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在百谷長老旁邊時,郁栖好歹還保持着禮儀,即使眼睛黏在顧願身上,還是安安分分呆在百谷長老旁,儀态端正。
出了月羽宗接客處,郁栖宛如解開枷鎖放飛,本來挺着的腰板微微放松下來,幾步貼在顧願身旁,眼睛一直盯着顧願的臉不放。
顧願有點不習慣:“你在幹嘛?”
郁栖嘿嘿一笑,“你長的可真好看。”
顧願劍眉入鬓,眼尾上挑,高鼻梁,薄唇,平時不喜笑,總愛抿着唇,看人時眸中是徹骨的涼意。
很少有人用“好看”來形容這張臉。
“哎呦喂。”
郁栖的餘光都在顧願身上,沒看路,一頭撞在一顆蒼天大樹上,捂着頭哎呦了一聲。
見顧願徑直往前走,一點兒等他的意思都沒,郁栖不得不松開捂着頭的手,趕忙跑到顧願身旁,嘴一撇,“你怎麽走的如此快,我差點追不上你了。”
顧願:“別跟着我。”
郁栖一出生就被百谷長老看重領了回去,更是被整個丹火宗從小嬌養着長大的,極有可能是丹火宗下一任宗主,即便顧願這麽說,他哪兒能聽得進去,鼻子輕哼出一身,目光看到顧願的臉,本要發怒的表情忽然一收。
好看的人,怎麽說都是對的。
再者,他還有任務在身呢。
郁栖悶聲悶氣道,“不跟你跟誰。”
正巧周圍幾個月羽宗的外門弟子路過,有些好奇的看着顧願和郁栖,直到看到顧願身上的衣服後,目光一凝,頓了頓立刻慌忙作揖道:“顧師兄。”
他們可都聽說了,清漢仙尊為了這個徒弟,狠狠宰了正清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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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願低聲嗯了一聲,又回過頭對郁栖說,“月羽宗那麽多人,哪個都可以。”
幾個外門弟子偷偷看向郁栖,似乎在琢磨這郁栖是個什麽狼人,竟然還敢和清漢仙尊徒弟走的那麽近。
郁栖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理直氣壯道:“但是他們都沒你長得好看啊。”
這些弟子的長相都太俗了,郁栖可是聽說了,顧願是下界出生,被清漢仙尊救了一命收回去的,也不知顧願父母是什麽樣的美人,竟能生出顧願這樣的姿容。
多一分太豔,少一分太淡。
顧願:……
偌大的修真界,竟然沒一個被郁栖看上的?
郁栖繼續說道:“再說了,你不就是怕我圖謀不軌嘛,你放心好了,我對你們青玄峰一點興趣都沒有,是我師父非要我去查那什麽玉……玉……”
玉了半天,也想不到那玩意兒到底叫什麽,郁栖将腳下的石子往前一踢,喪氣道,“我忘了,反正就是玉什麽的東西。”
“玉髓?”顧願沉思道。
郁栖拍手:“對對對!就是這個,你知道啊?”
顧願當然知道,玉髓是月羽宗陣法的重要靈力組成部分,扛起了月羽宗陣法的大部分,也讓月羽宗空出不少人手來,不用給陣法增添靈氣。
奇怪的是,整個修真界,似乎只有月羽宗有玉髓,導致其他門派對其虎視眈眈,想方設法得打聽,月羽宗玉髓是從哪裏拿來的。
只是為何要找上他們青玄峰?
莫不是玉髓是由師尊提供的?
