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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佘曉楠下班回家牽上姜湯,送還給姜初禾和陳佳雀,順便蹭頓飯。
姜湯上車就睡,沒過兩分鐘,小呼嚕聲拉起長鳴。
“怪不得叫二哈。”佘曉楠撥動它質感Q彈的狗耳,喃喃自語:“心可真大。”
網約車司機笑道:“主人在旁邊,狗有安全感。”
佘曉楠忙否認:“我不是它主人。”
“不是也好。”司機收起笑容,似是有過悲傷過往,語重心長道:“哈士奇這種狗,看別人養,逗一逗挺好。自己養,糟心。它——,拆家呀……”
人間真實!
佘曉楠想到她那被姜湯咬斷腿的飯桌兒、撓起球的布藝沙發,深表贊同。
陳佳雀收到佘曉楠馬上到的信息,拿着門卡出門接她。
明釜小區的安保很迷,有時外來人員進出寬松,有時又卡得特別嚴。這陣子不知道怎麽了,沒有住戶陪着,外來人員一律不許進。
路邊停下一輛出租車,陳佳雀看到車內的佘曉楠,小跑過來。
佘曉楠一邊推開車門,一邊試圖搖醒姜湯。
姜湯半眯着眼白居多的眼睛,懶散淡漠地看着倆人。在佘曉楠的幫助下,拖着石膏腿,施施然下車。
“天吶!”陳佳雀嘆道:“它這個神情跟它那個傲嬌爹簡直一模一樣!’
二人借了一輛推快遞的小推車,推着姜湯回家。
姜湯狗眼越睜越大,似乎才意識到馬上要回家了,激動得“嗷——嗷——嗚——”,拼命搖尾巴,在推車上打轉,還試圖跳車。
于是,剩下的路程變成陳佳雀抱着姜湯坐小車,佘曉楠吭哧吭哧推着她們婆媳倆。
“哎呀。”陳佳雀:“你瞧瞧,我這怪不好意思的。”
“陳女士,收回你的綠茶言辭。”佘曉楠寧可推着這一人一狗,也不願意坐在小車上壓制姜湯。
好不容易到了樓下,姜湯不等抱,三條腿健步如飛沖進去。
“它四驅的時候,比現在跑的還快麽?”佘曉楠問。
“快。”陳佳雀說:“偶爾快得四條腿各跑各的。”
進了家門,姜湯見到老父親,立刻泣不成聲,嗷嗷哭嚎,冒出了鼻涕泡泡。
姜初禾心疼姜湯,也被姜湯哭的心焦,蹲下身抱住它,親昵地拍拍狗頭。
哈士奇優秀的語言系統,荒腔走板地嚎了句:“ba——ba——”
老父親別過頭,紅了眼眶。
陳佳雀和佘曉楠挎着彼此的胳膊,站在一旁欣賞他們父女情深。
陳佳雀以手掩口,對佘曉楠咬耳朵,“他們倆都比較感性。”
佘曉楠側頭在她耳邊,“姜湯哭的好像住在我那兒,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蒼天明鑒,它這幾天該吃吃、該喝喝,一點兒都沒看出想家。”
陳佳雀搖搖頭,拉着她向廚房走,“我做了好多菜。”
佘曉楠見到桌上擺放整齊的密封罐和塑封好的肉菜,同客廳那對兒父女一樣感性起來,動容道:“都是給我的麽?”
“是啊~”陳佳雀拿了兩個布口袋,一罐一袋地往裏裝,“牛肉辣醬、酸豆角,拌飯、拌面都可以。這個辣白菜發酵時間長了點兒,覺得酸就煮泡菜湯。桃子醬是我今天下午熬的,你不是有個吐司機麽?早餐烤兩片吐司,配桃子醬。
菜有紅燒肉、梅菜扣肉、魚香肉絲,還有這個——用我爸郵來的酸菜做的白肉汆酸菜。分成一人份的量,都塑封好了。你回家後馬上放冰箱冷凍,懶得做飯了就拿出來微波爐熱一下。”
佘曉楠吃着水蜜桃班戟,歪頭蹭了蹭陳佳雀的肩膀,‘嘤嘤嘤’道:“小家雀,你真好。這些省着吃,夠我吃半年了。”
陳佳雀憨笑,“省着吃幹嘛,吃完我再給你做。”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姜初禾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們身後,淡漠道:“你們倆注意點兒影響,我現在受不了刺激。”
佘曉楠:“我怎麽刺激到你了?”
“呼吸。”姜初禾說。
陳佳雀撇嘴,拆穿姜初禾的醋王本質:“他就是見不得我對除他以外的人好。”
“呵——”姜初禾不屑哼笑,分開兩人,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水杯,平心而論喝不下,轉而遞給佘曉楠,“感謝你這段時間對姜湯的照顧,明天你們倆出去買買買,我消費。”
“天吶!”佘曉楠接過水杯放在桌子上,拍巴掌道:“你們倆是菩薩下凡麽?”
