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劉總。許昕華在心裏默念了這個名字,看來劉哥跟這家會所關系匪淺啊。

不過也正常,不管什麽時候,能開娛樂會所的,老板多少有點不能說的背景,更何況是蘇市人人都知道的大會所。只能說這位劉哥的勢力,比她一開始想象得更大。

許昕華有種越來越不好的感覺,來到一號包間門口,她的預感便得到了應驗,包廂門口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镖,向她伸出了手:“許小姐,麻煩把包交給我們保管。”

許昕華看了大金鏈子一眼,對方話都不敢說,只是沖她微笑,她的心都涼了,暗想難怪大金鏈子根本沒在意她拎不拎包,反正他也管不着。

完全可以确定,劉哥果然不是今晚的主角。

都已經到門口了,許昕華更加不敢跟他們起争執,主要是這兩個保镖氣質不尋常,一看就特別有氣勢,高手中的高手,恐怕她在他們手裏都撐不過兩秒鐘,打不過人家,也只能逆來順受了,許昕華配合的把包交出去,內心祈禱堂妹能夠機靈點,趕緊幫她聯系郁白文和秦遠吧——尤其是秦遠,他交往的朋友大都是guan二代,應該能有在蘇市說得上話的朋友吧。

大概是看許昕華聽話,保镖收了包以後,也沒再繼續檢查了,敲了門帶她進去。而接她來的幾人當中,只有大金鏈子跟在後面。

包廂裏的人不多,偌大的餐桌,才五男三女,座位之間顯得有點空空落落,不過許昕華他們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吃的熱鬧,氣氛可以彌補人煙的不足。

許昕華就像位“重量嘉賓”,門一打開,裏面的人紛紛停了筷子,往她的方向看過來,許昕華沒有錯過他們眼睛裏閃過的驚豔。

被人堵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許昕華現在就是最平常的打扮,卻依然能讓“大佬”眼前一亮,可她現在沒有半點欣慰,因為她知道,此刻她的“份量”越重,脫身的希望就越渺茫。

許昕華大概掃了一眼,心裏有了些數,包廂裏的三個女該跟她的年紀差不多,都是青春逼人、也同樣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姑娘。只是不知道她們是不是也像她一樣,被這麽大陣仗請過來的了。

熱情招呼她的,是包廂裏兩個身邊沒有女伴的男人之一,許昕華猜他應該就是劉哥,因為打扮氣質都和他的大金鏈子手下如出一轍,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塊混的。

“許小姐,可算是把您盼來了。”劉哥不但熱情到站起來迎接她,還不着痕跡的來了個自我介紹,“上次在警局看到許小姐,劉某就驚為天人,沒想到今晚許小姐更加光彩照人。”

許昕華确定她在警局沒看到過他,當時都是他那群喝醉的小混混在鬧,不然她也不會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了。

不過這屋裏的人才是一夥的,她一個外人,也沒興趣拆劉哥的臺,既不熱情,但也算識相的點了下頭,姓劉的一次派了三四人專門去請她,就該知道她對他态度不可能有多好。

劉哥果然不介意,他現在急着在大佬面前賣好,熱情的替她介紹道:“許小姐大家認識一下,這是陳總,金總,徐總,還有任董,來,你就坐我和任董身邊。”

包廂裏五個男人,要麽大腹便便,要麽就是像劉哥這樣的彪形大漢,一看就不好惹。

身形清瘦的任董在他們當中,倒像是一股清流,面容幹淨氣質儒雅,一點都沒有中年男人的油膩,不過眼角的笑紋還是透露了些許真實年紀,總之不可能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手指上還戴着婚戒,許昕華對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惜現在沒有許昕華選擇的餘地,她只能在劉哥指定的位置坐下。

大概是怕她太過愣頭青,許昕華剛坐下,劉哥就開始慫恿她給任董敬酒,許昕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輕不重的頂了他一句:“劉總說請我吃飯,怎麽不知道我對酒精過敏?”

