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5惠姐婚事(二)
佟氏吩咐挽香去上房打探消息。
無心別的,只枯坐等信,一柱香功夫,挽香氣喘噓噓跑入,道:“主子,婚事十有□是退不成,蔡邑伯府大少夫人親自來府上,主母剛提退婚,就被她一口回絕,口口聲聲若退婚去見官。”
伯府這位大少夫人是伯府嫡長媳,此次奉公婆之命,來商議二弟婚事。
佟氏急道:“三爺呢?
挽香道:“孫家來的是女眷,三爺不好出面,只和蔡邑伯府管家在前面花廳吃茶。”
佟氏忙道:“太太怎麽說?“
挽香道:“伯府大少夫人口齒伶俐,太太說不過,被伯府少夫人質問啞口無言,眼看着這事就成定局,若寫了婚書,下了定想退可就難上作難。”
佟氏暗道:此事不妙,雖有賈成仁做主,但賈成仁與蔡邑伯同朝為官,并不想撕破臉,鬧到公堂,若王氏敷衍不使力,退親這事難成。
當下,佟氏衣衫來不及換上,就趕奔上房。
佟氏從後門進去上房,丫鬟仲夏在堂屋後門口,見佟氏走來,要往廳堂裏闖,身子一橫,攔住她,道:“太太和伯府少夫人有要事相商,姨娘不得進去。”
佟氏拂開,冷聲道:“姐兒婚事不妥,你個奴才擔得起?”
仲夏那日看爺來勢洶洶,和太太鬧開了,知道爺現已偏佟氏,佟氏複寵,也就不敢攔了。
佟氏疾走,自後堂入內,站在屏風後,側耳細聽,聽裏面一個陌生女人聲兒,道:“你我兩家在京城是頭臉人家,夫人何出退婚之言?是我伯府配不上你賈府?還是聽信傳言?可有實據。這官司即便打到天子面前,也是你賈家理虧。“
蔡邑伯府大少夫人言之鑿鑿,振振有詞,反襯王氏支支吾吾,聲兒低了八度,紋細聲兒嗫嚅地道:“少夫人誤會,實在是小女不堪配令弟,小女庶出,缺乏管教,不守規矩,怕過你府上,惹公婆丈夫生氣。”
伯府少夫人甄氏卻一聲輕笑,道:“如果是為這,夫人敬請放十二分的心,入了我伯府就要守孫家規矩的,我孫家自會□。不勞夫人擔心。”
幾句話,說得王氏竟不能接言。
佟氏聽到此處,心明鏡王氏此番作為實屬故意,這王氏豈是那木讷軟弱之人,何曾這等不中用,手段心思她平日見過,外人不知還只道她是老實頭。
佟氏捏緊手中的帕子,步出屏風,盈盈朝王氏過去,王氏和甄氏聽到身後細微的腳步聲,同時回過頭去。
甄氏看後堂走出一清秀女子,看穿戴打扮,不似家下仆婦下人,不覺微愣。
王氏見是佟氏出來,也詫異。
佟氏行至王氏身旁,低身附耳道:“太太害我之事,我只當沒發生,太太退了惠姐婚事。“
王氏看她公然要挾,盯着她,怒道:“你待如何?”
佟氏莞爾,壓低聲兒道:“對簿公堂,軒哥兒和娴姐……”。
王氏驚怒,目瞪着她。
這一招切中要害,扼住她軟肋,王氏暗驚:這佟氏娘家不是無人,聽說佟家還成了皇商,和宮裏打交道,若一紙訴狀,告到公堂,說她迫害小妾庶女,明眼人一看便知真相,她堂堂五品诰命夫人,聲名臉面不顧,可也要顧娴姐和軒哥兒,惠姐的婚事和哥兒的前程……。
王氏不禁多想:佟氏逼急了與她鬧起來,吃虧的還不是她,佟氏的下賤兒女怎和她兩個尊貴的嫡子女相比,佟氏一個卑妾,能舍下臉,她可豁不出去。
佟氏看出她表面鎮靜,內心慌亂,似有懼意,知道自己話起了作用。
又小聲說了句:“這事鬧到太子那…….”
