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宋心愈今天來了大姨媽, 早起後在地毯上做拉伸, 做完拉伸後一回頭, 地毯上的血跡以不規律分散狀分布着, 才後知後覺大姨媽來了。

趕忙換了內褲,又趕緊拿刷子洗刷地毯,實在受不得房間有髒亂的地方。

刷到後來, 幾乎就是把2米乘2米的整個地毯都刷了一遍, 地毯上都是水, 沒有地方可以晾地毯, 就卷着卷着将地毯放在洗手間裏面控水,幹完這些就開始腰疼。

前兩天又喝了酒, 今天的後果就是肚子疼腰也疼。

宋心愈整個人以嬰兒蜷縮的姿勢縮在床上, 肚子上貼着溫熱的熱水袋,嘴裏不時地哼哼唧唧, 在床上滾來滾去, 約莫滾了半小時, 疼痛感稍減輕了些,半醒半睡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來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好餓,瞧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鐘, 時針分針齊齊指向數字12。

早上沒吃飯,又睡到中午, 肚子餓的咕嚕咕嚕的響, 姨媽疼倒是好了許多。

打來電話的是殷柔, 殷柔在電話裏興奮地說:“小心啊,今天我休息,我請你吃飯看電影啊!看《雄獅》!網評特別好!我還一直沒有特別正式的跟你賠罪道歉呢,今天有時間不?”

宋心愈大姨媽每次來的都很準時,本來在畫畫進度計劃裏就除掉了這一天,讓自己好好休息,所以倒不影響她工作。

但……

宋心愈認真地說:“對,對不起,我今天沒,沒時間……”

她真的很想出去的,大學畢業後就沒有去過電影院了,看到有好看的影片上映的時候心裏躍躍欲試地想去,但一個人又不好意思去,她一個人去取票入場找座位,實在太尴尬,而且電影院人來人往,陌生人太多,她會焦慮心慌,尤其六月初的《神奇女俠》,好想去看,但還是打了退堂鼓。這一次,哪怕有殷柔陪着,她還是會不安,畢竟……沒那麽熟……或許程倩的話就應了。

殷柔卻道:“怎麽會沒時間?一個人如果想有時間的話,怎樣都能抽出時間的。所以,你是不想和我一塊兒出去嗎?”聲音越來越委屈。

宋心愈尴尬道:“……我工作,還,還沒做完。”

殷柔笑說:“工作麽,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你應該把生活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工作呀。那這樣,你哪天能把階段性工作做完,我哪天再約你,我串休陪你,今天也确實是太突然了。”

宋心愈心道殷柔這是無論如何都要約她出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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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霸道……

宋心愈想了想,硬着頭皮說:“那,好,好吧。今,今天去。”

《雄獅》的影評她也看到了,內心是想去的……算了算了,有殷柔逼她,還能邁出去一步,橫豎就是心慌死罷了。

十分鐘後,殷柔打來電話,“小心啊,我訂好票啦,兩點的場,四點看完我們正好去吃飯,現在我去接你。”

宋心愈答應着,“哎,好。”

挂了電話,宋心愈又開始糾結影票和吃飯的錢,殷柔肯定要請她,但是并不想讓殷柔請她,怎麽把錢給殷柔好呢?

啊啊,宋心愈餓得心慌,趕在殷柔到之前先吃飯吧。

**

同一時間,時沐陽的公寓內,時沐陽推門大步走進來,目光掃了眼亂糟糟的房間,眉頭微蹙不悅,一路邊脫衣服邊走向衣櫃。

當他拉開衣櫃門時,已經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脫衣服的速度相當之快。

從門口至衣櫃的實木地板上,淩亂地散着黑色皮鞋,黑色西裝外套,西褲,白襯衫,藍白條紋領帶,黑襪子。

時沐陽修長的手指從衣櫃的左側劃向右側,最終選擇內搭白T恤,外搭寶藍色的休閑西服套裝,袖扣的藍寶石熠熠生輝,皺了下眉,低調的将衣袖挽到手肘。

露着手臂和腳踝,左手腕上是皮帶藍底朗格手表,他擡起手對着鏡子撥了兩下頭發,眯着的眼睛裏盡是自信,右邊嘴角向上斜起個笑,仿佛是個低調的雅痞。

時沐陽走到門口,拎起地上的黑色西裝外套,掏出內兜裏的手機,錢包,随份子錢似的紅包,還有新收的幾張名片。

他将名片随手扔在鞋櫃上,揣好手機,錢包和紅包,從鞋櫃內取出一沉不染的白色皮鞋穿上,大步走出公寓。

邊給胡松發微信語音道:“安排個人過來給我收拾房子,亂的跟個垃圾場似的,衣服和鞋送去幹洗,再買兩十盆八盆的花放進來,不像人住的地方。”

胡松很快回複道:“爺!你可快去吧!要來不及了!”

