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呀
第58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邊疆的夜晚來得總是緩慢, 這天色才被潑上一層墨,溫度就驟然變冷,直叫人咒罵幾句。
崔修時照顧着崔彥裏入睡, 年紀大了又經過妻子病逝的打擊, 崔彥裏的身子骨也愈發的脆弱,所以崔修時才會在軍營裏如此的拼命, 他渴望得到将軍的賞識,上次擊殺了匈奴頭子, 将軍賞了崔修時幾只牛羊, 還有些銀子, 若不然崔彥裏這身體真的難堅持下去。
崔修時給崔彥裏掖了掖被子, 關上了房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裏有個梳婦人發髻的女子在鋪着被褥, 崔婧雁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她來。
這是崔李氏身邊的丫鬟,也是唯一一個願意留下來的人, 其他奴仆散的散,跑的跑, 主要原因還是崔彥裏把當初的賣身契還給了他們, 現在崔家沒能力養活這麽多人, 當初被發配邊疆時, 這些奴仆就有了怨言, 崔修時見狀就驅趕了他們, 讓他們在邊疆自生自滅。
這丫鬟叫燕落, 被崔修時收了房內。
“公子,需不需要奴婢去給您燒些熱水,燙燙腳?”崔修時已經有半個月沒回來家裏了, 一直都在軍營裏待着,所以燕落見到他回來,心情自然高漲。
崔修時拒絕了,他讓燕落退下,自己留在房內,看樣子是想一個人待着靜一靜。
燕落眼神有些失落,她難過的抿着嘴,走路時也不敢發出聲響來,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然後抹掉眼角的淚水,鑽進了廚房裏,準備給崔修時熱一熱飯菜。
崔修時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看着厚度,顯然寄信的人有很多話要對自己講。
他将燭芯挑了挑,讓燭光更亮一些,崔修時拆開了信封,一張一張的看着裏面的內容。
他一目十行,表情從淡然變成震怒,崔修時額間凸起青筋,握着拳的手發出“嘎吱嘎吱”的骨頭響聲,崔修時血紅着雙眼,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
這封信是沈文榮寄來的,是在賀章之救了他女兒沈時昭後,沈文榮就動筆寫下了這封信。
他将靖州發生的這些紛擾告訴了崔修時,包括崔婧雁被人揭穿真面目,和崔修時真正的妹妹身亡的事。
沈文榮的字跡到這裏就結束了,剩下最後一張紙,是他的夫人沈張氏所寫,上面寫到了崔彥裏親手給女兒雕刻的那枚玉佩一事。
其中最讓崔修時崩潰的是,沈文榮特地交代他,希望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的爹娘,擔心會讓他們二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崔修時手臂掩住眼睛,他将這封信團成了一團,語氣充滿怨恨,道:“崔雁兒,你這個畜生!”
由于邊疆和靖州距離遙遠,這封信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了崔修時的手裏,所以他此時并不知道崔婧雁與宋衍庭的事情,他一心想着如何為妹妹報仇,他急切的想要回靖州,想要親手殺掉崔婧雁,以祭亡魂。
他看着信,抹了一把臉,眼眶還是微紅的,然後拿着信去了廚房,直接扔進了竈臺裏。
竈臺裏的火焰竄着,紅似血,光影照射在崔修時的面龐上,使得他俊逸的五官扭曲起來,透顯出他眼底的殺意洶洶,整個人冷厲可怖如勾魂使者。
燕落并沒有因為他的兇狠模樣而害怕,她連忙放下鍋鏟,将崔修時拉的遠遠,因為他在發着呆,袖子都差點被火苗燃到。
燕落責怪道:“公子,你怎麽這般不小心?”說到這裏,燕落神色驚恐,雙膝跪地,道:“是奴婢逾越了,請公子饒恕奴婢。”
崔修時拽着她起來,陰沉着臉,他目光深邃迷人,靜靜地凝視着燕落,然後捂着燕落的嘴巴,将她壓在一邊的柴火堆上,發/洩着自己的情/欲。
燕落面容羞紅,眼角挂淚,像是受不住這般折磨,她緊緊抓着崔修時的肩膀,唇瓣都要被咬出紅痕,直到嗅着一股鐵鏽的味道。
“不準出聲。”
崔修時無情冷漠地對她下着命令,片刻後為燕落穿上了衣衫,抱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崔修時的态度冷硬,緊繃着一張臉的模樣像是個煞神。他看着燕落嬌弱的神态,崔修時不太自然的摸了摸她的眼睫,擦下那晶瑩的淚珠,道:“我去給你煮熱水。”
