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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狗拉船的做法,比賽贊助商兼裁判安文昌是反對的。
可兩方的船成品工藝相差巨大,若是反對,外孫必輸無疑。沒有懸念的游戲,不好玩兒。
安文昌遲遲未表态,孔靜雅則大度表示自己和安逸無所謂。
安文昌大手一揮,興致盎然:“各位選手請就位!”
穿好救生衣,坐上略顯寒碜的簡易竹排,陳佳雀對姜初禾由衷道:“靜雅姐人其實挺好的。”
姜初禾冷笑一聲表不屑。
以孔靜雅的秉性,但凡能順着自己,居心叵測的幾率遠遠大于突發善心。
安文昌鼓起兩腮,一聲尖銳的哨響。手中的發令旗用力一揮,比賽開始。
安逸和孔靜雅的木船起步很穩,蹬着腳蹬勻速前進,好似郊游般氣定神閑。
姜初禾和陳佳雀的小竹排出發便遇到了坎坷,倆人體重懸殊較大,難以保持平衡,再加上六條狗馬力不同,歪歪扭扭沖出去,好懸沒直接翻船。
重新調整位置,狗狗們迅速磨合,一心向前,有了追上木船的趨勢。
古有成語鶴立雞群,今有哈士奇立柯基犬。
姜湯英姿飒爽游在最前,是八厘米短腿狼群中最耀眼的領頭狼。
“看!”陳佳雀指着姜湯,驚喜道:“我兒媳婦認真起來,像不像電影裏的多哥?”
姜初禾曾說過,養姜湯的契機就是看了一部名叫《多哥》的電影,領頭犬多哥是一條哈士奇,對主人的忠貞,和在暴風雪中無懼危險奔跑的樣子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孩子出息了,老父親一臉欣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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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六個獨立小馬達的竹排,搖晃着超越木船,向終點縱情狂奔。
起始處驟然鑼聲大噪,福伯用擀面杖敲擊鋁盆,音調毫無起伏的高聲吆喝:“牛排!碳烤牛排!香噴噴的碳烤牛排!讓我看看,哪條乖狗狗想吃香噴噴的碳烤牛排!”
姜初禾心裏一沉,頓感不妙。
果然,姜湯聽到吆喝,立刻調轉方向,像支離弦的箭往回沖。
陳皮保持理智,試圖與老婆溝通。被老婆龇牙兇了一下,放棄了思考。夫妻同心,一起朝起點奮力游。
四個孩子繼承了媽媽的美貌與智商,同時繼承了爸爸的短腿與求生欲。往哪游不是游,媽媽開心就好。
姜初禾、陳佳雀劃着漿和它們對抗,“反了!反了!!!”
竹排受力方向較多,在水面無助打轉。陳佳雀被轉暈了,幹嘔着投降,“放棄吧,我不行了。”
姜初禾也放棄了,将船槳橫在腿上,雙手抱肩,黑着一張臉,同相向而行的孔靜雅、安逸打了個照面。
孔靜雅和安逸笑容滿面經過他們,熱情洋溢地揮了揮手。
狗子們将竹排拉回起始點,安文昌一拍大腿,直呼精彩,吩咐操控無人機拍攝的下屬,“快點兒把片子剪出來,我今天想再看一遍,哈哈哈……”
上岸後,姜初禾找福伯算賬,“幹嘛?”
“我也不知道我在幹嘛。”福伯聳了聳肩,十分無辜,“靜雅拜托我這麽做的。”
姜初禾薄唇微張,明白了什麽,轉頭求證:“老安,你昨晚派人把姜湯帶你那兒玩兒了麽?”
