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1)

回到教室的時候李銳沒敢往櫃子裏看,前桌的人依舊穿着萬年不變的白色短襯衫坐在那裏安靜的解題,周圍有些吵鬧的氣氛也無法打擾到他。

這樣子從容淡定的人什麽時候會慌亂陣腳?李銳突然想起前幾天白一冷漠安靜的臉難得出現的不好意思的表情及紅透的耳根,但那也只是一下子而已,立馬就被白一給掩飾得很好。

天生的演員。李銳撇了撇嘴。

晚自習的時候他裝作在桌盒裏找作業的時候往裏面看了下,果然發現一顆糖和一包餅幹,今天的格外豐富啊。

李銳不知想到什麽有些慌亂地立刻拿書塞進桌盒擋住那些東西,心有點煩亂,有些做賊心虛的動作卻被同桌眼尖地發現了,湊過來笑的不懷好意。

“坦白說,誰送的?不錯啊。”

李銳硬着頭皮含糊過去,“不知道。”

同桌一臉沒勁地聳聳肩轉到後面去了。

爾後下意識地看了白一一眼。後者像是什麽都沒聽到繼續做自己的,李銳莫名地松了口氣。

那顆糖和餅幹他放在桌盒裏幾天沒敢動,但是白一卻像是渾然不覺,依舊是每天一顆薄荷糖,只是沒有再送過別的東西。

李銳一開始很尴尬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但後來糖實在越堆越多,李銳狠下心來扒開包裝紙吃了。

不就是幾顆糖嗎。如果故意不吃肯定是會被發現的,這不就挑明了他知道白一喜歡他了所以才故意不吃的嗎?

李銳本來就想把這件事順其自然,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種冷處理的态度。畢竟高三就快一晃而過了,轉眼就會各奔東西,李銳想,他和白一的成績天差地別,怎麽也不會考上同一所學校的吧。

這樣的拒絕已經太明顯,但白一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卻也沒有要放棄的意識。這讓李銳有些懊惱。

白一似乎是真的想追他,只是白一依舊對自己很冷漠疏離的态度讓他有些搞不懂。理科生的思維邏輯都這麽奇怪的?李銳有些想不懂的用筆頭一下一下的戳着作業。

他貌似也忘了自己也是理科生。

白紹華聽着後面嘎巴嘎巴吃糖的聲音,心情很好的微微翹了翹嘴角。一切盡在理科生謹慎邏輯思維的掌控之中。

自那之後每次見到白一李銳都是恨不得生一雙翅膀繞道行駛,太尴尬了,他不是白一無法做到這麽淡定。

每次見面他們都是匆匆擦肩而過,李銳如果遠遠地看到了白一就立刻撒腿就跑,如果無法避開就假裝扭頭看別處的風景。太過生硬的回避白紹華早就察覺了,只是一緊張大腦智商就會下降好幾格的李銳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順其自然。

反倒是白一自然的不能再自然,有時會和李銳點點頭算打招呼,李銳感覺渾身扭捏的不舒服。

這感覺,咋反而像自己的心事被發覺了呢。

不知道是撞破了別人的秘密後什麽奇怪的情感,耳朵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對“白一”“白紹華”這幾個字格外敏感,一聽到吧啦地就小狗的耳朵似的豎起來聽。

李銳很郁悶克制過自己不要聽,但是耳朵奇怪的忠誠度顯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他發現自己在無形中關注白一的目光比以前多的多,偶然地發現一些白一不經意的小動作或者是出糗的動作自己都會不經意地笑起來。

但他不知道,這些不經意的小動作就是白紹華自己“不經意”地做出來的,至于那些略糗的動作,一是這只是李銳自己覺得比較糗,二是糗事也是難免的嘛。

李銳心中不由得對白一有了新的認識。以前沒好好關注過白紹華,他這個人心其實挺好的,別人問問題都不拒絕,有時還會幫人家帶一下東西,做事情非常認真。

如果不往自己桌子裏塞東西的話,或許還能成為朋友。想到這裏,李銳的臉色變得有點奇怪。

這樣的人竟然喜歡自己,沒想到這裏,李銳心裏那個叫做自尊的東西就無限膨大,心癢癢的。

薄荷糖送了幾天又換成了餅幹,李銳在刷牙的時候突然迷迷糊糊地想到對方是不是怕自己蛀牙。

真是細心,要是個妹子他就去追了。李銳嘟囔着出門,昏沉地打了個哈欠。

身體搖搖晃晃地左右搖擺與頭上未梳好的呆毛保持同一個頻率。

最近又是學習又是游泳的,睡眠好像總是不夠。(ˉ﹃ˉ)

