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8男人尊嚴

惠姐賭氣回房,悶悶不樂。

小碟看姑娘失魂落魄,轉動眼珠,出主意道:“姑娘就該當面問問他,千說誓萬說誓,怎麽臨了就變卦了?”

惠姐一下子抖擻了精神,可不是,自己怎麽沒想到。

又一想,洩了氣,深宅大院怎麽出去。即便出去,那府裏一定也是比她家還嚴,怎麽進得去?

這主仆正想法子,吳善保家的帶着兩個老嬷嬷進來,先給姑娘請安,後道:“太太特請了陳嬷嬷和袁嬷嬷教姑娘規矩,姑娘今個起就安心學,不用去上房請安。”

惠姐主仆正挖空心思想出府去,王氏早算計到,未等她有動作,先下手把她看起來了,明是為她好,實則變着法的不讓她出去。

自這日起,這兩個嬷嬷不離惠姐左右,行動坐卧,片刻不得自由,足一個月,惠姐連小院都沒出過。

王氏也為娴姐專門請了京城有名的業師,從言談舉止,夫妻相處之道,連房事都詳細分說。

娴姐不笨,學的用心,不上一個月,動止與前大不相同。

這是後話。

在說佟姨娘,讓惠姐一頓褒貶,進了屋子,往炕上一歪,阖眼不動,挽香也不敢驚動,以為姑娘睡了,和秋荷兩個,悄悄退出去。

佟氏有心事,那裏睡得着,犯難,賈成仁晚間過來,是何意?難不成怯症這幾日治好了,一激靈,睜開眼,眼神慌亂起來,心也跟着淩亂。

直到黃昏時節,屋子裏光影移動,光線一點點暗下來,挽香輕手輕腳進來回說:“主子,晚膳送來了。”

佟氏沒什麽胃口,嗯了聲,沒起來,挽香又加了一句:“哥兒從學裏回來了。”

佟氏一聽,無精打采起身。

進到堂屋,看晚膳已擺在桌子上,祯哥已規規矩矩坐好,等在那裏。

佟氏暫時壓下不快,帶着微笑,輕盈走過桌旁坐下。

祯哥見母親出來,站起身,低低喚了聲:“母親。”待母親坐下後,方坐下。

祯哥規矩懂禮,倒是個省心的孩子。

母子二人坐下來吃飯。

佟姨娘把幾碟祯哥*吃的菜往他跟前推了推,笑問:“中秋節學裏可有假?”

祯哥道:“往年放假,學生回家團聚,熱鬧幾日。”

佟氏道:“夫子也家去。”

祯哥不解,不知她問這話何意,道:“夫子家鄉離此甚遠,年節都不家去。”

佟氏好奇,夫子為何不接家眷進京,而是留在老家。這念頭一想就過去了。

吃過晚膳,祯哥告退,回房溫習功課去了。

佟氏喝了會茶,總覺心神不寧,移蓮步出去,立在臺階上,廊子裏風涼,站了一會,擡腳往祯哥房中走去。

輕打簾子進去,祯哥房中琉璃燈點了好幾盞,照得滿室通亮。

祯哥坐在炕桌前,抄寫着什麽,兩邊丫鬟,一個巧珊打着扇子,窗扇已放下,大概是怕有蚊蟲叮咬小主子。

另個丫鬟喚作春梅的正剝新鮮荔枝,白生生的荔枝肉放在炕桌上一個芙蓉石海棠紋碗中,備主子空閑吃。

佟姨娘眉心輕蹙,一心不二用,這倆丫頭令祯哥分心。

倆丫頭看姨娘進來,都規規矩矩閃開,一旁站着。

祯哥喚了聲:“母親。”就要下地,佟氏幾步上前,道:“哥兒接着學吧,我無事過來看看。”

說吧,隔着方桌坐在祯哥對面炕沿上,對地下倆丫鬟道:“以後哥兒做功課,你二人不用進來侍候。”

那倆丫頭偷偷互望了一眼,吐吐舌頭,低聲答道:“是,主子。”

就退下去了。

佟氏随手翻看方桌上的書本,祯哥有點緊張望着母親,佟氏知覺,擡頭看他笑道:“哥兒每日課業都這麽多嗎?”

祯哥悶聲答道:“是。”

佟氏想古代孩子辛苦,課業繁重,靠科舉出仕,光耀門楣。

佟氏随意翻看書,一頁紙張從書裏飄落地上,祯哥大驚,忙彎腰拾起,佟姨娘眼風一掃瞬間,見是一副畫。

伸手微笑道:“給母親看看,畫得什麽?

祯哥似極不情願,紅臉遞過去,不敢看她。

佟氏接過,只一眼‘撲哧’笑了,這是一幅速寫。

畫上人柳眉倒豎,杏目圓睜,令人發笑的是這女子薄唇上塗得鮮紅,看樣子兇惡,像是要吃人。

佟氏在一細看,覺出不對,這女子面貌特征有點像自己,越看越像。

不禁莞爾,擡頭笑望着祯哥道:“這是畫的母親?”

