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道逢
☆、道逢
彌生有點不高興,大街上亂搭話,和他又不是很熟!可人家好歹是王,是夫子的兄長,年紀也一大把了,總不能太不給面子。于是不情不願做了一揖,“大王長樂無極。”
她站在六扇插屏前,素淨的,沒有半點雕飾的臉。實在是太年輕,鬓角的發參差不齊,反倒顯出一種質樸的美。慕容琮心情大好,“不必多禮,本王才散朝,沒曾想在這裏遇上了你。”
彌生敷衍的笑了笑,“是很巧呵。”
旁邊那個掌櫃先給晉陽王稽首行禮,然後才反應過來,看着彌生道,“咦,不是謝氏郎君麽?那這麈尾……”
彌生厭煩的白他一眼,“我是陽夏謝氏,只不過不是郎君,是女郎!謝綏是我兄長,我師從樂陵王。如何,這樣子還是配不得你那把麈尾麽?清談的玩意兒罷了,又不是笏板,你驕矜個什麽?不願賣,自己且留着吧!”
她這一通真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本來對晉陽王就有成見,如今他還來壞她好事。想要和顏悅色,真是難得很吶!
那店主明顯給她唬住了,結結巴巴的說,“女……女郎是知道的,咱們行裏有行規……”
“狗腳行規!她要,你裝了盒子賣予她就是了,哪裏來這麽多廢話!”坐在輿上的慕容琮愈發覺得有意思,別的女人在他面前裝得高貴聖潔,從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發脾氣拉臉子的。甜食吃多了膩味,來個潑辣的調調胃口,正中下懷。因換了個好聲氣,“你是叫彌生麽?上次到府裏來也沒多停留,本王心裏總是抱憾呢!你買這麈尾做什麽?”
彌生斜眼看那掌櫃唯唯諾諾給錦盒套上紅綢子,想想自己的無名火發得沒道理,便緩了緩心神,重又堆起虔誠的微笑,“回大王的話,買了送給我家夫子的。我入門下三年,從沒給恩師送過禮。今天出來逛,正巧看見了,錯過怪可惜的。”
慕容琮哦了聲,掃一眼無夏,“你是九王身邊的小子?你家郎主還未出宮麽?”
無夏忙斂袖道,“回大王,小的眼下撥給女郎駕車使喚了,我家郎主跟前是無冬在伺候着。看這個時辰,郎主大約已經回太學去了,要到酉時前後才回府邸呢!”
慕容琮調轉視線,笑意盈盈看着彌生,“今日不念書麽?可要到本王府上去游玩?新近招了一幫會變戲法的藝人,花樣多的很。怎麽樣,去看看?”
這種口吻簡直就像牙婆誘拐無知少女,彌生雖然傻,還不至于貿貿然跟着陌生人走。她笑着推辭,“不了,多謝殿下好意。我出來是買文房的,還有好些課業沒做完。改日等夫子過府,彌生再跟着夫子到殿下官邸叨擾。”
慕容琮嘴角微沉,“本王一番好意,女郎這是瞧不起本王麽?”
彌生吃了一驚,擡頭看他,晉陽王眼裏有陰霾。到底這種人心思重,連瞧人的神色都是兩樣的。他和夫子五官很像,但卻外露過甚,缺了隐忍的氣度,品行上就差了一程子。
霸王惹不得,硬碰硬勢必要吃虧。彌生平常呆,要緊的時候也懂得轉圜。她無辜的翣翣眼,“大王誤會學生了,學生是怕給大王添麻煩。我一向糊塗,逛個園子都會迷路。大王府上簡直是蓬萊仙境,我進了大門摸不清南北,豈不惹人笑話麽!學生知道大王是客氣,學生順竿子爬就是沒成色。大王眼下在病中……哦,我家夫子常挂念大王的腿傷,大王這幾日可好些了?”
這滑頭!之前派人打聽,回來都說她開竅晚。雖然不至于傻,充其量也就是個半大孩子。可這會兒聽她幾句話,又好像挺伶俐的。會給自己找借口,還會聲東擊西轉移別人的注意力。其實他一眼就能看穿她,不過還是願意和她多周旋周旋。
彌生很虔誠的仰望,盡量裝得大方得體。她看見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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