白紹華其實很早就認識李銳了,在八歲的那個夏天。

那時候他剛開始去學游泳,小時候他其實是個很愛動的男孩,但是就是不愛說話,玩伴很少。

母親怕他悶着給他找了個游泳訓練班。他第一次在那裏遇見了李銳。

李銳那個時候已經長得蠻高的了,雖然也是瘦瘦的但看上去好像挺壯的感覺。笑的時候兩個虎牙尖尖的特別可愛。

李銳對游泳很有熱情也很有天賦,白紹華才剛學完腿部動作,李銳就能在游泳池裏游好幾個來回了。

訓練班有十三節課,包會,且是一次□□完錢。李銳還沒上完課就學完了教練也有點想不到。

而且李銳總是亂蹦跶也比較難管,教練就幹脆叫他教一下別的小朋友。

李銳就真的很有老師範的教起來了,俨然一個嚴厲的老師。在其他小朋友眼中好像很有威信的樣子。

白紹華多動症有點犯,左走走右走走,面無表情地東摸摸,西摸摸,時不時拍拍水,也沒有什麽要學的心态。

李銳一下子就注意到他了,咧着嘴,“嘿,你在幹嘛,快點練習。”

白紹華很安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李銳氣鼓鼓地走過來,白紹華以為李銳要打他,後者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直站在他面前撇着嘴,裝出兇神惡煞地樣子,小虎牙尖尖的。

白紹華就莫名覺得很可愛很好笑,挑釁地看着他。

李銳沒好氣地重複了一遍,“快點練習。”

白紹華瞥了他一眼,繼續采取冷處理。

李銳頓時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撥,想走上去打白紹華,教練眼尖地阻止了。

“李銳,你是大哥哥,可要讓着弟弟。”教練溫和地撫慰着李銳。

“我和他一樣大。”白紹華冷冰冰地打斷了教練,教練有點尴尬。

“你和我一樣大?”

李銳湊了過去,眼睛裏閃動某種亮光,剛才的憤怒全都沒有了。

白紹華冷哼一聲,“哎哎,真的啊我們一起玩吧,這裏都是小朋友,一點都不好玩。”

白紹華有些納悶,剛才還一臉要打自己的樣子,怎麽瞬間變臉。

結果李銳一下子就熱情地拉上白紹華的手了,“喂喂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李銳,我來教你吧,教完我們就可以一起玩啦。”

白紹華掙紮了下,抽不出來。不情不願地應了句,“白紹華。”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有點開心呢。

結果游泳訓練班結束後,兩個人感情好得很,只是白一也只是來這邊姑姑家住一兩個月的,住完就走,兩人就再沒聯系。

慢慢長大,也就慢慢忘了。

初三那一年,他再一次與李銳相遇。小姨是游泳隊教練,那天有些重要資料忘了帶,讓自己幫忙捎過去,那時候李銳正在比賽。

他看向他的那一刻,李銳正好第一個到達終點,利落地甩了甩頭發,水珠四濺,漂亮的肌肉線條被水沖刷得更突出。他對着白一這邊的觀衆席燦爛地笑了笑,兩個小虎牙特別明晃晃。

他下意識去看他的名字。

李銳。

那時候他正好剛确定自己的性向。

他只能說,這是命運。

如果說這只是時間與空間聯合荷爾蒙發動的一個瞬間玩笑,撞擊心髒瞬間的觸動,時間會讓他慢慢平靜。

那高一那年再見,是真真正正的讓他明白,喜歡。

新生報到那天他拉着一大堆行李,天熱的要命。行李裏全是沒有水分的書,重的妥妥的。白紹華也不是愛運動的人,整個人近乎虛脫。

“嘿,要幫忙嗎。”

早早收拾好東西的李銳在學校亂逛,看到一個男生拉着一大坨行李有些被吓到了。他以為只有妹子才會有這麽多東西。

“哥們你這都是什麽啊,重成這個樣?”話是這麽說。但李銳拿的很輕松。

白紹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抿了抿嘴,“書。”