“公子!不妥!”燕落差點想從床上下來,崔修時一個一個冷眼掃了過去,道:“安生坐着,別亂動。”
他這份少見的體貼讓燕落的笑容不自覺地綻開,燕落戀戀不舍的望着他離去,一顆芳心好似也追随而去,她眼神嬌羞地倚着床頭,回想這段時日的點點滴滴。
燕落有時都在慶幸,還好自己堅持留在公子的身邊,如果不是這份倔強被公子給看見了,他也不會将自己收進房內。
燕落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禱:夫人,奴婢一定會替您好好照顧公子的。
崔修時目前還沒有權利要求太多,所以家裏并沒有木桶,只能将就的用木盆盛熱水,窩在房間裏擦擦身。
“燕落。”
崔修時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抱着她坐在了圓凳上,桌上擺着水盆還有帕子,崔修時道:“洗完了就放在這兒,我會收拾。”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燕落臉頰通紅,眉眼含俏色,十分的秀美動人。
崔修時以為今晚能睡個安穩覺,結果飯剛吃完,就有兵長過來拍門,崔修時匆忙應了一聲,都沒來得及和燕落交代,就趕去了軍營。
燕落慌張的披上外衫,想要出門送一送他,可是自己衣衫不整,只能從門縫看着他離去的身影。
燕落流下淚水,滿是擔憂,刀劍無情,公子要是受了什麽傷,自己可怎麽辦吶...
“夫人夫人,你一定要眷顧着公子。”燕落默默禱告着,好似這樣就能安慰到自己。
崔修時的情況遠在千裏外的靖州太傅早就心知肚明,他哄着讨人喜歡的沈時昭,沈太傅抱着沈時昭正逗着那機靈的鹦鹉,那張鳥嘴甜得很,一張口就把沈時昭給哄的兩只小手拍拍鼓鼓,很是開心的模樣。
沈家陽盛陰衰,男兒極多,所以這旁系的沈文榮家的女兒沈時昭,就成了沈家上下的嬌嬌兒。
沈太傅一脈兩兒一女,唯一的女兒還嫁進了太子東宮,他在朝中有很高的聲望,就連啓元帝都十分信任于他。不過劉丞相的聲望也不遜色,所以朝中一分二派,倒是和諧相處。啓元帝将沈家女賜婚于太子,而他則娶了劉家女,再一次的維護了這種詭異的平衡。
沈太傅被沈時昭給重的胳膊發酸,笑着把沈時昭放在了地上,捋着白須感嘆道:“人老了,孩子都快抱不動了。”
沈時昭仰着頭,看向她最喜歡的叔父,道:“叔父才不老呢,是昭昭吃的太多啦。”她雙丫髻綁着銀鈴,随着她的搖頭響了起來。
沈太傅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沈家近二十年只有兩個姑娘,一個是你堂姐,一個便是你。一眨眼,你堂姐都要當娘親了,可真快啊。叔父總覺得一回府,你堂姐就還在她自己的院子裏,所以啊,姑娘家家的不能嫁太早,得多留幾年啊。”
沈時昭肉乎乎的小臉蛋綻開笑容,對沈太傅道:“那昭昭最近可以去找堂姐玩嘛!我好想好想她!”
沈文榮走過來抓住她的發啾啾,說道:“不可以,沈時昭,我聽夫子說,你的大字沒有練完就跑來打擾你叔父了?”
沈時昭搖搖頭:“沒有沒有,昭昭都寫完啦!不過夫子說我...寫的太醜了,讓我重新寫,昭昭不願意,就偷偷找叔父啦!”
沈文榮要被她氣笑了,拍了拍她的肉嘟嘟臉頰,道:“你還挺有理。”
“叔父!爹爹打我!”
沈太傅見狀把沈時昭交給了她的奶嬷嬷,和善道:“帶姑娘下去吧。”
沈文榮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見沈時昭那張扮鬼臉的樣子,沈文榮道:“大哥,你就寵着她吧,小心寵出個女纨绔來。”
沈文榮是沈太傅的庶弟,二人相差十五歲,所以沈太傅對他來說,似兄似父,沈文榮非常尊重這位長兄。但近幾年他對沈太傅不太滿意,實在是沈太傅過于嬌寵沈時昭,沈文榮很是擔憂。
沈太傅雙手背後,緩緩道:“咱們沈家就這一個女娃娃,寵着點也無妨。”
沈文榮扶額,他懷疑這是因為太子妃嫁出去的原因,所以大哥就來霍霍自己女兒了。
“昭昭可不會像太子妃那般自律。”
沈太傅頑固地保持着自己的态度,着實讓沈文榮心梗。
都說老來小,這句話還真是沒錯,以前那個沉穩嚴肅的兄長消失不見了啊。
他們兩個還沒交談幾句,沈時昭又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她對着沈文榮甜甜一笑,杏眸璀璨,沈文榮緊皺眉頭,仿佛猜到了沈時昭這時肯定在打什麽壞主意。
“叔父叔父!”沈時昭聲音就像是灌了蜜一樣,把沈太傅給喊的愈發溫和。
“我想去找小紅姐姐玩!”
