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時間裏證明我愛你
第二天,姜尋搬走了,他說:“在你做出選擇之前,我并沒有資格住在這裏。”
姜尋總能說出帶着哲理的話,讓人聽了後無法反駁,只能跟着他的思緒走。
在醫院呆了半個月,醫生說韓偉林的傷勢恢複得不錯,并沒留下明顯得後遺症,但是畢竟頭部受過重創,偶爾頭疼頭暈都是些正常現象。
出院那天,蕭牧并沒有出現。但是韓偉林卻主動去了蕭牧的住處。
韓偉林說還沒吃晚飯,蕭牧立即圍上圍裙給他煮粥。
吃了粥,兩個人在擁擠的陽臺看夜景,韓偉林書說:“這些天多虧了你的照顧。”
“你受傷都是因為我,照顧你,應該的。”
韓偉林聳了聳肩,“所以,你每天早晚都往醫院跑,僅僅只是因為這個?”
蕭牧偏頭對上他直視過來的視線,張了張口,沒出聲,是不知道怎麽說。
“經過這些天,我覺得,你對我并不是沒有感情。”韓偉林試探性地說。
蕭牧低着頭,不說話。
韓偉林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突兀,忙道:“抱歉,頭部受了重創,可能産生錯覺也不一定,你不必覺得為難。”
“不是,不是錯覺。”重逢後,他一直在努力假裝自己已經放下他,但是有沒有放下,只有自己知道,“我對韓總,确實還有感情。”
聽他親口承認,韓偉林心裏很欣慰,動作代替了言語,他上前一步把他圈在雙臂之間。過了一會,蕭牧輕輕推開他,“但是,我心裏也有姜尋。”
韓偉林看着低着頭的他,“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蕭牧自嘲道:“意思就是說,我同時愛着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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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偉林眼睛裏的情緒複雜,蕭牧繼續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自己也混亂了,對不起。”
“你并沒有錯,不需要說對不起。”
蕭牧擡頭看了看他,“我覺得這樣下去,會把你們兩個都傷了。所以,我想去別的地方走走,讓自己安靜下來,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
“去哪?”
“還沒決定好。”
“打算去多久?”
蕭牧轉身往外看着遠處的夜景,“不知道,也許一輩子都想不清楚。”
韓偉林靜靜地看着他的側臉,客廳的燈光照出來,照在兩人的身上。蕭牧看着夜景,韓偉林看着蕭牧,彼此都安靜下來。
不知多久過後,韓偉林抿着唇,說:“還是那句話,我會等你,就算最後等不到也會等。”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值不值得,是我自己判斷的。如果我這麽做了,那就是值得。”
蕭牧看着他,眼眶酸酸的。
他們三個人之間,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的錯,但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蕭牧始終覺得是自己并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在還沒完全忘記韓偉林的情況下,接納了姜尋,弄得如今這個局面。
第二天,蕭牧帶着辭職函去公司,遞給姜尋的時候,姜尋只看了封面就把信函撕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你只是去走走,不需要辭職。”
“但是我并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或許永遠也不會回來。”
姜尋深呼一口氣,“這個沒關系,我這裏永遠會給你留一個位置,你随時都可以回來。”
“謝謝。”
姜尋唇角勾起一個笑,但只有自己知道這個笑多苦澀,“要早點回來。”
蕭牧頓了頓,“嗯。”
蕭牧轉身要走,姜尋喊住他,“能不能再為我泡一杯咖啡?”
蕭牧回頭應了一聲,“好。”
蕭牧沒跟任何人說他要去哪裏,連自己也不知道,提着行李箱到了機場,随意買了一張機票就飛走了。
蕭牧走後幾天,姜尋和韓偉林在一家公司的樓下遇見。
“真巧。”姜尋道。
韓偉林彬彬有禮地回了句,“确實巧。”
“韓總的傷勢恢複得怎麽樣?”
“好多了,多謝關心。”
“韓總有空的話,一塊喝杯咖啡?”他含着笑問。
韓偉林同樣含着笑回答:“姜總開口,我怎麽也要給面子。”
找了一家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坐下,姜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果然,哪裏的咖啡都比不上蕭牧泡的那杯,韓總覺得呢?”
韓偉林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在這一點上,我覺得跟姜總的品味一樣。”
姜尋輕笑一聲,“那韓總覺得,我跟你算不算情敵?”
“姜總覺得呢?”
“我覺得我跟韓總應該是朋友。”
“我也這麽認為。”韓偉林說:“我跟姜總品味一樣,不做朋友有點可惜。”
兩個人對視一眼,輕笑了笑。
“韓總覺得,蕭牧要是回來,會選誰?”姜尋随口問。
韓偉林看着杯子裏的咖啡,“無論他選誰,我都尊重他的選擇。”
“看來,我的想法又和韓總的撞一塊去了。”
“所以我才說,不跟姜總交朋友,那就可惜了。”
姜尋勾了勾唇角,“韓總打算什麽時候回G市?”
