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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蕪看着這個號碼猶豫不定,最後終于下定決心要與周怡問清楚,忽然辣個叫采星的妹子又來了。
"在?有話要和你說"
有屁快"……放"原諒她真的對這個擾的她心煩意亂的人好脾氣不起來。
"之前我說你知道後要怎麽做你自己決定,可是現在我想你聽我一些勸告"
王蕪真想給她發個摳鼻死的動作,"一會那樣一會這樣,你有完沒完,不用你什麽勸告,我已經決定了要找周怡問清楚"
對方沉默了會才說,"有沒有一絲半點可能,你會和她一起"
操!王蕪吓的手機差點直接扔了出去,她怎麽可能有這麽荒唐的想法,"我是要去求證那個人不是我好嗎?!"
"你和周怡沒有一絲可能?"
"你他麽真是夠了!我和周怡是好朋友,你能別再歪曲我們的關系了!!"
"原來你是抱着她會告訴你那人不是你的心思去問她的,你就沒想過如果那人是你,你要怎麽收場"
王蕪的心撲通一聲,然後跳動的節奏又亂了,她不想再聽她胡言亂語了,可她還沒完,"別去了,你該知道,如果那個人是你,可不簡單的代表着她喜歡的人是你,更是意味着她是為了你而被她父母趕出門"
對方停頓了會,冷漠的語氣終于多了些感情,"不能改變什麽就別去問了,前幾天我還見過她,她過得挺好的,別去了"
……
這都什麽事,她憤然舉起手機,幸好腦子裏還保持着一分理智,始終是沒有扔出去,不過轉而抓起她枕頭邊上的一只羊駝瘋狂蹂/躏了一通,洩憤一樣的狠狠扔到牆角。
王蕪把臉一股腦埋被子上,欲哭無淚,這都什麽事,怎麽能扯到她身上,她,她真的不想想這麽多事,只要一想到周怡那幾年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她就忍不住心酸得流眼淚,這會還讓她知道那可能全是因為她,她就覺得遍體發涼,蓋再多被子都覺得冷,說什麽都不足以表達她現在操蛋的心情,她,她只想先哭哭。
她爸媽要上班,她弟弟還沒放假,每天大部分時間就她一個人在家,她包攬所有家務活,還順便每天晚上去給他弟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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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家務也好給她弟送飯也好,總比一天到晚待家裏看電視玩手機好,一開始幾天還好,長了她也受不了。
他弟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嘴巴特別刁,遺傳她爸的,不吃河魚嫌腥不吃煙熏臘制的一切肉類,嫌味重,還有好多不吃的,相比之下她還是那個好伺候的。
她可以想象得到他弟在學校一定從來不去食堂吃飯,因為就連她那三年晚餐也都是在超市解決的,反正她閑着沒事而且她也想讓她弟能吃好些,別再吃泡面了。
每天那個點去送飯的家長還挺多的,都是想自家小孩在高三這個關鍵的時期營養能跟上。
看着這些家長擠在學校門口,在寒風中等待着他們的孩子,王蕪心裏不禁感嘆,付出這麽多,這樣他們孩子心裏壓力該多大啊,當年她媽就沒來給她送過飯,她也就沒這方面的壓力,真幸福。
她給她弟送了十來天的飯,再隔幾天就小年夜了,她弟小年夜前一天放假,這時候天已經非常冷了,幹冷幹冷的,就是還沒有下雪,不過走在戶外,這時不時掠過的妖風就跟夾着一把把冰刀一樣,打在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那感覺就像是把她皮肉都給削開了,又疼又癢。
痛了幾次她也學乖了,不再專講好看,每次出門必定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除了倆眼睛,神馬都不露。
這天黑得早,而且今天她一出門似乎就開始下雪了,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等她到學校天色一片昏暗,這時候才六點啊!把飯送到她弟手上的時候,她弟特別貼心的給了她一瓶溫熱的奶茶。
寒風中的王蕪拿着這瓶奶茶忍不住老淚縱橫,吸了吸鼻子,親人啊!真沒白疼你。
不知道是不是這天太冷了,她覺得這公車也變得挺難搭了,半天不來一輛,好不容易來了又不停車,每次被任性的公車司機甩了一臉的汽車尾氣,王蕪都要深呼吸忍着要對着車屁股豎中指得沖動。
等了有近二十分鐘後天都黑透了,她手裏的飲料也早就沒了溫度,現在就是個雞肋的存在,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現在地下已經一片雪白,半點黑看不到,她頂着一頭雪手裏還要拿着涼透了的奶茶,在寒冷的黑夜中瑟瑟發抖連哭的心都有了,為什麽這麽浪漫的雪夜,她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等公車啊!
這時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往她這邊平穩的行駛過來,慢慢停在了她的跟前,車窗滑下裏面的人沖她溫柔一笑,"這個時候怎麽在這裏?"
這時候看到這人王蕪一愣,結結巴巴說,"給,給我弟送飯"
這人看了她手上,妩媚的狐貍眼彎了彎,"現在回去?"