李銳一臉驚愕地看着他,“學霸啊。”

白紹華只是呵了一聲。

李銳也不介意地對他笑了笑。

白紹華心又一動。

于是順理成章地開始關注李銳的一切,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就順理成章地喜歡上了,越陷越深。

有一次甚至送糖,也有去看他訓練。

那種喜歡在心裏生根發芽,卻知道不能去提。

調位坐到他前面,知道不會改變什麽,但是也很高興。

只是現在,這種喜歡又被更激烈地勾起來,如野火燒原,一發不可收拾。

他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不會違背自己的感情,喜歡,所以要有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男神大人已經開始無聲攻略o( ̄ヘ ̄o)

小攻快到碗裏來(ˉ﹃ˉ)口水

☆、攻略七

高三毫無疑問是艱苦的一年,尤其是李銳倍感吃力。

背負着重大的學習壓力還要兼顧游泳,身體開始有些吃不消,但游泳是他很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放棄。

只要分數線保持在中等就行,他對自己的游泳很有信心。

但問題是現在他連能不能過分數線也不知道,成績一直大幅度地在及格線邊緣徘徊。

老師也找家長談過不知多少次,有一兩次差點都直接勸他放棄游泳專攻學習。

“游泳能當飯吃嗎?特長生分數也要夠格人家才肯錄取你啊,不然只會游泳有什麽用,如果現在努力的話,或許還能上個普通大學。”

父母對老師的回複大都是“謝謝您我們會考慮的”,但對着李銳卻什麽也沒說。

李銳不是不知道,好幾次看見父母眼底深深的擔憂與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就一陣愧疚。

有幾次甚至看着父母有些憔悴的臉,嘴裏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爸媽,我不游了。”

但這句話到了咽喉上下遲疑地滾動,然後又被生生咽下,他實在說不出口。

他實在無法背叛他所深深喜歡着的運動,他無法抛棄他身上唯一發亮的東西。

游泳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項運動。他的身體裏流淌的是水,不是血。

他不知道除了游泳他還能找到什麽讓他一做起來就忘記一切的事情,他成了一條離不開水的魚。

李銳其實根本就不害怕什麽有沒有前途有沒有未來,他所牽挂的只是父母。

他是家中的獨子,怎麽能辜負父母的愛與期盼。

如果現在放棄游泳,拼了命去拼一下,或許他真的能考上也說不定,找個稍微穩定的工作,讓父母起碼能吃飽飯,過個溫飽的晚年。

但是他又不甘心放棄游泳,這種無比糾結難以抉擇的選擇題擺在了李銳面前。

現實與夢想,怎麽去選擇。

李銳覺得這比他做過的任何一道選擇題都難,這個選擇題沒有公式沒有技巧沒有知識點。只是需要你去賭博,堵哪一個選項是對的。

但現在他覺得這個題目根本沒有答案,兩頭都是黑洞,一旦陷入便萬劫不複。

這兩個黑洞無時無刻出現在他的腦子裏,李銳感覺每天上課放學都只是在琢磨這個問題,老師的話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李銳幾乎折磨的快瘋掉了,連最能讓他放松的游泳也讓他覺得煩躁無比。

教練似乎也看出來李銳的不對勁,什麽也沒說,只是讓李銳早點休息。

上課心神不寧,注意力無法集中,成績和态度呈正比的唰唰唰一落千丈。

李銳從母雞手裏接過試卷時,反反複複地把那個成績看了好幾次,幾乎無法想象這種超低分是自己考的。

試卷的綜合性已經越來越強,李銳又不能好好聽講,連數學他這門比較穩定的學科都開始出現崩潰瓦解的形勢。

李銳好像被一頭冷水從頭上潑下去,腦袋一片嗡嗡嗡地作響。但他卻覺得自己處于一種異常清醒的狀态。

母雞在講臺上對他破口大罵,教室裏安靜得像是沒有任何人,李銳卻像耳聾了一樣什麽也沒聽見。

母雞罵累了,只是突然沉默着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麽。

李銳覺得這嘆氣卻比什麽罵人的話都更能刺痛自己,他低着頭,感覺有一大波的浪潮向他襲來,浪潮的名字叫疲憊與無奈。

放棄吧。

李銳癱瘓在座位上,雙眼變得有些空洞,一臉疲憊不堪。

放棄吧。

他聽見老師和父母在他身邊像魔咒一樣催命似的喃喃,有什麽東西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開始掙紮,開始反抗,但慢慢的他的眼睛也變得無神,嘴裏喃喃着放棄吧。

只是心中總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叫嚣,真的嗎。

真的嗎?

