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上藥 她得為他送終!
佛生表情僵硬地看向霍停雲,他……應當不行吧?
她當然不敢問,從前她在黑石裏,那些男人總是對這個話題十分敏感,但凡聽見這兩個字,便要争吵不休。
佛生咳嗽一聲,掩飾過去,只當自己沒聽見這一句。
周大夫說罷,又回歸正經,叫梅香将藥調好,便要親自撸起袖子替她上藥。
昨日雖說已經上過,可昨日她尚無意識,今日便不同了,衆目睽睽之下,她真是……不大好意思。
佛生望向霍停雲求助,意思是能不能将他們都出去。霍停雲給出一個了然的眼神,佛生正欲松口氣,聽他說:“周大夫,我來吧,您去小廚房看看內服的藥煎好沒有,他們毛手毛腳的,做事不夠細致。”
周大夫聞言,還真是這麽回事兒。他眼神在佛生與霍停雲之間流轉了片刻,笑得有些許……猥瑣。
佛生想,周大夫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她不敢确定,但霍停雲一定是誤會了!
周大夫瞧了眼憨憨傻傻的那兩位,恨鐵不成鋼地将她們二人也一并拉了出去,且貼心地将門都帶上了。
門砰地一聲合上,佛生心也驚地一跳,連忙自告奮勇:“我自己來吧,不好勞煩王爺。”
霍停雲不肯,輕咳了兩句:“無妨,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得來的,娘子不必如此心疼我。”
倒也不是心疼……就是覺得怪尴尬的。
先前二人共處一室,已經極為尴尬,如今還得有肌膚之親,她就更加不自在了。
佛生堅持:“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霍停雲已經将袖子按下,笑道:“可是你有幾處傷在後背,如何能自己來?你我至親夫妻,娘子不必拘禮。”
說得也是……佛生扭扭捏捏将上身衣服解下,索性她傷處都在上身,若是在下身,這可就太不妙了。
因她傷處多在後背與胳膊,霍停雲便讓她趴着,替她上藥。不得不說,是真疼啊。
說起來大抵可笑,佛生本是黑石之人。黑石,是大良朝最大的一個殺手組織,無人知道它背後操控之人是誰,只知道,黑石勢力龐大,既不聽從□□,也不聽從白道。一切只為了利益。
黑石每一年會培養衆多殺手,男女皆有,多數是孤兒。佛生也是其中之一,她娘生下她後撒手人寰,接生的大嬸心善,本想帶她回家,可因她是個女兒,夫家不答應,只好将她放在了路邊。她便被黑石之人撿了回去,光榮地成為了一名女殺手。
殺手二字,聽來便是刀尖舔血的活計。可佛生她沒什麽習武的天賦,這麽些年始終半吊子,從未接到過什麽殺人的活計,倒是接了不少幫山下老奶奶抓雞,幫隔壁小屁孩撿風筝的活計。
勉強也能糊口吧,只是不大有面子。
人在哪兒都分三六九等,在黑石之中,有能力的殺手自然得人尊敬,至于佛生這人,便被人瞧不起,也因此沒什麽朋友。她一個人也習慣了,倒不在意。
佛生人生中接到的第一單殺人的生意,是今年年初的時候。有一位神秘之人來黑石下了生意,可沒人敢接,也就佛生誤打誤撞接下了這單生意。
後來果真失敗了……
于是她遭人追殺,逃命至幽王府的花轎之中。
當然了,這是後話。前頭,她是在不能回頭之後,才知曉為何沒人敢接這單生意,只因要殺的那人,是當今西廠廠督魏起,身邊常有數十名一流的高手保護着。
當時佛生心都涼了。
可黑石的規矩,接了單,便沒有退單的理由,要麽成功,要麽死。
佛生不想死,只好硬着頭皮去了。她哪兒敢硬碰硬呢?便先混進了那魏起府中,做了個粗使丫頭,伺機而動。這一伺機,便等了四個月,終于等到一個機會,只可惜,自然還是失敗了。
她閉着眼,忍受着背上傳來的痛楚,緊咬着牙關,幾乎要痛暈過去。原來刀尖舔血是這樣的滋味,她摳着自己身上的肉,有些頭昏。
意識尚未全然清醒裏,竟察覺到霍停雲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娘子若是疼,便掐我吧。”
她眼眶的淚噴湧而出,他都弱成那樣了,她哪兒還能掐他?