沈太傅不解地看向沈文榮,“這是...哪位?”
沈文榮解釋了一番,沈太傅欣慰颔首,道:“賀小子是個不錯的,昭昭想去就去玩罷。”
沈文榮連忙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那丫頭現在是賀家的丫鬟,昭昭過去不太合适吧?”
沈太傅從賀章之那裏了解到救下沈時昭的來龍去脈,他眯了眯眼睛,道:“就說昭昭見的是那個姓陸的姑娘,那次雖然送了大禮感謝了她,但昭昭還沒親自過去道謝,這次就讓她去吧。”
沈太傅看着沈時昭得逞的模樣,慈祥的說道:“但今日不行,需明日去。”
“為什麽呀?”
“帖子未下,貿然登門拜訪,不合禮數。”
沈時昭人小鬼大的嘆了嘆氣,學着太傅的動作,雙手背在後面,撅着小肚腩,道:“既然叔父都這般說了,那昭昭就勉強同意吧。”
沈文榮啞口無言,暗暗瞪了瞪沈太傅,最後揮手同意了沈時昭的要求。
他拉着沈時昭去書房寫帖子,一邊走一邊唠叨沈時昭。
沈時昭扭扭屁股,身子恨不得離開的遠遠的,沈文榮扯着她往前走,沈時昭一張小肉臉滿是委屈。
沈文榮看她這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孩子受了什麽大委屈。
他覺得自己的手真的很癢癢,要不是怕夫人發火,他今天非揍這丫頭不可。
沈太傅眼眸深沉,他神态嚴肅,帶有皺紋的嘴角兩邊抿了抿,他擡頭望着天,這人啊,不得不服老,以後的朝堂之上,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就連萬人之上的天子也得接受着身體的衰老,日月更替四季輪回,這群老家夥,遲早會被新鮮的血液取代啊。
賀府,園林處。
這兒讓賀章之安置了一個秋千架子,此刻正逢淩霄花開,遠遠望去好似一片花海。
陸纭纭坐在秋千上看話本子,看到一本就扔給了巧玉,說道:“哎,這些秀才的字比我的強上百倍。”
巧玉忍笑道:“姑娘原來的那本可得好好收藏呢,這以後就是孤本呢。要不怎麽說姑娘厲害呢,奴婢帶了話本子去書肆見了掌櫃的,他随便翻了翻就被故事給吸引了,現在賣的可好了!”
書肆掌櫃養了一批書生,為的就是抄書售賣,陸纭纭的話本子就是經由書生的抄寫後在書肆售賣。
陸纭纭蕩着秋千,道:“這事兒以後就別提了,話本子我是不會再寫了,講故事的時候說着簡單,但一動筆,壓根就不知道怎麽寫了,腦子成了漿糊。”
巧玉有些可惜,盼姿贊同道:“姑娘說的極對,這事兒就此打住。”
陸纭纭這麽說,其實是因為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初寫話本子是想着闖出一個名堂來,到時自己再以故事諷刺崔婧雁,把她的假面具給扯下來,但現在自己用不上這一招了,所以在話本子收了尾之後,陸纭纭就消了寫話本子的心思。
“诶,巧玉,那是你娘麽?”
陸纭纭蕩的高,看得遠,見到了走到柳樹邊上的孫嬷嬷,看她的方向,好像是來找自己的呀。
陸纭纭沒有猜錯,孫嬷嬷還真是來找她的。
孫嬷嬷給她行了個禮,說了自己來這裏的原因。又拿出沈時昭的那張帖子,對陸纭纭解釋了遍。
陸纭纭美目流盼,笑道:“好,我曉得了,明兒我會好好招待沈姑娘的。”
孫嬷嬷和她唠了幾句,就找借口離開,臨走前還警告了一眼巧玉,別讓她給自己惹事,好好伺候主子。
巧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看着孫嬷嬷的背影,小聲抱怨道:“娘好兇啊。”
盼姿調侃道:“還不是你又惹了孫嬷嬷?”