說完,看眼王氏,王氏立時明白她用意,心裏恨極,但無法,牙齒咬得下唇發白,不情願自喉嚨裏嗯了聲。
佟氏飄然退下。
伯府大少夫人甄氏看這年輕女子與王氏低語幾句。
她退下後,王氏的态度瞬間變了,語氣不似方才柔弱,态度強硬起來,道:“孫賈兩家雖有口頭婚約,然婚書未下,做不得數,令弟所為,一查便知,京城彈丸之地,瞞不了人。若認真打起官司,倒是你孫家沒臉,這等區區小事,當然不能驚動皇上,太子輔政,只湊上太子查個清楚,到時你也無話,若無此事,我賈家陪送一倍的嫁妝,送女過門,負荊請罪。”
甄氏被她一番言語弄得一時手足無措,聽她話裏話外,明擺着是仗方家之勢,賈府和方府聯姻,太子倚重方家,焉有不向着她的理,況蔡邑伯正極力巴結籠絡太子,開罪方同知,就是得罪太子,将來有苦果子吃。
王氏看甄氏半晌無語,知道震懾住她,話又拉了回來,微笑着和婉地道:“退親是我賈家理虧,這樣,要打要罰,随少夫人的意,至于打怎麽打,罰怎麽罰?我先說罰,我賈府包賠一千兩銀子,作為補償。”
又招呼小丫頭低聲吩咐幾句,那小丫頭轉入後堂。少時便回,手裏捧了個描金纏枝蓮退光匣子,王氏命打開。
匣子裏鋪着一層紅絨,上面赫然躺着一碩大的南珠。
王氏親熱地笑道:“這是我當年出嫁之時,祖父給我的,說可鎮宅,今兒和少夫人投緣,微薄之物不成敬意,略表歉意,也是臣婦有心和少夫人交好之意。”
甄氏朝匣子裏望去,正巧正午的日頭偏西移,丫鬟站的地光線頗暗,渾圓的南珠閃着深幽的光,她在伯府什麽好東西沒見過,一眼便看出這珠子成色上乘,價值不菲,虧王氏竟舍得拿出送人,可見賈府富貴不是訛傳。
甄氏的夫君乃伯府嫡長子将來襲爵位,可伯府被這小叔子倒騰空了,偏婆母寵*幺兒,不加拘束,孫二公子更加肆無忌憚,甄氏心裏不滿、厭煩,怨怪婆母偏心。
甄氏心思活動,自己收了,孫家不會知道,阖府家下人都知道将來伯府說了算的是大少夫人,巴結讨好唯恐不及,那個不識趣會傳話給年邁的老夫人和将來靠哥嫂過活的孫二公子。
甄氏雖動了心思,一時不好把話收回來,然口已松動,道:“此事不敢自專,需禀明堂上公婆,在做定奪。”
王氏笑道:“煩少夫人多多美言,一千兩銀子我派人随後送到,雖對伯府這點銀兩不值一提,是賈家略為瞄補之意,伯府大恩,賈家不會忘的。”
甄氏見諸多好處,那還管小叔子婚事,既收了財物,自當盡力在公婆面前游說。
二日後,蔡邑伯府大少夫人捎信過來,媒婆上門,把兩家親事算是退了。
佟氏得了信,長出了一口氣。
徐媽媽在旁,念了聲‘阿彌陀佛’。
王氏順利把惠姐的親事退了,那一千兩銀子錢自是從惠姐嫁妝裏扣除,想那顆珠子,不免肉疼。
這一回,又讓佟氏那賤人占了上風,氣得晌飯沒吃,躺在西暖閣炕上,夫君如今對她冷淡,無事不來上房。
這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偷雞不成蝕把米。
越想越氣,竟真的病了,請醫延藥,三房上下一片忙碌。
賈成仁聽說王氏病了,也沒過來,王氏更是郁結于心。
次日,佟姨娘去上房問安,進上房院落,就見出出進進的往來人等,一問,小丫鬟道:“太太病了。”
老太太打發單家的過來看看要不要緊,二太太也打發丫鬟送來上等血燕,給三太太補身子。
大太太和四太太也派人來問候,一時往來絡繹不覺,沒人提佟氏和惠姐的事,對王氏的病因,都心裏有數。
王氏賠了東西,夫妻反目,心裏更堵得慌,恹恹躺在東稍間,頭上敷着條溫水絞了的棉巾。
躺了兩日,也不見丈夫影兒,把心冷了,丫鬟上來回說:“佟姨娘過來看太太。”
王氏一聽,猛咳了幾聲,憋得臉都紅了,趴在炕沿上就要嘔吐,春嫣趕緊端過銅盆接着,王氏幹嘔得面色發紫,把病情加重,直燒得昏昏沉沉,日夜口中竟胡言亂語。
