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25

chapter 25

赫敏開始變得忙碌起來了，貝拉不怎麽關心外界發生的事情，用她的話來說，那和她沒有多大關系，所以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樣的腥風血雨的變化。

1999年第一場雪的時候，是在貝拉生日那天。十一月六日。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面就白蒙蒙的一片，家裏有點冷，貝拉抱着瑞娜在床上賴了一會兒，起床，洗澡，完事照顧雷爾去了。雷爾的情況越來越來，大量的藥物治療，他現在能撐到十個小時。血液的需求量也越來越少，無論是咬她的時候，還有給他輸血的時候。

十點，雷爾開始清醒。出人意料的，今天雷爾說的第一句話給了貝拉一個驚喜。

“姐姐，生日快樂！”

沒有結巴，還祝她生日快樂。貝拉覺得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比以前每一年都強的多的多。

“謝謝雷爾。”

親吻作為獎勵，像往常一樣，照顧雷爾穿衣，洗漱，然後帶出房子。家裏這會兒沒有人，挺清淨的，只有雷爾和瑞娜。

“雷爾，外面下雪了，要去看看雪麽？”

“好。”

厚厚的絨衣和帽衫。貝拉致力于把雷古勒斯裹成一個球。這算是帶出來了。這次走的有點遠，瑞娜在雪地裏撒歡，而且雷爾也非常有興致在雪地裏踢雪。下的不是特別厚，沒法堆雪人，也沒法打雪仗。貝拉拉着他走到了那邊麥田邊緣，瞧着那堆雪白裏的嫩綠連心情都開始舒暢起來了。

“姐姐，春，春天，不，不遠了。”雷古勒斯說，貝拉看着他歪頭，“再說一次。”

“春——”被捂上的嘴巴。貝拉對着他挑眉“嗯。”松手。

“天……”

“嗯？”又一次的捂上。松手。

“不。”這次不用貝拉捂上了，自己就堵上了。

“嗯，繼續。”

“遠。”

“了。”雷古勒斯說完就笑，笑容抵達眼底。貝拉也笑“再說一遍。”

“春天。”停頓“不遠了”

“連起來說。”

“春天不遠了。”很連貫的話。貝拉伸手拍拍男孩的頭，“還沒到聖誕節，得有一段日子呢，那是麥子，麥子在冬天生長。”

“呵呵，姐姐，生日快樂。”

“……你都說過一次了，不用重複很多次。”貝拉有點無語，伸手指着那片麥田，許下了豪言壯志。

“雷爾，等這片麥子變黃的時候，你就好了。”

“嗯。”

“好了之後，你第一件事情要去幹什麽？”

“給，姐姐，做，一桌，好吃的。”斷句有點不清楚，但是沒有結巴。貝拉笑着看着他，“你會下廚啊？”

“嗯。”雷爾笑得特別自豪。“哥哥，說，很，好吃。”

“額，這麽厲害，我都不會，把那些東西弄熟都很困難。”貝拉表示非常驚訝。雷古勒斯笑得更開心了，還起勁了“不難，在，霍，霍，霍格沃茨，廚房，做過。我，會，法國，菜，還有，德國，菜。”

“……”

貝拉無地自容了，她連煮面都不會。

“如果，不做，治療師，我，想做，廚師。”

“雷爾将來想當治療師麽？”

“想。”

“為什麽呀？”

“生命，創造，奇跡，我，喜歡，奇跡。姐姐，給，我，三個，奇跡。哥哥，我，你。”雷爾說的慢，但是表達的很清楚。貝拉抱着他的頭，一陣的欣慰，自家孩子終于長大了。

“那你要好好努力，這個奇跡是由你來創造的。姐姐祝福你明年的今天能夠穿上白色巫師袍，好麽？”

“好，明年，姐姐，陪我，一起，我，照顧，你。”

“……額，我們還是談一下廚師的夢想吧。”貝拉笑着說，然後安撫的拍拍雷爾的頭，“開玩笑的，太冷了，回去吧。我讀書給你聽，還是你讀書給我聽？”

“我，給你，驚喜。你，要過，生日。”