巧玉嘴硬地說道:“姑娘,你給奴婢評評理,怎麽就是奴婢招惹人了。明明是娘不體貼奴婢才是。”
巧玉委屈地垂下了頭,陸纭纭很是疑惑,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兒?自己竟然不曉得。
盼姿對陸纭纭解釋道:“姑娘,不是奴婢瞞着你,這事吧,是巧玉不想讓姑娘擔心,所以就沒說。”
陸纭纭停下了秋千,輕蹙眉頭道:“發生了何事?”
巧玉憋不住了,直接抱怨道:“還不是那蘇姑娘麽,派了圓兒來府上,她拜見了夫人,說是想見一見公子,那時候奴婢正好去正院,就跟圓兒撞了個正着,奴婢一看她就火冒三丈,拽着她往一邊走,問她到底為什麽來賀府,奴婢氣得罵了她一通。”
“姑娘也知道巧玉罵人時的嗓門兒,一下子就把孫嬷嬷給引了過去,訓了一頓巧玉不說,還給圓兒賠禮道不是。”
陸纭纭聽見蘇绮的名字,她心裏的隔應勁兒就瞬間發作,以前不覺得蘇绮讨人厭,現在陸纭纭一聽見她,就忍不住想起她與賀章之的事兒。
陸纭纭揉了揉額頭,出現這種情緒很正常,不就是自己吃醋了麽,誰讓蘇绮曾經就是賀章之的妻子呢,這是個無解的難題,沒必要斤斤計較。
她是這麽心平氣和的想着,但陸纭纭的醋勁兒就跟撒了歡兒的馬一樣,根本沒辦法靜下來。
她語氣發涼,道:“蘇姑娘怎的又想起了公子?”
好不容易解決了崔婧雁,又來了個“前妻”,人生真是艱難啊...
盼姿和巧玉對視一眼,有些事不宜在外講,只能含糊道:“除了那人,還能為了什麽事啊。”
陸纭纭撇撇嘴,起了身甩了甩袖子,道:“不玩了,回閣樓去。”
這賀章之真是可惡,就會找事氣人。
巧玉見陸纭纭發了脾氣,對盼姿抱怨道:“都說了不要告訴姑娘,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盼姿解釋了句:“這事總不能一直瞞着姑娘吧?她也有權利知道啊。”
巧玉對她哼了一聲,“我反正說過不你!”
盼姿看她們兩個都氣沖沖的,撓了撓臉頰,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陸纭纭回了閣樓,對着軟榻上的軟枕就是一頓亂錘,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臭男人,一點也不專心!
發完了火氣,陸纭纭喝了一口放了涼的花茶水,深吸一口氣,撩了撩自己耳邊的碎發,她對盼姿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盼姿讪讪道:“前個兒的事。”
“公子知道這事麽?”
盼姿為難道:“這...奴婢真不知道。”
陸纭纭托着腮,冷冷地眯了眯眼睛,“公子傍晚來我這兒時,堵着他,不準他進來。”
盼姿尴尬道:“姑娘...奴婢...奴婢不是公子的對手啊。”
陸纭纭任性道:“你就說是我不準他來的!”
陸纭纭這麽一折騰,到了賀章之回府,他換了衣裳後就極其自然的去了陸纭纭的閣樓,結果遭到了盼姿的阻攔。
賀章之挑了挑眉,雙手揣懷,道:“盼姿,你這是什麽意思?”
盼姿恭敬道:“公子,奴婢這是聽從姑娘的吩咐。”
賀章之納悶不已,笑容糾結起來,“纭纭要你這麽做的?”
盼姿頭垂的更低,“是的,公子。”
巧玉在旁解釋道:“公子,姑娘這是生你的氣了。”
賀章之破天荒的傻愣起來,他看着巧玉,說道:“啊?我又怎麽了。”自己最近沒招惹她啊。
巧玉擠眉弄眼道:“就是前天那件事嘛,奴婢不還給您說了?”
賀章之想了想,終于從自己的腦海裏挑出了一件事,他遲疑道:“和蘇绮有關的那件事?”
巧玉一拍手:“對頭,就是這個。”
賀章之握拳抵唇輕笑,俊雅的面容流露出蕩漾的笑容,寵溺道:“這點子小事,怎會讓她給氣上了?”
巧玉看賀章之已經心領神會到自己的意思,拉着盼姿往邊兒挪了挪,給他讓路,示意賀章之進來。
盼姿想要再次阻攔他,巧玉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她的手,壓低聲音道:“你這個榆木腦袋,怎麽就不懂姑娘家的小脾氣情調呢!”
盼姿扯了扯嘴角,“你輕點啊!”