同桌湊過來看着白紹華那張近乎滿分的試卷,一臉崇拜羨慕,“哇靠白一你也太吊了吧,還讓不讓人活啊。”

白紹華卻沒理他,看着卷子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一般來說白紹華起碼會應一下他的,但是現在理都不理他看起來是心情不太好。

同桌見自讨沒趣便讪讪地把腦袋收了回去。

考那麽高分心情還不好學神的思維果然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

白紹華看着卷子陷入了沉思,想到李銳剛才那個陰郁茫然的表情,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心裏莫名有點煩躁。

作者有話要說: (°ー°〃)勵志風?

☆、攻略八

放學後李銳還是去了體育館,換上泳褲做好一系列的準備動作。他有些發怔地看着這藍汪汪的池水,這幾乎陪伴了他每個傍晚的地方,心頓時像被什麽東西哽住了。

他在這裏曾經無數次重複着一個動作,只為了追求塊一秒的速度。他在這裏反反複複地游過數不清多少來回,累到整個人虛脫掉,上了岸已經餓過頭對餓沒感覺了,只想趴着睡一覺。但第二天照樣起來上課晚上繼續訓練。

多難的東西他都堅持過來了,如今卻在現實與理想的分叉口自己把它抛下。

他熟練地戴好泳鏡,反複确認是否戴好。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深深吸一口氣跳入水裏,一個回神間便完成了一個漂亮的自由泳動作,然後下一個如行雲流水般銜接地完美無瑕,流暢得像一首歌。

李銳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地做過每一個動作,換氣,劃水。甚至于胳膊所能劃出的最完美的弧度與角度他都盡力去做到。

教練在岸上靜靜地看着,什麽也沒說。

仿佛這裏就是賽場,旁邊有競争對手,從水底能夠聽到岸邊的嘈雜的歡呼聲加油聲,他的眼裏只有終點。

這是一個他的舞臺,這是一場他的自己的表演。

他像是慢慢從身體裏剝離,他能看清楚地看見“他”的每一個動作,他的心從未這樣平靜而澎湃。

他以一種悲哀而熱切的目光目睹這最後一場表演。

還不夠快!再快點!再快點!

力量汩汩不盡地從每個角落湧來,在臨近終點的那一瞬,在擡頭的那一剎那,水珠啪嗒啪嗒地從濕透的頭發上沿着臉頰順着身體肌肉漂亮的線條劃入水中。

他的耳邊一陣嗡嗡的聲響,靈魂慢慢回到身體,周圍的聲音開始清晰,他好像聽到了掌聲又覺得是幻聽。

李銳一個深呼吸把頭紮入水裏,許久冒出頭來,甩了甩頭發慢慢走出泳池。

教練看着他不說話,李銳沉默了一下把事情解釋了一遍,說明自己不會再來訓練了。

教練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長。李銳卻沒心情去猜測,徑直走向更衣室去拿換洗的衣物。

打開櫃子卻發現裏面多了一盒用塑料袋打包好的盒飯,摸一下還是熱乎的,上面壓着一碗湯,用一次性蓋子蓋着。

旁邊放着一包餅幹,這種包裝李銳再熟悉不過,心一噔,立刻想到那個人。

他伸手撕下那張貼在塑料袋上的便利貼,清瘦的字果然與他前桌的如出一轍。

“游泳的樣子很帥。

學習我幫你,別放棄

飯趁熱 ”

果然是理科生啊,寫個便條還分行分段邏輯清晰,語言簡練具有概括力。

這是唯一一個鼓勵他堅持自己想法的人,從他的角度上支持他的人。

一直沉重的心像是突然減輕了許多重量,變得很輕松,這樣的支持對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在兩個方向舉棋不定,孤立無援,踩在迷霧裏茫然不知所措。突然從深處湧出來的光,即使是很微不足道,在此時他的眼裏也會被無限放大。