祯哥臉似紅布,喃喃地道:“兒子畫着玩的。”

佟氏笑道:“畫得神似,功底不錯。”

祯哥更囧。

佟氏剛想說幾句玩話,解解祯哥尴尬,外面似春梅的聲兒;“爺來了。”

這一聲,打斷了母子對話。

佟姨娘起身,對祯哥道:“哥兒寫完,早點歇着。”

祯哥答應一聲:“是,母親。”

佟氏出了門,沿回廊走回堂屋,見秋荷在東間門口站着,看她進來,朝裏一努嘴,悄聲道:“爺在裏面。”

佟氏略頓,就邁步進去東間,見賈成仁負手站在靠牆一張紅木長條桌案前,上面擺着一把桐木古琴。

聽見聲響,賈成仁回身,佟氏一見他深不可測的眼睛,全身神經立時收緊。

賈成仁看出她的緊張,道:“去祯哥屋裏了?”

“是,看祯哥課業。”

佟氏離他很遠站着,臉上肌肉緊繃,硬生生扯出笑來,笑得生硬,讓賈成仁看着不舒服。

賈成仁又回頭去看那古琴,背着身子,佟氏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他聲兒平平地道:“好久沒聽你彈琴了。”

緩慢轉回身,眼底陰霾散去一些,語氣和緩地道:“給爺彈一首曲子。”

佟氏一愣,暗道不好,她那會彈琴,穿過來,就看桌上擺着把古琴,她碰都未碰一下,當擺設放在那,不禁暗悔,要知道今兒這把琴惹禍,還不如早收起來。

不知這琴有什麽故事,勾賈成仁念起舊情。

無奈只好道:“妾昏睡中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曾試着彈了兩回,手生疏得很,爺恕罪,爺要是願意聽,不如明個找兩個唱曲的,爺點幾出*聽的曲子。”

賈成仁眼中閃過不快,似信非信

走去北炕上,坐下,佟氏見他不悅,不敢太過得罪,忙上前蹲身,替他脫了靴子,賈成仁斜歪在炕上,命令道:“上來。”

佟氏不敢違拗,這厮招惹不得,那晚在小妾面前丢了臉,如今怕心裏正憋着斜火。

佟氏爬上炕,總不願和姓賈的挨在一起,又不能離的太遠,這厮敏感多疑,惹火了不知要怎樣折騰自己。

靈機一動,跪在賈成仁腳邊,彎身給他捶腿。

佟氏夏天穿着單衫,剪裁合體的衣衫勾勒出她好身段,賈成仁眼眸略低幾分,瞥見她鼓脹的酥胸,伸手撩開她衣衫,在她腰間嫩白肉上使力擰了幾把,疼得佟氏直抽冷氣,強忍着疼。

賈成仁看她不吭聲喊疼,又下死力擰了兩下,冷聲道:“叫呀?你怎麽不叫?”

佟氏吃疼不過,也不想惹惱這厮,自己受皮肉之苦,‘啊、啊’叫了兩聲,終是不敢太大聲,這大宅門,院連着院,屋連着屋,若被別房聽了去,背地裏不知要怎樣笑話。

賈成仁這才松開手,沒在糾纏她,道:“唱個小曲給爺聽聽”

佟氏低聲道:“爺要聽什麽?”

賈成仁想都沒想,順口道:“你平日唱的,哄爺高興的,讓爺戀着你,離不開你這浪貨。”

佟氏想說不會唱,可看賈成仁板臉,又咽了回去。

遲疑張口,卻不想小調自口中溜了出來,這大概是前身佟姨娘的記憶。

少時,清涼的夜色中飄來一女子吳侬軟音歌聲兒,婉轉低回,細聽唱得是:“來時正是淺黃昏,吃郎君做到二更深......。”

唱到這裏,佟氏突然停住,她順嘴唱出,唱了兩句,才砸吧出其中滋味,這是□裸的淫詞小調,不由臉騰地紅了,不敢擡頭看賈成仁。

卻聽得賈成仁不悅聲道:“唱啊,怎麽今個倒害起羞來,素日你是怎麽勾引爺的。”

佟氏聽他聲兒明顯不耐煩,不得已忍羞唱:“芙蓉脂肉,貼體伴君;翻來覆去,任郎了情。姐道情哥郎弄個急水裏撐篙真手段,小阿奴奴做個野渡無人舟自橫。

唱到最後,佟氏面紅耳赤,聲兒低下去。

門外丫鬟聽得裏間主子低吟淺唱,細聽卻讓人臉熱心跳。

佟氏唱完,低頭,靜靜屋內,聞男人的粗喘聲,佟氏知道要發生什麽,不由慌亂地朝賈成仁雙股間掃了一眼,只這一輕輕一瞥,卻也沒逃過賈成仁幽深的眸。

佟氏見他身下平平的,沒有異軍突起,才放了心,繼續不緊不慢地給他捶腿。

賈成仁只覺男人的尊嚴被這女人剝得幹淨。

暴怒喝聲:“滾。”

佟氏忙爬下地,賈成仁陰冷地低低說了句:“你去裏間安置。”

佟氏爬下炕,趿拉着繡鞋,來不及提上,又不敢走得太急,怕又惹這厮生氣。

心裏急,腳下卻款步輕移,總算進到裏間,靠在板壁上,松了口氣。

不敢關門,就移步榻上倒下去,覺得身子綿軟無力,不知是否驚吓緊張之故。

佟氏就這樣平躺着,不敢翻身,怕弄出響動,驚擾外間那男人,夜漸漸深了,賈府歸于沉寂,谯樓鼓打三更,佟氏側耳聽着外間動靜,外間隐隐約約傳來賈成仁細微的鼾聲,她才放心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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