巧玉對盼姿揉了揉手,讨好笑道:“這是姑娘故意在對公子撒嬌呢,就是想讓公子哄她呢。”
盼姿懵了,詫異道:“你怎麽知道的?”
巧玉挺挺胸,“我武力雖然不如你,但腦袋比你好使多啦。你聽說過一句話沒。”
“哪句?”
“小醋怡情呀。”
賀章之進了內室後,就見陸纭纭正背對他換衣裳,陸纭纭聽見聲音後連忙回頭一看,在見到賀章之時,她松了口氣,但很快想到自己還在生氣中,就繃着一張臉,不去看她。
這女人一生起氣來,渾身都帶着生人勿近的氣息,一張俏滴滴的臉龐含着愠色,她躲進屏風後,擋住賀章之的目光。
賀章之闊步闖了進去,一把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一雙大掌給她扣着盤扣,很是體貼入微。
他離得很近,陸纭纭似乎都能感覺到他睫毛在自己脖子上劃過,這種異樣,令陸纭纭耳垂不自覺的發紅發燙。
賀章之扣好她的盤扣,指尖捏上了她的耳垂,輕輕笑道:“這就害羞上了?嗯?”
“起開。”陸纭纭掙開他的雙臂,但看樣子沒用多大的力氣,就像是在小打小鬧似的。
“生氣了?”
“我才沒有。”
“這還沒有啊?”
陸纭纭從他懷裏鑽了出來,賀章之追在身後,青絲在他指縫間溜走,賀章之不敢繼續逗弄着她,連忙解釋道:“蘇绮的事兒我壓根沒去理會,你何必跟她那種人較勁?”
陸纭纭美目瞪向他,坐在圓凳上翹着二郎腿,陰陽怪氣道:“公子這意思是在怪我咯?嫌我大驚小怪?對我不耐煩了麽?”
賀章之苦笑着,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求繞道:“我沒有這個意思,纭纭,我剛才不該那麽說你。”
陸纭纭見自己的手被他包住,便用自己的鞋尖兒踢了踢他,抱怨着她的不滿情緒,“我也不是故意跟公子鬧別扭,就是...我這心裏頭難受。”
賀章之可見不得陸纭纭這般沮喪的模樣,她水靈靈的眼眸望着自己,紅豔豔的小嘴憋着,像是有說不盡的委屈一般。
賀章之半蹲下來,長腿有力的支撐着,這麽一來,二人的目光有了交彙,賀章之溫柔地說着話,給予陸纭纭滿滿的暖心。
“我很後悔當年答應了蘇文山的要求,因為當初的草率,造成了我和蘇绮這樁不如人意的親事。我唯一感到很慶幸的是,我沒有對她有過任何的動心,以至于在遇見你之後,我能夠全心全意的對待你。”
“纭纭,你知道麽,太子妃有喜了。在所有人都在為太子高興的時候,而我卻在想着何時能與你成親,擁有一個屬于你我的血脈延續。”
“我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你消除對蘇绮的抗拒,我和蘇绮的親事是一件确确實實存在過的問題,雖然我讨厭她的一切,但我不會去逃避這個問題。我很明白,我不該去糾結過去,我最該做的事情就是讓你感受到我的真心。”
“我不想讓你難過,所以我選擇對你說出這番心裏話。纭纭,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陸纭纭完全沒有預料到賀章之會對自己說這番話,她只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吃一吃醋,讓賀章之明白他在自己心上的地位,加深一下雙方的好感,畢竟小醋怡情。
可以說陸纭纭對賀章之從始至終都有所保留,并沒有拿出全心投入在他的身上。因為她和賀章之的地位是不對等的,為了不讓自己摔得粉身碎骨,陸纭纭只能這麽做。
陸纭纭有想過賀章之哄自己的畫面,無非就是說些順着自己的話,又或者是講出蘇绮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但陸纭纭怎麽也沒想到賀章之會講出這些真摯的話來,所以這是一個很大的驚喜,是超出陸纭纭預期的驚喜,那一瞬間,讓她觸動很深,陸纭纭再怎麽有理智,在此刻也徹底淪陷。
陸纭纭二話不說,直接撲到他的懷裏,這個舉動已經代表了她的心動态度。
專注的眼神,誠摯的話語,這是賀章之制勝的法寶,他深谙此道,一舉就擊中了陸纭纭的心房。
賀章之斂住眼底的深沉,他從來都不做賠本買賣,對待感情亦是如此。
他已經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既然脫不開身,那就拉着陸纭纭一起,和他共同墜入深淵吧。
愛,本身就是一個自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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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