其實許昕華心裏清楚,姓劉的都能直接到她家門口堵她,那這幾個月應該沒少了解她的信息,說句不要臉的話,像她這種級別的美貌,真正見色起意的人,首先會考慮的問題是她到底有沒有主,如果有的話,是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在現實生活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畢竟只是少數,多的是像滬城那位副局長一樣,有點色心,但又特別識時務,所以那位副局長花名在外,仕途卻依然能夠一路順暢。

正因為世上大多數人都識時務,所以許昕華這幾年,身邊才能如此清淨,在羊城時有郁家做後盾,到了滬城又有秦遠護着,而現在這位劉總,許昕華相信他混到這個地位,應該也不是酒囊飯袋,想必這幾個月已經把她的背景徹底摸清了,确定惹她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現在才會出手。

假如劉總真的有這麽“仔細”,對她來說當然不是什麽好事,這說明對方根本不怕動了她會得罪秦遠,那她唯一的指望就斷了。

但即便如此,許昕華也不可能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就對他們卑躬屈膝,強顏歡笑。

沒錯,許昕華可以為了業績把客戶當祖宗一樣伺候,有時候也需要擺出一副聽話懂事的模樣來結交上位者,可那個時候,她是堂堂正正的做人,坦坦蕩蕩的做事,而現在,姓劉的大陣仗“請”她過來,根本沒把她當平等的人對待,而是一個花瓶,一件貨物,滿心歡喜的想要把她“獻”給在座的某一位。

許昕華再識時務,也不可能對這樣的人有好臉色看——事實上,她沒有破口大罵,還會配合的入座,已經算很識時務了。

所以許昕華說話的語氣并不客氣,她不是沖動型人格,既然敢出言諷刺,就料定劉總不會“介意”她的态度,畢竟對方還希望她在任董面前成功露臉,好讓他給任董賣個人情。從這個角度看,劉總肯定覺得他們是一條船的,不想翻船,就該幫她坐實“酒精過敏”的事實。

只要不喝酒,她今晚就能多一分安全保障。不過許昕華也沒料到,從她進來起一副作壁上觀的任董,會在劉總說話之前先開口。

任董很溫和,甚至是有些風度翩翩:“女孩子喝多了酒也不好,喝點飲料吧。”

說着,他直接吩咐旁邊的服務員:“給這位小姐來一杯果汁,要鮮榨的。”

服務員應聲而去,劉總臉上笑出了花,好像受到青睐人是他一樣,別提多激動了,連連附和道:“喝果汁好,美容養顏,任董真是憐香惜玉啊。”

任董看了許昕華一眼,笑道:“難得見到許小姐這樣出色的女孩,難免殷勤一些。”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許小姐,也差點回不過神來,原來蘇市還有這麽漂亮的女孩,是我們蘇市人的榮幸啊。”

許昕華聽着他們花式誇獎自己的容貌,完全寵辱不驚,心裏偷偷松了口氣,她剛剛那麽“冷豔高貴”,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這位大佬的态度,因為從進了這間包廂起,真正決定她命運的人,就變成這位任董了。

姓劉的不過是小角色罷了。

許昕華暗自琢磨着任董的表現,對方看起來深不可測,好在是位知情識趣的人物,不知道是個性如此,還是出于對她的“看重”,但這對許昕華來說都算是不錯的訊號,有身份有地位的情場老手,往往對自己充滿了自信,反而不喜歡強迫女人,因為慢慢俘獲女人的芳心,比強取豪奪更能體現他們的魅力,也更讓人具有成就感。

這個發現,讓擔心了一晚上可能會“陪睡”的許昕華放松了一些,只要對方不急着今晚就辦事,周旋下去,她至少有逃脫的希望。

就在許昕華思量的時候,任董已經不着痕跡的把話題轉到了她身上:“不過聽許小姐的口音,應該不是蘇市本地人?”

“任董好耳力。”許昕華依然不鹹不淡,對他的态度倒是比對劉哥好了一些。

她知道既然想脫身,就需要留一點能夠周旋的餘地,這位任董看起來再風度翩翩,卻能讓姓劉的這麽小心伺候,私底下定然也是位心狠手辣的人物,耐心在的時候他能展現紳士風度,一旦沒有了耐心,誰知道他會不會比姓劉的更殘暴?