她呆呆地點了點頭,"嗯,在等公車"
"上車,我送你回去"
只是猶豫了一下,她就走到另一邊上車,車上開了空調那叫一個暖啊,王蕪感動得都要流淚了,身體暖了才發現喉嚨幹得發癢,她弟給她買的奶茶終于派上用場,她喝了口潤潤嗓子,發現車上有些安靜啊,覺得得說些什麽。
"什麽時候回來的?"
"呃,十號"
"你弟今年高三了?"
"嗯嗯,這你都知道"王蕪驚奇。
周怡笑了笑,"你讀初二那年他不是在我們學校讀六年級嗎"
好像是哦,"那你這時候怎麽在這?還有這是你的車嗎?很漂亮啊!壕"
"來看房,學校明年準備擴招,我那套房要改成教室,這車也是沒辦法才買的,等公車實在太不方便了"
"一中旁邊的那片樓?那個好像我高三上學期就建好了,我畢業時候好像看到已經有不少鋪子搬進去了,這裏說着好像是給那些陪讀的家長住的"
她說完發現周怡笑着看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這裏以後人太多不好,不過還是比你現在住的那個地方好,那雖然寬敞可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啊"
"我現在也還沒定下,你幫我想想,哪的房好"
"這我怎麽知道!"她就是個生活殘廢,從來不關注這些,就連周怡這車她也只能幹巴巴說句好看,連是什麽牌子的都不知道,車裏的配置更是一摸瞎。
周怡笑了笑,"沒關系,你喜歡哪裏"
"我覺得我家那裏就挺好的"王蕪脫口而出。
不過她們那都是十多年老房了,可其它都很好,不太鬧也不偏,環境還不錯。
說着話沒多久就到她家小區外了,"那我回去了"周怡點了點頭,她把圍巾口罩重新帶好打開車門下車,繞到另一邊,往小區裏走了兩步又走了回來,彎腰拿下口罩一臉糾結看着車裏得周怡。
"要不要上去坐坐"
周怡似乎愣了愣,失笑看着王蕪緩緩搖了搖頭,"下次"
王蕪眉頭一皺直起腰,似乎有些生氣硬邦邦說了聲再見沒有一點猶豫轉身往小區裏去。
在她身後,默默看着她的周怡,眼裏的笑意慢慢落下,浮起一絲迷茫與疲憊。
"啊!"
王蕪忽然摔了個狗啃泥,周怡立刻熄火下車朝她跑去。
真是插了吉娃娃了!王蕪心裏罵着撐着地爬起來,這裏她出來那會還記得是有個水窪,現在被雪蓋着了,她就忘了,真是倒黴死了,這麽糗周怡一定看到了,嗚嗚。
"沒事吧!"
"嗯?"王蕪看着伸過來的手,搭了下,周怡扶她起來,"沒事,穿得厚沒事"就是手在地上蹭了下,不過地上雪下的有一節指頭厚了,她也沒蹭到。
周怡還是扶着她沒松手,往小區裏看了眼,"裏面有些暗,我陪你進去"
王蕪無奈了,"我就摔了跤,你就以為我不會走路了?"而且周怡現在就只穿了件羊毛衫,匆匆忙忙從車上下來連外套都沒穿,"你快回去免得凍感冒了"
"不着急"周怡笑了笑扶着她就往裏走,王蕪真是無奈了。
門衛室正在和人聊天的大爺似乎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拉開窗往外面看了眼,認得王蕪沖她叫,"天黑小心點诶!"
王蕪應了聲和周怡一起往裏走,現在最多也就才七點,可是小區裏已經靜得跟半夜裏一樣,耳邊就只有她們腳下踩着雪的咯吱聲,綠化帶白色的燈光很朦胧幾乎只照的到那一小片地方,靠着彼此聽着微弱的鼻息。
"周怡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我嗎?"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大腦抽筋了,怎麽就問了出來,看着周怡一瞬間驚愕的表情,她手足無措慌亂的解釋,"我,我,我開玩笑的,哈哈哈,你就當沒聽到好了,哈哈哈……"
周怡平靜的看着她,眼裏漸漸出現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她愣了愣,"……周怡?"
"你想知道?"周怡輕輕笑了笑,笑容就像剛剛從她睫毛上滑落的雪花一樣輕薄,像是她姥爺喜歡喝的茶一樣有種澀澀的味道,像崖壁上随風的草脆弱又堅韌。
"周怡?"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心底裏已經想到了是那個讓她最難以接受的可能,她本能的想逃,可看着這樣的周怡卻不又不想了,她看着周怡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想,你說"
聞言周怡慘然一笑,漆黑的眼底漫着水光,故作輕松的語調說,"是你"
出乎意料這個結果沒讓她有吃驚難以接受或是任何負面的感覺,答案出來時她心裏無比的平靜,只是莫名的忽然就流下淚來,心中淤積着一股濃厚的悲傷,周怡笑着伸手給她把淚擦去,張開口剛要說什麽,自己眼裏的淚也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
昏暗的小區裏這片雪地上,哪裏沒有什麽聲音,四周聳立的幾棟建築每個昏黃的窗口都有說笑聲傳出,離她們百米遠的門衛室裏的讨論聲更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只是這些聲音都像是遠去了一樣,王蕪只聽得到自己的啜泣聲。
"我一直都不知道,對不起"
周怡沒有說話,只是為她擦淚的手忍不住再她臉上流連,目光留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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