李銳不經意地挑了挑嘴角,心莫名的很熱很熱,水珠掉到紙上濕了一塊,他連忙把便條拿遠點,認真地折好放起來。

坐在長板凳上裹着一條毛巾也不去洗澡,捧着飯盒狼吞虎咽起來吃的一點不剩,更衣室比較悶,喝湯的時候整個臉熱的直冒汗,但他還是全部喝完了,這是他吃過的最認真的一次。

他在那裏坐了一會才去洗澡,洗完澡一刻也沒停地往教學樓奔去。

回到班上,這個時間點果然只有那個白色身影在座位上極其安靜地學習,一臺風扇左右擺動呼啦呼啦地工作。

樓下操場的踢球聲音很亂雜,但在這個人影響的氛圍下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被一堵牆遮住了大量聲音,似乎來自于另一個世界。

李銳眼尖地發現桌子上多了一份被整齊疊放好的資料,他随意翻了翻,是語文的複習資料,上面記錄的是很基礎很死的得分點和知識點,旁邊标注了相關書本頁數。

第一面是用黑色馬克筆寫上去的語文複習方面的幾大類要點,後面打了個括號,備注了幾個字。

基礎。兩個星期內熟練。

李銳的弱項是語文,英語。理科基本過的去,能及格。他化學一開始比較突出,上過幾次前幾,但是高二下後慢慢退步最後也變得很一般。

白一很明顯是針對着自己的弱項給自己出的提綱,一定是研究過自己的成績了。

李銳突然想起那個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筆跡,心一哽,有點複雜。

他又從頭認真地坐在座位上把那份資料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他發現上面還有白一自己在旁邊旁批的東西,資料應該是他自己以前總結的“寶典”。

但是為了适應自己把一些內容添添減減,還極其認真地不厭其煩地自己又寫了一些。

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李銳或許開始還會因為對方喜歡自己而覺得心情有些複雜,但現在他卻為自己那種複雜的心情而有些羞愧。

白一這樣熱心地默默地幫助他,對他好,不管白一對他有什麽心思,他也絕對要對白一表示感謝。這樣的溫暖的人他實在無法疏離起來。

李銳心裏默默地把白一定位到朋友的

看着白一詳細地複習計劃,李銳心裏那股熱血的心情頓時被激發出來。

人生有多少場考試多少次選擇,他不想每一次都不敢去賭博去拼一下,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會不會有出路,他不想活着也要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

或許他會失敗也說不定,失敗他也認了,因為這是他自己選的。

也讓他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一次吧,讓他放手拼搏一次吧。

更何況有學神相助。

李銳暗暗下定決心,他一定要搞出成績來給別人看看。

李銳習慣性地看了看桌盒,今天沒有糖只有一張綠色的便利貼,上面很簡單的寫了三個字。

加油背。

他卻覺得受到了莫大的鼓勵與感動,擡頭看了看白一。

一句謝謝堵在喉嚨,滑動幾下終是沒有說出來。

有時還是不要撞破彼此明白就好,他不想和白一鬧僵,這聲謝謝他一定會說的。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他相信這一定會被傳達。

作者有話要說: 勵志風轉折(ˉ﹃ˉ)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不要介意o(* ̄▽ ̄*)ブ

☆、攻略九

李銳決定先把游泳放一個半星期,把節奏跟上來先。

每次放學李銳以最快的速度第一個沖向飯堂,掃蕩完碗裏的食物滿血複活後噌噌噌地直奔教學樓。

在距離教室幾米的地方有意地放慢腳步,走進課室,不敢打擾裏面的人。

很多次他都比白一先到教室,他盡量地先做作業。

語文死記硬背的試卷填空白一直接把他的給他抄,他還沒有把整個高中的語文基礎課文完全背熟,一頁一頁地找書實在浪費時間,抄一遍反而加深記憶。

每次有這樣的作業,白一總是在下課的時候努力做,放學前盡量完成把卷子放到李銳桌面。

李銳看在眼裏,心裏又是一陣觸動,每次抄卷子的時候也格外認真。

不用游泳身體也不會像以往那樣累,每天晚上他都挑燈夜戰,抱着語文書把最基礎的默寫全部記下來。

每個晚上都是這樣,兩三天下來李銳就有點吃不消,上課的時候腦袋和桌子不知親吻了多少次。老師講什麽都聽不清。

吃完飯洗了把臉回來,教室沒有一個人,李銳坐到座位上發現抽屜裏有一顆糖和紙條。

“适當增長睡眠,早起

語文課認真聽”

李銳用舌頭把糖含來含去,手撐着腦袋一臉糾結。

天,他最聽不下去的就是語文課,這不是要他命嗎?