“嗯？你給我準備了什麽驚喜？”

“說，不靈了。”雷爾說的認真，貝拉沒當回事，拉着他往回走，“好吧，好吧，說出來就不靈了，很期待你的驚喜呦，要是你唱歌給我聽就是驚喜了。”

“我，不會，唱。哥哥，會，好聽。”

“你哥從小就唱歌逗女孩子，還沒上學就交三個女朋友了，還是同時交的。”貝拉吐槽，這會兒他們已經走到了家門口。推開門的時候，貝拉沒注意，拉着雷爾進來，就是在一回頭的時候驚吓不小。

“生日快樂！”齊聲的話，還有裝飾一新的客廳，彩帶，氣球，要多幼稚有多幼稚。桌子上一個大大的蛋糕。上面寫着她的名字，安迪茜茜她們都在，還有常來的幾個孩子。貝拉吃驚的不行，甚至有點傻。

有人給她過生日，連她自己都快忘了生日。

“額！你們怎麽知道的！”這話說得有點不正常，小天狼星撅嘴，“這會兒應該說謝謝！”

“呵呵，驚喜，姐姐，喜歡，麽？”雷爾拉着她笑着說，貝拉偷笑着點頭說，“喜歡！喜歡！當然喜歡。”像是哄孩子一樣揉着雷爾的臉說，“那我該收禮物了吧，雷爾，送我什麽禮物？”

“喬，先。”他管喬治叫喬。紅毛抓了抓腦袋笑，“我當然是惡作劇産品了，變形糖，可以讓人長出兔子耳朵，貝拉，生日快樂！”很親切的話，說真的喬治叫她這個名字，貝拉還是覺得有點膈應，但是，算了，誰讓這紅毛和雷爾玩的好呢。

“呵呵，謝謝，雷爾會很喜歡的！”

安迪送了用獨角獸的毛編織成的發帶，貝拉的頭發很長。茜茜是一副毛絨手套。哈利送了一本書，羅恩是一副巫師棋，貝拉覺得可以和雷爾玩這個。然後這會兒雷爾搶着來了。

“我，也有。”

“什麽禮物？雷爾我可是很期待你的禮物呢！”貝拉的心思在這上面。

“我，要，對你，說，一些，話。”

“嗯嗯。”

雷古勒斯吞了吞口水，握拳，眼睛看着貝拉的眼睛。開口，流暢而認真。

“我三歲的時候追趕哥哥姐姐們的身影，摔倒了，開始哭，害怕你們丢下我不管。那時候姐姐你停下來，跑回我身邊，對我說，雷爾不哭。哥哥和茜茜姐，安迪姐跑遠了，你拉着我的手在慢慢的走。那時候，我知道我有一個可以保護我的大姐。

十八歲，你跟我說，雷爾，我一定會來救你的，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所以我不怕在那裏待着，我知道姐姐一定會來救我。

兩年前，姐姐渾身冰冷将我帶出那裏，我知道是姐姐。我不怕寒冷孤獨成為怪物，姐姐一直在呼喚我的名字，我知道是你，一直在叫我雷爾，告訴我不要怕，我會努力恢複，然後長大，保護你的。

姐姐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你說過，如果我死了，你會陪我一起死，現在我對你說，如果你死了，我會陪你一起死，所以，姐姐請給我機會讓我保護你。”

雷古勒斯說完，對着貝拉彎腰鞠躬，一字一頓的說，“姐姐，再，給，我，點，時，間，讓，我，保，護，你。”

貝拉真忍不住眼睛裏的淚。她自小看大的孩子，她最對不起的弟弟。她把這個男孩扔在那個冰冷的地方二十多年，孤獨寒冷的痛苦貝拉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現在她的弟弟拼了命的努力，為了給她驚喜

觸碰的身體，還有緊緊的擁抱，這是她弟弟，有着一樣血的弟弟，可以溫暖她一顆冰冷的心的弟弟。

貝拉泣不成聲。

“……雷爾……嗚嗚……你把我弄哭了……嗚嗚，還忍不住了……”

