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燈燭微微,?紗幔靜垂。
猊烈胸膛劇烈起伏着,切齒道了幾聲好,三兩下除了自己的衣物,?扣住他的腰肢緊緊貼着自己。
“當真是乖巧懂事,怕是等不及爺肏了那廂。”
他随手剝去了他的軟綢小衣,?卻見他眼睛緊緊閉了起來,心下愈是沉怒,?垂下頭去,?額頭抵着他的額,眼前之人眼眸輕顫,?卻仍是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猊烈心裏已是烈火如熾,?壓制住那滔天的怒意,命道:“看着我。”
眼前之人猶自死氣沉沉緊閉着眼睛。
“看着我!”一聲怖人心腸的怒吼。
他如此城府,卻始終在他這兒沉不住氣,眼神霎時如冰似刀,?如若眼神能實化,?那身下之人恐已碎為齑粉。
可偏偏他卻不能待他如何。
半晌,他氣極反笑,卻是再度堵住他的唇,?一反常态,?極盡溫柔小意,?如同對待寶物一般,身下的人有些不安起來,?睫羽翕動着。
這般反應終于叫他尋了一絲空隙,他不再如往日那般放肆,卻是愈發不急不慢起來,?他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目光卻一刻都不放過他,李元憫緊閉的眼眸愈發不安的顫動起來,終于是一把推開他。
“不要……”
對方終于睜開了眼睛,眼尾愈是發紅,有着輕微的顫抖,猊烈終于有了幾分快意,他唇角浮起冷笑:“不要什麽?你們是不是經常如此,嗯?”
看着對方愈發通紅的眼眶,他終于找到了讓他不再死氣沉沉的法子,唇角帶着咬牙切齒的笑,不消半分氣力,便一寸一寸地壓制着他的抵抗,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脆弱的掙紮:“想必你定教了他的,怎不教教我,嗯?”
他漸漸逼近他,看着眼前已然瀕臨崩潰的人,他終于占據了上風,心間快意:“好,是你不教,那小爺便自己琢磨。”
他惡狠狠地說了琢磨二字後,驟然卸去了他最後一點的氣力,如同野獸一般控住了他。
李元憫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他劇烈地掙紮着,可是全然無法掙脫對方,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無望地搖着腦袋,烏發如流水一般散落,束縛了他全身,他終究喊不出了,崩潰般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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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于他無可無不可了。
然而猊烈愉悅地上來了,他面上帶着扭曲的得色,曲着指頭去撫他的泛着紅暈的臉頰:“瞧,不止他,我也可以讓你如此。”
惡毒地又補了一句:“我不是他,可你也一樣如此。”
言語無刃,卻比刀鋒銳利。
猊烈近似報複似得看着眼前那個似乎被他抽掉靈魂的人,他心間快意,但這快意卻來得發悶發堵,他不知世上竟還有這樣的感受。
這只妖,專門來禍害他的妖!
紗幔靜靜垂着,空氣中死寂一片。
半晌,李元憫突然開口了,他目光呆滞:“對啊,你不是他。”
他凄楚又低微地道:“你根本不是他……”
猊烈黑沉着臉,緊緊盯着他,李元憫已經不再流淚,他鼻尖帶着微微桃紅,卻是擡起眸子看向他。
“你愛我麽?”李元憫突然問他。
這樣直白愚蠢的酸話莫名其妙地惹怒了猊烈,他不明白他是何意,只冷眼看他,譏諷道:“你不會以為除了對你身子的興趣外,還有別的吧?”
