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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要問，為什麽要問呢……"周怡笑容迷離，指尖是王蕪自眼尾滑下的淚，輕聲喃喃細語。

"周怡，周怡……對不起，我，對不起……"她小聲哭了出來，只聽周怡輕聲安慰，"沒關系，"

說着卻忽然一停，頓了頓她忽然慢慢往她靠了過來，王蕪愣愣的看着她，她低垂着眼，眼底是一片晦澀的陰影，只感覺她冰涼的唇在她幹澀的唇上輕輕一碰就迅速離開，轉而臉貼着她的臉抱着她。

王蕪一下子失言了，怔怔愣愣的由她抱着。

"王蕪，不要怕，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好嗎"耳邊的聲音略微低啞卻一如既往的溫柔，甚至雲淡風輕，"不要怕，只是我喜歡你，你不用給自己壓力"

她這純粹就是在強人所難，叫她怎麽做到和她這樣雲淡風輕，她怎麽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她現在腦子一團混亂，各種感情一擁而上，她處理不來，真想大聲哭出來，她也确實這麽做了，她緊緊抱着周怡抓着她身上薄薄的羊毛衫，放聲哭了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要怎麽辦？……"她死死抱着周怡，無助的哭叫。

"我們要怎麽辦？……周怡……"

被王蕪忽然的反應吓得一愣，周怡反而清醒了些，無奈的笑了笑，"王蕪你不用把這事看得過重，我們就維持這個樣子不用做任何改變"

"周怡，要怎麽辦？我真不知道，你告訴我……"

王蕪哭得淚眼朦胧，完全是沒把她的話聽進去的樣子，周怡無奈的嘆了聲給她擦臉上的淚，笑了笑開口想安慰她，可是看着這張慌張無助滿是淚痕的臉，她像是受了蠱惑一般，理智和冷靜也漸漸遠去，心中只餘當年的執念和缱绻的愛戀，眼中是一片熏熏然的迷醉。

"王蕪……"輕聲叫了聲她的名字，像是醉後的呢喃，靠近她，親吻她臉上的淚珠，最後看準她兩片柔軟的唇瓣吻了上去。

這一吻不再如之前的蜻蜓點水一般匆忙的像是沒有過，而是濃郁得讓人心醉的眷戀，這一吻吻得纏綿，她沉浸其中難以自拔，迷戀這肌膚相親，迷戀這水乳交融，迷戀她的氣息近在她可以感受到的地方。

離開王蕪的唇瓣時，她滿足的嘆了聲，靠在她肩上雙眼迷蒙微微有些失神。

雪已經停了，周怡擡眼看着天，被建築分割出的四四方方的天空，原本靜溢深邃的灰黑色被城市的燈光籠罩上一層不均勻的躁動的橘紅色。

如果時間也能随這雪一樣停下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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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回籠，她眼裏的深情和迷戀漸漸被冷靜取代，她不能一直被感情支配，太危險，這感覺美妙得就像食了罂粟，讓人上瘾，所以更要抑制。

"時候不早了，你上去吧"周怡放開王蕪，不着痕跡的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笑容溫柔得無可挑剔。

王蕪紅得滴血的臉上滿是無措，似乎還夾雜着一絲難以發覺的羞澀和被感染的醉意，在聽到這句話後一時沒轉過彎來，一臉怔仲。

王蕪身後的樓道其中一層的聲控燈亮了，好像是那層住戶出門下來了，"我先回去，你早點上去"

說着周怡笑了笑轉身就走。

"等等！"

周怡看了眼忽然抓着她手腕的手，回頭靜靜的看着王蕪。

"我，我，我們……"王蕪紅着臉結結巴巴，自己都不知道她拉着周怡是想要做什麽。

"王蕪"柔軟溫和的聲線似乎有安撫人心的作用，見王蕪冷靜了些，她才繼續像是催眠一般低低道，"你和我不是同一類人，你不用害怕，如果你真的那麽怕，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在你面前出現"

周怡拿開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柔柔的笑了笑，"你放心了"

王蕪一直愣愣的，看着周怡走出她的視線，直到聽到車子的發動聲她才猛然驚醒，追出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滿目雪白，她怔怔的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确害怕，可是和周怡以後再也不在她面前出現這一相比，似乎也變得無關緊要了。