時沐陽收了手機,上了新換的白色大切諾基,一腳油門踩下。

再踩下剎車時,車停在亞泰俱樂部內的高爾夫球場的停車場上,時間正好為一點鐘。

**

宋心愈的手表顯示為一點鐘,她站在單元門口,長發披肩,一身低飽和度的霧霾藍的連體褲,小白鞋,小白包,搭配看起來幹淨清新,可是頭上又戴了和連體褲同色系的霧霾藍棒球帽,看起來又有些詭異的違和。

一輛紅色的小奇瑞QQ開了過來,車窗緩緩打開,戴着棒球帽的殷柔探出腦袋來,“小心,上車。”

宋心愈看到殷柔戴的棒球帽愣了一下,随即有風吹來,宋心愈長發紛飛,嘴角露出一個淺笑。

**

時沐陽單手插兜站在車邊,嘴裏叼着根煙兒,半眯着眼,望着高爾夫球場裏邊兒的場景。

球場的草坪地上,是豪華的婚禮現場,藍天白雲青草地,粉色-網紗拱門,粉色白色的花兒鋪滿地的路引,系着柔滑絲綢緞帶的粉色椅子,數百個粉色氣球,數十盞的水晶燈,男嘉賓各個西裝革履,女嘉賓各個露胳膊露腿的晚禮服。

跟他媽的慈善晚宴上給公主病的新娘捐款似的。

時沐陽用食指和拇指撚滅煙頭,随手扔到垃圾箱裏,擡腳走去。

時沐陽這時響起,胡松在電話裏興奮地說:“聯系上宋心愈家鄰居了,你猜怎麽着?你肯定猜不着。”

時沐陽走至高爾夫球場的入口,眯眼道:“明天再說吧,我到現場了,今天本交際花要拿下個大項目,咱們明年有沒有飯吃,就看今天了。你幹什麽。”

時沐陽擡眼,身前攔着只手,保安道:“先生,請出示請柬。”

時沐陽皺眉,“請柬?”

操,忘了,好像放哪個西裝內兜裏忘拿出來了。

“這裏。”忽然兩張請柬從時沐陽身後遞了過來。

時沐陽轉過頭去看,同樣的西裝革履,卻比時沐陽年長至少二十歲的男人正在他身後,和時沐陽的面容有七分像,自信的神采溢于眼。

時沐陽皺了皺眉。

“多大了,還丢三落四。”男人對保安驕傲道:“我兒子。”

保安翻開請柬,邀請出席的嘉賓處,一張寫着時沐陽三個字,一張寫着時雲鋒三個字。

保安随即放行,時沐陽和時雲鋒并排走向婚禮現場。

時沐陽懶得說話,只剩時雲鋒在他旁邊叨逼叨,“最近在忙什麽也不回家,回家也不會被催婚,怕什麽。爸媽不都說了麽,只要你結婚,哪怕娶個醜八怪乞丐呢,爸媽也不多嘴。你媽在家天天念叨着你,還總哭,就不能抽空回家一趟?不用你在家住,就吃個飯。”

時沐陽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煩。”

“煩什麽,哦,你說煩這個場合麽,煩你也忍會兒吧,出席的人都是大小企業家,大小老板,都是人脈,難得有這麽個機會擴展你的人脈。”時雲鋒擡手摟上時沐陽的肩膀,“你早應該走出你那個小圈子了,多出來交交其他圈子的人脈,別一年到頭才出席一個兩個宴會。”

時沐陽肩膀一抖,抖掉了時雲鋒的胳膊,輕描淡寫地說:“小圈子沒什麽不好,大圈子裏面惡心的人太多。”

啊,怪不得宋心愈只在自己的舒适圈裏活動,也是覺得其他圈子裏會有太多惡心的人麽。

時雲鋒又道:“做做投資不好麽,非得和胡松倆人幹拆遷?就不怕幹出事兒來?”

時沐陽擡腳離開時雲鋒,“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兩不摻和。”

時雲鋒在時沐陽身後停住,重重地嘆了口氣。

出席的嘉賓有些是時沐陽認識的,有些是不認識的,挨個打了招呼,問了些名字和公司後,他随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把其中不太熟悉的名字發給胡松,讓胡松查背景。

手機微信一聲震動,有殷柔的消息發過來。

呵,時沐陽忽而一聲輕笑。

是殷柔和宋心愈在車裏的自拍,宋心愈看鏡頭的眼睛有些不自然,顯得有些無辜,嘴邊卻輕抿着愉悅的笑,而且,她穿着淺藍色衣服……和他穿的簡直是情侶裝。

終于有了宋心愈的照片,可以留着看了。

時沐陽眼底盡是笑意的把照片裏的殷柔給裁剪掉,僅留宋心愈獨一個,随後給殷柔發了200元紅包過去,回文字道:“乖。”