身下之人微微張了張唇,面上唯一一點潮紅也消退了來,猊烈看着他瞬間空洞的眼神,心間突然生了悔,可未等他說上什麽,卻聽得他嘆了口氣。
他慢慢地伸出雙臂摟住了他,一雙空洞的眼睛漸漸地明晰起來,點點燭光映在其間,若夜空中的繁星一般,他眼皮因為方才的哭泣帶着粉色,他抵着他的額頭,垂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半晌,卻是擡起下巴親了親他的唇。
猊烈莫名慌亂地閉上雙眼,心間重重一跳,這吻慢慢地往下,猊烈喉間幹澀起來,不由翻了一下喉結。
對方細膩的手掌滑進他的掌心間,十指與他緊緊相扣,猊烈有些受不了,他想翻身将他欺壓下去,可那人卻是輕易地推倒他,俯下了身去。
幽香襲來,是迷了心智的毒藥。
空氣漸漸熱了起來,透過紗幔,纖細的人影像一株極其鮮妍的風中百合,他顫顫地開放在塌間,開放在猊烈的身上,開放在了他錯亂迷失的神志裏。
猊烈如同困獸,他是何等氣力,可結實壯碩的雙臂卻破天荒地毫無招架之力,豔麗的妖精如同一枝昳麗非常的曼陀羅,不費絲毫氣力便困住他。
猊烈被他卷入了一張無可掙脫的網內,全然沒有了任何的自制力。
這一場由對方主導的戰争,他全然處在下峰,半點由不得自己。萬般無奈,他終于放棄了抵抗,在對方的看似柔軟,實則強勢的逼迫下,徹底敗下陣來。
空氣終于漸漸冷了下來,所有的意識回到了腦海裏面。
燭光透過紗幔,柔軟地發着微光,榻間幽香萦鼻,似是徜徉在春末的花海之間,身邊的玉一般的人失神地望着前方,渾身攏着一種聖潔的柔光。
那一瞬間,他突然極度渴求對方像以往那樣輕輕地将他的腦袋攬進懷裏,讓他可以放空一切自由地享用他的溫柔。
于是,他握住了他的手臂,不自覺露出了幾許祈求的醜态。
可身上的人也癱軟下來,他眸子裏有着水意,卻不再有那樣溫柔的豔色,他眼中是空的,冷寂的空洞。
他嘴唇蹭了蹭他的耳廓,微微喘着,他說:
“你對我沒有愛,但我也一樣可以讓你如此。”
猊烈飽滿熱漲的一顆心漸漸的冷了下來。
他在報複,用同樣的手段報複,他這樣柔軟的人,給的刀子卻是這般銳利,銳利到他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猊烈本該按捺下所有,無關緊要地說上一兩句譏諷的話挽回面子,然而,那一刻,他全然想不到任何一句反擊的話來。
眼前之人眼角帶着他從未見過的神情,喘息着:
“我的阿烈不會怪我改變他的命運的,他不會舍得讓我難過。”
他喃喃地重複着:“他怎麽舍得我難過……”
他閉上了眼睛,心如刀割。
“你的阿烈?誰會比我了解他,你麽?”猊烈殘酷地獰笑,他一把抓住他纖細的脖子,翻身一把将他按在枕上,面色愈發猙獰:“一個位登人極的命運,一個遭人奴役的人生,不會怪你?呵!你有什麽臉面說這些?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
他靠近了他的耳畔,一個字一個字冰冷地道:“我說了,你欠了我的。”
這句話像一個魔咒一般,李元憫渾身一顫,他對上了一雙血紅淩冽的眼睛,眼淚立刻下來了,從他懂事起,便知道流淚是一件最沒用的事情,可他依舊流了,無法自控地,他狠狠一口堵住他的唇,惡意地咬他。
“我不許你說!”
他歇斯底裏,“我不欠你,我根本不欠你!”
“你就是欠了我!永遠都還不清!你這輩子都別想還清了!”
時至今日,若猊烈還不曾明白,那也算白活了!他究竟為何怕這句話,為何會受他所挾制,終究都是因為“他”,便連這份愧疚都是對十八歲的那個人的,他不過仗着跟他一樣的臉,借着這份愧疚,對他為所欲為。
原來,他從來沒有得到過他,一絲也沒有。
今夜的二人都失控了,他們像鬥獸一般傷害着彼此。
李元憫冷汗直流,他發着抖,顫着聲,卻是摟住了他的脖子:“阿烈……我好疼……我好疼啊……”
他無望地哭訴着。
猊烈心間憋悶得要爆炸了,他咬着牙,匆匆了事,這一場自虐似得的相互折磨,誰也沒有從中獲得哪怕一絲的快意。
猊烈面色陰沉下了床:“來人!”
有仆婦利落地進來等候聽命。
“娶一根鐵鏈來。”
仆婦面上一點異色皆無,徑直下去了,不一會兒,伶伶郎朗地拿了一個嬰兒手臂粗的鐵索來。
猊烈頓時陰寒了面色。
仆婦當即明白,立刻跪了下去:“屬下該死!立刻再去找。”
不一會兒,那仆婦又拿了根小指粗細的精鐵鎖鏈來,那鎖鏈精巧無比,邊緣光滑,自不會傷人肌膚。
猊烈的面色好歹才緩和了幾分,上前三兩下便将那兩只玉白的腳腕用鎖鏈困在塌上。
他俯身下來,“你那京中的老父病危,我早便将你入京侍疾的消息放給了周大武,沒有人會知道你困在這裏。”
“嶺南到京畿一趟往返,消失個半年也不為過。”他摸了摸他的臉:“至于半年後如何處置你,便要看我的心情了。”
塌間的人只如死人一般,眼神空洞,靜靜躺着。
猊烈驀然站起,看了看他,終究是忍了再忍,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李元憫絕非是那種軟弱到對變故毫無招架之力之人,只是阿烈消失這件事山一樣壓倒了他。
如果他能夠很快振作并積極應對,作為作者,我首先是不信服的。
只能說,我要寫我自己相信的狗血,至于有沒有讓讀者相信,那就不受我控制啦,畢竟寫文的初衷,就是愉己,愉己的同時能愉人,那才是意外之喜。
ps:此乃加班間隙摸出來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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