娴姐姊弟守着啼哭,被丫鬟婆子好說歹說勸回房中歇息
這日,王氏燒略退,頭腦清醒了點,讓丫鬟扶着半倚着,奶娘帶着軒哥兒進來,軒哥兒見母親已能坐起,跑過去,連聲喚道:“母親,這些日子吓死孩兒了。”
王氏看着兒子,把灰了的心,又活過來。
她不能去了,她若病死了,可就苦了她兩個兒女,娴姐定了婆家,嫁過去不知是好是歹,沒個娘家依仗,要受人欺負。
軒哥兒若落在後娘手裏,那日子能好過嗎?佟氏得寵可也扶正無望,娶個新人進門,必然視作眼中釘。
王氏想到這,掙紮着起來,心酸地笑着摸着軒哥兒的臉,道:“給娘争口氣,好好念書。”
軒哥看母親病重,心裏難過,畢竟五六歲的孩子,抹淚道:“母親放心,兒子好好讀書,将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王氏一絲欣慰,心裏好過不少。
又過了幾日,王氏漸輕,雖沒完全好利落,可也無大礙了,就掙紮起來,梳洗了,只要她在一日,就不能讓小妾登堂入室,得了意。
丫鬟來回:“佟姨娘求見太太。”
王氏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打起精神,道:“讓她進來。”
佟氏進門,行禮道:“給太太請安。”
王氏牙縫裏擠出一句:“免了。”
那刀子樣的眼神,佟氏只做不見,卻屈膝跪下,拜了幾拜道:“妾佟氏從前不懂事,常惹太太生氣,太太海量,容妾自請離去,忘太太不計舊惡,對惠姐和祯哥照顧一二,妾感念太太大德。”
王氏聽了,深感意外,不但不信,反疑這佟氏又出什麽幺蛾子,板臉正色道:“此事與爺說去,我豈能做得主。”
佟氏沒起身,平靜地道:“妾只當太太答應了。”
王氏狐疑地眼神在她身上掃過,看樣子這佟氏不像是玩笑話,心中徒然豁亮,身子也清爽了。
道:“是你自求離去,非是我逼你,你自個和你三爺說去。”
這正說着,賈成仁偏巧進來,看佟氏跪在地上,攢眉,掃了王氏一眼,不悅道:“這又是做什麽?”
王氏病着這段日子,夫君面都沒露,而今個卻又明顯偏着佟氏,王氏賭氣低哼了聲,不答。
佟氏又朝賈成仁拜了幾拜,道:“今個爺和太太都在,妾自請下堂,爺務虛給妾別的,只一紙休書即可,爺不缺女人,花銀子錢就買得大把絕色美人,妾殘花敗柳,空惹爺厭煩。”
賈成仁一腔怨氣,遷怒王氏,說出話來就沒好氣,道:“你只管在賈府做你的姨娘,今後若有事,有爺給你做主,有爺在誰敢拿你們娘仨怎樣。”
王氏砸吧出滋味,夫君這是護着小妾母子,沖着她說的,心一寒,面上不愉,道:“佟姨娘,既然爺連這話都說了,自是不會給你母子虧吃,你還鬧什麽。在若不成,把我這主母位置讓給你坐?”
說罷,面露譏諷。
賈成仁看嫡妻對佟氏絲毫不待見,不由暗生惱意。
道:“爺的話你聽清楚了,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在鬧。”
佟氏叩了三個響頭,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索性豁出去了,道:“妾求一紙休書,是生是死從此與賈府兩不相幹,求爺和太太開恩,放妾歸母家。”
賈成仁原以為佟氏和王氏置氣使性,看她态度不似厮鬧,像是真決心離開。
不覺暗下臉,有幾分愠色,眯眼看着她,佟氏擡頭對上他目光,周身一寒,賈成仁眼底一片陰霾,膝上握拳的手過于用力,骨節泛白,陰冷聲道:“今晚你到我書房來,侍候得爺滿意,爺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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