還有誰能忍住奪眶的淚水？沒有人。

又哭又笑的，雷古勒斯笑，伸手擦去了貝拉眼角的淚。

“姐姐，開心。笑。”

“呵呵，臭小子，把這本事用在交女朋友的上面，你早就有孩子了。”

貝拉擦着眼淚，算不上埋怨的說。

“呵呵。”雷古勒斯傻笑，小天狼星揉了揉紅了的眼眶，裂笑，“雷爾太不厚道了，過生日把你弄哭了，那我就負責逗你笑吧。大姐，兩個禮物，你先要哪個？”

“都是惡作劇吧！”貝拉擦着眼淚，笑得特別開心。

“都不是。一個讓你開心的，一個讓你更開心的。”

“那就開心的吧，把驚喜留在後面。”貝拉說，小天狼星無語的給了安迪一個加隆，“真是的，你又害我打賭打輸了。”

“怪你笨。”

從後面拿出來了一把吉他，那是一首特別好聽的歌。貝拉愉悅的哼着調子，大家一起，溫馨到讓這個冬天都變得不那麽生冷起來。一直到結束，掌聲很響。

“難怪你能同時交三個女朋友。”貝拉拆他老底，小天狼星聳肩，“小意思，讓你更開心的來了。”小天狼星說，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

“這是什麽？”

“廢了一番功夫，總算是搞成了！大姐，恭喜你恢複自由身。”

婚姻解除書。

貝拉吃驚的看着紙上的內容，這真的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你怎麽弄的這個！”

巫師界想要解除婚姻是非常困難的。因為沒有離婚這種東西的存在，所以解除也十分困難。羅道夫斯現在在阿茲卡班那更是困難到無以加複的地步。小天狼星特別嘚瑟的說。

“秘密！布萊克小姐！”

“得，這回我真的進不了萊斯特蘭奇莊園了。”貝拉開了個玩笑。赫敏這會兒說，“這樣不好麽？還是說你喜歡萊斯特蘭奇這個姓氏？”

她說着，遞出了自己的盒子。一個長條盒子，貝拉聳肩接過，還能打趣的說，“萊斯特蘭奇名字太長了，不好記，還是布萊克簡單一點，什麽東西？不會是麻瓜首飾吧。”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麽？”赫敏反問。貝拉沒在意，小心的打開盒子，入目的讓她徹底呆住了。

魔杖。

一根魔杖。

彎曲的，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龍的神經，胡桃木。屬于貝拉的第一根魔杖，她最喜歡的，伴随她很多年的魔杖。

握在手上的時候，那股熟悉的感覺，那股充斥整個心髒的安全感都在一瞬間回歸。貝拉笑，撇頭看着赫敏，“你就不怕我給你一個索命咒？”

“可以試試呀。”赫敏笑着說，她一點都不害怕。

“這麽放心的把我的魔杖還給我，萬一我賊心不死豈不是很麻煩。”

“我覺得你會需要她的。”赫敏說，“況且，我要先警告你一下，謀殺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這個罪名可不小。”

“升官了？”

“嗯，以後請叫我司長小姐。布萊克小姐。”赫敏說，貝拉笑得快憋不住，上前一步“好吧，我先讨好讨好司長小姐，這個應該值得抱一下。”

很溫暖的懷抱，眼前的人比她小，卻能把貝拉抱在懷裏，這感覺很奇怪。松開的很快，在貝拉感覺這個擁抱變得奇怪起來的時候，她就松開了。赫敏有點失落，然後說起了別的，“第一個魔法想用什麽”

“鑽心咒！”貝拉聳肩開個玩笑。然後她說，“我覺得我現在又能使出這個咒語，不知道變沒變。”她說，一揮魔杖

“呼神護衛。”

銀白的瑞娜在空中奔跑，升騰，貝拉笑

“還沒變”

“呼神護衛！”赫敏抽出了魔杖，一模一樣的瑞娜在空中奔跑，然後消失不見。貝拉吃驚的看着赫敏歪頭就說，“你也喜歡瑞娜？！”

“……”

“……”

“……”

說真的，都挺無語的。赫敏扶額，惆悵的說，“算是吧。”

