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月色愈發清寒,?榻上卻又是另一番風景。
李元憫感受到了猊烈的僵硬,以及微微的顫,他心裏愛憐,?輕輕吻着他的額頭,愈發親昵地将柔軟纖細的身體貼在他身上,?濕潤的唇附在他耳畔說些軟軟的情話。
他當真是疼極了眼前的青年,恨不得将一副心肝都交付于他——他的阿烈,?屬于他一個人的阿烈。
“唔……”
猊烈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氣力才控住自己不一把推開他,?他篤定一件事,便是他不肖全力,?便可讓這個冒犯他的娈寵摔得腦漿迸裂,?他死死握着拳,?暴虐的欲望一忍再忍。
然而眼前之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危險,只柔媚如同妖物一般,籠着冷香,濕熱的吻貼着他的額頭、鼻尖、薄唇,?繼而交纏在喉結,?一路往下。
猊烈忍無可忍,卻終是松了拳,惡狠狠地摟住了他,?一把壓在身下。
月色下,?幽香萦着鼻翼,?身下之人眼眸輕顫,驚人的美豔,?猊烈腦子亂哄哄的,他咬牙切齒發着狠,他怎會将他當成了她,?他是這樣的妖,這樣豔麗的妖!
原來!他便是用這幅樣子迷得那十八歲的少年神智全無,迷得薛再興白得一場殺身之禍!
妖!當真是妖!
他心跳如擂,牙根聳起,正待速速翻身下床,眼前人卻伸出一雙玉臂纏住了他,猊烈如此高大健碩的身體,卻在對方一個輕輕的動作中氣力全無,仰躺在榻,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豔麗的妖精鬼魅一般,綢裳滑落,堆在身下,猊烈瞳仁劇烈凝縮,呼吸一下便失了措,耳際只聽得自己如同轟鳴的心跳聲,愈發劇烈,他野獸一般紅了眼,盯着他,對方卻是牽引着他那只帶着厚厚繭子的大掌去觸碰。
他咬着唇,泫然欲泣,像是猊烈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怨怪着他,“阿烈……你瞧瞧……你瞧瞧……”
猊烈只聽得自己喉頭重重咽了一下口水,腦子一道白光劈過,那是什麽?猊烈指尖僵直,那究竟是什麽!
沒有人告訴他。
時下,他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只山中的猛虎,發出震耳欲聾的喉鳴,焦躁地徘徊着,流着涎水,對一只懸崖峭壁上的豔麗薔薇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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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危險,卻掙脫不了去嗅聞他的欲望。
但聽得對方一聲像是哭泣的嗚咽,猊烈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觀感全部消失不見,在一陣頭發發麻的震顫中,猊烈青筋暴起,嗜血的欲念湧動,卻是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最後一根理智的弦轟然崩裂。
月色下,潮濕的熱浪已是不堪泥濘,纏着人墜入了那欲望的深淵。
夜色正濃。
***
日頭透過窗子照了進來,微塵在日光下四處浮動。
猊烈皺了皺眉,猛然睜開了眼睛,俶爾起身,一雙利目驟然現出殺機,正待掀被下床,卻是停滞片刻,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叫他心下又是重重一跳。
他徹底看清了他的相貌,當真是……殺人美色。
那雪白的身子微微佝着,方才便是這樣乖巧地依偎在他身邊,他漆黑的睫羽垂着,在雪白的雙頰上投下點點影子,雙唇豐潤,紅得滴血一般,猊烈看着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在意識到自己居然有那種想俯身下去咬一咬的沖動,他眉間一抖,面色鐵青!
當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堂堂赤虎王,怎會知道他在美色面前也有如此把持不住的時候!
剛剛登基的時候,自有大把的女人往他後宮裏送,能被送進宮裏的女人,自然都是絕色,可與眼前人一比……猊烈喉結一動,不由皺了皺眉。
那些個女人,看見他那醜陋的刀疤臉,要麽怕得發抖,要麽便是眼中的欲望都快寫在臉上了,與這樣的女人肌膚相親,遑論如何美貌,單就碰上一碰,便叫人倒盡胃口。
正是因為如此,即便他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卻是在他身上初嘗了滋味!
那個十八歲的自己不用多說,定也是交待在他身上了,兩世竟都如此,一股無名火頓時騰起,叫他好不窩火。
床上之人猶不知,只睡得香甜,而猊烈卻是緊握拳頭,目中時而似堅冰寒氣森森,時而又如烈火炙熱,怒到想灼燒一切。
他站在塌前許久,終是拂袖而去。
***
李元憫是被倪英叫醒的。
他剛睜開眼睛便看見倪英歪着一張俏麗的臉趴在床前看着他。
揉了揉眉頭,習慣性地懶洋洋叫了聲阿英,旋即意識到什麽,慌得一下坐了起來——他居然還在猊烈的榻上,當下攏了攏領口,臉頓時發熱起來。
也不知這小姑娘見了心裏想得什麽,李元憫發起窘來,握拳抵在唇上咳了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什麽時辰了?”
倪英早便瞧出了他的羞,眼角彎彎的,“未及午時,殿下哥哥若還是困,便歇着,哥哥這邊的人我都打發了。”
李元憫臉一紅:“你如何知道我在這兒?”
倪英笑道:“我也是在馬廄裏看見殿下的聽風才曉得你回來了,方才去了主院沒看見人,想着便來這邊了。”
她挑了挑眉,一臉俏皮:“果然在阿兄這兒。”
被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這樣取笑,李元憫有些挂不住面子,只板着一張臉,終究耐不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又抿了起來,看了倪英一眼,只垂下那雙美麗柔和的雙目,倪英看不見裏面的神色,但她知道,想必連瞳仁裏面都是歡喜的。
倪英不由跟着笑,為這樣露出不自覺歡喜神色的殿下哥哥。
倪英如今辦事愈發穩妥了,早在發現李元憫不在自己院子的時候便放出風聲與府中下人交代了幾番,衆人皆是以為李元憫一早回來的,怎會想到他們的主子日夜兼程,夜裏趕着回府與他的下屬相會。
在倪英的安排下,李元憫沒有驚動任何人,回了自己的院子,耳房已經有人備好的熱氣騰騰的熱水了,他除去了衣裳,露出了一具斑駁的雪色身子,踏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中,他閉上了雙目,想起昨夜青年那番莽撞而激動的不知輕重,心思他果然還是老樣子,一旦隔得久些,莽撞得都快将他給拆了。
他低低抱怨着,嘴角卻是噙了笑。
只是心裏多多少少還有些遺憾,猊烈一早便去了大營,竟沒有多說幾句,他起了身,換了幹淨的衣袍,便叫來了府中的總管,讓他晚膳多備些猊烈愛吃的菜色。
然而,到了晚上,猊烈也沒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哐哐哐!作者君敲鑼打鼓!赤虎王!破~~~~~處~~~~~~~~~~~啦!!!!
短小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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