老師那種催眠的聲音從不停下念經似的,怎麽會不睡?李銳一個頭兩個大。

目光又漫無目的地飄到那張紙上,心一個咯噔,看着便條發了會呆。

嘆了口氣,伸手把便條收到口袋裏。

不就是語文嗎,挺挺就過去了,他還怕了它?

李銳嘎巴一下地把嘴裏的薄荷糖咬碎。

熬夜這種事他不是沒幹過,但從來沒試過是學習熬夜的,語文書上的東西像天書一樣要他命。

每次一犯困就狠狠地掐自己,實在受不了就閉閉眼,把白一給他的紙條一張張拿出來看看。

啊啊,快點完成今天的任務量就可以休息了,可別讓對你幫助那麽多的白一看不起你啊李銳。

這些東西你都背過有些印象的吧。

熬夜熬久了也開始變成夜貓習慣了,沒有以前那麽累。

習慣真是恐怖的東西。

加上李銳身體素質本來就好,比一般人強,夜戰他也能挺過來。

一個半星期高強度的複習李銳的語文基礎默寫基本能全過了。老師發的填空卷基本全對,還有一些零碎的查漏補缺下,高考前再看一遍基本就ok了。

難熬的高強度死記硬背挺過去了,當晚李銳早早睡了犒勞自己這一個半星期的艱辛。

回到家裏生生瘦了好幾斤吓得母親以為李銳受了什麽刺激,但看着幾乎全對的默寫李銳感覺一種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無疑是給李銳發了一顆糖。

游泳那邊李銳和教練又說了下,教練依然什麽也沒問就讓他歸隊。

“一個星期後的全國級的游泳賽,許多考生都放棄了。”教練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這是個機會,獎項可是國家級的,加油。”

李銳感覺頓時幹勁十足,鬥志昂揚。

一定可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頭埋進水裏。

因為要游泳訓練,李銳自然不能熬夜太晚,連續三天夜戰有一天就早睡,然後早起背單詞。

他的分不用拉的很高,只要到達普通大衆水準甚至稍微低些就差不多了,但如果要考名校,游泳的獎項與成績同樣重要。

因為游泳的關系,他的基礎實在太薄弱,所以他要拉分必須從最死的基礎開始。

語文最難熬的過來了,剩下的字音字形在課堂上老師有抽一節課複習,李銳那節課硬是掐着自己半暈半醒地聽完了,還是有所收獲。

白一放學時把老師發的提綱放在李銳桌子上,李銳吃飯回來拿起來看了看,發現上面多了一些白一自己的東西,連忙抄下來,算量着這兩晚把字音字形攻克。

李銳的身體是越來越消瘦,但是靠着強硬的身體和每天吃的飽飽的三餐也硬是挺過去了。

他不是沒有放棄的時候,但是看到桌盒裏靜靜躺着的那塊薄荷糖,那厚厚的一沓一沓那人整理出來旁批備注的提綱,他就把所有的退縮與苦澀随着糖味一并吞下去。

不就是一場考試嗎,還要死要活了。他就不信,他這麽拼還不行。

他從未如此貪戀過睡眠,睡蟲強大的一下就能把他的HP值清零。

他用盡下課時間補眠,在上課前跑去廁所洗臉塗風油精。

同宿舍的人有的挺不理解的,搞那麽累幹啥,還嫌李銳燈太亮,他就躲在被窩裏背書。

有的和他志同道合的就一起夜戰,困得要死就互相捏一下,李銳每次都捏的痛的要死,卻又死憋着不敢出聲。

他的身體狀态的變化幾歲自己最清楚的,但是唯一讓他弄不太懂的是對白一信息越發敏感的耳朵,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開始關注這個人。