“沒有。”安文昌感到莫名其妙:“我昨晚一直在處理公司的事兒。”
姜初禾瞪向昨晚帶走姜湯的傭人,無需多問,傭人自己招了:“孔小姐交代的。”
“姜先生!”陳佳雀豁然大悟,“昨晚是靜雅姐以爺爺的名義,派人叫走了姜湯,訓練它朝敲盆聲和口令聲跑。”
姜初禾磨了磨牙,氣極反笑。
許他們想出用狗拉船,就許別人私下耍手段。勝敗乃兵家常事,輸得起放得下。即使牙癢癢,也要保持風度。
姜初禾很快平複了心情,甚至同凱旋而歸的兩個人笑了笑。
陳佳雀還在發蒙,連帶着整個人都精神恍惚。杏仁眼大睜,眨了又眨。
比賽結束,安文昌除了儀式感十足的為安逸、孔靜雅頒發跑車和鑽石,也為姜初禾、陳佳雀準備了一對兒腕表作慰藉。
“大外孫別氣餒,重在參與。”安文昌拍了拍姜初禾的肩膀,笑得異常爽朗。他太喜歡這種含饴弄孫的場面了,溫馨!真溫馨!
“我去開個視頻會議,需要半個小時。”安文昌說:“中午在湖邊燒烤,廚師腌好了肉,你們串成串,生上火,等我回來開烤。”
安逸:“爺爺最近幾年,很享受和我們這些小輩在一起。”
陳佳雀:“人上了年紀是這樣的。”
“他從前也這樣,跟年紀無關。”姜初禾一點兒都不新鮮,“愛逗人玩兒,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陳佳雀:“爺爺也逗你麽?”
“我不陪他玩兒。”下三白閃爍着智慧的光,姜初禾不屑道:“幼稚。”
“你多成熟啊!”孔靜雅冷笑連連,轉而對陳佳雀吐槽:“這位老哥從小酷愛制作動植物标本,癞蛤/蟆那麽惡心的東西他也做。裝在禮盒裏,送給別人當生日禮物,見者觸目驚心。”
“還好他現在改玩兒骨頭了。”陳佳雀光是想想,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誰那麽倒黴,被他送了癞蛤/蟆标本。”
孔靜雅面無表情,四指彎曲指向自己。
陳佳雀:“啊……”
傭人們陸續搬來燒烤所需的東西,四個人圍坐在涼亭石桌前,戴上一次性手套穿串。
姜初禾沉默許久,突然開口:“我沒做過蟾/蜍标本,你收到的應該是角蛙。雖然記不清當時為什麽送你,但你肯定是招惹過我。”
合着他琢磨了半天,是在回憶個中緣由。另外三人以為上個話題早就結束了,均面露詫異。
孔靜雅視姜初禾不存在,當他的面和陳佳雀說:“姜大爺這個人,只是看着精明,腦子構造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就……”安逸略微思索,笑道:“很特別。”
陳佳雀眼角彎彎,笑出一口小白牙,“他偶爾會有一點呆,呆的時候不講話就看不出來,反而顯得特別高冷。”
“哦,沒錯、沒錯。”孔靜雅指尖拍指尖,“姜大爺要是沒長嘴巴,挺好一人。”
“倒……倒也不是……”陳佳雀的話經孔靜雅解釋過後變了味兒。
“這只雄性孔雀最擅長的就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挑撥離間、鼓動是非,你的段位不适合跟她直接對話。”姜初禾摘下一次性手套,仰面望天,“啊,我想到我當年為什麽送你角蛙标本了。”
安逸好奇:“為什麽?”
“我小學三年級,孔雀小學二年級,老安為我們倆定了娃娃親。沒幾天,她就上班上找我,給了我一個本子,是她自己親手寫的錯字連篇的《孔家家規》。趾高氣揚的說,我以後是要入贅到她家的,讓我提前懂點兒規矩。”
“好可愛。”陳佳雀、安逸被孔靜雅小時候的所作所為逗樂了。
孔靜雅板起臉,“我怎麽不記得有這茬事兒,你不要信口雌黃。”
姜初禾交代完前因,繼續說後果:“我就在她生日時送了一個角蛙标本,是想告訴她井底青蛙——不知天高地厚。不過……”頓了頓,哼笑道:“以她當年的見識,就連角蛙和蟾蜍都分不清,應該也看不出我的暗諷。以至于多年後的今天,只記得我送了個标本。”
孔靜雅翻了個白眼,沒有争辯。
姜初禾成功搬回一局。
這時一名男傭匆匆跑過來,要将桌上的幹紅拿走。
安逸攔住他,“這酒爺爺一會兒喝。”
男傭:“小安總從昨晚到這兒,就一直喝這款酒,喝了十多瓶,現在找不到酒,正發脾氣摔東西呢!”