許昕華幾乎是提心吊膽的拿捏着尺寸。

不過任董看起來,對她的“特殊對待”十分受用,果汁還沒送上來,他親自幫她倒了杯熱水,語氣柔和:“喝點茶潤潤喉。”

桌上的人紛紛側目,劉總再看許昕華的眼神,跟看自己親女兒也沒什麽區別了。

好歹人家是蘇市地頭蛇都要小心伺候的人物,都這麽賣力的對她表現了,許昕華态度又軟和了一些,雖然沒作聲,卻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任董微微側頭,看着她端起茶杯,慢慢又放下,眼底興味漸濃。從許昕華剛進屋時對方作壁上觀,到漸漸對她殷勤的态度可以發現,任董并沒有像普通男人一樣對她這張臉“驚為天人”,大概他這樣的身份,身邊并不缺絕色美人,缺的是像她這樣“有個性”的角色美人。

許昕華不知道任董開始對她真正感興趣起來,她以後還能不能脫身,但至少現在來說,任董越“重視”,她就越安全,否則光是應付姓劉的這種小人,她就讨不到好。

任董開始“走心”了,對許昕華就越發溫柔體貼,續茶盛湯,服務員剛送果汁上來,又領着任董單獨為許昕華點的燕窩鮑魚單子去了廚房。

在座的人都很懂眼色,在任董開始“攻略”許昕華的時候,他們偶爾搭一下腔,讓氣氛不至于太尴尬,大部分時間,則是笑容暧昧的瞅着他們打量。

任董又為許昕華布了菜,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許小姐老家哪裏的?”

許昕華并不十分抗拒他的服務,該吃吃該喝喝,但卻不是有問必答,“我以為在問別人之前,先自報家門會比較合适?”

“是我的失誤。”任董開懷大笑,好像她說了個多有趣的笑話似的,笑完自我介紹道,“鄙人姓任,單名一個晉字,老家蘇市人,許小姐可還滿意?”

“我在蘇市倒是只聽過劉哥的大名,想來任先生平日十分低調?”許昕華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心裏卻默念了任晉的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但她應該沒有機會認識對方。

也許是她敏感了,許昕華再看任晉的臉,也有點面善的感覺。

任晉笑道:“我的公司不在蘇市,可能許小姐沒聽過吧。”

雖然許昕華想要摸清他的底細,但也知道急不來,抿唇笑了笑:“我叫許昕華。”

“人如其名,好名字!”

國人都習慣在酒桌上談正事,談情說愛只不過是助興而已,任晉花了一二十分鐘陪許昕華閑聊,已經很不“不務正業”了,就算他還想繼續跟許昕華聊天,桌上其他人也不會答應,尤其是劉總,好不容易搭上了往任晉這條線,還辦了件讓對方十分滿意的事,自然要趁熱打鐵,把公事談下來。

接下來,劉總他們話裏話外都在打聽任晉公司那批貨,許昕華本來也沒放在心上,直到聽見一個啤酒肚恭維道:“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龍爺,誰說話有您好使……”

聽到這裏,許昕華吓得手裏的筷子都快掉了,因為她聽過“龍爺”的名號,就是上輩子在監獄裏采訪那個“許昕華”的時候!

如果任晉是她知道那個的“龍爺”,那還跟他周旋個毛線,趕緊溜之大吉才是王道!

她現在一點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了,跟疑似傳說中大毒枭的男人同坐一桌,讓許昕華整個人如坐針氈,尤其是這位毒枭還是“她”上輩子的丈夫!

許昕華不可避免又記起“她”穿着囚衣的慘狀,終于坐不下去,突然站起身。

桌上的人紛紛朝她看過來,任晉輕笑,又親切又溫柔的問她:“怎麽了?”

許昕華現在一看他,都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但還是勉強穩住了,“我去下洗手間,不好意思。”

任晉關切的道:“讓服務小姐陪你去吧。”

貴賓包廂內就有衛生間,包廂門口還有保镖,讓服務員陪她去洗手間明顯是“小題大做”,不過倒是能體現任董的體貼,許昕華勉強笑了下,在服務員的引導下離席。

走了兩步,許昕華像是突然記起來,對服務員道:“對了,我的包還在門口……”

貴賓包廂的服務員自然也見多識廣,眉毛都沒擡一下,笑态度很好的道:“小姐,我們衛生間什麽東西都有,您不必擔心。”

“不是,我想順便再補個妝。”許昕華一臉真誠的看着她,“麻煩你跑一趟了。”

服務員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兩秒,眼底閃過些了然,笑道:“那請稍等,我去幫您取過來。”

片刻後,服務員拿着從包裏找的粉餅和口紅進來問她:“許小姐,請問是這個嗎?”