這還真涉及到顧願的知識盲區了,玉髓雖然珍貴少有,但顧願死的早,還沒有接觸到這個,更不清楚玉髓到底來源于哪兒。
顧願随口答道:“月羽宗陣法組成之物。”
郁栖面有遲疑之色,手揪着衣角,一直跟着顧願來到青玄峰,他看着青玄峰的場景,露出驚嘆之色,剛要往前走,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外面。
青玄峰不擋月羽宗的人,郁栖是丹火宗的,自然不在這個範圍內。
他眼睜睜看着顧願越走越遠,腳狠狠一跺,咬牙道:“顧願,等下。”
顧願除了顏星君以外,懶得為誰而停留,只裝作沒聽到繼續往前走,才剛走一步,身後傳來郁栖的話。
“既然我師父找玉髓找到你們青玄峰,這玉髓必然是和清漢仙尊有關,我拿個秘密和你交換,你讓我跟着好不好?”顧願回身。
作為修無情道的,顏星君的青玄峰卻是草長莺飛,春暖花開,盡管峰中既沒有旁人,也沒有鳥,和月羽宗格格不入。
這讓顧願偶爾會覺得,或許師尊也來與下界,所以才想将下界的繁榮映照在青玄峰內。
當然,只要是修真界的人也都知道,清漢仙尊從小就被養在月羽宗內,只出過一次宗門,更別說去什麽下界了。
偶爾站在青玄峰時,顧願總在想,他師尊真的是修煉無情道的嗎?
內心柔軟、容易害羞的無情道?
還是說師尊藏的夠好,藏了一輩子。
可他分明看到,上一輩子師尊眼裏總有一些讀不懂的情愫在眼眶中打轉。
這些情愫,顧願也在兩個相愛的人眼中看到過。
顧願意識到,師尊是真的有喜歡的人的,但這并不影響到繼續修無情道。
大道無情,大道無情。
大道……真的可以做到無情嗎?
顧願來到郁栖身旁,手在他面前一揮,很快給了一個短暫的進入青玄峰權限,頭一昂,“說吧。”
郁栖小聲道:“如果玉髓是你們月羽宗陣法,那他根本不是什麽寶物,是心髒。”
顧願:?
他再蠢,也知道玉髓是結天地之靈氣,宇宙之生氣凝結而成,有傳言說,是吸收了這些氣的星星隕落,幻化成玉髓,萬年難有一次,只有月羽宗有保存玉髓的方案,所以才只有月羽宗有。
但月羽宗也是用一份少一份,因此格外珍惜。
郁栖見顧願不相信,哎了一聲道,“真的,我從小鼻子就靈敏,能分辨出不同藥材的味道,你們月羽宗的陣法,血氣都要嗆死人了。”
說到這兒,用手揮了揮鼻子前,眉頭擰在一起,看起來光是想想,就很厭惡。
郁栖繼續道:“我差點還以為跑去魔界了。”
“你沒和百谷長老說?”
“我哪兒敢啊,你們月羽宗不是天下第一宗嘛,我還是要命的,更何況你們不是封印了那什麽魔尊嘛,我還以為你們把魔尊鎮壓到陣下面了,所以才惡氣熏天的。”
顧願低頭看了一眼郁栖。
魔尊的确是被鎮壓在陣下面,只是為了防止有不法之人想解除封印,因此除了師尊和月羽宗宗主以外,其餘人都不知道。
而玉髓,也有一部分作用是用來鎮壓魔尊的。
這還是上輩子,顧願偶然之前從顏星君那兒聽到的。
郁栖繼續道:“不過你剛剛說玉髓是陣法的一部分,我想了想,那陣法下好像的确還有些什麽東西,只是玉髓味道太大,掩蓋住了。”
顧願道:“什麽心髒能有玉髓的功能。”
“妖族啊。”郁栖自然而然道,“我聽聞,妖王的心髒就有鎮壓衆妖,提升修為的能力。只是上一任妖王已經死了?我也弄不清,反正我鼻子就沒聞錯過,你們那陣法下,一定是心髒。”
顧願好笑。
月羽宗內裏有龌龊,但埋個妖王的心髒,怎麽可能。
哪兒有妖王?
更何況這玉髓和師尊還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莫不是師尊屠了妖王,還是師尊就是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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