“過幾天吧,這兩天還有些事要處理。”
“那韓總回去之前通知一聲,我想請韓總一塊吃個飯。之前一直說要做東,但是一直沒機會。”
“我後天晚上有空,姜總要是也方便,可以安排。”
“那好,就定在後天晚上。”
三年後。
飛機平穩落地,順着跑道滑行到落機處。
蕭牧拉着行李出了機場,站在機場門口,擡頭看了看,藍天白雲,就像當年他離開時一樣。
這三年,他在麗江住了半年,後來,去了西藏看雪山,再去了杭州看西湖,最後去了上海。在上海某家公司工作了兩年。
三年,三十六個月,一千零九十五天,兩萬六千二百八十個小時。
重新回到這座熟悉的城市,在曾經讀過的學校附近的酒店住下,酒店只訂了七天,到底是留在這裏,還是繼續在外面漂泊,他還沒決定好。
畢業七年,曾經的同窗大多都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的年紀,當初留在這座城市工作的朋友大多都已經成了家。
在同學聚會的飯桌上,大家各自講着工作和家庭。最後問到蕭牧,“咱們這就你沒結婚,你這喜帖到底打算什麽時候發給我們?”
蕭牧笑了笑,“我并不打算結婚。”
“別輕易說這種話,因為你絕對會後悔。一個人過日子,三年五年還能勉強過去,你要真自己過一輩子,那還不如不活呢。”
蕭牧笑而不語。接着另外一個朋友問:“這幾年連你個影子都沒見着,同學聚會也沒來,到底去哪混了?”
蕭牧答:“去了上海工作。”
“去上海怎麽都沒通知一聲,不夠兄弟啊。”
“當時臨時決定,也沒來得及。”
“那這次回來G市是回來看看,還是打算留在這裏發展?”
蕭牧頓了頓,“回來看看。”
應該只是回來看看,蕭牧想。上海那邊的工作他并沒有辭,只請了七天假回來。
G市的地鐵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擁擠的,但是在工作日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很空曠。蕭牧坐在地鐵裏,看着對面的窗外發呆,地下鐵的窗外沒有風景,看出去只有一片漆黑。
旁邊坐着的小女孩拿着一本雜志很激動,“天吶,你看,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帥,還很有錢,是Z市F公司的總裁,簡直就是現實中的高富帥耶!”
旁邊的女孩說:“你這麽激動幹嘛?沒看過前幾天的報紙嗎?他已經出櫃了。”
“出櫃?什麽意思?”
“就是他是同性戀,已經跟家人裏人坦白了,他男朋友好像是某個男模特,不大出名,我也記不起叫什麽名字了,長得倒是還不錯。”
“嘤嘤,不是吧,為什麽他會是同性戀?!你沒弄錯吧?你确認你看的那個人也叫姜尋嗎?”
“沒弄錯就是他,現在的帥哥都喜歡帥哥,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帥哥為什麽要喜歡帥哥?”
……
地鐵到站,蕭牧站起來下了地鐵,想起剛才兩個女孩的對話,唇邊不知不覺浮起了一絲笑意。
這座城市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它的夜晚,晴天的夜,沒有霧氣,沒有烏雲,城市的霓虹燈肆無忌憚地閃着耀眼的光,把整一座城籠罩在璀璨的星光裏。
蕭牧買了夜游的票,登上了游輪,或許是時間太晚,游輪上人并不多。
蕭牧則選擇了沒有人涉足的後甲板,很安靜。看着有如仙境的兩岸不斷後退,清風從背後吹來,微微揚起耳朵旁的碎發。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蕭牧轉身,三米遠的地方站了一個人,游輪上的光線很暗,兩岸即便有璀璨的霓虹燈,但照過來的光線依舊朦胧,他看不清對面站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又或者是他怕弄錯人,所以下意識地問了句,“請問,你是?”
對面的那個人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我姓韓,名偉林,今年三十有三,單身。”
原來真的是他,蕭牧唇角微微向上揚起,“你怎麽會在這?”
“因為我一直在等一個人。”
“等誰?”
“他就在我眼前。”
三年了,三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人的心。但是,刻骨銘心的東西,一輩子也改不掉。
“怎麽回來都不通知我?”
“我不知道韓總是否已經投入到了一段新的生活,所以不想打攪。”
“但是,我記得我說過我會等你,等一輩子。”
江風從游輪前進的方向吹過來,拂動着蕭牧額間的頭發。兩岸夢幻般的彩色燈火不斷倒退,倒映在平靜的江面上。
蕭牧看着不遠處的人,眼睛酸酸的,他輕抿的唇緩緩勾起一個笑,伸出右手向着他,說:“我這裏的視野不錯,你要不要過來陪我一起看風景?”
“好。”韓偉林踩着甲板走到他的面前,把自己的左手伸出去,掌心貼着掌心,五指扣攏,緊緊相握。
走近了後,彼此看得更清楚。韓偉林看着蕭牧,蕭牧看着他,相視一笑,韓偉林再上前一步,空出來的手摟住他的背,将他按進懷裏。
來G市之前,蕭牧收到一條短信:我希望有一個人能陪着你,就算那個人不是我,所以,我選擇進入下一段感情。
發件人是姜尋。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撒花?(^?^*)
對于這個結局,對于支持姜尋的同學來說是個打擊。
兩個人,兩個總裁,其實有點狗血【先忽略】,蕭牧喜歡韓偉林三年,三年默默付出,最後受了傷離開,韓偉林确實混賬,但是韓一直以為自己是直男,所以沒能追過去,後來明白了才開始追,已經晚了。而姜尋是後介入者,他的愛情像火焰一般轟轟烈烈,讓所人被他愛着的人陶醉,蕭牧也被他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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