許昕華感激道:“沒錯,謝謝你。”

“不客氣。”服務員退出廁所,又體貼的幫她把門關上,笑道,“我就在門口等候,許小姐有事随時吩咐我。”

許昕華淡淡的嗯了一聲,關注點已經不在服務員身上了,她目光深沉的看着手裏的粉餅,雖然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巧合,但任晉的保镖這麽專業,說明他背景真的有點問題。

混混頭子劉哥這麽殷勤,求着跟任晉談生意,他們又會談什麽生意?

許昕華之前沒往這方面想,但現在卻越來越懷疑了,從小遵紀守法的她根本不敢想象跟毒枭周旋的後果——跟亡命之徒打交道,除了彌足深陷,難道還奢望全身而退嗎。

還沒想到脫身的辦法,在廁所待太久反而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許昕華深深的嘆了口,拿起粉撲仔仔細細的補了個妝,便打開門出去了,服務員熱情的迎上來:“許小姐,我幫您放回去。”

回到座位上,他們的生意似乎已經談妥了,劉總笑容暧昧的打趣道:“許小姐出去一趟回來,越發光彩照人了,你們說是不是?”

許昕華心想她就怕他們看不出她補了妝,還特意塗了口紅,這可是顯氣色的法寶,能不光彩照人嗎。

任晉笑容滿面的看向她,臉上有着些許自得,顯然認為許昕華“特意”打扮都是為了取悅他。

許昕華假裝羞澀的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即使是這個年代,有錢人的夜生活,依然是令人想象不到豐富多彩,吃完飯,服務員進來收拾餐桌,桌上的人則轉移到包廂裏的休閑區。

休閑區的娛樂設備很豐富,不過剛吃完飯,需要适當的“運動”一下,這幾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個中高手,讓服務員開了k歌模式,剛有人拿起話筒,其他幾人就摟着女伴“翩翩起舞”了。

許昕華就在沙發裏看他們美女伴野獸,還自命不凡的模樣,實在有點辣眼睛,又怕任晉也找她去跳舞,只好裝作難為情的樣子。

便是任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許昕華芯子裏早已是經驗豐富的熟女,她現在頂着青春美少女的臉,看到這種場景難為情再自然不過了,任晉主動拒絕了同伴請他們一起跳的邀請,紳士的坐到許昕華身旁安撫道:“他們就是喜歡熱鬧,你不要害怕。”

許昕華笑了笑,慢慢放松下來。

任晉也不起身,就這麽挨着她坐,偶爾湊近她低聲說幾句話,出去幾分鐘,摟着個漂亮姑娘進來的劉哥就看到這一幕,會心一笑,也不過來打擾,帶着女伴也加入了群魔亂舞的隊伍中。

感覺包廂裏面越來越烏煙瘴氣,許昕華忍了又忍,快到九點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請客去他朋友新開的酒吧玩,許昕華終于忍不住了,主要是在小說電視裏,酒吧都是各種藥和毒品泛濫的地方,再加上她身邊這位疑似這行的大佬,萬一沾上那玩意兒,這輩子就毀了,她怎麽敢跟他們去酒吧?

許昕華今晚第一次,主動湊近了任晉,一臉為難的道:“我妹妹一個人在家……”

“我們就去坐一坐,捧個場。”任晉配合的低下頭看她,笑容依然柔和,态度卻不容置疑,“要不我讓人去接你妹妹一起玩?”

許昕華臉色微變,搖頭道:“不用了。”

出去的時候,許昕華就是真正的“衆星捧月”了,在座的人都求着跟任晉“做生意”,進出自然都以他為首,而任晉又全程一副護花使者的狀态,守候在許昕華身邊,兩個保镖又盡忠職守的伴任晉左右,導致許昕華被數十個人擁簇着走出會所,簡直是插翅也難逃的節奏。

這還是許昕華重生以後,第一次這麽無可奈何,或許有些命運就是這麽玄妙,她躲過了曾祥的控制,卻躲不過其他将她往任晉身邊送的人。

就在許昕華感到無力的時候,大堂另一群人從他們旁邊經過,突然一個吊兒郎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許昕華,你怎麽在這兒?”

一個比任晉更年輕更帥氣,氣質也更加嚣張的男人倒退回來,無視任晉一行戒備的姿态,悠然的站在許昕華跟前,“秦遠沒陪你嗎?”