心想安排殷柔去陪宋心愈,真是安排對了。

哎呦,三天不見,有點兒想她了呢,想看她害羞的小臉蛋兒。

忍住,簽完拆遷協議再撩,不然她又得以為他目的不單純。

婚禮主持司儀開始說場面話,時沐陽陸續收到胡松回複,新接了綠化工程項目的老總人品賊差,在做兒童擴展學習游玩一體的女老板背後有高人,剛從國外回來在做工業設計開發創業的年輕人是個經濟能力雄厚的富二代,開兒童圍棋學校的年輕校長智商一百六,胡松各行各業的小消息小背景不斷,時沐陽手指一下下敲着椅子的扶手,琢磨着相關的市場情況和利潤預期,眼底一片金錢的深淵旋渦。

新娘新郎入場,時沐陽瞥了眼五官精致的新娘,低頭繼續擺弄手機,餘光看到新娘往賓客席方向轉了身,時沐陽目光有片刻的複雜。

又一條微信跳進來,時沐陽深邃複雜的眼眸瞬間變得清亮。

是殷柔和宋心愈在電影院裏的自拍。

暗沉沉的燈光下,手機像素變低,宋心愈的臉卻十分朦胧柔和,眼睛下方露出漂亮的笑渦,更是露出了可愛的小白牙。

時沐陽嘴邊含笑,滿意的給殷柔發過去第二個200元紅包。

殷柔發來一個跪謝老板的表情包。

時沐陽手指碰了碰屏幕上宋心愈的小笑渦,心道下次得親手摸摸。

婚禮流程結束,時沐陽懶得看和親朋好友拍照片的新郎新娘,巡視一圈,走到冷餐桌旁。

“呂總也來參加婚禮了?”時沐陽舉着香槟杯,走到一個年約五十歲的男人身邊。

男人眼裏一陣迷茫,“你是?”

時沐陽談笑風生道:“我是時今集團的時沐陽,阜賓的小企業,呂總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卻久聞呂總盛名好多年了。”

男人頓時笑開了,“時總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這個呂總年約五十,稍微有些将軍肚,面相看起來很厚道,笑起來的樣子跟彌勒佛似的。

時沐陽最後還是選擇了繼續幹拆遷,這個老總叫呂廣,是個包工頭,胡松說這個呂廣剛從臨市接了政府項目裏的拆遷工程,為人精明,但業內人品還不錯。

時沐陽心道:還是拆遷賺錢快。

除去時沐陽,陸續又有些人來敬呂廣,都在想着從這個工程項目裏面撈些油水,很快,一行人包括時沐陽,同呂廣轉戰到亞泰酒店包廂。

酒桌上,時沐陽正要舉杯,呂廣卻快一步先朝時沐陽舉了杯,笑說:“時總,雖然我不是阜賓的人,但是也聽說了不少你的事跡,近兩年拿了阜賓不少的項目呢,真是後生可畏,非虛言也啊。”

時沐陽風度翩翩,在一衆老板裏面最年輕,也最氣質非凡,時沐陽舉杯以低呂廣杯沿的姿态謙虛道:“呂哥叫我沐陽就好,那些項目也都多虧了朋友的幫襯。”

呂廣杯中酒一飲而盡,大笑道:“沐陽啊,你可別謙虛了,業內有幾個不知道你名字的,你如果沒本事,朋友們哪能信任你,哪能交給你那麽多項目啊,是吧。今天你可不能先退席了,我得好好和你聊聊!”

時沐陽也跟着一飲而盡,“我也是有很多事要向呂哥請教,今天在婚禮上遇到呂哥,委實是緣分,得厚着臉皮讓呂哥指點指點晚輩,哪能先退席。”

酒桌上一輪又一輪的敬酒,互相介紹認識,談論自己的項目,幾輪過去,就已經下午五點鐘了。

這頓飯,怕是得吃到半夜。

時沐陽的手機放在桌子上,不時的有電話和微信進來,他始終未接,直到收到殷柔的微信,他才笑着點開。

随之眉頭緊皺。

是一張照片,拍攝的宋心愈家的廚臺,廚臺上放着三盒已經打開的長滿綠毛的飯菜。

接着收到陰柔的文字:“我和小心剛回來就看到了這個,這明顯有人開鎖進來把東西放這兒的,陽哥,怎麽辦?”

時沐陽盯着那照片和文字,迅速想到四個字:剩菜殘羹。

這是誰的威脅……

宋心愈的小膽子,怕是得吓壞了吧。

随随便便就開鎖進來,晚上怎麽住人。

“沐陽,有什麽事嗎?”呂廣見時沐陽一動不動地盯着手機,出聲問道:“怎麽還皺起了眉?是不是有急事?”

“沒事。”時沐陽眉頭頓時舒展開,手機屏幕朝下放在桌子上,起身将呂廣和自己的杯子斟滿酒,輕笑道:“什麽事也沒有呂哥重要,承諾今天不會退席,自然要陪到底,沐陽敬你。”

呂廣大笑道:“好,真是君子一言九鼎。”

手機裏殷柔連發四條微信過來:

“陽哥,怎麽辦啊陽哥?

“你現在能過來嗎,陽哥?

“眼下這情況,晚上怎麽辦啊?

“陽哥,你怎麽不說話,快回我啊!”

時沐陽聽見了手機震動聲,沒有翻過來看,只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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