或許是這個人對他太好,幫助太大,他實在無法忽視,盡管那個人對他有奇怪的心思。

他發現白一寫字很快,而且字清瘦而筆鋒張揚,不像他外表冷漠的作風,而且對自己的表情依舊是格外的冷淡。

他曾試過和白一交談過一次,但是對方連個笑容也沒給他,就是沉默地看着他,弄得李銳有些尴尬,他實在越發弄不清白一對他到底是喜歡還是讨厭了。

他突然有些郁悶地覺得,白一真是一個很複雜的人。

明天是游泳比賽的初賽,雖然整個星期天要浪費在這裏,李銳卻不覺得可惜,這可是他最喜歡的舞臺。

他還準備把作業帶過去做,在車上背背英語單詞。

李銳揉揉隐隐發痛地太陽穴,靠在椅子上,鬧鐘的指針指向十一點。

被窩裏伸出只手,按掉燈的電源。

今晚早點睡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沒關系喲(°ー°〃)攻君

我們會陪你走到最後?

☆、攻略十

李銳的分組意外的早,大概十點多就到他上場了。雖然教練說很多考生放棄了這次比賽,但選手依然還是很多。

饒是李銳這種參加過很多比賽的人也不由得像個新手一樣緊張起來,心怦怦地跳。

他裹着大毛巾,閉上眼睛給自己做了個深呼吸。

放松,放松,放松。

反複地給自己心理暗示,回想自己每個傍晚無數次艱辛的練習,回想那些人對自己的鼓勵,深吸一口氣,把臉埋到手裏。

感受到心跳慢慢平靜,李銳才把頭擡起來。

“B組準備。”

你所做的訓練不會背叛你的。

教練伸手拍了拍李銳的肩膀。

“預備。”

李銳戴上泳鏡,做好起跳的姿勢,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進入了警覺的狀态。耳朵更是前所未有的專注于一個聲音。

尖銳的哨聲突兀地響起,繃緊的肌肉立刻本能的做出反應,腦袋潛入水中時周圍一片空白。

他看到的是水,他感受到的是水,他聽到的也只有水。

經過無數次鍛煉的四肢,在接觸水的那一刻,條件反射地劃出所能做出的最完美的動作。

神經全部繃緊,李銳從未如此高度集中過。手腳開始累了也一刻不敢停歇,前方游動的身影促使他不顧一切地繼續加速,加速,加速,向前,向前。

還不夠,還不夠,快了,快了。

他發瘋似的往前游,感覺一切都像發生在一瞬。

在觸碰到終點,從水中猛然擡頭的那一剎那,四周歡呼聲如風暴襲來,他才能感受到一些真實感。

結束了。

李銳有些發愣,随即立刻去看成績。

第二名。

他呆呆地站在水裏,腦袋難以消化這個信息量。

旁邊泳道那個貌似拿了第一的哥們笑的一臉燦爛地捶了捶李銳。

“游得真他媽狠,總決賽見。”

他進了決賽了。

他咽了咽口水。

遲來的喜悅感一股腦地擠進來,李銳忍不住傻笑起來。

他進了決賽!

直到裁判過來趕人,李銳才發現周圍的選手已經走光了。

他頭暈乎乎地走到教練身邊,教練的眼光帶着些許贊許和鼓勵。

他爸媽沒來看比賽,其實是他叫他爸媽別來的,因為他沒有把握能贏,怕他爸媽看到他輸了,會更加堅定讓他放棄游泳的決心。他現在輸不起。

“對了剛才有一個你朋友來看你比賽。不過剛才走了。”教練像是想起什麽事,笑了笑。

“誰?”李銳有些錯愕,雖然他們要參加全國比賽這件事被學校全校廣播了一次,但是也不會有誰發神經跑那麽遠來看他比賽吧。

“一個瘦瘦的男生,穿着我們學校的白色短袖上衣,”教練努力地想了想,又補了幾句,“看上去挺安靜的,小夥子長得還不錯。”

白一。

李銳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

“是不是挺不愛說話,脖子上挂着黑色耳機的那個?”李銳試探性地問了問。

“對!”教練眼睛一亮,“你們關系很好吧,我記得有幾次他還來看你訓練來着。”

李銳有些驚訝,比賽的地方從學校那邊坐車也要一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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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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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