“我們倆目前沒有出家的打算。”姜初禾拉起陳佳雀的手,舉到胸前,“成家的打算倒是可以有。”
佘曉楠還思索,自己被這個世界如此溫柔以待的契機,恍然大悟:“一定是我上午微博轉的錦鯉起了作用。”
陳佳雀咯咯笑她傻。
姜初禾下意識要翻個白眼,憶起早上那個白眼所付出的代價,欲翻未翻、悻悻作罷。
“對了。”佘曉楠突然想到什麽,一臉關切道:“你爸沒事兒吧,放出來了麽?”
“……”姜初禾抿了抿嘴巴,“我把這句話理解為,你在催促我幫你安排相親。”
陳佳雀看向佘曉楠,還有這層意思?
佘曉楠意味深長地笑了。
陳佳雀困惑一歪頭,“我真以為你對他爸有非分之想呢!”
聞言,姜初禾、佘曉楠皆對她進行死亡凝視。
“确……确實不合适。”陳佳雀撓了撓脖頸,聲音越來越小,“我還苦惱怎麽勸你來着。”
碗筷剛擺上桌,佘曉楠的領導一個電話将她召回加班。飯是吃不上了,好在公司距離她租的房子近,佘曉楠準備把吃的先送家冷凍,然後再坐地鐵去公司。
滿滿兩大袋食物,死沉死沉的。
陳佳雀幫她拎一袋,送佘曉楠到小區門口打車。
“姜作家瘦了不少。”佘曉楠說:“瞧着狀态還可以,不像失眠吃不下飯。”
“他今天早上天亮之前睡了。我知道的是睡了一個小時,實際上應該有兩三個小時。醒了就吐了,早飯沒吃,中午喝了點兒牛奶。下午兩點多,吃了一碗粥,一個蒸蛋。晚上說不餓,我熬了牛骨湯,哄着喝了兩口。”
“我原來覺得你能和又高又帥又有才華的姜作家戀愛,特別幸運。不過我現在認為你們倆在一起,是他命好。”佘曉楠胳膊酸了,換了個手拎袋子,“回家之後一直沒閑着吧?”
陳佳雀笑笑沒說話。
叫的車已經等在小區門口,佘曉楠拉開後車門,将袋子放到最裏面,接過陳佳雀手裏的袋子也放進去,然後自己坐上車。揮揮手,“早點兒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陳佳雀目送載着佘曉楠的車離去,活動手腕朝家走。
路上遇到散步的鄰居,聽她說小區前陣兒進來倆生人,在院內游蕩兩三天。
保安從監控裏發現不對,把人給趕走了。
物業怕出事兒,這才加強安保,嚴查外來人員進出。
“是不是流浪漢呀?”
“不能夠,聽說是兩個女學生。”
“那也許是離家出走的。”
陳佳雀有小半個月沒在家住,不清楚狀況,但聽加強安保的原因是為了兩個女學生,就沒放在心上。
回家先看看姜初禾,樓上卧室沒有人,樓下書房也沒有人。最後在客房的大床上,發現他摟着姜湯睡着了。
長腿長胳膊,将狗鎖在懷裏動彈不得。
姜湯聽到開門聲,費力仰頭看了陳佳雀一眼,又乖乖躺回去,小幅度搖了搖尾巴尖。
陳佳雀輕輕替他們帶上房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到隔壁書房,打開書本開始學習。
耽誤了這麽久,更要用功。考研如果失敗了,爸爸即使嘴上不說,心裏也一定很失望。
第二天一早,姜初禾将銀行卡奉上,囑咐她和佘曉楠千萬別替他省錢,喜歡就買,不用看價。
陳佳雀滿口答應,出門之前也确實抱着慷姜初禾之慨,給佘曉楠買單的心态。然而逛了許久,佘曉楠卻只要一個桌子和一個沙發套。
“我的桌子被姜湯啃斷了,之前沒好意思講。”收銀臺前,佘曉楠攬着陳佳雀的肩膀笑道:“正好借此機會,用姜作家的卡換個貴的。”
陳佳雀刷了卡,在小票上簽字,“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別的想要的?”
“想好了,沒有。”佘曉楠對浪費姜作家買單這個好機會,多少有些遺憾。但又不想狠宰姜初禾一頓,害得好友在另一半面前不體面。畢竟自己只是幫忙照顧幾天哈士奇,沒什麽值得人家報答的。
陳佳雀昨天送的吃食,就已經讓她非常感動了。
“你這樣我回去沒法交差。”陳佳雀苦苦央求:“好歹再買點兒。”
佘曉楠斟酌一番,提議:“那我們一人買一條小裙子?”
“好!”陳佳雀笑彎一雙杏眼。
買完小裙子,兩個人去吃了烤魚。
等菜的間隙,陳佳雀手機‘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各種社交軟件以及電話爆炸式湧入。
“……”
“……”
佘曉楠和她一同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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