有句話說的好，慢慢來。

特別豐盛的午餐，貝拉挺開心的，連雷古勒斯都很開心，他還吃了點糖果。一家人坐在一起，貝拉從來沒想到過會有這麽一天。她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給她過生日，第一次在過生日的每一個她所重視的人都在她身邊。安迪，茜茜，天狼，雷爾。

她一直在笑，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到她的開心。如同是生活在夢幻中，貝拉躺在床上，幸福是滿滿的，她真的覺得此生無憾了。

“開心麽？”赫敏坐在一邊陪她說話。貝拉點頭，“嗯。能不開心麽？他們現在這麽好。”貝拉笑着說，赫敏也在笑，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女人的手。女人手背上還有無數的針孔。貝拉沒注意到這個，她只是眯起了眼，滿滿的都是放松，毫無戒備。

“我還是第一次過生日，感覺可真奇妙……”本來是無心的話，聽着的人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

“明年他們還在，明年也會給你過的，以後每年都會給你過的。”貝拉沒有過過生日，她曾經有過期待，可是那日子過了太久，久到連她自己都會不經意間的忘記。日記本裏一筆帶過，可是那其中滿滿的心酸，幾十年的等待，這其中的難受有誰能明白？

“明年呀……呵呵……真希望我能撐到雷爾生日那天，他生日在五月份，可是我最讨厭五月份，這麽多年，我一次也生日也沒有給他過過，連句生日快都沒有……”聲音有點低，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赫敏看着她心疼，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了，勉強撐起笑，小聲的問“你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雷爾的生日，天狼的生日……”

“……不多了……到不了安迪的日子了，也到不了天狼了……”

“沒事，貝拉，你會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愛你，求你了，你一定要堅持下來……”

有點泣不成聲，輕微的幾乎讓人聽不見。床上的人無聲，閉上的眼睛，均勻的呼吸，她已經睡着了。

赫敏等不了了，她迫不及待給羅恩發守護神，就在這大半夜的把已經睡着的男人叫出來。羅恩以為出了什麽事情了，急忙的跑出來，可是見到的只是爛醉如泥，哭成淚人的赫敏。

“赫敏，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嗎？”羅恩有點緊張，他關心她，作為朋友。

赫敏看見了熟悉的人，眼中的淚水凝聚的更多，她拒絕了羅恩的擁抱，拒絕了男孩的觸碰。張嘴，泣不成聲。

“對不起，羅恩！嗚嗚，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我愛上了別人！對不起，我愛她！嗚嗚，我真的愛她！”

其實他們之間已經和分手沒有什麽區別了，只差了那一句話。

羅恩知道，有點心疼眼前的女孩，伸手把她抱在懷裏像是抱着自己的妹妹一樣，“好了，好了，別哭了，這樣我們都自由了。”他不怎麽會安慰人，伸手要奪取赫敏手裏的酒瓶子，可是那動作并不成功，哈利趕過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德拉科。哭成淚人的女人，他們不知道怎麽對付。

“嗚嗚……怎麽辦……德拉科，我該怎麽辦……德拉科求求你，救救她……我愛她……我不能沒有她……她說嗚嗚她說她等不到雷爾的生日了……嗚嗚……我真的好愛她……”

近百年來最年輕的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在三個男孩面前泣不成聲。德拉科瞧着她，想說出什麽保證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貝拉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能撐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跡。

“赫敏，你別這樣，她的事情我盡量。”

“怎麽辦，嗚嗚……”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先哄哄她。”羅恩小聲的說，德拉科翻了個白眼，“我是治療師，治療師要對自己說出的話負責。”小聲的交流，哈利嘆息的安撫着懷裏的赫敏，遞過去一個埋怨的眼神。赫敏的心情他懂，那種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感覺，連睡覺都不曾安穩過。

“敏，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吧，她會好的，慢慢來，會好的。”

“哈利，你不知道，我看着她的時候，我有多難受……哈利，我愛她……我真的愛她……”

“……赫敏，我試試吧。”德拉科突然的發聲“雷爾的情況越來越好，過段時間，我試試，現在還太早了，她受不了的，再過一段時間，我試試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好幸福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