之前從暑假開始這半年她都沒有和周怡聯系過，她也沒有現在這種恐慌，那是因為她知道，那種冷戰只是短暫的，可是現在她知道，周怡可能真的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她，她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王蕪蹲下兩手抱着頭斷斷續續哭了起來。

她害怕那不是正常的嗎，可是為什麽不給她點時間聽她說，就這麽做了決定。

她弟弟放假了，老爸每天也不用去上班了，就她老媽得一直上到28號才休息。

家裏忽然就熱鬧了好多，別看她爸是個大男人，還有些微的大男子主義，卻和小孩子一樣喜歡吃零食，置辦年貨的同時出于私心還買了不少零食回來，她老媽看到說他，她那個老爸還一本正經的把黑鍋扔給她背。

她性格不好又有些宅，這天還冷，那些和她關系還算好的高中同學也就意思意思的叫她出來玩，她不願意也沒再多說，王蕪就喜歡這種朋友關系，不要太密切卻能始終保持着聯系。

自從那天下雪後，這雪就一直沒停斷斷續續的下，外面始終都是一片雪白，她房間的窗戶外就是當時她和周怡站着的地方，每次拉開窗簾看着一地的白雪，腦子裏又會想起當時的情景。

當時她因為各種原因驚呆了，很多細節都沒關注到，這幾天總是會再想起，回味那些細枝末節，讓她臉紅又心酸。

她老媽也放假了，家裏開始包餃子，28號晚上他們合家歡樂坐在電視前悠閑的吃着餃子。

回到房裏，她看着窗外萬家燈火，心裏不禁想起周怡她和她父母怎麽樣了，過年會不會回去，還是一個人過。

如果是一個人那該多孤單啊，第二天她兩個小姨帶着老公和娃到她們家裏來了，一開始的話題自然是以她和她弟為中心。

到了晚上說要到外面去吃，結果沒訂到位，哪都滿了，只好在家裏做，她也在廚房搭把手挺她們聊家常。

要吃飯的時候，她媽把昨天剩的一些餃子給下了，準備炸了給他們下酒，看着鍋裏煮熟了的餃子，她不知怎麽想的，看四下無人，拿了只大碗舀了滿滿一碗餃子藏了起來。

她媽過來一看剩下的連炸一盤都不夠，就讓幾個小孩子分了。

他們都在外面喝酒，小孩子們每個房間跑着玩，她在廚房裏把保溫桶拿了出來，把餃子都倒進去，蓋子擰緊了偷偷拿回房裏放包裏，換了身衣服，戴好圍巾提着包就要出門。

那幾個破小孩看到她忽然扯着嗓子喊，"姐姐你去哪玩，我們也要去"

她沒辦法，怕她出門她爸媽等下問東問西的，只好帶他們出去。

一下樓她從包裏掏出一張紙幣給其中最大的小孩，讓他們在下面買了些吃的就趕緊的回去，他們這裏治安還好，她也不怕發生什麽，擺脫了這些破小孩，就一個人往周怡家走去。

周怡家離她家就十分鐘的路，可以坐公車去，可是她不想這麽快，她腦子有些亂還得想想，路上十分的安靜，不少店面都關門回家過年了，幽幽的路燈下就她這一個身影，其中只有偶爾的車輛駛過。

走到周怡樓下，她擡頭去看四樓，窗子是暗的，她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是她想多了，周怡回去了。

她走到樓道裏面坐在樓梯上，包放在腿上抱着，失神的看着樓道口外面。

她為什麽會來這裏，她怎麽就來了這裏呢，她腦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她是笨蛋嗎，可是，可是。

王蕪眼眶酸澀，忍不住揉了揉眼，可是她就是想來，想來看看周怡，不想在這種時候她還是一個人。

忽然有一輛車從外面滑過，似乎就停在了樓道口外面，怕是住這棟樓裏的，王蕪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提着包站了起來，從樓道裏的陰影裏走了出來，還沒走出樓道就聽到往樓道這邊來的腳步聲，王蕪不想和別人在這麽狹窄得地方碰到，也加快了步子。

最後兩個人是同時到樓道口的，看到對方，兩個人都是一愣。

"你怎麽在這？"

"我以為你回去過年了"沒有回答周怡的問題，她有些委屈的說，"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