只好吸着氣,讓自己放松些,試圖減緩痛楚。
好在霍停雲動作很快,便替她上完了藥。佛生将衣服系上,躺回被窩裏,見霍停雲在一旁淨手。
她大抵是痛得神志不清了,竟問他:“王爺為何對我這樣好?”
或者換句話說,為何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不情不願嫁過來的王妃這樣好?
除了他是個好人,佛生想不到別的原因了。她實在大受感動,越發堅定了要好好報答霍停雲的決心。
她得為他送終!
他這身子,定然是不行的,沒有子嗣,又父母雙亡,她都不給他送終的話,對得起天地良心麽?
霍停雲愣了愣,似乎語氣夾雜些哀傷,“娘子背井離鄉嫁給我這廢人,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待娘子好是應該的。”
他一口一個娘子,聽得佛生臉熱心跳。雖說已經叫了許多遍了,可……
她胡亂閉上眼,含糊道:“我睡了,辛苦王爺。”
霍停雲用幹淨方巾将手擦拭幹,看了眼已經緊緊閉着眼的佛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只是轉瞬,便又恢複如常。
霍停雲動作很輕,将東西簡單收拾了一番,便離開。出了門,就瞧見梅香與夏荷在不遠處侯着,見他出來,她二人迎上來,皆面帶喜色:“參見王爺。”
霍停雲壓抑着喉嚨裏的咳嗽,點了點頭,囑咐:“好生照顧王妃,若有什麽事,着人來通知我。”
“是。”夏荷與梅香異口同聲,目送霍停雲走遠。
“夏荷,你說咱們王府是不是要熱鬧起來了?你瞧一切都好起來了,王妃終于活下來了,瞧王爺的意思,也不排斥了!”梅香與夏荷皆是家生子,自幼便看着王爺。
夏荷雖然也高興,可總覺得事情隐隐不對,王爺從前一直說,自己身子不好,不願意耽擱人家姑娘,怎麽這一回見了王妃,竟還願意主動給人家上藥了?
梅香捅了捅她胳膊肘,嫌她想得太多,王妃生得如此好看,而且福大命大,王爺當然喜歡了。
二人說着話,回到佛生的房門口侯着。
霍停雲一路行見陽居,這正是他自己住所。他不喜人伺候,因而院內的仆役也不多,平日裏皆是向古負責他的起居。
霍停雲跨過院拱門,左轉進了書房。他習慣待在書房,下人們也都清楚,不會輕易打擾。
他的書房區域與卧房劃分鮮明,隔了個游廊。書房不止一間,一間擺放着各色典籍,另一間用以磨墨寫字,再往外,便是一間空曠琴室,棋室與琴室挨在一處。
霍停雲步履平緩,推門進了琴室。
他的琴,是前朝名琴,音色通透而精準,安置在梨花木的琴架上,輕易不許人碰。撫琴之前,得先點松香,待松香味充沛室內,霍停雲一曲也畢了。
他一襲白衣上,沾染了些許血點。
霍停雲不耐地蹙眉,眼底戾色盡顯。若是不久前佛生當真掐這人一把,便會發現,他的肉皆緊實有力,與表面的柔弱八竿子打不着。
向古步子很重,打破了這片刻的寂靜,“王爺!”
瞧着不遠處橫躺着的兩具屍首,向古面色凝重,緊繃着神色,道:“這……未免太過猖狂。”這都是這個月的第三起了。
霍停雲淡淡道:“你且記得處理幹淨。”
“是。”向古應下,彙報今日的進程,“王爺放心,無人知曉屬下回來。屬下查探得知,不日前,西廠的魏督工遭人刺殺,身體無大礙,只是聽聞府上丢了件重要東西。”
霍停雲擡眸,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向古才道:“是千密族的聖物。”
霍停雲再擡手,向古便繼續說下去:“那殺手,是黑石之人。若是沒出差錯,刺殺督公之人,正是王妃。”他說到後一句,頭低得很下。
許久,霍停雲才起身,輕聲道:“與我所猜測的無二,看來東西在咱們王妃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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