“小安總?”孔靜雅品了品男傭對安承的稱呼,“以後換個叫法,他如今在集團已經沒有職務了。”
男傭愣住,“……是。”
“別聽她的。”姜初禾懶聲道:“你陡然間換了稱呼,我那表哥摔的就不是東西,而是你了。”
安逸折了半瓶出來,将剩下的半瓶遞給男傭,“爺爺和哥一人一半。”
男傭提着半瓶酒,惴惴不安向安承複命。
姜初禾向比賽獎品白色跑車揚了揚下巴,拿安逸打趣道:“快點兒學開車,往常都是我拉你,你什麽時候也載着我兜兜風。”
“哥。”安逸笑說:“我沒有駕照,但是會開車。你要信得過我,我帶你在這兒開一圈試試。”
姜初禾撇嘴搖頭,“信不過。”
“我真會開。”安逸說着上了車,平穩起步,以極慢的速度沿着後湖湖岸開。
孔靜雅挑了挑眉,不走心道:“好快。”
狗狗們追上安逸,圍着他的車狂叫,像是無情嘲諷。
“回來!”陳佳雀雙手張開做喇叭狀,框在嘴邊,大聲喊:“快回來!一會兒壓着你們!”
“放心。”姜初禾安撫性地摸了摸陳佳雀的頭,“它們又不傻,再說安逸的車速,碰瓷大媽都看不上。”
安逸漸漸遠走,孔靜雅收回目光,拉過陳佳雀的手,将鑽石禮盒塞進她手心,言簡意赅道:“送你。”
陳佳雀不肯接。
孔靜雅單手托腮,拿着禦姐音的腔調:“妹妹不收,姐姐可是會傷心的。”
“公孔雀。”姜初禾指節叩擊桌面,警告她:“別對我的人開屏。”
孔靜雅剛要回怼,身後傳來車子強烈轟鳴,三個人同時望去。
全速開來的不是安逸的白色超跑,而是安承的藍色賓利。
駕駛位的安承頭腦昏沉,表情麻木,在酒精的加持下,将油門踩到底。
孔靜雅多美啊,一朵帶刺的紅玫瑰,嫁不到姜初禾,寧可嫁給乳臭未幹的安逸,也不願意多瞧他一眼。還夥同姜初禾,給自己下套。
想到姜初禾,撞向他們的前一秒,安承笑了,笑容猙獰恐怖。姜初禾最該死!死一千遍、一萬遍都不夠!
惡魔聲音低沉,在他耳邊指引——壓碎他們!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姜初禾率先反應過來,大力将陳佳雀、孔靜雅推走,他自己卻晚了一步。
藍色賓利剮蹭到涼亭的柱子,方向歪了一點,撞倒石桌,晚一步的姜初禾被碎裂的石桌死死卡住。
驚恐之下,陳佳雀發不出聲音。她和孔靜雅瘋了一樣拽姜初禾、拖姜初禾,然而卡住的姜初禾在原石打磨的石桌下紋絲不動。
安承七扭八歪的倒車,準備再撞一次。
“別管我!”姜初禾攥住陳佳雀搬石塊的手,交給孔靜雅,“跑!”
汽車轟鳴再次響起,孔靜雅看了看被石桌壓住的姜初禾,又看了看車內喪心病狂安承,一狠心,拽起陳佳雀,向近在咫尺的後湖奔跑。
陳佳雀啞着嗓子,“你走,我不能丢下他。”這種情況,她自然不會拖着孔靜雅回去送死,只是一味地掙脫。
孔靜雅力氣之大,不遜色于普通成年男子,此時偏偏又下了狠心,拽着陳佳雀仿佛拽個布娃娃一樣輕松。
湖水淹沒頭頂。
除了水聲,聽不到任何聲音。
陳佳雀連嗆了幾口水,被孔靜雅從水裏提起。視力還未恢複,模糊中看到向她奮力游來的陳皮,涼亭裏姜湯拼命用爪子挖姜初禾。
姜初禾趕不走姜湯,把它死死捂在懷裏。藍色賓利再次撞來時,輕聲說:“姜湯不怕,爸爸永遠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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