“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家夥,一天天聽說,聽誰說了?!”

“甭管我聽誰說的。”姜初禾笑道:“外人瞧我們這關系可真是亂了套了。”

安文昌在他大腿內側的嫩肉上狠掐一把,“我怎麽一見你就添堵?”

“嘶——”姜初禾咬緊牙關,手在桌下瘋狂摩擦痛處,“你怎麽聊聊天就上手?”

“我想享受天倫之樂。”安文昌皺眉,“太難了。”

“少操那些沒用的心,我們倆,不!”姜初禾拉過陳佳雀的手,“我們仨一定阖家歡樂。”

陳佳雀笑說:“爺爺,下次到家玩兒,我給你做好吃的。”

“孩子你能這麽說,我內心很受觸動。”安文昌雙手交叉,“不過為什麽是我去你們那兒,你們做小輩的不能來小住幾天陪陪我?”

“好啊,我和姜先生過兩天去。”

“過兩天是哪天?”

“過兩天是……”陳佳雀看向姜初禾,姜初禾也在看她。陳佳雀想讓他拿主意,姜初禾是個無所謂的樣子。陳佳雀說:“我論文答辯結束。”

安文昌:“具體?”

“五月中下旬。”

“好。”安文昌記下了,買雞毛撣子要抓緊。

快到婚禮祝歌環節,孔靜雅的助理來請他去準備。

姜初禾同陳佳雀囑咐兩句便要起身離開,安文昌拽住他:“做什麽?”

姜初禾試圖甩開鉗制,“我又不搶婚,你老提防我幹嘛?”

安文昌将他按得死死的,“不說休想走。”

“我上去唱首歌兒就下來。”姜初禾朝陳佳雀一努嘴,“女朋友押這兒,我又跑不了。”

“唱歌兒?”安文昌五官扭曲在一起,以此表達心中不解,苦口婆心道:“外孫子,心咋這麽大呢?二十多年的未婚妻,跟親表弟結婚了,你還能上臺唱歌兒,多讓人笑話呀!”

“我和孔靜雅可是清清白白,一天對象都沒處過。”

“外公知道,可別人不知道啊!”

“造成這一切的是誰?”

“是我!”罪魁禍首安文昌梗着脖子,一副老賴嘴臉,“左右都這樣了,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姜初禾将他那宛如長了吸盤的手,硬從自己手腕處扒下來。手腕上印出清晰的勒痕,紅裏透着白。邊向後臺走,邊整理襯衫褶皺。

婚禮主持介紹親友獻唱,旁側小舞臺燈光亮起,姜初禾拿着麥,像出席活動一樣自然,沒有過多的話語,笑容真摯:“新婚快樂。”

他唱的歌兒是《我想和你虛度時光》,嗓音是固有的慵懶,像只懶散的大貓。他唱道“如果說我想和你虛度着時光”,看向臺下的陳佳雀。

陳佳雀切入迷妹狀态,捧着臉頰,在姜初禾唱“如果說你陪我到清晨到黃昏”,悄悄點頭。

安文昌看一眼臺上那個,又瞅瞅身邊這個,嫌棄的直撇嘴,真是一對兒心大似海的二缺。

回頭望,眼睛猛然增大,他那不成器的大孫子——安承,站在主場紅毯的盡頭,凝望着臺上的新人。

擔心出事故的安文昌,起身系上西裝一粒扣,拄着拐杖帶着保镖匆匆向安承走去。

安文昌暗暗叫苦,認為自己天生操勞命,恐怕只有入了土才能得到清淨。

姜初禾的祝歌唱完,回到陳佳雀身邊坐下,得意地挑起一根眉毛。

“好聽。”陳佳雀雙眸彎成兩道皎潔月牙。

到了新娘抛手捧花環節。

孔靜雅說:“我想把這份幸福親手傳遞給一個人,我先生的表哥,也是我的好朋友姜初禾……”頓了頓,“的女朋友陳佳雀陳小姐,希望你們能夠像我們一樣幸福美滿、修成正果。”

陳佳雀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睜圓了眼睛,又驚又喜地問姜初禾,“給……給我麽?”

姜初禾用一個笑容回答了她。

衆人矚目下,陳佳雀緊張到差點兒不會走路。從孔靜雅手裏接過捧花,便只會憨笑。

主持人将麥遞給她,請她致詞。

陳佳雀拿了麥,抿起嘴角,“我……”不知道說什麽,“謝謝。”

孔靜雅擁抱了她,在陳佳雀耳邊耳語道:“不用太感動,捧花是姜初禾賣藝掙的。”

陳佳雀愣住。

孔靜雅拍了拍她的背,“不過我的祝福是發自肺腑的,姜大爺人不錯,值得托付。”

“謝謝。”陳佳雀笑了。

姜初禾大步走上來,伸過胳膊。

陳佳雀挽着他的手臂,在掌聲中由姜初禾帶下臺。

“不上去接你,怕你順拐下來。”

陳佳雀驚道:“我上去時順拐了?”

“差不多。”

“诶呦!”陳佳雀哀聲道:“丢人。”

姜初禾見她不好意思了,哧哧發笑。

“你逗我的是不是?”陳佳雀自問自答、自我肯定道:“我沒有順拐。”

姜初禾“嗯”了一聲,還是笑。

“那就好、那就好。”陳佳雀松了口氣,專心擺弄手捧花。

鵝黃、淡粉的花朵,中間點綴着尤加利葉,閃閃耀眼的珠寶蜻蜓,鑽石點綴花心。陳佳雀越看越喜歡,“真漂亮,回去曬成幹花留念。”

“何止。”姜初禾哄小孩兒開心:“花上的珠寶和鑽石,都是真的。”

陳佳雀捂住嘴,極力掩飾中了大獎的喜悅。

姜初禾嘴角噙笑,側身道:“聽說未婚女性收到新娘捧花,很快也會步入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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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ps:孔靜雅和安逸的故事《撿了一只小奶狗》,已經寫完了,感興趣的可以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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