許昕華本來還在思考她是上哪兒認識的這尊大佛,聽他提起秦遠,這才靈光一閃——首都那位小祖宗!

雖然許昕華對小祖宗同樣敬而遠之,但是兩相比較起來,跟小祖宗打交道至少沒有亡命天涯的危險,而且他們中間有秦遠和他堂哥,多少有些轉寰的餘地,許昕華還是把小祖宗當救命稻草的,當下便應道:“他還要上班,秦大哥沒跟穆少一塊過來嗎?”

穆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城子不在,是不是很失望?”

“穆少說笑了,能在蘇市巧遇您,也是意外之喜了。”許昕華發誓她說的絕對是真心話,要不是跟小祖宗狹路相逢,她今天就危險了。

至于小祖宗會不會拔刀相助,從他折回來叫住她起,許昕華就不擔心這個問題了,他要是不打算出手,裝作不認識她不就行了。

但話又說回來,他們也只有一面之緣,過去這麽久,她能記得小祖宗姓穆,還是因為他家那位領導人,而小祖宗不但能一眼認出她的樣子,還能叫得出她名字,不可能只是他記性好吧?

跟許昕華一樣,聽到“秦遠”這名字臉色大變的還有劉哥,不過許昕華是欣喜,而他則是臉色發白。

正如許昕華猜測的那樣,從手下那兒得知這麽位國色天香,劉哥便起了心思,只是調查到秦遠那兒,他就不敢動了,盡管他是蘇市的地頭蛇,可畢竟見不得光,不敢輕易得罪這些天之驕子。

不過他動不了許昕華,不代表任董也動不了,劉哥想得很清楚,任董背後勢力極深,除非秦家老爺子親自出面,就憑秦遠一個毫無實權的二世祖,還不至于讓任董投鼠忌器。

再說不過是個女人,又不是秦家的孫媳婦,即使秦遠敢鬧到他家老爺子面前,他家老爺子還會替他出頭不成?

所以,只要等任董得手了,秦遠也沒辦法追究,至于他,能搭上任董的關系,還用怕這些個外強中幹的二世祖嗎?

只是促成此事的前提是,任董成事之前,必須保證秦遠不冒出來的攪局。可現在秦遠還在滬城待着,他們面前突然冒出出個穆少,看樣子還跟秦家關系匪淺,劉哥馬上意識到不好,又發現任晉臉色不好的看了自己一眼,劉哥更是一個激靈,以為任董對他不滿了,趕緊上前,想要阻止突然冒出來的二世祖攪局。

“許小姐,咱們……”

“你誰啊?”穆少懶洋洋的瞥了劉哥一眼,他長這麽大,這麽不怕死的見得不多,難得搭了句腔。

穆小爺玩性正濃,他的狐朋狗友們自然也不打擾,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圍觀。

大概是無知者無畏,再加上一心想搭上任晉這條線,都沒注意任晉不着痕跡跟許昕華拉開距離的動作,劉哥還真有跟穆少自我介紹一番的打算,倒是收到通知匆匆趕過來的會所老板,看到這一幕都快吓哭了,劉哥是大股東,他要是得罪了小祖宗,這兒的人都得跟他一塊玩完!

害怕歸害怕,場子還是要救的,老板沖過來,擠開了劉哥,對着小祖宗點頭哈腰:“不好意思穆少,小店招待不周,八號包廂已經為您備好了,是現在過去還是……”

被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劉哥的酒也醒了,這才意識到,之前還對許昕華勢在必得的任董,一見到穆少卻突然毫無動作,說明這位穆少不是一般的二世祖,連任董都不敢得罪的人,可他卻……劉哥想起剛才穆少看他的眼神,冷汗都吓出來了。

穆少還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劉哥:“你剛才想說什麽來着?”

“我我我……”身形壯碩的大漢,現在吓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小祖宗很快便對他失去了興趣,視線轉回到許昕華身上,挑了挑眉:“怎麽樣,要不要跟我們一塊上去?”

穆少的話剛落音,任晉的保镖便客氣的上前,“許小姐,您的包忘記拿了。”

許昕華還沒伸出手,穆少身旁的人替她把包接了過去,而穆少也沒等她的回答,便轉身走了。

這讓她頓時有種剛出虎口,馬上又要掉進狼窩的錯覺。可她也只能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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